平時寂靜無人的二梁坡,今日熱鬧不已。


    金寶珠將這百十來號人分成十組,一組管一片荒地,組長也是由大家推舉出來的。


    然後每組抽出兩個人來搭建一個暫時的棚子,畢竟要做飯,離村那麽遠,總不能迴去吃飯不是。


    剛好山腳下就有一片竹林子,幾個人大老爺們兒就過去打算砍些大點的竹子拿來搭棚子。


    金寶珠想著竹林,這會兒指不定有冬筍吃,帶上金老大,也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地方,金寶珠四處轉悠了一圈,就看見有很多地方的土有鬆動跡象。


    隨手撿了一個樹枝子,她就開始掏弄,幾下就看見一個鮮崢崢的筍子斜靠在土裏。


    “爹,你看,這有筍子吃!”


    一想到前世吃過的冬筍炒臘肉,泡椒冬筍,她就饞的直流口水。


    金老大聽到動靜,過來一看,眉頭就皺成一團,“寶丫頭,這筍子吃起來又澀又苦,除了災年,哪有人吃!”


    金寶珠白眼,“爹,那是你們不會弄,等我挖幾顆,晚上做給你們吃,保準讓你們饞的流口水。”


    金老大在金寶珠麵前,一般都是起擁護作用的,聽女兒這麽說,也沒反駁。


    “那我來,你把手弄幹淨,女孩子家家,就不是幹這種粗活的。”


    金寶珠無語,心裏又是一暖,“爹,你看,但凡是這種……”


    金老大斜了她一眼,“找筍子這種事老子比你強!”


    金寶珠……


    人多力量大,小半個時辰,大家就一人扛了一捆竹子出了竹林。


    其中一個漢子看見金老大兜著一兜子筍子,打趣到,“大福哥這是肉吃多了,要換換口味,吃點苦頭了!”


    金老大瞪了他一眼,“老子樂意,吃了你家的不成?”


    金寶珠……直男本直沒跑了。


    棚子隻是用來做飯,搭的也簡單,一群人上手,剛好趕在吃飯之前搭好。


    接下來就是安氏幾個婦人發揮的時候了,幾人麻利地把鍋灶弄整齊,吃食蔬菜都淘洗幹淨。


    這一頓飯很簡單,一鍋蘿卜燴青菜,一盆豆腐燉土豆,裏麵還放了整整兩斤肉,燉的油汪汪的,一個個都吃的直砸吧嘴。


    安排好一切,金寶珠和安氏林氏就迴到了大院兒。


    眼看就要到金大喜和黎芳菲的大喜之日了,她得趕在這之前把之前跟黎芳菲說的事解決好。


    金老大就又送著她去了鎮上。


    “四嬸兒,做梭編和針織的人我都買好了,你這邊鋪子找的怎麽樣?對了,還有院子!”


    黎芳菲辦事麻利,親自給金寶珠添了一杯熱茶,“都找好了!院子是個大的,做這個綽綽有餘,鋪子也是連著的,主家要四百兩,我談到了三百六十兩。”


    金寶珠打聽過行情,也信任黎芳菲。


    “好,我就不過去看了,這是銀子,就麻煩四嬸兒了!”


    黎芳菲溫柔的笑笑,“寶丫頭,你放心!”


    這邊解決完,金寶珠想著去市場上買兩斤牛肉,突然就饞牛肉幹了。


    父女倆正逛著,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跑。


    “走走走,咱們也跟著去看看熱鬧去,聽說那夏三太太親自去來福酒樓,還被砸了一身臭雞蛋爛菜葉子。”


    金寶珠跟金老大對視一眼,兩個人也跟著人群往前走去。


    來福酒樓麵前,擠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人,金寶珠在金老大的開路下,一口氣擁到前麵一點的位置。


    路寶兒穿著一身素色長襖,頭上除了一根油亮光堂的木簪子,什麽都沒有,臉色也多了幾分蒼白憔悴。


    倒是沒有之前那些人說的被臭雞蛋爛菜葉子洗禮過的痕跡。


    “各位鄉親父老,叔伯大嬸,相公他雖被人蠱惑,犯了大錯,可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當妻子做的不夠好,如果我能早日洞察相公他……如今哪會……嗚嗚嗚……”


    路寶兒站在來福酒樓門口,身後跟著兩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有情有義,也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相公他一走,留下我……我這孤兒寡母的!”


    又是一陣啼哭,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落在了在場鄉民的心上。


    美人落淚,雨打芭蕉,既讓人欣喜,又讓人心疼。


    這不,站在金寶珠前麵的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人就看不下去了。


    “夏琉那廝不知廉恥,與夫人你何幹?夫人大仁大義,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還望夫人珍重自身才是!”


    這話說的,不僅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還把在場所有人都拖了下去。


    “是啊!三夫人,你一介女流,遇見這種事,本就是不容易,我們大家又豈會落井下石!”


    這樣一來,那些本來還妄圖反駁的人,都活生生的把話噎了迴去。


    路寶兒仿佛要暈過去的模樣,半截身子倚在金釵身上。


    “小婦人哪能不知道各位鄉親都是大善大慈之人,隻是相公……他給鎮子帶來如此不好的影響,我這心裏,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一邊說一邊拿帕子擦眼睛,淚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落。


    “寡婦不好過,更何況,還有我的荷兒,若是這酒樓再開不下去……”


    話沒說完,意思了然。


    一個個的漢子都吼了起來。


    “夫人您就放心吧!夏琉隨不是個好東西,可他這酒樓的飯菜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好,大家肯定還是樂意捧場的。”


    “是啊!夫人,這位兄弟說的是,我們大家以後肯定會經常來照顧您生意的。”


    “……”


    金寶珠在一旁聽的直撇嘴,裝可憐博同情這招,還真是古今通用啊!


    抬頭一看,自家老爹居然也跟自己同款表情,心裏一樂,不覺搞笑。


    自此,夏琉帶來的後遺症算是決絕了個七七八八。


    路寶兒走進酒樓,把手裏的帕子往金釵手裏一扔,“小姐最近在幹嘛?”


    金釵接住帕子,上麵的蔥頭味熏的她差點兒嘔吐,生生壓住。


    “迴夫人,小姐一直在房裏跟著女先生學習,並未懈怠!”


    路寶兒滿意的點點頭。


    大蕭的牛屬於主要勞力,殺牛是需要衙門許可的,所以鎮上能買到牛肉的隻有一個攤子。


    等金寶珠到的時候,就隻剩下半塊牛肋排和一條牛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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