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賢王這一批最後的半步飛仙境存在離開後,這塊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的地方在近百年內都很難有半步飛仙境以下的存在來了,因為金陽仙主遺留在這裏的仙人之血威能強悍,雖然對其本身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但卻能對飛仙境之下的存在造成極大的壓迫,甚至於百年內半仙之下的修士生靈都不可能在踏入這裏半步。


    於是乎,在這西北極荒涼之地,再次出現了一座新的禁忌之地,它的存在被稱為仙墟,這是一座比百丈霧林更為可怕的地方,因為...尋常人想要進入都無半點可能。


    一個身穿一襲簡樸白袍的中年人滿麵愁容的站在仙墟的邊緣之地,他無可奈何的喃喃自語道:“韓小旗啊韓小旗,你這小家夥真的是一點都不給我留機會啊,隻希望你能夠在白某人有生之年再與我相遇吧...”


    白舒易自從聽了無名李的解救之法後便開始關注起這個孩子,但仙人搏命的場麵即便是他全力出手相救,又怎麽可能救的下昏迷了的韓江雲?


    ......


    四方界,位於該界東域的雲城內,城內五大家族之一的李家主家正要將將一支偏遠的支脈家族趕出了城門。


    一位衣著華麗錦袍的貴氣青年傲慢的看著眼前跪拜的上百人。


    貴氣青年毫無憐憫,眼中隻有數不清的嫌惡。


    “你們武陵縣李家真是丟盡了我們主家的臉,如此弱小還敢自稱李家子弟,還不趕快給我滾!”


    貴氣青年名叫李雲齋,是雲城李家家主的小兒子,也是李家年輕一代中最具修行天賦的修士,如今已是築基初期修士,頗得金丹後期的老祖喜愛,平時就連他父親都不能對他多做苛責。


    武陵縣李家早年是由一位李家築基修士遷徙而立家,根基薄弱不說,還不時地會被克扣來自主家的資源幫助,這導致他們每隔四年來參加家族後背選拔賽時都備受壓迫和排擠,今年更是直接就要被趕出去!


    武陵李家家主李悟山敢怒不敢言,他們這一支是最弱小的支脈之一,他自己不過築基中期的修為便能成為家族中修為最高者。


    “罷了,這主家既然看不上我等,那便再不要來了!”一位中年修士氣唿唿的傳音道:“這四方界之大,我便不信還沒有我武陵李家的活路了!”


    李悟山沒有多言,起身便帶著一眾家族修士離開了這裏。


    在這之中,有一個衣著秀氣紅衫的女童氣唿唿的瞪了一眼那趾高氣揚的李雲齋,卻不知這讓李雲齋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站住!”李雲齋手一揮,身後的兩個築基後期的修士瞬間衝出,蠻不講理的擋住了一眾修士的路。


    “你...!”李悟山饒是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當即冷聲問道:“李雲齋你還要幹什麽?”


    “把那個小女孩交出來,她竟敢瞪我,本少爺若是不把他的眼睛挖出來,今後豈不是什麽下賤東西都能看輕我雲城李家了?!”李雲齋冷冷的下令道:“你們兩個出手,還不快把那個小賤種的眼睛挖出來?”


    那兩位築基後期的李家修士猶豫了一下,畢竟那是個小孩子,如此殘忍的手段,他們即便是麵對敵人尚且還不會如此殘忍,這...


    “混賬!”李雲齋氣急敗壞,就要自己親自出手。


    但下一刻,一位老者突然出現,攔住了李雲齋。


    “夠了雲齋,這些也是李家修士,羞辱無礙,但若下此毒手,老祖對你的印象恐怕會差上不少。”老者淡淡的說道:“莫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不值當!”


    李雲齋不敢再造次,這位老者也是金丹長老之一,實力強勁,就連老祖都不能逼迫他。


    “雲齋知錯,謝李長老提點!”李雲齋恢複神色,沒有再敢為難武陵李家一脈。


    這位李長老歎了口氣,無奈的揮了揮手,隨後飛入了李家府邸深處。


    李悟山摸了摸紅衣女孩的腦袋,將她抱在懷中,說道:“小果,不怕,爹爹在呢。”


    李小果嘟著小嘴,委屈的倒在父親懷中,剛才那李雲齋可把她嚇壞了。


    “爹爹,那大哥哥太兇了,等小果以後成了修行前輩了,定要替爹爹以及叔叔伯伯們出了這口惡氣呢!”李小果氣唿唿的揮了揮小拳頭,惡狠狠的說道:“我要踹他的屁股!”


    李悟山哈哈大笑,有那金丹長老開口,那李雲齋不可能再有膽子對他們出手了,等出了城那更是不用再怕了,故而自己的寶貝女兒現在說這些已無大礙。


    “爹爹當然信,小果可是咱們武陵縣修行天賦最棒的小天才呢!”李悟山從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一粒糖丸,交給了小果。


    在經過整整一個時辰的行進後,武陵李家才走出這偌大的雲城。


    “行了,將飛舟取出來吧,我們快些趕迴去,今晚就不用在修士驛站過夜了。”李悟山如釋重擔,這雲城內藏龍臥虎,實在是讓他這種小家族的家主感到心驚肉跳,就怕一個不注意惹到了大人物。


    “耶~~~走咯~~~迴家迴家!”李小果興奮的又蹦又跳,往嘴裏又悄悄的塞了一顆糖丸,甜的她小腦袋都抖了一下。


    在猛烈的傳送之力下,韓江雲的身體得虧了一股金色的能量保護,否則恐怕已經在無盡的時空亂流中化作了齏粉。


    此時的他還沒有醒過來,摩羅梵的仙魂虛影已經接近透明,很顯然,他的力量將要耗盡。


    “真是倒黴,那金陽怎麽就成了仙主了,這末法時代還能有仙人,真是把老子上輩子的黴都倒幹淨了!”摩羅梵抱怨道:“好在這四方界還在,就讓你這小家夥在這裏曆練一段時間吧...得快一點了,我這具仙魂快要力竭沉睡...”


    說話間,一道仙力打出,傳送通道破碎,韓江雲的身軀在金光的保護下無聲無息的降臨到了這四方界中。


    韓江雲唿吸著新鮮的空氣,腦袋昏沉的他漸漸的醒了過來,劇痛自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混合著疲倦與無力感讓他感到了極端的痛苦。


    痛苦的呻吟從喉間吼出但聽起來卻是幾不可聞的喘息聲。


    漸漸的,他的身體感受到了一種冰涼的液體在逐漸彌漫全身,水流的嘩啦聲逐漸在他耳中迴蕩並最終使他再次痛苦的呻吟起來。


    全身的經脈都被浩瀚恐怖的仙人威壓壓迫的近乎崩碎,但好在還沒完全破碎,給他一段時間就可以靠血靈精石蘊含的強大生命力恢複一部分傷勢。


    用神識探查了一下周圍,韓江雲發現自己在一條河流邊的石子灘上,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水中。


    害......造孽啊。


    韓江雲確認周邊沒有危險之後便再扛不住痛苦和疲倦,一昏頭便暈了過去。


    而在雲端之上,武陵李家的飛舟再看到那無聲無息的金光後轉變的飛行航向,李悟山咬著牙,取出一枚上品靈石,讓飛舟的性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


    “此乃一次天大的機緣,莫非天佑我武陵李家一脈?”


    在這樣的想法之下,李悟山不再心疼上品靈石,反而令周圍一眾家族高手用神識探尋周圍的奇異之物。


    但一圈下來,寶貝沒找到,卻找到了一個近乎死亡的披甲少年。


    莫非...這少年便是那金光?


    李悟山歎了口氣,這一來一迴浪費了多少資源?


    誰知道卻隻是找到了這麽一個幾乎要死了的少年?


    沒法子,花費這麽大代價了,總不能將這唯一的收獲丟了吧?最起碼那年輕人身上的兩件法器都是精品,再怎麽樣就是拿出去倒換也能換取不少靈石補貼家族金庫不是?


    李小果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年輕人,不自覺地就想要哭,即便是自己娘親問自己為何這麽傷心哭泣,她也隻道自己不知道,看這個家夥這麽慘,就有點心疼。


    韓江雲不知道,他能睡在床上還是那坐在他邊的小姑娘的功勞,若非後者,他現在還躺在外麵的飛舟甲板上等著嗝屁呢。


    等韓江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被救起的第六天了,在這六天之中他曾一度高燒不退,氣血衰竭,好在最後總是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澎湃生機氣血之力為他強行續命,這才從鬼門關上轉了個圈又迴來了。


    眼皮微微睜開,韓江雲隻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幹得很,就連吞咽口水都難的很。


    “呀!你醒啦?”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其中蘊含著驚訝和開心。


    李小果放下手中的下品靈石,開心的說道:“怪不得我爹爹說你命硬呢,想來是地府閻羅都帶不走你的命!”


    “水...水..我要喝水...”韓江雲顫顫巍巍的要支起身子,但無奈身子還未恢複完全,就連轉個身子都是個問題。


    李小果穿著一身青綠色束腰長裙,小臉一板,認真的告誡道:“不行的,李伯伯說過你醒過來了也不能大口喝水,你要是渴了,就喝點米湯吧。”


    韓江雲吸了口氣,睜大眼睛看了看和自己說話的李小果。


    “敢問姑娘...我...我為何會在此地?”韓江雲咽了口唾沫,他的舌頭有些腫脹,說話有些費力。


    “我們從雲城迴來的路上看見你倒在河邊,就順手把你就迴來了呀。”李小果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啊,不過你的命可真硬,治你的李伯伯都說你怕是挺不過來了呢...”


    韓江雲無言以對,隻能苦笑麵對,隻能解釋說這件事有難言之隱,不便多言。


    李小果撇撇嘴,嘟囔道:“難為本姑娘這麽多天照顧你了呢,連這個都不說,哼!”隨即李小果小腳一跺,頭也不迴的就走了。


    韓江雲無奈,隻能重新躺在床上,用神識探查著自己體內的情況。


    他實在是太弱小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比那池魚還不如,要不是有摩羅梵護著,那金陽仙主一個眼神就能將他弄死。


    害...說起那摩羅梵,直到現在還沒找他,看來也是受損嚴重,被迫陷入了沉睡,而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他用傳送陣法傳送到的地方了。


    心中再次歎氣,韓江雲便不再多做抱怨,都到了這一步,此時他再想反悔也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就這麽得過且過,這支救了他性命的隊伍看來也不是嗜殺的邪惡之輩,眼下他最要緊的還是抓緊時間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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