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雲尷尬的看著四周,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看見同學們將頭轉迴去之後才感覺自己不再那麽窘迫了。


    但事實上,慕容明峰此時正在他後麵,正冷冷的看著一臉窘迫的韓江雲。


    “起立,公然擾亂課堂秩序,下課罰跑半裏地。”慕容明峰緩緩走到前麵,擲地有聲的說道:“犯錯就要認罰,即便你是峰主的親傳弟子也不可以減免,從今以後本座會將你與其他學子一同教授課程,此為公平公正,希望你能夠記得這句話。”


    蔚道人此時正站在門口,但依靠高深修為,所以在場沒有人能夠見到他的真身。


    他有些驚訝但同時又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慕容明峰的修行資質很好,要不是當年在逃難的時候傷到了根基,否則現在隻怕已經和他一樣成為元嬰修士了。


    當年的漢明皇帝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昏君,聽信奸臣讒言,竟將向來忠心耿耿輔佐皇室的慕容家族屠戮的隻剩下一支鄉下的微末小脈,至於在京城的慕容家族,更是全府上下數百口人盡數殺絕,隻剩下了他一個僥幸活了下來,承擔如此血海深仇,蔚道人捫心自問,若讓他來做選擇,今日是斷然不會同意去教授自己這個小徒弟的。


    慕容明峰剛才表麵上對韓江雲作出的承諾,可事實上卻更多的是在向蔚道人表達自己的態度。


    我,慕容明峰,絕對不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但你要想讓我因為他是你的親傳弟子而特殊對待,那絕不可能!


    蔚道人老奸巨猾的默不作聲,臉上卻掛起了心願達成的笑容。


    慕容明峰的表現基本上與他蔚道人猜想的差不多,但這個耿直貨能這麽快表明自己的態度,倒還真的是他沒敢想的。


    蔚道人知道慕容明峰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是一個偏執到極致卻又和他的家族一樣,重視禮法製度,他是一個怒火中燒的複仇者,但更是一位君子。


    慕容明峰示意韓江雲坐下,開始認真講課:“在老師看來,煉器二問實則一問,煉器一門,可粗陋亦可精細,每個人都因為天賦、修為以及資源與遠見等原因而對煉器產生不同的見解。”


    “煉器乃是天底下最最要求準確性與紀實性的學科了,他注重的是各個數據與經驗的完美結合,而意圖在該領域有所建樹的煉器師更要擁有自己的專屬發明,根據用途以及製作技術的難度,可以成為煉器師職稱考核的標準之一!”慕容明峰說著就伸手操控教學法陣,一柄長劍的影像陡然出現。


    他自豪的介紹到:“這柄劍乃是老師我考核成為煉器大宗師時給出的作品之一,名為斷離,鍛造劍身的材料使用了星淚金、寒魄以及千鍛鐵精,保證了極致的鋒利與合適的劍重,並且由於劍柄處鑲嵌了一顆空間礦石,所以能夠收放一些武器,讓敵人防不勝防。”


    韓江雲看著宛如真劍一般的虛影,瞬間就愛上了這柄神兵。


    慕容明峰是一個天才,他的老師不愧為煉器大宗師這個職稱。


    “當然,煉器大宗師這樣的成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依靠努力得到的,所以老師對你們的要求並沒有那麽高,隻要是在決定申請畢業的時候,已經考取了漢明修仙界煉器協會認證的中級煉器師資格證便可以得到合格成績。”慕容明峰淡淡的說道:“這個要求對你們來說有些不公平,因為我們學院除了煉器學院的學子之外,其他學生畢業時最多隻要求考出初級煉器師資格證便可,但誰讓你們是我的弟子,如果你們連中級資格都考不出來,那麽我便絕不會放任你們出去敗壞我的名聲!”


    韓江雲呆坐在位置上,他除了自己的耳朵和腦子外,已經徹底的選擇了關閉。


    這並不是因為慕容明峰在課上針對他,主要是他自己覺得不安,故而選了最為保守的做法,一動不動。


    但即便如此,韓江雲卻依舊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位老師的教授能力不俗,不過是三言兩語談笑間就將煉器的基礎常識以及煉製的簡易手法教授給了他們這些年紀尚小的小孩。


    一節課下來,對於煉器這一門的基本常識,韓江雲已經了解了十之三四。


    煉器一門又被稱為煉器學,而這門學科內部並沒有特別清晰的學科,因為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煉器師,就必須對各個方麵的知識都有著一一定的了解和掌握,這也就是說每個煉器學徒都要掌控從熔煉高爐以及鑄造台的使用到圖紙繪製、學術符號與特殊標記的熟練再到各種材料的辨別與相關性質的了解等等等等的知識。


    學習這些自然是極為複雜而又艱難的,每一個初嚐煉器的新人都會在這些要求下經曆一遍又一遍的痛苦折磨。


    不過好在他們如今的修為不高,學院的教學方針是先提高修為再進行相應的技能知識學習。


    因此類似於煉器、藥理等專業性強的科目暫時一周隻有一節,其餘大多時間他們都是上莊倩的修行課以及術法課。


    今天的課程已經暫時結束,下課的號角聲響起。


    嗚~~~~嗚~~~~


    慕容明峰宣布了下課,煉氣一班的學生們迫不及待的瞬間起立,鞠躬作揖後離開了煉器教研室。


    至於韓江雲,他則因為課上喧嘩被罰跑半公裏路,隻能等著慕容明峰,和他一起走。


    “你等在這裏幹什麽?”慕容明峰皺著眉頭問道:“是對於今天的教學內容有什麽疑問嗎?”


    慕容明峰眉頭一翹,似乎是突然記起來了一般,思考了一下,說道:“今日乃是開學第一天,老師念你初犯,況且上課時認真聽講,所以這次的懲罰就算了,你隻需下次不要再犯。”


    韓江雲頓時感覺如蒙大赦,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在感謝老師之後,便邁著兩條小腿,噠噠噠的走了出去。


    靈力提燈亮起,前麵的同學們已經走遠,韓江雲一個人走在陌生而又空曠的樓道中,心中多少有些畏懼。


    “跟我走吧,記住路線,以後都是你們自己來上課了。”慕容明峰看著迷途的韓江雲,手中燃起了一團金色的火焰,散發的光亮使整個樓道都明亮無比。


    韓江雲有些尷尬的收起了提燈,靜靜的跟在老師的後麵。


    “你以前是住在京城的嗎”慕容明峰閑來無事,問道:“京城大抵沒有怎麽變過模樣吧?”


    韓江雲一愣對此他沒有什麽印象啊,打從記事起,他成長的地方便是百裏縣城,每年也就年初的幾天會去京城的皇宮裏見見自己的皇祖父。


    “老師,學生並不住在京都,因此並不熟悉京都的模樣。”韓江雲如時迴答。


    慕容明峰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韓江雲,又問道:“為何你身為漢明皇室子弟,卻沒有住在京都?”


    韓江雲愣了一下,慕容明峰問他為什麽不住在京都,那他哪裏知道,他從屁大點大的時候就已經在百裏縣城生活居住了,這問題不應該問他老爹去麽?!


    不過韓江雲沒有不知好歹的真就初生牛犢不怕虎,隻能盡量用一種自己也很疑惑這個問題答案的口氣說道:“學生那時候年紀太小,並不清楚其中緣由。”


    慕容明峰興許是看出了韓江雲的無語,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本座打從築基期開始,便一直生活在這流雲界之內。”


    韓江雲點點頭,他直到現在也沒完全搞明白為什麽慕容明峰會無端端的和自己有矛盾。


    但他也不傻,仔細想一想,漢明皇室獨享天下之大,很顯然就會有許多的不滿者,慕容明峰很可能就是因為某些原因才對初次見麵的他態度急轉。


    潛意識的他讓自己盡量的少說話,因此韓江雲在出去的這一路上便是有問便答,說清楚了便立刻停嘴,不敢多說什麽話。


    慕容明峰將韓江雲送出煉器大樓後便徑直的飛走了,不過這樣也好,韓江雲也隻有在慕容明峰離開之後才敢大喘氣。


    而在不遠處,徐輝和一個女孩子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什麽人。


    韓江雲慢吞吞的走上前去,問道:“你們倆這是在這裏等誰啊,怎麽還不迴家,萬一趕不上迴家的公共飛舟怎麽辦?”


    “嘿,我們倆站在這不就是在等嗎?”徐輝爽朗一笑,說道:“這位姑娘叫王淩晗,她是看見你的夜明珠,覺著驚奇,所以想要看看,故而與我一同在這裏等你。”


    韓江雲眉頭一挑,笑著反問道:“那你等我是為了什麽,莫不是也要看這珠子吧?”


    徐輝笑著瞪了瞪眼睛,說道:“你看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與你乃是好兄弟、好朋友,哪有拋下朋友獨自離開的道理?”


    韓江雲無奈,這小胖子徐輝嘴巴太能說,他總覺得這家夥是要問些別的事情,隻是既然胖胖都這麽說了,那說實話也沒必要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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