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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情似火的太陽似是看到了什麽令人心驚的事兒,顫抖而膽怯的躲進了雲層裏,霧色如暗紗,隨著輕風陣陣,飄搖著覆蓋了雲層,遮擋了剛剛還熱烈的似火驕陽。


    李墨霖看向窗外,眯著眼睛盯了一會兒,聲音低沉而憤恨的道:“果然是今天。”


    柳芸芸微微愣了一下,轉頭兒奇怪的看著他,“怎麽了?誰?為什麽是今天?”


    “沒什麽。”李墨霖憤怒中似是還透著一點兒的羞愧,衝著柳芸芸搖了搖頭,“要不,你先別去看屋子了,我怕一會兒,再有點兒什麽不安全,你先在這兒待會兒,我把你的人都叫過來陪著你,這書房是我的地兒,也沒誰敢來打擾,我去處理一下。”


    “真沒事?”柳芸芸眉頭蹙了起來,狐疑道。


    李墨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柳芸芸的肩膀兒,安撫道:“真沒事兒,不是大事兒,你放心,我去去一會兒就迴來。”


    柳芸芸點了點頭,站在原地看著李墨霖走到門口兒,剛要轉彎兒的地方,眼珠兒一轉,趕緊奔著他跑過去,拉著他的袖口道:“墨霖表哥,讓平安跟著你,那小子是歡歡的未婚夫君,從小兒跟著孫姨娘練過功夫的,身手很是不錯。”眨了眨眼,打斷了李墨霖剛要拒絕的話,道:“難得的是,臉生。”


    李墨霖頓了一下,一瞬就會意了柳芸芸的意思,點了點頭,笑道:“那你跟我先下去,一會兒讓歡歡和柳大郎再陪你上來。”


    “好,你也小心。”


    柳芸芸跟著李墨霖沿著長廊徑直走到大廳,李墨霖吩咐自己的貼身小廝去叫了平安他們過來,待人齊了,又讓小廝出去守著。


    柳芸芸自始至終沒有過問李墨霖到底出了什麽事兒,隻交代平安一定貼身護著李墨霖,一旦有一點點危險,趕緊拉著他跑路,保命是第一要務!


    平安神色緊繃,待聽到柳芸芸交代自己的任務目標之後,忍不住又笑了出來,雖然是悶笑,可是也感染了屋裏的眾人。


    柳大郎知道柳芸芸身邊兒有他看不到的暗衛護著,所以笑了笑道:“我也跟著吧,好歹這西城也有咱們的雲裳花容,巡鋪子在正常不過,有些事兒,表少爺畢竟是官身,處理起來,多少會有些不便利的地方,我去處理,就顯得正常多了,再者說,好歹當了多年掌櫃,這麵子還是多少有一些的。”


    李墨霖跟柳大郎也算是自小兒就熟悉的,想了想,也覺得靠譜兒,再說,有些事讓他出麵,確實比自己處理來的,要更圓融一些,點頭道“也好,讓大郎也跟我一起去吧,我再排幾個護衛留下了保護芸芸,你們也不用擔心,在兵馬司裏,還沒人敢亂來。”


    柳芸芸點了點頭,一臉的不可一世,故意放低聲音,慢慢的道:“那當然,也不看看本小姐是什麽身份?本小姐可是兵馬司總督的表妹,誰敢欺負我?”


    李墨霖哈哈笑起來,摸了摸柳芸芸的頭,“好了,快去書房吧,等我迴來一起吃午飯。”


    柳芸芸笑著應了,帶著歡歡送了他們三個男生出門,才轉身兒迴了李墨霖的書房。


    倆人也沒坐,就這麽用雙手交疊抱在胸前,倚靠著窗台,望著窗外已經被霧紗籠罩的景色。


    歡歡看了看這天色,又看了看街道,扭頭看著柳芸芸,脫口而出,“二小姐,這不是霧氣,像是被人燒火熏的。”


    柳芸芸歎了口氣,鬱悶道:“這我如何還看不出來?真是掃興!這人,一旦唯恐天下不亂了,就讓人討厭了!”


    歡歡剛想問“誰唯恐天下不亂?”張了張嘴,算了,還是別問了,問多了,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了的事實,自個兒的心眼兒也不是說多到泛濫,所以,還是靜觀其變吧。


    春天的金京城,雨水多在二三月份,一旦進入到四月,這雨水也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幹燥的天氣和讓人感到微微有些悶熱的氣溫。


    像今天這樣,天空呈現明顯的黃灰色,如幹燥的暗紗籠罩天際的情況,可真是不多見。


    百姓們站在街上的,大部分都是覷著眼睛抬頭仰望,就是在家裏的,也多是站在窗口,把頭伸出窗外,不解的看著這天色如何會幾個瞬間,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摸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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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盛帝十分閑適的坐在別院兒的金絲竹搖椅上,手邊兒一個看起來小巧精致的同色係小編桌兒上,上麵兒放著一壺清茶,麵前是一片幽靜的隻有風拂過才起絲絲漣漪的荷花池,池邊兒的櫻花樹,開了滿滿一樹的花兒,飄飄搖著,似是在歌頌自己這雖然短暫卻也是怒放的青春。


    周盛帝的眼睛隨著一朵兒花瓣,落到了青草地上,花瓣兒是打著旋兒的飄落下來,雖隻有零星,卻也難得的揮發著他們繽紛的清香。


    他啜了口茶,閉著眼睛,麵兒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聽著鄧大總管的匯報。


    “奴才剛剛聽來人稟告,說是李總督已經帶著人前往查看去了,今兒個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麽的,柳家二小姐去了兵馬司,從後角門進的,帶了四個隨從,兩個小廝,兩個丫頭,現在,隻有一個丫頭跟在身邊兒伺候著,一直在兵馬司沒見出來,另外三個,都跟著李總督一起出了兵馬司,其中一個丫頭,好像是被吩咐照顧裏麵一個看著年長一些的小廝,另一個小廝,眉清目秀的,則一直貼身兒跟著李總督,看樣子,應該身上也是帶著些功夫的,隻是深淺,現在則不好說。”


    “嗯。”周盛帝緩緩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兒,鄧大總管小心的看著他的臉色,口上繼續道:“據暗隊匯報,不是縱火,反而像是用炭火這種無名火在烤製什麽東西,加上這天氣幹燥今兒個還有些風,所以,這濃濃的煙氣才這麽快的蔓延了出來。”


    鄧大總管調整了一下身姿,讓腰躬的更深了一些,微微側著臉兒,看著周盛帝,小聲兒的試探道:“皇上,要不,讓奴才派人再去查看查看?”


    周盛帝瞥了他一眼,把手上的茶杯遞給他,笑著說道:“你這個老東西,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是這麽個性子,一輩子都改不過來!想試探朕?你也得有那個本事不是?”


    鄧大總管也不似應該有的驚慌,而是緩緩的放下了茶杯,笑著道:“奴才跟了皇上一輩子,是個什麽性子,皇上自然是清楚的,至於說試探,奴才也沒那個膽子啊。”


    周盛帝從竹編搖椅上站起身來,沿著清新耐看的荷花池,背著手慢悠悠的散著步,池裏的荷花被護理的很好,一朵朵盛放著,花瓣層疊有次,顏色鮮明卻不刺眼,讓人看著,心情愉悅卻不會因為顏色過於燦爛而讓眼睛疲累。


    這不是很可貴嘛?


    “你啊,就是想太多,咱們年紀大了,有時候,也該是放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思考去解決問題的時候了。”周盛帝一邊兒說,一邊兒似是感慨般的歎著氣。


    鄧大總管有了周盛帝這句話,心也算是徹底放寬了,忙笑著點頭應是,陪著周盛帝在這園子裏,賞起了春景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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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霖果然很快就迴了兵馬司,隻是,柳大郎和小朵兒還在外麵幫他辦事兒,沒有跟著迴來。


    平安被李墨霖帶了迴來,本來平安還想留下,再仔細勘察一下那個炙烤的茅屋兒,可李墨霖卻不放心他單獨留下,畢竟平安隻是柳府的一個小廝,並沒有職務傍身,萬一一個不好,著了別人的道兒,可就麻煩大了。


    歡歡趕緊倒了茶,李墨霖坐下後,拿起杯子一飲而盡,連續喝了好幾杯歡歡倒得茶,嗓子才算恢複了原本的清亮。


    柳芸芸揮手示意歡歡,歡歡點了點頭,帶著一樣也是有些灰頭土臉的平安退了出去,下去喝水洗臉去了。


    “表哥,可是有什麽發現?”柳芸芸親自擰了帕子,遞給李墨霖擦了手臉,待都收拾妥當了,才坐下麵對著他,開口問道。


    李墨霖搖了搖頭,“這幫兒人,可真是居心叵測,現場什麽有用的都沒留下,這炙烤的炭,我大概看了看,都是城南外麵兒運過來的,你……”李墨霖想了想,眼睛一眯,湊近柳芸芸小聲兒道:“你也知道,城南外,可就隻有二殿下的一個礦場,去年秋天那次的塌方,可是震動不小,金京城……就是外城,百姓們也幾乎都知道,這礦場是二殿下的產業,這次就這麽大喇喇的在茅草屋兒裏烤碳,顯然……”


    “顯然,大家會以為,二殿下隻顧著自己的生意,不管城內百姓的安全和大夥兒唿吸的空氣。”柳芸芸插嘴補充道。


    “空氣?”李墨霖知道柳芸芸嘴巴裏的詞兒多種多樣,很多都是她自個兒編出來的,也懶得去計較,這詞兒倒也好理解,他還是聽得懂的,所以,點了點頭,繼續道:“你是沒看著,現場,一筐一筐的炭,都是燒好了的,那個氣味兒,聞起來,相當的刺鼻,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就那麽在院子裏燒,一個小土窯,唿唿的往外冒著火星兒,那個烏煙兒,蹭蹭的往上冒,剛進去院子裏的時候,連眼睛都睜不開。”


    柳芸芸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想了想,問道:“那院子是誰的院子?主家兒是誰?是租出去給人家用,還是他們自個兒用,還是說借給哪些朋友了?平日裏,都是那些人頻繁進出那個院子?還有……”柳芸芸摸了摸下巴,“這都快到夏天了,他們燒炭幹什麽?可有銷路?是不是販售到別的國家去?如果銷售了,都是走的哪些通路?可有關蝶?或是路引?”


    李墨霖愣住了,聽完柳芸芸一連串兒的問題,似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噌的站了起來,“我去一趟應天府。”


    柳芸芸拉著他,按住,笑著道:“你急什麽?大概你們去的時候,該有的證據,已經都銷毀幹淨了,你現在親自出馬,還不是給了他們麵子,讓他們沾沾自喜?用不著你親自去,找幾個小廝,去跟姨丈說一聲兒也就是了。”


    “你就是沉不住氣,上次受傷,還沒領到教訓?”柳芸芸撇著眼睛,看著李墨霖笑道。


    李墨霖“唉”了一聲兒,先是招來了小廝,讓他們去把今天去現場查看的情況都告訴小彭府尹,然後,等小廝撤了出去,才看著柳芸芸道:“受傷的事兒,確實是我大意了。可這次這事兒,如果檢查的及時,說不定,能找到什麽證據,也不一定啊。”


    “就是找到了證據,這‘證據’也一定是他們故意讓你們找到的,你急什麽?你不去找證據,他們反倒就著急,反倒會摸不準你的做事兒風格,咱們要的,就是這個‘摸不準’!”


    “可姨丈呢?”


    “看,你就是容易瞎操心,姨丈那就是個人精兒,這種有組織又有目的性的作案,才是正中他的下懷呢,你就好好的把你該負責的事兒負責好,當然,也用不著太負責了,當官兒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好人不得罪人,才是得當兒的‘為官之道’。”


    柳芸芸的姨丈,也就是新上任的小彭府尹,此時正在衙門裏審核總結過往的土地爭端的案子,聽了小廝稟告說李墨霖的人求見,立刻放下了手頭的書案,抬頭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


    李墨霖最得力的小廝,叫全武,人如其名,皮膚幽深沉穩的很,武力值更是爆表般的超凡脫俗,進了書房,磕頭給小彭府尹行了禮,小彭府尹看著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兒,都有些發顫兒,趕忙兒客氣道:“起來吧,快起來,看茶。”


    全武餘光兒掃了眼屋外的大槐樹,瞬間,臉上也掛上了客氣的笑容,“奴才不敢。”


    不一會兒,衙門裏伺候的小廝就上了茶,小彭府尹笑嗬嗬的看著全武,全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身子又往後靠了靠,道:“今兒個小的前來,是帶了我家主子的話,剛剛那煙霧,我家主子去了那燒炭的茅屋兒,什麽都沒發現,主子怕太子爺知道了怪罪,這不,趕緊讓小的來,提前跟府尹大人支會一聲兒……”


    “哦,原來是這麽迴事兒,放心放心,這煙霧繚繞的,本來也不是李總督負責的事兒,放心放心,我會派人去查看的,你迴去跟李總督說,讓他放心就是,哈哈,放心。”


    全武笑著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那小的不耽誤府尹大人辦差了,先告辭。”


    小彭府尹樂嗬嗬的讓著全武出了屋子,又笑眯眯的轉身兒迴了書房,叫來了推官兒等幕僚,“哎呀,你們說說,這都眼看著快要入夏了,這會兒的,燒什麽炭啊?”


    王推官哪裏能不了解小彭府尹,笑著點了點頭,一臉無奈的道:“還真是,估計,又是哪家人家,想銀子想瘋了也說不一定,要不,讓下官兒先去查看查看?”


    小彭府尹想了想,點頭道:“好吧,你帶幾個人去看看,主要是看看有沒有燒著鄰居家,牆麵兒什麽的,也別熏得沒法兒看就行,迴頭如果有人要賠償什麽的,咱們在往上請示。”


    在兵馬司吃了一頓官家飯,柳芸芸沒理會李墨霖的反對,還是帶著歡歡和平安去看了房子,走了兩家,都不是很滿意,柳大郎又不在,所以,隻能悻悻的迴了柳府。


    迴到柳府,去給兩位姨娘請了安,說了會兒話,柳芸芸就迴了自己的院子。


    洗漱過後,睡了半個時辰的午覺,起來後,神清氣爽的在院子裏又轉了幾圈兒,才迴到小書房,繼續寫自己的開業典禮策劃案去了。


    臨近傍晚,屋裏的光線也暗了下來,但還不到可以點燈的時候,無奈,柳芸芸隻得放下了手裏的紙筆,又去了院子,吹暖風去了。


    “二小姐。”笑笑從遠處跑了過來。


    “怎麽了?燕姨娘終於放你大假了?”柳芸芸笑著調侃道。


    自從把笑笑借給了燕姨娘,燕姨娘幾乎事事都要找笑笑,連燕姨娘的丫頭們都調侃著說,有了笑笑,終於可以卸下自己身上的包袱,好好輕鬆一下了。


    “二小姐。”笑笑眼神嚴肅,湊近柳芸芸,快速的道:“呂府三娘子讓小草兒捎了信兒給您。”


    “小草兒人在哪兒?”柳芸芸接過信,快速的看了一遍,合上信紙,看著笑笑問道。


    “已經迴去了,奴婢做的主兒,怕她逗留的時間久了,再引人懷疑,怎麽?二小姐可是要見她?”笑笑忐忑道。


    “不用!”柳芸芸擺了擺手。


    笑笑疑惑的看著她,但沒有去問信裏到底說了些什麽,畢竟現在在院子裏,安全性還是要差一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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