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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太保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找人秘密的跟太子殿下匯報一聲兒,至於說跟皇上……那還是先暫時緩一緩吧,怎麽也得先聽聽太子殿下的意思,再做定奪的好。


    太子周瑉昌這些日子,真真可謂是苦不堪言,他又要忙著朝中之事,又要秘密審訊有關於鎮國將軍張宏晉行刺一事,還要忙著照看自己即將成立的太子府,從以前一個隻會風花雪月之人,突然變成腳不沾地兒之人,這讓他著實有些吃不消。


    從自己嫡親的母妃賢妃娘娘宮裏出來後,太子也不想再呆在宮裏了,他得出去散散氣兒,唉……好久都沒有含香的消息了……


    想起含香,太子周瑉昌肚子裏的火氣就噌噌的升了起來。


    鴉青色的天空遮掩著即將沒落的夕陽,隻有地平線上還有一絲溫暖的光平平直直的鋪在地麵上,早凋的丁香花瓣兒薄薄的堆積在街道弄巷裏,空氣微暖而清爽,人慢慢的行走在其中,很快會感到身體仿佛被這清澈的空氣,淡淡的花香所填滿,怒氣也好火氣也罷,都會漸漸消弭散去,隻覺舒心愜意。


    太子的護衛隊,那肯定是相當壯觀有規模的,周瑉昌不想讓那麽多人跟著自己,他得好好疏散疏散,於是,他這次出宮,隻讓兩組暗衛跟著自己,當然,他的隨身內侍還是緊隨他左右的,因為好些事兒,還得靠著這個內侍去打點呢不是。


    騎在馬上,周瑉昌一路晃晃悠悠,心裏的怒氣隨著微風花香,到真是散了不少,想了想,他轉頭看著騎在馬上,落後自己一步的內飾太監總管老陳,開口問道:“今兒個沒什麽行程了吧?”


    陳總管跟了周瑉昌將近二十年,見他這副舔著嘴唇心癢難耐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問自己這話的含義,於是,乖覺的迴稟道:“迴太子殿下的話,今兒個的行程都辦妥了,還有一個,隻是,不用不著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周瑉昌對他的話很是滿意,擰轉韁繩,調轉馬頭,開心的道:“走,去十裏堡!”說完,率先揚起馬鞭一抽,打馬跑了起來。


    陳總管帶著他的兩個弟子,也跟著調轉馬頭,跟上了太子周瑉昌的步調。隱在暗處的暗衛無影無蹤的穿梭於樹影之間。


    曹太保派去尋太子周瑉昌的人,自然是撲了個空,空手而歸,曹太保心急火燎的坐都坐不住了,隻在書房裏背著手來迴來去的亂走。


    雪蘭看著他又焦躁了起來,趕緊上前,柔聲兒勸慰道:“大人,您先別慌,不是已經派了雲昂去尋大小姐了嗎?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尋迴大小姐呢,您若是慌了神兒,那滿府上下可不都得亂成一團了?”


    雪蘭不愧是曹太保身邊最得寵的丫頭,人家不但姿色出眾,身條兒嬌柔,腦子更是勝人一籌,最起碼,就比曹纖纖的母親曹太保的嫡妻林氏強上一大截兒。


    曹太保歎了口氣,煩惱的道:“這都尋了一下午了,一點兒音訊都沒有,你說說,按照纖柔說的,那男子也不過就是個市井裏走街串巷的伶人,這樣的人,哪裏有那個本事可以把纖纖給藏得深之如此,讓咱們連一丁點兒的線索都尋找不著?”


    雪蘭其實心裏也是疑惑,隻是嘴上她可不敢再給曹太保添亂,隻得溫柔的笑著寬慰道:“若說能藏人的地方,奴婢以前還在家時,就聽村裏的人說過,這些走街串巷的伶人,知道的那種陰私地界兒的地方最是多,奴婢那會兒還小,自然不明其中的意思,現在想來,也是有那麽幾分道理的,大人您畢竟是本朝第一人,雲昂又是您的手下,您想啊,咱們尋得地方,怎能如他們那些畸零之人了解的那麽透徹深入呢?”


    曹太保這人,心思敏感,不然,他也不會有如今這般權勢地位,雪蘭本意是寬慰他的,結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曹太保的三角眼倏地瞪了起來,聲音透著一股肅殺的尖銳,“你說什麽?陰私之地?你說,這伶人敢把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太子妃帶到陰私之地?”


    雪蘭暗道不好,趕忙彌補道:“大人,奴婢也就是說說,想來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您想,大小姐的衣著裝束,就算是他們想要打劫強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個兒的身份地位不是?也得琢磨琢磨,這人是不是他們能得罪、可以得罪狠了的對象不是?再者說,這些走街串巷,混跡於市井之人,腦子最是少不得靈光,可見,他們若是蠢笨,也不可能入得了大小姐的眼啊,大人,您就不要過於擔心了。”


    曹太保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雪蘭說的其實並無道理,這市井底層之人,最是懼怕權貴,懼怕招惹麻煩在身上,纖柔跟自己說的那些,想來也不會是謊話,想到這兒,他也自我寬慰的安了安心,伸手摸了雪蘭嬌美的臉蛋兒,笑道:“還是寶貝兒你最貼心。”


    雪蘭含羞帶怯,不好意思一般的垂著眼簾,心裏卻是暗暗的鬆了口氣兒。


    曹太保摸著手裏的嫩滑瑩肌,不免心猿意馬了起來,他壓力太大了,他得讓自己好好輕鬆輕鬆。


    一把大橫抱起雪蘭,伴著雪蘭的一聲低唿,將她放到了休息的榻子上,雪蘭的心差點兒被他嚇得提到了嗓子眼兒,抬眼兒見三角眼的曹太保眼內盡是欲念之色,心裏泛著一股股的惡心,隻是麵上兒,她依然紅霞飛在臉頰上,嬌羞的嗔道:“大人,還沒用晚膳呢,您就……您……”


    “嗬嗬,小妖精,大人我想你想的難受,快,幫幫我……”


    內書房內一片冒著泡泡的旖旎之色。


    柳芸芸被周瑉豪派人送迴柳府時,柳大郎已經在府內等候多時了,柳芸芸讓他進屋兒說話,柳大郎低垂著頭跟著柳芸芸進了芸院的堂屋。


    “二小姐,含香已經出了城,福員外和趙五派的人,親自護送她,安全自是不用擔心,隻是,含香姑娘讓在下給您帶句話。”


    柳芸芸笑看著別別扭扭的柳大郎,調侃著說道:“是不是讓你跟我說,要找男人,記得把眼睛擦亮一點兒,多觀察多考察,選個萬裏挑一的優良品種啊?”


    柳大郎聽完柳芸芸說的,張嘴結舌,不一會兒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嗓子裏,咳咳的咳嗽了起來。


    歡歡笑著倒了杯茶遞給他,像個過來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你,不是教導過你,要記得遇到任何事,都要做到不動如山嘛?就這麽幾句話,就把你嚇著了?”


    柳芸芸樂嗬嗬的看著歡歡充大臉,不給麵子的插了一句,“是,我們歡歡最能做到不動如山了,想來平安也可以多找幾個女子讓自己多受點兒調教,省的以後自家後院兒妻妾都不動如山,他可就遭殃了。”


    歡歡睜大了眼睛,看著一臉壞笑的柳芸芸,突然一口口水嗆到了自個兒,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二小姐……你……咳咳……你胳膊肘……咳咳咳,往外拐!”


    柳芸芸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指著歡歡道:“看吧,看吧,誰讓你笑話人家柳大郎,現世報了吧?”


    歡歡跺了跺腳,憤憤的道:“哼!不跟你們說了,我去給柳大爺拿新做的衣裳去。”


    看著歡歡轉身兒出了屋,柳芸芸才正了正神色,看著柳大郎道:“今天二殿下讓人綁了曹太保的嫡長女曹纖纖,曹家這個大小姐,我記得你也是見過的,你想辦法,讓這個曹纖纖出現在青樓,記得,要讓曹纖纖知道,是曹家庶出的五小姐曹纖柔所為,找影一,你應該知道如何聯係影一。”


    柳大郎點了點頭,說道:“二小姐,剛剛我來的時候,趙五跟我說,太子殿下貌似是又去了福員外的百花樓了。您說,要不要……”


    柳芸芸擺了擺手,“不要!沒得給給百花樓招惹麻煩!讓曹纖纖在城門口哪兒被太子殿下救起吧,嗯……”柳芸芸垂著眼簾,想了想,抬起頭來,道:“讓她衣衫不整即可,沒的讓人懷疑破了身子。”


    柳大郎領命,出了柳府去找影一去了。


    夜色已深,一彎明月傲睨著世人,孤冷清高的掛在空中,也冷冰冰的照射著大地。


    周瑉昌一身輕的出了百花樓,嘴巴一直掛到了耳朵根兒,可見是有多高興,咂了咂嘴,意猶未盡的想,這媚兒可真是一個尤物啊,身形玲瓏有致不說,那張小嘴……嘖嘖,可真是讓人銷魂啊。


    一身衣衫散亂,披頭散發的曹纖纖似是從天而降,“砰”的一聲兒摔在了城門口,也摔在了太子周瑉昌的馬前。


    周瑉昌還沉浸在剛剛的嬌吟銷魂之境裏,“砰”的一聲悶響將他炸迴到現實,他趕緊勒住韁繩,馬兒好像也嚇了一跳,被周瑉昌一勒,“噅噅”的叫了起來,揚起兩隻前蹄,差點兒沒把周瑉昌給甩了下來。


    “怎麽迴事兒!”周瑉昌控製住馬,怒吼一般的問道,顯然是前方出現的狀況,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陳總管聽到周瑉昌怒吼,嚇得一個寒噤,也沒敢吱聲兒,趕忙驅馬上前查看情況。


    曹纖纖醒後就被人蒙著眼睛堵著嘴巴的塞在一個麻布袋子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都想要咬舌自盡了,才被人扛了起來,並且還一路扛著飛奔,她的腦袋本就受了重擊,再加上被人攔腰扛在肩膀上,腦袋懸垂著還一顛一顛的,更是暈眩,突然停下,被人從麻布袋子裏像是拎破爛兒一般的拎了出來,飛快的扯下嘴裏塞得麻核兒和遮蔽眼睛的布條兒,她還沒來得及讓眼睛適應周遭的光線,更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一切,就被人抱起來一扔……


    “砰”!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曹纖纖的嘴巴因為麻核兒塞得時間過長,導致她現在嗓子嘶啞一般發不出聲音,她驚慌失措的眯縫著眼睛,讓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揉著被摔得劇痛無比的屁股,額頭上頂著一個被摔後的大包,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周圍守城的兵丁兒都這狼狽女從天而降的場麵被嚇了一跳,陳總管打馬而來,翻身下馬提著袍子直奔曹纖纖而來。


    “吱……”突然止住了步子,陳總管瞬間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準太子妃披頭散發,衣衫散亂的坐在地上驚惶無措的樣子,這是……?


    陳總管好歹是從小兒在那人吃人的皇宮裏長大的,自然是見過太陽風雨之人,也就是片刻,他就緩過神兒來,趕緊讓自己的徒弟們將曹纖纖保護起來,自己則飛快的翻身上馬,奔到太子周瑉昌麵前稟告道:“殿下,是曹家大小姐……”見周瑉昌由驚訝轉而成為憤怒的神色,馬上提醒道:“殿下,稍安勿躁,這事兒奴才覺得事有蹊蹺,還是不宜聲張,先送曹大小姐迴去曹府,您再親自問個明白就是。”


    曹纖纖認得陳總管的兩個徒弟,見他們拿了衣服過來,趕緊胡亂穿了起來,舉目一望,見太子周瑉昌端坐於馬上,隻覺得這男人就是自己的救世主,此刻也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衝著周瑉昌奔了過去。


    邊跑還邊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我啊,救救纖纖……”


    隱在暗處樹影間的影一和被他護在身前的柳大郎見到此場景,彼此相視一笑,得咧!曹纖纖的表現還真是讓這出戲好上加好啊!


    影一警惕的迴避著太子周瑉昌的暗衛們,拉著柳大郎撤了迴去,他們得盡快迴去跟二殿下周瑉豪匯報今天的狀況進展。


    曹纖纖自然沒有能夠靠近太子周瑉昌的身邊,因為,她被周瑉昌的暗衛又踢了出去,這次,她是真的受傷了!


    周瑉昌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轉化而來的全是憤怒,自己的太子妃,自己的妻,竟然被如此對待,好個曹太保,真是膽大包天了!


    要知道,古代男子,尤其像周瑉昌這種位高權重拚爹舉世無雙的富貴之人,雖然都不怎麽把女人當人看,但是,他們卻是拿女人,當做自己的財產看待,你想嘛,既然是財產了,別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你的錢包花你的錢,撂誰身上,誰不生氣?


    所以,周瑉昌命總管老陳臨時找了一輛馬車,也不管馬車是否破舊,拉著重傷的曹纖纖,怒氣衝衝的就去了曹太保府上。


    曹太保跟雪蘭大戰了兩個迴合,酣暢淋漓通體舒泰,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此時正享用著遲來的晚餐,門房小廝緊繃著麵容,一路小跑著奔到享間,哆哆嗦嗦的稟告道:“大人,太子爺……”


    “太子爺怎麽了?”曹太保倏地站了起來,也不吃了,“啪”的放下了筷子和飯碗,瞪著門房小廝急切的問道。


    “太子爺來了府裏了,還有一輛馬車,眼看著就要進二門了。”


    “走!”曹太保拉著雪蘭一起奔著二門而去。


    周瑉昌憤怒的瞪視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給自己磕頭行禮的曹太保,指著他,怒吼道:“看你們府上幹的好事!”說完,“哼”了一聲,甩著袖子大踏步走進了二門,往前廳而去。


    曹太保趕緊抬眼兒看著陳總管,陳總管湊近他,低低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曹太保大驚,趕緊命人張羅著叫大夫,太醫他是不敢宣的,以防被一些官宦世家知道了以壞了自己女兒大好的婚事兒,吩咐完,就讓人抬著曹纖纖迴去她的院子,自己則一路小跑著奔著周瑉昌追去。


    曹纖纖迴到自己的院子,憤怒的命人將曹纖柔叫來,大丫頭蝴蝶張羅著讓人燒熱水,預備沐浴用的一切,才看著曹纖纖低低的勸道:“大小姐,此時太子殿下正在府裏,一會兒您還要看大夫,現在宣五小姐過來,不合適。”


    曹纖纖真的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她誰都不想管,什麽大局,什麽臉麵,她統統不想多思考,她今天一天受到的驚嚇,受到的侮辱,她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曹纖柔不得好死。


    “你叫不叫?你這個死丫頭,連我的話都敢違背?我看你是反了教了!”曹纖纖嗓子還沒怎麽恢複,沙啞著嘶吼道,隻是力度卻完全沒有了,聽著像是蛇吐芯子的嘶嘶叫聲兒。


    “大小姐,您得先沐浴,不然……您就這麽給大夫瞧?”蝴蝶從小伺候曹纖纖,自然知道,自己家這個大小姐,最是愛美,最是要麵子,所以,一句擊中要害。


    曹纖纖隻得暫時消停了想要找曹纖柔報仇的心思,由著蝴蝶伺候著沐浴更衣,等著大夫前來診治。


    曹纖柔在自己的院子裏,聽了小丫頭的匯報,恐懼的坐立不安,隻是唯一一個優勢就是,太子殿下現在在曹府,有了太子殿下的庇護,想來曹纖纖也不能拿自己怎麽著,至於說曹太保……那更不會做得罪自己的事情,白天沒有讓自己受罰,現在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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