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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安童生正在喂安岩喝清粥。[燃^文^書庫][]


    “哥哥,我媽什麽時候會迴家啊?她不會不要我了吧?”小安岩鼓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問。


    “放心吧,很快就會迴來的,你媽可能是去了比較遠的地方給你買禮物,很快就會迴來的。”


    “是嗎?”安岩的瞳孔變得亮晶晶的,“不知道媽媽會給我買什麽禮物,她都已經好久沒送過我禮物了,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希望她能迴來陪我,就算沒禮物也不介意。”


    “對啊,小家夥快要生日了呢。”


    這段時間事情多,安童生都把這件事情忘了。


    而站在門口的一念,壓根兒就不記得安岩的生日,準確的說,她以前一直很排斥。


    她走進去,詢問了病情,急性腸炎,隻是孩子太小才會顯得很嚴重。


    *


    感覺很久沒迴公司的樣子,若不是接到張玉芬的電話,一念也不會想到要迴去。


    肖顏本來是要陪她的,被她拒絕了,肖一珩還在醫院躺著呢,她怎麽好意思破壞兩人恩愛。


    自從公司被賣之後,張玉芬投身房地產業,對公司藝人的事情極其不上心,有好幾個模特都跳槽了,她也沒管,換作以前,她非得把那些叛徒給黑化不可。


    “姑奶奶,你還知道來公司啊?”


    看到一念,張玉芬氣不打一出來,“你知道每天接多少電話給你處理多少事情嗎?你倒好,成天不是和這個劈腿就是和那個曝戀情,你和柏崇捆綁在一起就算了,那個毀容的男人是怎麽迴事?哪裏冒出來那麽個嚇人的男朋友。”


    滿腹牢騷,不吐不快。


    一念不吱聲,等張玉芬說完之後才淡聲問,“張姐,我想跟你談談光辰的事情,買下光辰是冷騏夜抽風的想法,我現在不想要這個公司,可以退還給你嗎?”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這是什麽意思?”張玉芬嚇得變色,冷騏夜出高價從她手裏買走了光辰送給這位女朋友,現在要退還,那不是說她要把錢還迴去?錢早就做投資去了,怎麽可能退換。


    “一念,這可不行,公司現在是你的,張姐可沒法買迴來,再說張姐的年紀也大了,不想再操心這麽多的事情,所以這公司你還是留著吧。哦,對了,差點忘了,有事情正要找你呢。”


    說著,從櫃子裏拿出幾份合同遞過去。


    “這都是去年十一月份簽的合同,那會兒你和冷總真高調戀愛,合約也多。但是現在他們都要解約,而且還要告你違反合約。”


    “違反合約?有沒有搞錯,簽約的時候死纏爛打,現在要解約了還告我違反合約?想敲詐是吧?”


    張玉芬點頭。


    “他們確實就是明目張膽的敲詐,可是當時合同寫得很清楚,如果在合約範圍內你的形象出現問題,他們有權解約並且要求你賠償經濟損失。”


    “說白了,所謂的形象問題不就是冷騏夜的身份嗎?沒有冷騏夜的女朋友這個身份,沒人會死纏爛打地和我簽約。”


    “你明白就好。”


    張玉芬連連歎氣,故作惋惜狀,心裏卻在慶幸當初把光辰賣給了夜少,艾晴合約到期改簽藝華,而這安一念也沒了夜少的庇護,經營光辰不會有好前景,不如搞房地產實在,最近房價又在漲呢。


    一念哪裏懂合約這方麵的事情,張玉芬也說了,盡量和解,塞點錢去堵,可是這錢哪裏來?欠了柏崇一百萬還沒還呢。


    *


    就這麽渾渾噩噩地又過了一個周,一念沒有參加任何活動,也沒有任何收入。


    徐豔麗也遲遲未找到,鬱之北的人說把整個西城都掘地三尺了,還是沒找到那個女人。


    偶爾會在肖一珩的病房和冷騏夜打個照麵,兩人均是冷眉冷眼,沒有任何交集。


    柏崇的人氣也慢慢恢複了,因為一部新片上映,影帝風采不減當年。


    安童生也沒有再去學校,很快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


    一念搬迴了家住,每天照顧安岩,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仿若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正常人,看著弟弟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工作,心裏竟然有些羨慕。


    如果六年前沒有發生那些事,她也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興許相親找個老實人嫁了也不一定。


    如今……


    鬱之北造訪的時候,一念正在陪著安岩看《喜羊羊和灰太狼》,自從上次安童生騙他說徐豔麗是出去給他買禮物之後,他再也沒有哭鬧過,成天滿心期待地等著媽媽的禮物。


    “你怎麽來了?”


    一念為鬱之北讓坐,家裏的沙發窄,容不下三個人。


    鬱之北很平靜地望著她,發現才幾天不見,她整個人的狀態都平和了許多。


    “我就不坐了,今天來是帶你去一個地方。”


    “徐豔麗找到了?”


    “算是吧。”鬱之北點頭。


    “太好了,我馬上就去換衣服。安岩,你媽媽迴來了喲,姐姐帶你去找媽媽,快去換件衣服。”


    “好!”


    安岩歡歡喜喜地進屋換衣服了,一念去被拉住。


    鬱之北的臉色沉沉,欲言又止。


    一念發現不對勁兒,咬唇,“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嗯,還是別帶小孩子去了,他媽媽,沒有想象中那麽好。”


    蹙眉,瞪著他,“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沒想象中那麽好?”


    本能的,她能想像到的可能是徐豔麗受了什麽重傷,不過她還是能接受的。


    歎了口氣,鬱之北抓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說道:“她死了。”


    “怎麽可能?鬱之北,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不可能的。”


    雖然在笑,可是那笑容卻是輕飄飄地浮在臉上,生硬得很,看鬱之北嚴肅的樣子,心咯噔掉了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


    鬱之北點頭,“千真萬確,我從來不拿生命開玩笑。”


    墓地。


    肅殺的冬風撩刮著地上的枯草和一座座孤寂的墓碑。


    安一念隨著鬱之北到墓地的時候,刑警和法醫已經到了,用橫條將案發現場保護了起來,四周還零星地站了不少圍觀群眾。


    在車開往墓地的時候,一念的臉色已經沒有血色了。


    這個墓地,父親和母親都安葬在裏麵,徐豔麗怎麽會……


    “安岩,你在車上等姐姐好不好?”


    她本來想把安岩留在家裏的,又不放心,隻得把孩子帶過來。可是如果徐豔麗真的出事,又怎麽能讓這麽小的孩子親眼目睹。


    安岩的小臉繃得死緊,渾圓的大眼睛望著一念。


    “姐姐,你和叔叔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我才要去看看,你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我現在已經是男子漢了,我連大公雞都敢殺呢。”


    鼻腔湧起陣陣酸意,好似有人在裏麵投了一把石灰。


    麵對天真無知的孩子,一念竟然無言以對,隻能牽著他往墓地深處走。


    法醫在忙活,刑警忙著在四周取證,圍觀的人不多,所以一念在幾米開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紅色身影,那件衣服,是那日見徐豔麗時她穿在身上的沒錯。


    身影顫了顫,她伸手捂住了安岩的眼。


    “安岩,聽姐姐的話,讓叔叔帶你去車裏等著好不好?那不是媽媽,媽媽不在這裏。”


    “那就是媽媽!”


    小孩子大叫一聲,撒腿跑了過去。


    “誒,誰家的小孩子,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便衣刑警一把將小孩子揪住,任由他晃動那短胳膊短腿兒。


    “放開我,我要看媽媽,我要看媽媽!!!”


    安岩的掙紮讓刑警愣了愣,看向地上那發白的屍體。


    “那個人是你媽?”


    “別問孩子。”


    一念快步走過去,一把搶過了安岩,按在胸前,不讓小家夥看地上的人。


    不對,是屍體,已經泛白的屍體。


    眼眶凹陷,顴骨吐出,頭發淩亂,一念轉過身去,彎著身子幹嘔起來。


    “這位美女,你不會是那個安一念吧?”


    刑警望著她,揶揄地笑問。


    一念沒有迴答,依舊覺得惡心無比,彎著身子不停幹嘔。


    鬱之北看她反應強烈,上去一隻手接過孩子,一隻手為她順著背。


    這丫頭的承認能力也太差了。


    刑警打趣地看著這一男一女外加一個小毛孩,笑得開懷,“第一次見到真人,和電視上的差距有點大啊,比電視上更瘦,不化妝的時候看起來有些憔悴啊。”


    “冷警官,現在好像不是看美女的好時機吧,麻煩你過來看看屍體好嗎?”


    被忙活的女法醫點名的冷清寒,眉心皺了皺,雙手斜插入褲帶,無動於衷。


    “屍體有什麽好看的,看腐爛程度和屍斑,死了一個周左右,脖子上有痕跡,可能是謀殺也可能是自殺,還有,這女人有很長的毒齡,直接帶迴去解剖吧,別在這墓地瞎折騰,陰氣怪重的,呆久了減壽。”


    女法官啞口無言,因為男人說得都對,就這麽瞟幾眼就能一語中的,不愧是西城最年輕的破案高手。可是,這樣傲慢又目中無人的態度實在讓人很不爽啊。


    女法官脫下手套,狠狠地朝冷清寒砸了過去。


    “西城自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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