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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青猛地轉頭,手中一柄長槍出現,可是身後,什麽都沒有。


    倒是景茹給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手中法杖也蹦了出來,警惕地看了看他,剛想問他何事,卻發現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身後,就好像那裏有什麽東西一樣。


    “你怎麽了?”景茹看了幾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出來,倒是覺得韋青那柄長槍上滿是戾氣,也不知道染過多少鮮血。


    韋青最後掃視一圈,微微搖搖頭,道:“沒什麽,可能是我多心了。”隻是他手中的長槍,依舊緊握著,沒有收起來。


    他轉迴身來,拿槍戳了下灰蛋,也不知那蛋殼是什麽做的,韋青這幾槍下去,居然砸的蛋是“叮叮”作響。


    韋青皺了皺眉,想想還是將蛋收進了儲物護腕中,白光一閃,蛋消失了,隻是在消失前,蛋殼上一抹紫芒一閃,兩人並沒有注意到。


    “這就算結束了嗎?”韋青收起了槍,在他收起蛋後,那種窺伺感也隨之消失了,他看著景茹問道。


    景茹頓了頓,手中法杖一揮,剛剛那包起骸骨的六麵石壁倒下,露出其中碎了一床的骨骼。


    “要翻翻嗎?”那床上看起來沒有暗藏的機關與暗器,景茹提議道。


    韋青剛覺得惡心,想要拒絕,然而眼尖的他瞬間發現了那眾多骨頭碎片中,似乎有那麽一塊,顯得格格不入。


    韋青手一招,一條淡白色的鎖鏈,略顯透明,從他的手心飛出,將那塊格格不入的骨片抓了過來。


    見白色鎖鏈來去自如,顯然,這就是禦物之境,有了剛剛那一幕,韋青倒也不再偽裝什麽了。


    景茹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真正見到韋青這一手禦物,還是非常吃驚的,如果不是修煉的功法特殊,那麽這個人一定便是那種億萬中無一的奇才,晚點可一定要上報給老師,景茹心中如是想著。


    韋青將骨片放於身前,一絲體元注入,頓時,大量的影像言語湧入他的腦中,他臉猛地一紅,直接便是將那骨片甩了出去,落於身前。


    “你怎麽啦?”景茹見是個普通的記錄道具,又看韋青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一言不發地愣在那裏,好奇地撿起了不遠處的骨片,也是一絲靈魂力注入。


    一時間,千百畫麵閃過,景茹總算是知道了韋青那臉為何會如此紅了,這骨片裏,記錄的正是這銀祖的一生,隻是他這一生,總是和色脫不去幹係,十個畫麵裏,九個都是讓人難以開口的片段,還剩一個?那是更令人感到惡心變態的東西。


    突然,一個灰色的畫麵閃出,與其他滿是赤條條的畫麵不同,這灰色顯得是那麽寂靜。


    “上古末期,四聖滅絕,各留了一絲血脈下來,東方青龍化為圖騰,半滴聖血流入西方,成就今日龍族,西方朱雀無故失蹤,當今世上唯有它一滴聖血流傳,而這滴聖血,就在這灰蛋之中,北方白虎和南方玄武則……”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老頭子在和銀祖探寶,那老頭子正站在銀祖身前為其解說著:“這蛋中藏著的,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鼠王,寶鼠尊者。這寶鼠尊者是一隻鼴鼠成精,一隻鼻子嗅得天下寶,號稱哪怕是普通人家偷藏的傳家寶,都能給你全扒拉出來。”


    “寶鼠尊者本身雖然修為還過得去,但其一生也沒打過架,就是四隻爪子跑的飛快,又因為其嗅覺靈敏,到處摸寶,先不說招了一堆死對頭,其身上的財產更是惹來一堆人眼紅。那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在尋它,隻是無一人抓得住它。後來聽說它偷了一族之寶,給那一大族率了上萬大軍圍剿了。”


    “但饒是如此,它還是逃了出來,一張上古大挪移符,直接遠遁,隻是它在走前,還是被擊穿了心髒,眼見是不能活了,就將那最後半滴朱雀聖血吞服下去,期待有日涅槃重生。”老者說道這裏,歎了一口氣,感慨道:“世人皆知鳳凰涅槃,四聖中朱雀便被那些說書人傳為祥瑞鳳凰的化身,怎知此朱雀非彼鳳凰,朱雀血,哪有什麽涅槃重生之功效啊。”


    老人說完,便將這蛋讓給了銀祖,道:“先前我所需的也取了,這蛋便交予你研究吧,說不準哪日,你還能用你那奇異的攝天術將那聖血剝離出來。”


    已是白發蒼蒼的銀祖收走灰蛋,對著老人拱拱手,畫麵,到此為止。


    醒來的景茹看向韋青,他正好也看了過來,朱雀血,四聖之一的精血,這麽一件可以說曠世奇珍的寶物,就這麽給景茹讓了出去,你要說不舍,那心中肯定是有的,但後悔嗎?還不至於。


    她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可拿了大便宜咯,走吧,該是時候出去了。”


    韋青點了點頭,剛剛他生怕對麵的人兒後悔,要他交出那蛋,隻是交出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就怕為了封閉消息,對他滅口。


    交出個不屬於他的蛋對他來說沒什麽,隻是為了這點便和一個勉強稱得上朋友的人生死相向,雖然知道當今世道常態便是如此,但韋青心中還是有些不順。


    離開還是沿著來時的路走,雙方依舊沒怎麽對話,隻是這次兩人間的戒意沒那麽重了,景茹對韋青的神秘古怪感到好奇,韋青對景茹的豁然也感到一絲欣喜,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可以不用與她兵戎相見。


    出了洞穴,兩人又是出了這落日穀,在那峽道口,景茹又迴到了那個瘋丫頭的狀態,看著韋青笑著問道:“怎麽樣?現在還要不要我報你先前的救命之恩,送你到附近的城裏啊?”


    韋青也笑了,點了點頭,道:“不會迷路吧?”


    “哼,還不信我啦?那你就別跟!”景茹嘟了嘟嘴,自說自話地往著一邊走去。


    韋青啞然,趕忙跟上,“你走錯啦,那是我們來的地方。”


    “……哼!”


    …………


    十多日後,一座古樸小城,迎來了兩個風塵仆仆的旅人。


    “都說你帶錯路啦,你看,我們走了那麽多冤枉路。”


    “閉嘴,能跟著我這樣子的美少女多待了這麽多天,那是你的福氣,你還不知足。”


    兩人,正是全程迷路的景茹和辛苦找路的韋青。


    這十多日來,兩人間的話也多了不少,像這樣子的鬥嘴,那已經是家常便飯。


    一路來,餓了,有韋青這個燒烤一流的廚子,景茹更是什麽都會做,渴了,兩人都帶了些水,唯獨這洗澡衣服一事,韋青是完全不在意的,甚至他現在身上還是十多日前那件山洞裏給燒焦的爛衣服,露出來的腹部光滑一片,傷口早就沒了。


    倒是景茹,衣服是一天換一件,還不帶重樣的,每天早上韋青見到她,都像是美人出浴,隻是一天下來,又是滿臉風塵。


    “換的不累嘛。”韋青無意中提了句,惹來的,就是那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的景茹逮著韋青就是一頓叨,就像是個煩人的老媽子,說完,還順帶著一個清淨術,給韋青全身上下清了個遍,要不是手中沒有男士的衣服,就差一件衣服拍上來了。


    “你自己沒衣服的啊?不會換嗎?”景茹問了幾次,但迎來的隻是韋青沉默的眼神,登時,她的聲音也小了下去,閉口不提此事。


    韋青沒衣服嗎?不,他當然有,隻是那儲物護腕中的十數件衣服,都是母親和妹妹親手給他縫製的,穿壞一件,那就永遠地少了一件了……


    這十多日來,他和景茹討論的最多的,無異於就是那本攝天術輔訣。


    這銀祖雖說真不是個東西,但其所創的功法倒是極其恐怖。


    攝天術,一開始隻是為了偷女子褻衣而創,但最終竟抽出人體內的靈氣精華所在,用過的人,曆史上還是有一些的存在的,但無一例外,全瘋了,那駭人的骸骨,韋青至今想到還是冷汗滴落。


    整本功法看完,韋青也算是對這功法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攝天術,分為剝離,吸取兩個部分,一奪一取,從理論結果上看,的確看不出這功法究竟有何隱患,修煉者居然會瘋掉。


    翻到功法的最後一頁,一些不完全的紙碎留在上麵,這最後一頁看起來是被人撕去,也不知是何內容,但整本書看完的韋青有了自己的猜測,想來這最後一頁,應該寫的便是人為何會瘋的理由,隻是出於不知什麽的原因,給銀祖他自己撕去了。


    “韋青,我們,就到這了吧。”景茹喊停韋青,分離的這一刻,終是到來。


    “啊?哦,嗯。”韋青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不舍。


    對麵的人兒,眼中也露出了一絲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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