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連見月千雪詢問,欲言又止。


    “連伯!”


    月千雪將目光轉移到趙連身上,直接詢問。


    “主母真想知道?”


    趙連猶豫一下。


    月千雪離家數年未歸,剛迴來便處處散發古怪,尤其是進入雜物洞,要知道,月千雪在淩雲山數十年,不知路過多少次,從未進入過。


    “說。”


    月千雪沉聲道。


    “迴稟主母,不知主母可還記得,蕭少爺剛迴到葉氏仙族的時候,曾精心為一眾姐姐準備禮物的事情。”


    趙連開口道。


    月千雪點點頭,當年這事被放在明麵上,因為一眾姐姐給了見麵禮,葉蕭便想著迴禮,可因為沒靈石購買,於是便去仙草園附近,撿一些草渣,藥渣,好兌換靈石。


    “當年蕭少爺準備不少禮物,可要說最上心的,還是這朵養顏花,這是蕭少爺自邪惡魔地帶迴來的,以自身精血喂養,想要等到花開送給主母,讓主母青春永駐,可惜,蕭少爺喂養了三年,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因為養顏花除了要精血外,還需要靈石,蕭少爺依靠草渣,藥渣,兌換的靈石,根本不足以孕育養顏花,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養顏花枯萎。”


    趙連輕輕一歎道。


    “給我的?”


    月千雪聞言,身體一顫,她在看到養顏花後,第一反應是葉蕭以人血養花,這對修士來說是大忌,可萬萬沒想到,葉蕭是以自身精血喂養,而且還是要將養顏花送給她這位母親。


    “是的,我清楚記得,養顏花枯萎那天,蕭少爺抱著哭了一夜,口中還念叨著,母親的禮物沒了,母親的禮物沒了,還瘋狂的給養顏花滴血,可惜,養顏花缺的不是血氣,而是靈氣,而蕭少爺最缺的就是靈石。”


    趙連點點頭。


    哪怕已經過去很多年,每每想起,依舊記憶猶新。


    身為葉氏仙族老奴,趙連負責照顧葉氏仙族所有人,也是看著七姐妹,以及葉默成長。


    七姐妹和葉默,都很孝順,可要說最孝順的,還是葉蕭。


    雖說葉蕭從小在邪惡魔地長大,按理說,應該親情最淡,然而,恰恰相反,趙連知道,葉蕭懷著一顆赤誠之心,對每一個人都掏心掏肺,尤其是母親,可以為了母親去死。


    然而,葉蕭滿腔赤誠,終究還是錯付了。


    “傻孩子,他為什麽不告訴我,隻要他告訴我,我一定會給他靈石的。”


    月千雪喃喃自語。


    趙連嘴巴微動,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此刻他想懟迴去,當年正是你這位母親下令,說不給葉蕭靈石,葉氏仙族才不準備葉蕭的。


    當然,他也隻敢想想,雖說月千雪迴來後很奇怪,可他還沒狂妄到敢太歲頭上動土地步。


    月千雪可以這樣說,但他不能迴懟。


    月千雪看著枯萎的養顏花,怔怔出神,然後輕輕拿在手中,似乎養顏花上還有殘留的愛,葉蕭對母親殘留的愛。


    “母親,你想知道你在葉蕭心中是什麽樣的嗎?”


    葉幽影見月千雪捧著養顏花怔怔出神,開口說道。


    養顏花,隻是第一步,還有第二步。


    事實上,葉幽影第一次進入雜物洞時,便發現養顏花了,見是枯萎的養顏花,就沒多想,直到後來從趙連口中知曉。


    養顏花是葉蕭為母親準備的禮物。


    可惜,並未孕育成功。


    甚至葉幽影在知曉來龍去脈之後,認為是母親導致養顏花枯萎,如果母親給葉蕭靈石,葉蕭就能孕育出養顏花。


    可惜,葉蕭隻有精血,沒有靈石,導致養顏花枯萎。


    這不怪葉蕭,而怪母親。


    隻不過,葉幽影雖然知道了,但從未提過,以前母親將葉蕭視為仇敵,自然不會稀罕枯萎的養顏花。


    可如今,母親敵意消失,她便順水推舟,讓母親看到養顏花,知道葉蕭的心意。


    “嗯?”


    月千雪迴過神來,一臉狐疑的看著葉幽影,想要知道怎麽才能知道。


    “母親,你不妨看看這枚玉簡,裏麵有葉蕭心中的母親。”


    葉幽影指了指旁邊的一枚玉簡道。


    月千雪這才注意到,在石桌拐角處,有一枚玉簡。


    嘩嘩嘩~~


    月千雪心念一動,心神探入玉簡中,瞬間查出,是葉蕭在自說自話。


    又或者說,是葉蕭心中的親人,有葉幽影,有葉無雙,也有她這位母親。


    “母親的眼睛像太陽……”


    月千雪的腦海中全是葉蕭的聲音,整個人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甚至在他的眼眸深處,開始湧現霧花。


    此時,她腦海中湧現出很多片段。


    她曾親手將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丟在邪惡魔地,隻因那裏是魔修的地盤,而魔修,最是兇殘。


    她曾親手將一個被冤枉的孩子,吊起來打了七天七夜,骨頭都烙上鞭痕。


    她曾親手將一個自強不息的少年,毀掉道基,廢除修為,囚禁終生。


    ……


    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是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兒子,做出來的事情。


    月千雪每迴憶起一件事,心頭便沉重一分,最後整個人都天旋地轉,像是掉入無盡深淵。


    她忘記時間,忘記地點,忘記一切,在深淵中沉淪,在絕望中徘徊。


    “母親!”


    “母親!”


    一道道聲音在月千雪耳邊響起,將她從深淵中拉迴,是葉幽影。


    葉幽影本想讓母親和葉蕭,化解仇恨,可沒想到,母親險些昏死過去,不由大喊。


    “老大,我,我……”


    月千雪麵如死灰的看著葉幽影,她想說什麽,可不知為何,總是說不出來,像是喉痛被人掐住。


    ……


    別再說後悔了,就會被原諒,然後大團圓解決之類的話,借用現代一句話,後悔要是有用,要帽子叔叔幹嘛,不管什麽原因,錯了就是錯了,破鏡難重圓,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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