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幾日後承宣王迴京的宮宴,老夫人也讓廖氏帶著葉靜兒同去。


    隻是說帶葉靜兒,沒提薑梨半句,可見用意了。


    薑梨也不想去什麽宮宴,正好那日公府的人基本都去了皇宮,她也能做自己的事了。


    她已經打聽清楚,京兆府地牢裏那個姓‘符’的男囚,在之前就被盛崇給帶走了。


    大理寺比京兆府更難進,但或許,她可以從盛崇那打聽到什麽。


    上次在京兆府地牢的一見,她覺得此人性格還算平和,至少比張大人好接觸。即便是表麵上的,也好過再去京兆府。


    很快到了承宣王歸京宮宴的這一天。


    薑梨迴來後的這兩日裏,公府裏一切平靜,不過二房那邊卻好像不太安寧。


    聽說周氏和二公子宋聞風近日常爭執,特別是薑梨離開的那幾日,宋聞風還因此直接住在了巡城營,都快三日沒迴來了。


    周氏估計也是氣著了,這兩日心情不佳,連這次宮宴也不打算去。


    “梨兒,你真不去嗎?”解了禁足令的廖氏坐在西角樓裏,緊握著薑梨的手,眼含期待。


    薑梨對著廖氏乖巧頷首:“有母親去就行,免得老夫人不高興,又將過錯記在母親頭上。”


    廖氏歎氣:“罷了,你剛迴來,不想出去拋頭露麵也好。放心吧梨兒,那葉小姐在公府裏住不久的。”


    薑梨一副不在意地笑笑,恭送廖氏離開了西角樓。


    天冬走來,低聲道:“雖然大夫人多年來被老夫人拿捏著,但好在國公是在意大夫人的。”


    其實這次即便是要進宮赴宴,廖氏也沒這麽早解了禁足,說是前夜裏久病的宋國公突然清醒過來,沒見著廖氏,在屋子裏發了一通瘋,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老夫人被嚇著了,這才不得不收了命令。


    “國公爺在病榻多年,早已經神誌不清,誰都不記得了,可還記得大夫人……”天冬感歎著。


    這事兒薑梨也聽說了,廖氏多年來能在後宅如此隱忍,也是在意宋國公的緣故。


    可惜了,這樣相濡以沫的感情,薑梨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


    天冬小嘴不停叭叭,又說今日宮宴世子也要去,還說起了葉靜兒。


    說葉靜兒早早便等在了府門前,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誤打誤撞,她還穿了一身薑梨往日裏最常穿的玫紅衣裙,連料子都是一樣的。光彩奪目,張揚得很!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成了公府的新世子妃。


    薑梨對這些事不感興趣,聽得了也當沒聽見,神色也是淡淡的。


    天冬見她臉色不好,以為是因為那個葉靜兒,她收住了話,左看右看,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對薑梨道:“世子妃,您不用為那個表小姐擔憂,這隻是老夫人的意思,世子待您的好,其實並不比國公對大夫人的少。”


    薑梨無奈扯唇,拍拍天冬的腦袋,覺得這小丫頭又想多了。


    天冬卻是板著個小臉,十分認真,說的賊兮兮:“是真的世子妃,您離開的這段時間,奴婢曾去過穿雲閣找過兩次世子,雖然都沒見著人,但奴婢卻在穿雲閣裏瞧見了一個東西,您猜是什麽?”


    薑梨淡淡哦了聲,不太在意地隨意附和了句:“是什麽?”


    她嘿嘿笑:“就是世子妃上次在靜慈堂外的迴廊,想挖迴來的那朵小野花呀,居然在世子的窗台上呢!”


    “比起上次見,長大了不少呢!嗯,奴婢準沒看錯!”


    薑梨一愣。


    連臉上敷衍天冬的笑意也好似在這一瞬定住了。


    那朵小野花,竟在他的屋子裏?


    怎麽會呢。


    定是天冬看錯了吧。


    嗯,一定是。


    薑梨皺了皺眉,不想多談這些有的沒的,轉身進了西角樓裏屋。


    剛走進去,突然就被出現的人瞬間抵在木板門上!


    西角樓的木門年久失修,這樣一壓,好一陣的咯吱脆響!


    漏風的窗縫光影,映著他冷淡又深邃的眉骨。


    他的臉真的很好看,薑梨自詡自己已經是嫵媚惑人,而他這張男女不分的陰柔麵龐,若是換下這身低調的白淨衣裳,穿得妖冶些,怕是比她還要招人眼的。


    但再怎麽好看,薑梨此刻的心也是瞬間冷沉下。


    “你又想如何。”


    “換衣服。”


    “什麽?”薑梨不解皺眉,往旁扭了扭身子。


    他的手臂正撐著木門,薄紗下隱藏著的臂膀肌理硌得她有點不舒服。


    但再怎麽迴避,兩人之間自打那日馬車後,就存在的那股微妙感卻是薑梨想甩也甩不掉的。


    這種瀕臨曖昧邊緣,又沾染了冬雪寒霜的氛圍。


    快要把她逼瘋。


    本想今日他要進宮,她終於能自在一點,沒想到他居然自己來了西角樓。


    宋雲檀顯然不想和她廢話,將帶來的衣服朝著旁邊一丟。


    “換上。”


    薑梨一看。


    那竟然是件男人的衣服,確切的說,是隨從的。八成還是從空青那薅來的。


    “你不是要進宮嗎?”這是要帶她一起去?


    “北晉律令沒有哪條說進宮赴宴不可私帶隨從的。”


    的確沒有這種條款,隻是在宴會前提前上報,一般身份不低的人都會被允許。


    薑梨睜大眼睛,隨後眸中生出幾許警惕:“你想讓我陪你進宮?理由。”


    宋雲檀話語沒有打商量的意思,從上往下的眼神冷睨著她:“我說了,在我麵前,你沒資格拒絕。”


    薑梨深唿吸一口氣!


    “若我當真不願呢。”


    宋雲檀端起旁邊的清茶,嫌棄地看了眼裏麵的陳舊茶葉,用玉白指尖撥弄了番杯蓋,力道不輕不重,可那手指勾著杯沿邊的動作,卻莫名蕩漾的很。


    “我可以幫你換。”


    意思是寧願‘親自操刀’,也得帶她走了。


    “我不在,誰曉得你會不會又跑去招惹哪個男人,這兩日京裏的流言你不會沒聽到吧?”


    原本薑梨以為近日裏的流言都是他氣怒之下放出去的,但很快又否決了這個猜測。


    這個男人天天名聲長名聲短,損人不利己的事,他還不至於做到這份上。


    那傳出她和他和離之事的人,是誰?


    又是老夫人?還是薑梨沒注意到的旁人……


    薑梨出神時,他的冷語繼續傳來:“所以,在和離書落下官印之前,你必須在我眼跟前。”


    宋雲檀放下茶杯,命令的語氣裏帶著他矜貴冷清之外少有的威嚴,不容反抗。


    薑梨後背緊貼門板,隻想當場將他千刀萬剮!


    但很快,她眸光閃爍一瞬後,居然點頭了。


    “好,我換!”


    宋雲檀沒想到她這麽快就點頭了,輕挑眉,唇角扯出一絲冷漠弧度。


    今日薑梨原本來還想喬裝出府,再想法子去接近盛崇。


    可一想盛崇八成也會去宮宴現場。


    現在有宋雲檀‘搭線’,或許能少點麻煩。


    不,麻煩可沒少,頂多是轉移了。


    薑梨又沒好氣地看了眼這個男人,發現他沒有要轉身的意思,瞪他道:“我換衣服,你還杵著做什麽?”


    宋雲檀不屑輕嗤了聲,雪袍輕揚已經轉開身子。


    薑梨抱起衣服,趕緊小跑到了裏麵,又把旁邊的簾子拉下來了一點,生怕被他瞧見了去!


    兩人之間雖然已足夠‘親密’過,她也不用這樣做,但真讓她在這狗男人跟前幹杵著換衣服,那還不如殺了她!


    宋雲檀眸光瞥來。


    其實薑梨遮下來的這道簾子一點用都沒有,遮了當沒遮。


    那破舊簾子後灰白交替的光影,襯得她身姿嬌媚。


    這幾日的折騰,她似乎瘦了,人前穿著衣服不覺得,現在這般看著,倒真覺那後腰又纖細了不少,也更顯得其他地方傲然挺立。


    宋雲檀雙眼眯起,喉頭緊了緊,看了一瞬,很快把冷眸收迴。


    等薑梨出來時,發現他已經去了外麵。


    薑梨抱著衣服撇嘴:“倒挺自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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