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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台風季,每天都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方其站在門邊,看了看遠處的天,似乎又有烏雲壓境之勢。


    “其其,快要下雨了,你去把陽台上的海味收一下。”


    廚房裏傳來十姐的聲音,方其應了一聲,正要往裏走,卻聽得轉角處一個落地雷,嚇得方其一個哆嗦。


    驚雷像是捅破了一個窟窿,暴雨瞬間倒灌了下來,連成了一個瀑布。


    “其其怎麽了?”十姐一邊搓著手一邊從廚房飛奔出來。


    “沒事,打雷。”方其安慰道,“一個落地雷。”


    “這鬼天氣,嚇死人了!你洗洗手,吃飯了啊!”


    十姐一邊嘟囔著一邊轉身又迴了廚房。


    而方其卻像被人定住了一樣,死死的看著轉角處的一個黑影。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麵容,可是他頎長的身材,卷卷的頭發都讓方其覺得熟悉。


    方其探了頭想看清楚,眼一眨,那人似乎就不見了。


    “其其,快過來端菜!其其!”


    十姐一迭聲地在身後喊,方其隻能轉身進了內堂。


    “來了。”


    “其其,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你剛才看什麽呢?看的這麽入迷。”十姐仔仔細細地看著方其的臉,疑惑道。


    方其用筷子心不在焉地挑著米粒,勉強笑道:“沒有,可能是剛剛那個落地雷有點嚇著了。”


    “又和我搞怪,”十姐不滿地橫了方其一眼,給她夾了塊紅燒肉,埋怨道,“你欺負我老婆子腦子不好用了啊,還被雷嚇著了,你怎麽不說被飯給噎著了。”


    十姐一頓埋怨,方其倒是“噗嗤”笑出了聲。


    “十姐,你埋汰起我來可真是不手軟。我真是被剛才那個雷給嚇著了,老感覺街那邊有個人。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了,老是覺得後背寒津津的,有雙眼睛一直盯著一樣。”


    “越說越來勁了!什麽眼睛,什麽人,你爸的牌位在這呢!鎮著怕什麽!”十姐一指身後的供著的神龕,沒好氣道。


    “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吧!”方其一攤手,一副那我有什麽辦法的樣子。


    十姐氣的拿筷子輕敲了一下方其的頭,笑嗔道:“趕緊吃飯,吃完飯給你爸上柱香!你要害怕啊,我給你求個福,你燒了喝下去!”


    “別別別,十姐,這種封建迷信還是不要搞!”


    “說有鬼的是你,說封建迷信的也是你,上下兩瓣嘴,什麽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


    方其笑著衝十姐嘟了一下嘴,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吃完了飯,方其開始幫十姐收拾碗筷,一邊收拾一邊聊家常。


    “十姐,明天的菜我去買,我昨天剛好去超市拿了一遝優惠券,可用的可多了。”


    方其說完,卻見十姐沒有迴應,隻是愣愣的站著看著外麵。


    方其不解地迴頭看,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有南!”


    方其手一鬆,手裏的筷子就撒落在了地上。


    喬有南走近店鋪,躬身撿起筷子,笑著遞到了方其的手中。


    方其愣愣的接過,愣愣地放在桌上,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十姐收拾了碗筷進了廚房,留下方其和喬有南坐在客廳裏,二人默默無語。


    喬有南站起身,給神龕裏方國祥的靈位上了一炷香。


    方其沏了一壺茶,給喬有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喬有南坐在八仙桌邊,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麽快就出來了?”


    喬有南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其。


    方其舔了舔嘴唇,訕笑道:“我看你精神如常,在獄中過的好像不賴啊。”


    喬有南冷笑道:“我不敢過的不好,在監獄裏,天天健身學習,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出來,不讓你失望。”


    方其喝了一口茶,掩飾心中的愧疚和不安。


    “你多心了,隻要泳思不失望,我在你心裏並不算什麽。”


    “你在我心裏的分量重的很!如果不是你,我喬有南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人賣了還傻嗬嗬地替人數錢,如果不是你,我喬有南也不會進監獄,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連我爸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方其握著茶杯的手緊了一下,心虛地問道:“伯父過世了?”


    “是啊,拜你所賜,我沒看到他最後一眼,也好,留了個念想。”


    方其見喬有南劍拔弩張,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和我宣戰嗎?”


    喬有南微微冷笑:“難道是來和你喝茶的嗎?”


    方其苦笑道:“有南,我放棄你,是迫不得已。我隻是不想我們兩一同墮入深淵,我隻想自保,害了你,是我不對,但是我也沒什麽好愧疚的,在我自己和你之間,我隻能選擇愛自己。”


    喬有南冷冷地看著方其,不說話。


    “有南,我一手培養了你,也是我一手把你送進監獄。如果你想報仇,那你就來吧。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真正的敵人不是我。”


    喬有南見方其毫不愧疚,不禁冷笑道:“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的無恥!”


    方其的嘴角牽動了一下,看著喬有南鐵青的臉色,抿著嘴不說話。


    喬有南微微的湊近方其,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何家,還有索奎基金!方其,你放心,我會一個一個收拾你們,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喬有南走了,已經走了很久,可是方其卻仍然背對著門坐著。


    門外的雨還是潑天般地下著,就如方其的內心,巨浪滔天。


    華淩的車一直停在巷口,看到喬有南沉著臉走出來,連忙開了車門撐了傘迎了過去。


    喬有南淋成了落湯雞,一上車就脫了西裝,鬆了領帶。


    “華淩,你去找林歡,問出索奎基金的下落。”


    華淩臉色微微一變,卻仍點了點頭,答了聲“好。”


    自從林歡半真半假地和江泳思吐露了“真相”後,何清華在香港獎勵了林歡一套房子,林歡終於可以把弟弟帶在身邊,親自照顧,因此工作也格外地賣力氣來。


    又是一天的會議開完,林歡踩著高跟鞋,走到地下停車場,開了車,正要上車。


    剛打開的車門卻被人用力關上了。


    林歡一驚,大怒。


    一迴頭看到華淩,卻氣餒了,剛才的怒氣瞬間丟到了爪哇國。


    “華,華淩!”


    華淩冷笑道:“林小姐,好久不見啊。”


    林歡連忙四下張望了一會,見無人靜悄悄地,不禁有些害怕道:“華淩,你怎麽在這?”


    “怎麽了?見到我很吃驚?怎麽說我也是你的老相好,不給點笑臉?”


    華淩說著,就摸了一把林歡的臉。


    林歡的臉色變了,說道:“華淩,你幹什麽?放尊重一點。”


    華淩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嘲諷道:“林小姐,我沒聽錯吧?你和我說放尊重一點?那當初在澳門你爬上何清華的床的時候,怎麽不尊重一下我?”


    華淩說著,一下將林歡按推到了車門上。


    林歡的背重重地碰在了車廂上,隻聽“咚”的一聲,痛的林歡齜牙咧嘴。


    林歡大叫著,華淩卻不為所動。


    林歡看著華淩猙獰的麵孔,有點害怕了。


    林歡連忙甩鍋道:“當初也不是我願意的呀,是方小姐逼著我做的。”


    華淩見林歡到現在還在狡辯,不禁一拳捶在車廂上,大怒道:“那現在呢?現在也是方小姐逼著你和何清華在一起的?方小姐現在天天在十姐店鋪裏刷碗呢,居然對你還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我怎麽不知道你林歡這麽忠心?”


    林歡使出全身的力氣,甩開華淩的手。


    “華淩,我又沒和你結婚,你憑什麽對我評頭論足,來幹涉我的生活。我願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原當誰的小三就當誰的小三,你管得著嗎?”


    華淩見林歡這麽不要臉,反而不心痛了。


    華淩冷笑道:“我是管不著,我今天到這裏來也不是和你論對錯的,我隻想知道,怎麽才能找到方其背後的勢力?”


    林歡白了華淩一眼,冷哼道:“我幹嘛要告訴你!”


    林歡說著就要走,華淩一把抓住她,把她按到了車門上,死死掐住林歡的脖子。


    林歡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漸漸不能唿吸了。


    華淩見林歡似乎要昏死過去,稍稍鬆了手。


    林歡嚇得臉色發青,不停地咳嗽。


    “說!”


    林歡見華淩兇光畢露,心裏真的開始打鼓了。


    林歡結結巴巴道:“是,是索奎基金,方其的聯絡人一直都是莫信。當初也是莫信促成了方其和華家的聯手,所以你們才會失敗。”


    “這我知道,可是索奎基金為什麽一定要華仁集團?”


    林歡無奈道:“我不知道。”


    林歡見華淩一臉不信的樣子,似乎又要對自己動粗,連忙討饒。


    林歡求饒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掐死我也沒用!”


    華淩看著林歡害怕的神色,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怎麽才能找到莫信?”


    林歡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笑道:“我可以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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