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聞淵說出聞老夫人不是他的媽媽,聞穗臉上的震驚已經沒有辦法形容了。


    整個聞家,誰不知道聞淵的底線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就算是聞老夫人都不會在聞淵的麵前,甚至背後以他的母親自稱。


    而且,這還是聞家的一樁秘事,知道的人都三緘其口。


    聞淵居然就這麽隨隨便便地跟宋予歌說了?


    聞穗這會兒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宕機了。


    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他那個提及親生母親就忍不住情緒失控的二叔?


    臥室裏的氣氛慢慢地變得有些凝固了。


    連來不及攔住聞穗的心腹,剛走到門口也聽到了聞淵說出的那番話,都紛紛呆怔地站在原地了。


    一時都不知道該進來把聞穗給拉出去,還是當做沒進來過。


    宋予歌自然也注意到了臥室裏的氣氛很詭異。


    她疑惑地看了看聞穗,還有躊躇在門口久久沒有進來的心腹。


    很快便從他們的反應中,意識到了不對勁了。


    聞淵的親生母親……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聞淵低垂著眼,眼底不知道什麽時候浮漫出淡淡的悲涼,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委屈。


    宋予歌來不及思考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握住了他的手,“聞淵,別說了。”


    她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才會……”


    宋予歌抿了抿唇,看著他眉眼一片的冰涼,也沒忍住擰了擰眉心,握著他的手慢慢地收緊了力道,努力地將自己的溫度傳遞到他的手上,乃至……心裏。


    聞穗看到聞淵的反應,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她也看得出來,聞淵這會兒估計都沒心思去聽其他事情了。


    就連想開口讓他能不能早點迴去京城這樣的話,都到了嘴邊了,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聞穗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眼底的情緒,嗓音微啞,“小嬸嬸,我就先迴去了,你……好好照顧二叔。”


    說完這話,她停頓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二叔,對不起。”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外麵的心腹也迴過神來了。


    在聞穗離開後,連忙把門關上,然後其中一人去跟著聞穗,擔心她會出什麽意外。


    ……


    臥室裏。


    宋予歌看著身旁的男人,不由得陷入了迴憶。


    在她的記憶裏,祁川是那樣的風光月霽的人,哪怕清冷疏離,也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點溫暖。


    可如今的聞淵,卻成了京城裏人人口中的權勢滔天高高在上的聞家掌權人。


    自從他的身份暴露之後,宋予歌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


    之前他不是聞淵,隻是小聞,哪怕段榆景他們開口讓他幫忙,喊他小聞,開他玩笑,他臉上都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溫柔至極。


    可在這之後,他對任何人都好像有種莫名的疏冷和淡漠,也就除了溫青衍能讓他有一分耐心。


    當然,也就隻有那一分。


    不然的話,溫青衍也不會說惹誰都不要惹聞淵這樣的話了。


    因為他是真的見過聞淵發起火來到底是有恐怖的。


    聞淵抬眸看向女生,見她的表情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眸色一頓,啞聲開口,“歌兒,你在想什麽呢?”


    是不是在想……要離他這樣的人遠一點呢?


    宋予歌聽到他的聲音,迴過神來,笑了笑,“我在想你高中時候的樣子。”


    聞淵怔住了。


    隨即,聽到她說,“我那個時候,對你印象最深的就是無論什麽考試,你的名字永遠都居於榜首,每次經過展示欄的時候,都會看到你的成績單,而且還全都滿分。”


    聽著她說的話,聞淵也不由得想起自己高中時候的樣子。


    可那個樣子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太模糊了。


    宋予歌還說,“後來,我很好奇,這樣的男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做到這麽優秀,這麽厲害的呢?所以……”


    他偏著頭,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所以,你怎麽了?”


    “所以,我就偷偷去了你的班級見你了。”


    聞淵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完全沒想過在高中的時候,宋予歌就曾經對他好奇過。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還去見他了。


    他抿了抿唇,“是……什麽時候?”


    宋予歌看著他,“那天,你剛好睡覺了,就趴在桌子上。”


    她迴想著當時的畫麵,“那個時候,剛好陽光就落在你的身上,不過幸好,它是從你背後的窗戶灑進來的。”


    “我看到的,是渾身都在發光的你,當時我就覺得,難怪這個男生這麽優秀了,因為他無時無刻……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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