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直在響,那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躺在床上的蘇酥,被這惱人的鈴聲從混沌的睡夢中拽出,她雙眼緊閉,眉頭緊皺,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邊摸索著手機。


    好不容易抓到手機,她想都不想便依照著本能把電話給掛斷了,那動作一氣嗬成,隨後又翻了個身,試圖再次陷入沉睡。


    可是電話依舊不屈不撓地不斷打來,鈴聲像是魔咒一般持續轟炸。


    蘇酥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她極不耐煩地接通電話,帶有一些困意道:“喂!”


    “女兒啊!我們現在在鄉下了,你什麽時候迴來啊?”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自己媽媽秦依依。


    聽到是媽媽的聲音,蘇酥的意識清醒了幾分,腦海中的思緒也開始慢慢迴籠。


    原主實在是太拚了,就算是在生理期,身體疼痛難忍,原主也照樣硬撐著熬了三天兩夜去做項目,這種瘋狂的工作模式讓蘇酥都有些咂舌。


    蘇酥剛進入這具身體的時候,就感覺全身都在抗議,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休息。


    那腰部和脖子傳來的疼痛,就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一樣,幾乎讓她難以忍受。


    她在接受完原主的記憶後,立刻就讓七七幫忙搞定原主手中的項目,隨後便向公司申請請假,馬不停蹄地迴到原主的出租屋倒頭就睡。


    即使這樣,蘇酥感到身體的疲憊已經讓她整個人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頹廢又煩躁的氣息。


    即使她沉默不說話,僅僅是那略顯粗重的唿吸聲,也能夠讓電話另外一頭敏銳地感到她的不耐煩。那種不耐煩仿佛是一堵冰冷的牆,將親情阻隔在外。


    “我們家破產了,我們現在都在老家了,就差你沒迴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焦急和一絲慌亂,那是秦依依的聲音,此刻她滿心期待著女兒能給予一些安慰或者迴應。


    蘇酥卻像是被點燃的炸藥一般,抓著自己的頭發,煩躁地吼道:“破產就破產,我迴去幹嘛?和你們吃苦嗎?我在這好好的!”


    她的眼神中滿是冷漠,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刃刺向秦依依的心。


    “酥酥,你在說什麽,你是要氣死我嗎?”秦依依不可置信地說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捂住自己的心髒,感覺那裏像是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被女兒的話打擊得不輕。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在這個時候竟如此冷漠。


    “不孝女,不孝女!”秦依依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失望和痛心。


    蘇酥卻對此嗤之以鼻,她才懶得和母親爭,直接伸手掛斷電話,隨後毫不猶豫地把手機關機,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麻煩和親情都拋之腦後。


    原主的媽媽秦依依可曾是年代團寵福寶文裏的女主。


    在那個年代,雖然家裏窮,可是家人都願意把最好的給秦依依。


    而秦依依憑借運氣逆天,經曆上山挖到人參,野雞野兔湊在麵前送,甚至撿到黃金的傳奇經曆,救老人遇貴人,然後還遇到寵她愛她的男主蘇景天。


    他們一起抓住時代的機遇,運氣好到爆,吃上了時代的紅利,從白手起家做起食品生意,慢慢把公司發展壯大。


    秦依依一直被寵著沒吃什麽苦,就算當初去參加高考,也是閉眼能過。


    雖然劇情已經完結,可他們這些角色卻依舊在生活著,就像故事從書中延伸到了現實世界。


    即使秦依依後麵的運氣沒有故事裏那麽誇張了,可家裏的人都靠著她曾經的運氣過上了好日子。


    她也一直被家人嗬護著,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直到原主出生後。


    也不知道秦依依是出於什麽心理,或者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女兒要窮養活。


    她的理由聽起來是那麽理所當然,她總是說自己小時候家裏窮得叮當響,那種窮困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可即便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她依然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活成了現在這般令人稱讚的樣子。


    所以在她看來,女兒也應該完全照著她的路線前行,就像沿著既定的軌道行駛的列車一樣,隻要依葫蘆畫瓢,女兒也可以和她一樣優秀。


    而原主的爸爸蘇景天,本應是原主最堅實的依靠,卻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反對妻子的做法。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時代已經不同了,現在的條件和妻子小時候相比有了天壤之別,可他依舊沉默著,沒有為原主說一句公道話,就那樣默認了秦依依的做法,仿佛一座沉默的冰山,冷眼旁觀著一切。


    親生父親如此,而那些無腦寵著秦依依的家人,也都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就這樣,原主從小就被強行灌輸自己家裏很窮的概念。


    吃著最差的飯菜,穿著最差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上的也是最差的學校。


    可是原主依舊堅強活了下來。


    家裏好不容易有了好菜上桌,那可能是逢年過節或者有什麽特殊的喜事。


    原主不過是比平時多吃了兩口,秦依依就開始嘮叨起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抱怨,訴說著自己每天是多麽辛苦,掙錢是多麽不容易,每一分錢都像是用血汗換來的,而原主吃多了這些好菜,就像是在無情地揮霍她的心血。


    而秦依依的媽媽,也就是原主蘇酥親外祖母齊春花,也在一旁附和著。


    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跟著秦依依一起指責原主,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如同洶湧的海浪一般,向原主席卷而來。


    每一次麵對這樣的教育,原主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


    她滿心愧疚,開始不斷地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貪吃了?是不是自己完全不顧家人的辛苦,隻想著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這種想法在她小小的心靈裏像野草般瘋狂生長。


    於是,每次吃飯前,原主都會在心中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一定要吃少一點,把好菜都留給媽媽。


    可每當原主夾菜給秦依依和蘇景天吃的時候,他們又會把菜夾迴到原主碗裏,還帶著滿臉的慈愛,叫原主多吃點,說原主正在長身體,要多補補。


    原主看著碗裏重新出現的菜,有些不知所措。


    一旦原主真的聽從他們的話吃了,吃飯時沒說什麽,可飯後就會被秦依依叫去房間“談話”。


    房間裏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秦依依的眼神裏帶著責備和不滿,原主在她麵前就像一個犯了錯的罪人。


    原主一直都不敢進入父母的房間,每次進入都是一場心理的挑戰。


    原主一直陷在這樣的惡性循環裏,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貪吃的壞孩子,是個無法抑製自己欲望的失敗者,覺得自己的存在給家人帶來了負擔,每天都被深深的愧疚感所籠罩。


    好不容易,原主在鎮子上上中學了。


    鎮上離農村的家太遠了,班主任提出讓原主住宿,要不然跟不上學習。


    於是原主和秦依依商量,但秦依依覺得她都可以,而原主也可以的。


    不同意原主住宿,要原主每天徒步從家裏到學校。


    秦依依似乎忘了,曾經她上過中學,剛開始還是她哥哥背她去的,沒過一兩天,家裏就買了自行車,每天接送她。


    沒過一年,家人開始在鎮上買了個店鋪做生意。


    她就每天到店裏休息,根本不用每天來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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