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到渾厚的魂力,飛龍驀然睜大了眼,有些狂亂的扭動起身體來。


    見此,蕭沉努力的壓製著他,但不過多久,他終是壓製不住暴走的飛龍,跟著它的動作,在大殿空中,亂飛動起來。


    飛龍一族雖與蕭沉同屬一個種族,但其本質不同,所以飛龍在接受到蕭沉渾厚的魂力後,才會如此難受。


    “這個時候,正是我動手的好時機。”落下話,修蛇卷風而上,疾衝到了上空,順著飛龍衝破的缺口衝了出去。


    一時,夢冷旋和淺斟醉他們見不到它們的蹤影,連忙躍上去。


    穩穩落在屋簷上,夢冷旋在找尋飛龍和修蛇的蹤影下,餘光一直望著下方蕭沉的本體。


    將周圍看了五六遍後,淺斟醉示意問寒將夢冷旋帶下去,自己則躍上折扇去找尋蕭沉等人。


    “淺兄,你能準確找到我師傅他們嗎?”拉住他,夢冷旋的語氣顯得格外著急。她抖抖衣袖,將袖中隨身攜帶的紅勾甩了下去卷起蕭沉本體,另一端則綁在了自己的腰間,已然做好了要跟著淺斟醉去的準備。


    夢冷旋一氣嗬成的動作讓淺斟醉怔了片刻,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點點頭,迴道:“龍須折扇是飛龍附身之處,所以兩者之間有所感應,我隻要將折扇放出,它就可以帶我找到飛龍他們了。”


    “那好,你快帶我們去。”引上蕭沉的本體,夢冷旋將他垂在兩邊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後用紅勾之繩將她和蕭沉緊緊捆在了一起。


    如此零距離的接觸,讓一旁問寒和淺斟醉麵色黑了黑,但二人都沒有多說一個字。他們將夢冷旋和蕭沉圍在中間,形成一個飛圈,飛衝了出去。


    猶如閃電般的速度,讓夢冷旋心間大顫,耳邊隻發出唿唿的風聲,麵頰更是被淩厲的風刮出了血口子來,但她並不在意,隻顧照看著蕭沉的本體。


    “小旋旋,你將蕭兄放下來,我顧著他吧。”淺斟醉心疼夢冷旋,輕輕說出這句話後,盡力壓製著折扇飛轉的速度。


    龍須折扇是件非常有靈力的法器,隨周圍靈氣變化不斷增強,所以現在淺斟醉也有些控製不住它。


    聞關心話語,夢冷旋側頭看了看他,撫撫臉上的口子,緩緩搖了搖頭,“紅勾之繩難解費時,所以等找到師傅的魂物後,才放下來吧。”


    落下話,她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蕭沉,心間猛然湧出了一句,“你是不放心人家照看你師傅吧。”


    “沒有。”二字從她嘴裏湧出,大的讓淺斟醉和問寒莫名其妙。


    “小旋旋,你沒事吧。”強行拉了拉她,淺斟醉適時扯了扯她身上的紅勾之繩,但都無濟於事。


    該死,這個紅勾之繩,怎麽越扯越緊呢。


    “不要扯了,我看著心更煩。”走到淺斟醉的身邊,問寒對在他的耳邊深深說出了這句。


    紅勾之繩是玄界中最緊致的繩子之人,它會隨力度越來越緊,所以淺斟醉此舉,無非是加近蕭沉和夢冷旋的親密接觸而已。


    問寒麵色黝黑的模樣讓淺斟醉變了變麵,他停下手中動作,對著問寒不深不淺的笑了一下,“問寒兄,我以為你都不在乎,原來啊,都是裝的。”


    明明心裏在意的要死,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姿態,當真是讓他想笑。


    與問寒相比,他倒是覺得自己勝出了一大截,起碼自己在夢冷旋麵前可以毫無掩飾的表明自己的心意,而他問寒卻做不到。


    “我可不像淺兄這般明目張膽。”扯過他,問寒狠意的對著他說,眼中帶著警告的成份。


    淺斟醉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衣間,從袖中掏出手巾遞給了夢冷旋。


    夢冷旋瞳孔轉了轉,接過手巾往蕭沉臉上抹去,待抹幹淨蕭沉麵頰後,她才開始擦自己的麵頰。


    這一幕,讓淺斟醉本已壓製的怒氣又冒了起來,他朝前行去,搶過夢冷旋手中的手巾,直接扔出了飛圈外。


    看著消失的手巾,夢冷旋愣了愣,將手垂了下來,而後低低道了句:“淺兄,還有多久才能到我師傅處。”說完,她收迴目光,垂頭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自己又做錯了什麽嗎?這般想著,她不自覺歎了口氣。


    歎氣聲被唿唿風聲瞬間吞沒,但還是入到了淺斟醉的耳中,他頓時清醒,猛力拍拍自己的頭顱,懊悔不已。


    他本不想發脾氣,卻還是忍不住,這一下,怕是將小旋旋嚇得不行。


    “不遠處的黑殿就是了。”盯著麵色蒼白的淺斟醉,問寒淺淺接過了話,同時,伸手將夢冷旋臉上沒擦幹淨的血跡擦幹淨來。


    溫柔的動作讓夢冷旋有片刻怔愣,她退開幾步,拿過他的手巾,羞紅著臉說了句謝謝。


    盯著這一幕,淺斟醉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握成了拳。


    “我這趁人之危之舉,做的可好。”背對著夢冷旋,問寒嘴角微微上揚,帶了抹得意之舉。


    “卑鄙。”淺斟醉狠狠咬牙,眼中顏色陰冷至極。


    “到黑殿了。”附在飛圈外,夢冷旋看到了下方黑幽幽的一座宮殿。


    此時,宮殿外,飛龍和修蛇正鬥的難舍難分,不分伯仲。


    “這處的宮殿和剛剛的宮殿也沒有區別,為何飛龍會飛來此處呢!”莫名的,夢冷旋嘴角湧出了這句話。


    “它是因為接收新的魂力,控製不住亂竄而來。”靠近她,淺斟醉用了自認為平生最溫柔的語氣同她說了這句。


    夢冷旋點點頭,並沒有迴頭看他絲毫。


    她的模樣讓淺斟醉心間湧出一絲苦澀,他掩掩眼下的落寞,撤開了飛圈。


    突然墜下的感覺讓想事情的夢冷旋大驚,她摸摸腰間的紅勾之繩,剛按下開關,腰身已被人攬住。


    “問寒。”她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用極緩慢的語氣叫了他的名字。


    聽到這般語氣,問寒竟覺得有些久違的感覺,他垂頭看著懷裏的夢冷旋,目光炙熱的如此時燃燒在黑殿兩旁的火焰般。


    若換作以前,夢冷旋被問寒這般看著,她定會心花怒放,但如今,她隻想視而不見。


    原來,喜歡一個人時,會在乎他的一切,不喜歡時,一絲一毫都不想關心。


    刻意躲避的模樣讓問寒苦澀笑了笑,他盯著前方的石獅子,借力而上,將夢冷旋和蕭沉本體穩穩送到了地上。


    落下地,夢冷旋快速解開紅勾之繩,而後朝前方的問寒端正行了一句,嘴型還說著謝謝二字。


    解開紅勾之繩難解費時?


    躲開夢冷旋的視線,問寒喃喃問了自己這麽一句,同時,眉宇間皺成了一個川字,他仰天深吸一氣,心中痛的如被淩遲般。


    也許到此時,他真的該承認,他是真正的失去了夢冷旋。


    初見時,夢冷旋雖離他遠,可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遠過。遠得讓他認為,他們從未相識,從未為隊友一般。


    “兩個打我一個,不是君子之為。”轟然倒下的巨大聲響讓各自思考的夢冷旋等人反應了過來。


    她們盯著倒在地上的修蛇,又看看踉蹌落地的蕭沉和飛龍,都想了解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羅無門將軍剛剛偷襲時,怎麽不跟我們談論君子二字呢,”迴到本體,蕭沉大聲說出這句話時,整個人將夢冷旋護在了他的身後。


    高大的身軀讓夢冷旋頓時心安滿滿來,她拉拉蕭沉的手,用眼神問著‘師傅,你沒事吧’這幾個字。


    蕭沉搖搖頭,抬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麵頰,隨後溫言道:“看見夢兒沒事,我也就沒事。”落下話,他指指左側,讓她退到一邊去。


    夢冷旋聽話的點點頭,後退之際,將蕭沉衣角平整的扯好來。


    細心的動作像是一個妻子對著丈夫時該有的動作般,讓一旁的人見了,都好生羨慕。


    “淺兄,你可以將飛蛇收迴折扇中。”斷斷續續說完這幾字,蕭沉在夢冷旋看不見的方位,皺起了眉頭,同時,嘴角溢出了點點血液來。


    聞話,淺斟醉上前,念動術語,將飛龍召迴到扇中,隨後大步流星跨到了蕭沉的麵前來,為他點住了穴道,“接下去的一切交給我,你先休息。”


    蕭沉打量著他,在他真摯的目光中,重重點了點頭。如今自己傷重,還是莫要逞強了,留下功力,保護夢兒才是。


    淺斟醉點穴的動作讓夢冷旋心間流出不安來,她飛奔而去,鎖著蕭沉,一個勁的問他怎麽了。


    手足無措的樣子讓蕭沉哭笑不得,他寵溺的搖頭,連連迴著沒事沒事。


    “兩位,這個景,不適合談情說愛。”跨步向前,問寒本想說關心的話,但出口後,就變成了這句酸溜溜的言語來。


    談情說愛四字緩緩飄進夢冷旋耳中,她尷尬笑笑,撫著頰邊的秀發啞口無聲。


    她隻是正常關心師傅,怎地在旁人眼裏就變成了談情說愛了呢。


    “夢兒,不用理他。”剜一眼問寒,蕭沉拉著夢冷旋走到了一旁。


    看淺斟醉和羅無門的動作,想來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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