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迴到凳上,輕風意味深長地盯了肖婉一會,半晌後,才低低開口道:“我希望你答應收下天手玉鐲,畢竟你在絕情派時,是天選之人。”說完,將肖婉平展的手強行合了合。


    肖婉推推她的手,將天手玉鐲放在了一旁,“輕掌門,我深知這東西的重要性,所以我不想收。”即使是在經曆這麽多事後,她依舊不敢擔起這麽重大的責任,畢竟有天手玉鐲在手,就等於將命擺放在了砧板上,任人隨時來取割。


    她不想如此,更不敢如此。


    說她自私,說她畏縮,她也認了。


    果斷拒絕的語氣讓輕風眉頭皺起,沉下語氣道:“若你不收,我就用其它法子讓你收下了。”


    “什麽法子?”肖婉扯嘴,眉宇間有些溫怒。她都已經不是絕情派的人了,為何連拒絕都不行呢!


    輕風淡淡掃掃不悅的她,扭過頭去,沉聲開口:“你或許不知道,絕情派的人在解除七情六欲毒的一個月內,還是會聽從掌門的任何命令,也就是說,我現在隻有一開口讓你戴上天手玉鐲,你便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戴上。”說道最後幾字,她瞄了瞄肖婉的表情。


    聽完她的一番話,肖婉顯得很是平靜,她退後幾步,強裝歡笑道:“輕掌門,你莫想騙我。”


    輕風轉過頭來,麵無波瀾的笑笑,緩緩道:“若你覺得我騙你,大可試一試,肖婉,我命令你現在戴上…”


    “我收下,我收下天手玉鐲!”不待輕風說完,肖婉已將天手玉鐲放近了袖中。


    在派時,她並不知道解除七情六欲後的事,但她卻清楚派中的一種命蠱。


    隻要掌門命令一個人去做一件事,那個人就必須完成。也就是說,如果現在輕風開口命令肖婉戴上天手玉鐲,那麽她這一世都不要想從手上取下天手玉鐲,除非手斷人死。


    “你若是一開始就乖乖收下,我也不會打這個主意。”輕風淡淡說著,望向窗外的眸光,如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麵紗。


    透過濕透的發絲,肖婉看到了她臉上的一種悲痛,那是集自責、不甘、愧疚於一體的悲痛之色。


    或許,她是覺得對不起輕落,對不起整個絕情派吧!


    “你帶著天手玉鐲,趕快出派去吧!”今日之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她總覺得後麵還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一般,所以她必須讓肖婉安全從絕情派出去,目的,是為了保住絕情派最後的信物。


    “那你呢?不隨我一同出派了嗎?”握著袖中的天手玉鐲,肖婉開口,語氣緩慢,聽著平淡無比,實則暗含著滿滿的擔心。


    輕風迴眸望她一眼,大力的搖了搖頭,隨後在肖婉沒有迴話之前,下達了最後對她的命令,“肖婉,我要你現在立馬消失在絕情派。”


    隨她話落下,肖婉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轉過身去,拉開門,直直朝出絕情派的方向走去。


    見她快步而走,守在門口的君自恩急忙追了上去,“肖婉,你慢點走,你身上還有傷呢!”


    “我也想慢點,可是我手腳不聽命於我啊。”肖婉無奈,長長籲了一氣。


    轉角處,急步而走的肖婉與快步而來的顧影寒撞了個正著,她跌坐在地,直揉著發疼的屁股,抱怨道:“顧想,你見我來了,就不能躲一下嗎?”雖然知道自己也有問題,可是肖婉就是忍不住如此之說。


    聽著她有些無理的語氣,顧影寒傻愣片刻,旋即心中暗暗高興起來。


    真好,肖婉變迴以前的樣子了,再也不是那般冷冰冰的了。


    “你傻笑什麽?”站起身,肖婉本想拉起她,可剛彎身,整個人就直直向前衝了走。


    以前她們說命蠱有多神奇,她還不信,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她怎麽了?”彈起身子,顧影寒拉停了後麵的君自恩。


    君自恩甩開他的手,不耐煩道:“一時半會我同你說不清,跟著就是了。”


    顧影寒沉了沉麵,看了看不遠處輕風所在的殿宇,示意剛剛迴到他身邊的常規上前去。


    常規得令,持棍走了過去。


    見狀,顧影寒收迴目光,眼中浮出了一絲不忍,但轉而就消失不見來。


    此時,輕風受了重傷,是最好得到天手玉鐲的時候,所以他不能錯過了這次機會。


    常規小心翼翼推門而進,不待他走進後殿,後殿中,就有人在說話了。


    “輕掌門,好久不見。”男子的聲音低沉磁性,常規一聽,就知道來自於誰,那是五派總掌門——離痕揚的聲音。


    熟悉聲音入耳,輕風睜開眸子,滿臉震驚的盯著離痕揚,她吸吸鼻子,想笑又想哭。


    原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離痕揚了。


    “怎麽,看見我這麽激動。”行到她的麵前,離痕揚伸手將她的下頜抬了抬。


    她打開他的手,轉過頭,背靠在牆麵,頭向上抬了抬,眼睛看著上空房梁,目光沉疼,“你怎麽會出現在這,難道說,今日絕情派發生的事情,是出自你手?”


    離痕揚收迴手,扯著嘴角,不迴答,也不否認,但在輕風眼裏,她知道這是他默認的舉動。


    她仰著頭低低抽泣會,對著那房梁呆呆說道:“主殿高座,絕情珍窖,白獻芻狗,離痕揚,你當真連狗都不如。”


    輕落奪位之前,她為絕情派掌門之際,曾和離痕揚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當初離痕揚接近她,不過是為了她手中的天手玉鐲罷了,如今他又屠了絕情派所有的人,當真是連狗都不如。


    “若我連狗不如,那我們當初的翻雲覆雨又算什麽呢!”離痕揚戲言說出此話,同時,手又往輕風臉上探去。


    輕風氣急,狠狠剜他之際,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她知道如今的自己不是離痕揚的對手,但還是想讓他受些疼痛。


    “臭女人,你敢咬我。”大力甩開她,離痕揚看著流血的傷口,全身火焰爆起,但即使如此,他並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


    “把天手玉鐲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掐住她的細脖,離痕揚大聲吼出了此話。


    輕風笑笑,一字一句道:“你永遠不可能得到天手玉鐲,因為我已經把它藏了起來。”


    “藏在何處。”離痕揚急切,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輕風深吸一氣,擠出一抹笑容迴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聞言,離痕揚雙眸大擰,目光再次冷了下去,而思緒則迴到了以前。當初,他們情意那麽濃厚之時,輕風都沒有說出天手玉鐲的下落,現在這番,更不會說。


    竟然她不說,那自己隻好讓她死。腦中突然冒出此話,讓他更加深了手上的力度。


    輕風坦然接受著,並不想反抗。


    她想,能死在自己心愛之人手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離掌門,手下留人。”就在輕風快窒息之際,一聲低緩聲音響起的同時,離痕揚的手離開了她的脖子。


    她強力唿吸一番,虛弱的看向了朝她緩緩而來的男子。


    他是誰?為何要救自己?


    盯著目光銳利如鷹隼的常規,離痕揚擦幹淨手,緩緩行到了他的麵前,“怎麽,你們寧橫派要管絕情派的事嗎?”說完,眼神變得凜冽森寒,讓人內心發怵,不敢抬眸。


    但常規是何許人物,自然是不怕離痕揚的,他扯嘴冷冷的笑著,持棍走到了輕風的麵前,仔細打量她脖子處的顏色後,將長棍甩了出去。


    砰!


    隨一聲響動,一股龐大無比的法力從常規的手掌傳到長棍中,發出令人心駭的利光來。


    見此,離痕揚躲避,甩出吸血鐵蕭光波來阻止這長棍連連迫近的強大光芒,“常規,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你對付我,就是在對付五派總掌門,你當真不顧忌寧橫派了嗎?”


    常規的功力他是見識過的,所以他不想和他過多撕打。


    聞他話,常規毫不在乎道:“我一人做事,又何必牽扯到寧橫派呢!若真的牽扯到寧橫派,那你這個五派總掌門也是坐不安穩的,你說是吧,總掌門。”


    常規的言外之意在明顯不過,他是在說,若今日離痕揚將此事說了出去,那顧影寒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似是被人說到痛處,離痕揚在猛力甩出一擊時,消失在了大殿中。


    見此,常規收迴長棍,對著輕風溫言問了句:“留在這不安全,你願意跟我走嗎?”


    溫言似無限魔力,讓輕風未想絲毫,便點頭答應來。


    她緩緩點頭的動作讓常規心間不自覺一晃,他忍住即將來到麵頰的笑容,攬腰抱起了輕風,快速說道:“待絕情派安全後,我會把你送迴來。”


    輕風點頭,整個頭往他懷裏靠了靠,好掩飾她已經紅到耳根的羞澀樣子。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抱著,但這次卻是不一樣的感覺,那是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是離痕揚都未曾給過她的感覺。


    常規…他叫常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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