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位叔叔是玄界中最早的占靈師,所以他能知道的事情,他這位叔叔肯定也知道。


    ”疼…”夢冷旋低喊一聲,額間已湧出了細密的汗珠。


    蕭沉心中一慌,忙從拿紗布的位置疾掠過去,緊張地叫了聲,“夢兒。”


    他扶著她的身子,見她右手原先斷掉的位置又突兀的厲害,且手外臂一片血色,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夢冷旋垂著眼,原本就濕透的眼睫遮蓋住了此刻因為疼痛而汗濕的眼睫,她側過頭來,看著蹲在她麵前的蕭沉,輕輕的吐出了‘無事’這二字。


    蕭沉淡淡點頭,透骨的心痛從那雙雙著急的眸中流瀉而出,他張了張嘴,返過身去對著老者道:“叔叔,能不能輕一點。”


    斜了一眼蕭沉的神情,老者麵色大變,他快速的為夢冷旋清理好傷口,示意蕭沉跟他來到湖口處。


    蕭沉安撫好夢冷旋,跟著老者來了。


    “坐下吧!”老者指指一旁的石凳,示意蕭沉坐下來,蕭沉恭敬行了一禮,方才坐下,可坐下後,餘光還在看身後的夢冷旋。


    “叔叔看你對夢冷旋是用盡了真心啊。”老者說完此話,手中的魚竿已拋了出去。


    蕭沉唿吸滯了滯,旋即點了點頭,輕道:“是的。”


    老者勾了勾唇,擺正好魚竿後,轉過頭來看著他,“你是知道的吧,夢冷旋的感情歸屬是問寒,而且她有不可避的責任。”


    聞言,蕭沉靜默了下來,他扭頭,灼灼的望著身後的人,“我是知道,但是我會去一點一點改變。”


    他在窺視中見到陪夢兒去無情葬屍地的是問寒,可是最後是自己陪她去的;還有,按照窺視中所見,這個時候夢兒已同問寒在一起了,可是當下現實是他們還未在一起;還有,窺視中夢兒去神山派根本沒有經過這雲中城。


    一切一切都在改變,他相信到最後他也能改變夢兒的宿命。


    “私改天命,是會遭報應的。”提起魚竿,老者的眼神就如同麵前森冷的湖麵般,散發著絲絲冷氣。蕭沉是他的侄兒,亦是無上十三空的領主,所以他不能在放任他為了一個女子如此。


    “報應?我不怕。”蕭沉濃眉皺起,不自然地轉開目光站了起來,“叔叔,我知道你接下去要說什麽,但我不願多聽,所以就先告辭了。”說完,他起身,迴到夢冷旋的位置抱起了她。


    夢冷旋見他麵色不對,輕推了推他,“師傅,你放下我吧,我可以自己走。”蕭沉和老者的對話她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從蕭沉的麵色來看,她也知道是比較嚴重的事。


    聞細聲,蕭沉沒有說話,很快的躍上湖麵停在了等候的眾人麵前。


    “小旋旋,你好些了嗎?”淺斟醉上前,語帶關心道。


    夢冷旋搖搖頭,從蕭沉懷裏下來,“我沒事,讓大家擔心了。”說到此,她的目光轉到了最後麵的問寒身上,可當看到他身後的那抹藍衣後,揮動腦袋示意眾人去看。


    眾人不解,齊齊轉頭,待看到千裏夜凡時,眾人的心全部都狠狠一沉,目光更是瞬息萬變。


    “他怎麽會在這?”李客隨低罵一聲,心中有些幽怨。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夢冷旋當真是個煞星。


    大家注視的目光讓林右意麵色鐵青起來,她垂著頭,完全沒發現身後朝她而來的千裏夜凡。


    “右意,你還好嗎?”直到低沉聲音響起,林右意才震驚扭頭。


    “你怎麽會來這嗎?”話落下,她慌忙閃身避開他伸出的手,而後飛快的朝問寒的方向走去。


    見狀,千裏夜凡緩緩收迴手,慢慢的行到眾人麵前,掩下苦楚的麵容,一雙細長的雙眼,流轉著陰狠毒辣的顏色,“我這次來,不是來找夢冷旋的,而是為他而來。”


    順著他的長指,眾人目光聚在了紹須寧的身上。


    來找紹須寧?夢冷旋細擰了擰眉,不覺拉了拉蕭沉的袖子,蕭沉迴過身來,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夢兒的意思大抵是讓自己護住紹須寧吧,畢竟眾人還需要紹須寧帶上神山派。


    “來找他所謂何事?”問寒開口,嘴角剛剛對著夢冷旋露出的溫柔笑意,在一瞬間沉沒了下去,如同深淵沼澤。


    每每千裏夜凡出現都會給夢冷旋帶來無邊的傷害,此次雖是來找紹須寧的,但也要防著他波及到夢冷旋。


    “你們一行人去神山派目的所何,我來找他就為所何。”言畢,他疾步上前朝林右意走去,眾人隻覺一股寒氣掠過身邊,冰得全身發顫。


    夢冷旋退後幾步,臉上表情自嘴角褪去,目光瞬時暗了下來。這才兩個月不到,千裏夜凡就因為轉乾珠丹藥的影響變成了這般,那到時自己不會也變成這個模樣吧!


    “為師會給你想辦法的。”看出夢冷旋的憂慮,蕭沉彎身附在她耳旁輕聲淺道。


    細細的聲音讓夢冷旋心間猶如被一股溫暖縈繞般,久久不散。


    聞千裏夜凡的話,問寒垂了垂目,隨即道:“神山派的神器在神山掌門紹軍海的手中,你來找他兒子又有何用呢!”


    削於長劍如此重要,問寒覺得紹軍海是不會將他放在自己兒子身上的,再則,紹須寧與紹軍海的關係差之又差,所以就算千裏夜凡抓了他要挾紹軍海,那也是不切實際的做法。


    從林右意身上收迴餘光,問寒嘴角大勾起,有深沉的笑意無盡的蔓延開來,“各位也許不知,神山派的神器削於長劍正在紹須寧的手中。”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若是削於長劍真在紹須寧的手中,那他在聽說夢冷旋等人的目的後,還將眾人往神山派帶,他的心思就要好好的想想了。


    “這位兄台在說什麽?在下怎麽都聽不明白。”一直沒開口的紹須寧往前行了幾步,目光似劍的望向了對麵之人。


    這個人怎麽會知道削於長劍在他身上的呢?


    極力否認的眸光讓千裏夜凡淺笑了聲,他翹起嘴角,邪魅地勾著,“紹兄不用多說,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畢竟紹軍海死在我的手中。”


    話音落下,紹須寧四肢都麻木來,他旋風而上,將短刀抵在了千裏夜凡的心中處,“你說什麽?我爹死了!”激動到無法語言的模樣,讓林左意不覺上前扯了扯他。


    “是的,他被我殺了。”千裏夜凡勾笑,又道:“他死前告訴我,削於長劍在你的身上。”


    “他告訴你?”紹須寧喃喃,腳步不覺向後退了退。爹的性格他十分清楚,若不是有比此事更重要的事,他是斷不會說出削於長劍在他身上一事的。


    思到此,他瞳孔放大,長喘了口氣,“你利用爾納讓我爹說出了這件事?”爾納是爹的第二任妻子,爹一向將她視為心頭肉,所以隻有這個可能。


    “是的,紹兄果真是懂你爹。”


    低沉如海的話語落下,讓紹須寧半步也往前挪動不得,他強力抬高下巴,口中一陣腥味,嘴上不知何時被狠咬出了血,正汩汩流出浸紅了他的脖頸。


    這二十幾年來,在外人麵前他們父子都保持距離,裝得很不和諧的模樣,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兩人的感情比海還要深厚。


    他們之所以如此相處,是因為紹軍海在紹須寧很小的時候就將削於長劍給到了他身上,而他們就用了刻意疏遠這個方法保護這個神器。


    在紹軍海的眼中,他認為隻要自己十分鄙夷紹須寧,就不會有人認為他會把削於長劍放在紹須寧的身上,從而找他的麻煩了,可是他二人精心策劃了這麽多年的局,還是敗在了爾納的這個缺口上。


    搖曳悲痛的模樣讓林左意的心間湧出了蝕骨的冰冷,她抬手,緊緊地按住了快要窒息的胸口,那力氣大得好似要透過身軀將心壓碎一般。


    怎麽會這麽痛?那是紹須寧的事,關自己什麽事?她在心裏反問自己之際,紹須寧已掙脫她的手,甩筷而上。


    千裏夜凡退後數步,甩動衣袖,將長筷盡數擋進了湖中,“紹兄,你父親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又怎麽會是我的對手呢。”他說到此,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夢冷旋等人。


    夢冷旋迴視著他的目光,眉間變了變色。確實,紹軍海的功力在玄界功力排行上也算上等,他都被千裏夜凡打敗,那沒上榜的紹須寧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了。


    “師傅,你說我們要幫他嗎?”對於出不出手,夢冷旋很是糾結,畢竟是紹須寧騙她們來的雲中城。


    蕭沉靜默一會,談談反問道:“夢兒想幫紹須寧嗎?”


    話音剛落,前方的紹須寧已朝天布起了陣,不過一會就將千裏夜凡困在了五角之陣中,這個五角之陣全由竹筷組成,它們閃著強光,隨波動不停的湖麵晃動,透映著無比清晰的影子,而那影子竟是一條黑幽巨大的魚。


    “這是魚妖族的技能!”淺斟醉大言,在腦中翻閱著過往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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