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過來扶問寒下去。”顫抖到不可置信的模樣讓蕭沉大怔。他極力壓著內心那抹痛意上前拍了拍她,夢冷旋迴神,暗調了調唿吸,將目光轉了出去。


    “痛!”她按住要窒息的心,抬起的步子久久沒有邁動。


    對於看見此景,她不是第一次,但此次卻是讓她有不一樣的心境。雖知道兩人是因為春媚才如此,但說不難受是假的。


    就算努力克製一切,但終究抵不過原始的模樣,她還愛著問寒啊。


    歸海扶下問寒,蕭沉也跟著出了去。一時,屋中隻剩下夢冷旋與林左意二人。


    強忍著心中不適,夢冷旋彎腰拾起地下的衣裳,遞給了床塌上的林左意,“左意,先把衣裳穿好吧!”


    望著她遞過來的衣裳,林左意接過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幾字,語氣生疏平淡,讓夢冷旋聽了有些心堵。


    “林姑娘,你還好嗎?”狐媚走入,順勢將門關上。


    聞聲,林左意朝門邊望了望,輕言迴道:“狐姐姐我還好,你過來吧!”


    溫言的語氣與方才冷厲的語氣截然不同,夢冷旋站起,呆呆地退到了一旁。


    那種無助與不措的模樣讓林左意有些煩意,她瞥開目光,動手穿了穿衣裳,冷言道:“沒什麽事的話,你能出去嗎?”


    方才若不是她讓蕭沉進來看情況,想來自己已成為寒哥哥的女人了,思到這,林左意穿衣裳的動作大了些。


    如此模樣,讓看慣了一切冷暖的夢冷旋,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林左意不高興!她抬頭,目光在林左意身上落了落,抬步行了出門。


    返身與走過來的狐媚兩兩相望。


    心疼大顫的模樣讓狐媚為之一悅,她扯起嘴角,高高揚了揚眉,暗自道:“夢冷旋,你該明白我成親那日的心情了吧!”


    對於狐媚的得意與興意,夢冷旋一絲一毫也未看見。


    問寒與林左意如此,她是難過悲傷,但更讓她悲傷的是林左意的態度。


    抬步,跨步,夢冷旋走得猶如牽線木偶般,她僵硬走出房間,呆然不知立在了那。


    她想不明白,真的是想不明白啊!林左意讓她不給問寒希望,她照做了,林左意讓她不要同她爭,她也做了,可為什麽她還是這般對自己,難道就如她所說,是嫉妒嗎?可方才那景,那裏來得妒意嗎?她為她守住了清白,她不該感謝自己嗎?


    “以你的腦袋,你就算想破了頭也不知所何?”低沉聲音響起,蕭沉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迴頭扯了扯披風小聲道:“師傅,問寒沒事吧!”


    “無事!”蕭沉冷冷從牙縫中吐出了這兩字,眼中有些不快。他額間豆大的汗珠她看不見,他幹皺的嘴唇她也望不到,卻隻在乎那男子!


    隱忍不快的模樣讓夢冷旋大怔,師傅又是為何不高興嗎?


    “我迴房了師傅,”她低言。將披風扯下,塞給了蕭沉。今日,自己當真好累,不想在去估測別人的心思了。


    接住披風,蕭沉雙手在兩旁緊緊握住,用力得指節發出了聲響。


    夢兒,什麽時候你我可以捅破了這一層隔紗,讓我正大光明的吃味與生氣呢!如今這番,當真是快逼瘋我了。


    “是不是你給林左意的藥?”閣樓上,歸海與狐媚對立而望,此時歸海正大聲的質問著狐媚。


    望見這一幕,一旁經過的夢冷旋駐足,躲在了一旁。


    狐媚微微牽了牽嘴角,不點頭也不搖頭。


    如此風清雲淡的模樣觸怒了歸海,隻見他大跨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下顎,“快迴答我。”


    粗暴的動作讓狐媚吃痛,她扭了扭,笑意在唇畔淺淺暈了開,“你這麽在乎這個幹嘛?”


    這句話令歸海心神劇顫,他鬆開她退了幾步。對啊,自己究意為何要如此在乎與自己不相幹的事。


    方才,在控製好問寒的春媚後,他出門無意間望到了呆愣的夢冷旋,想也沒想就將狐媚拉了上來。


    脫離桎梏,讓狐媚長籲了一氣,她側頭打探著歸海臉上的所有表情。歸海為何如此在乎,這答案不用想都明白,那定是與夢冷旋那賤人有關,夢冷旋因問寒林左意之事大傷,作為護花使者之一的歸海,定是要為她出頭的。


    想到這,狐媚雙眉擰了擰,大聲道:“春媚的確是我放在林左意房中的。”


    聽此迴答,歸海目光一凜,瞬間鋒利如刃,“為何要這麽做?你應知春媚的藥效啊!”


    狐媚鳳眸眯了眯,緩慢行到了閣樓邊,“你在乎的是這個嗎?”


    歸海皺了皺眉,沒有迴答,但換了另一個話題,“把控媚的解藥交出來。”


    一句話,讓狐媚扶著柱台的手動了動,她望向遠方輕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別裝糊塗狐媚,”歸海大言,耐性盡失。從他聞到春媚到進入林左意房中,他都能嗅到不一樣的香味,而在替問寒壓製春媚後,他更是確定林左意房中除了春媚的香味,還有控媚的藥丸香味。


    春媚與控媚藥效不同,但香味甚同,所以將它們放在一起不易察覺,但歸海對藥十分熟悉,故此細想想就清楚了。


    它們一種是男女行魚水之歡的藥,一種則是控人心思的藥,兩種不同的藥混在一起,可使人亂了心致,如同癡兒。


    林左意與問寒雖未行到最後一步,但已有了肌膚之親,故兩種混合之藥藥效也發揮了,在過一刻鍾,若兩人不服用控媚解藥,便會癡癡傻傻如同呆兒。


    “我裝什麽糊塗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強裝鎮定的狐媚轉頭,定定的望著歸海。


    歸海眯起長眸,目光銳利得像要剖開她的身軀一探究竟,尤其是那顆已經變色的心。在狐族這麽多年,他知狐媚刁蠻任性,行事有些瘋魔,但卻不知她的心如此狠毒。


    若是說她放春媚到林左意房中,隻是想讓心儀問寒的夢冷旋傷心,那麽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可為何還要毒害林左意與問寒二人呢?


    想到這,歸海再抬眸,但看她身軀大直,目光平靜無波,毫無波瀾,倒是驚了驚,“你就如此肯定你所下之毒,我看不出來嗎?”


    探究不透的模樣讓歸海心中有些不爽,所以開口時語氣比方才還要沉了幾分。


    狐媚背了背手,輕挑眉捎,“我下什麽毒?”春媚與控媚香味如此相同,她就不信歸海當真能聞出來。


    歸海麵色一凝,眉頭深鎖,向周圍看了一眼道:“離他兩人發病的時辰還有一會,若你主動交出解藥,我可替你隱瞞,你可繼續留在我們的隊伍中,如若不然……”


    一句話,讓原本閉上雙眸的狐媚猛然睜開,“你以為我稀罕留在你們隊伍中嗎?”


    “嗬!”歸海哼笑,沉道:“不打自招吧!還說不知道下什麽毒,快點,解藥給我!”


    狐媚瞋了他一眼,退了幾步,“你試探我!”


    歸海笑笑,不迴答。


    得意的神情讓狐媚大惱,她長吸一氣,轉身跳下了閣樓,“想要解藥來狐族大殿取,但必須是夢冷旋來。”


    見她躍下,歸海本能要追,卻在瞥見下方沼靈水,沼靈緣二人後,停下了動作。看來,她是早有準備。


    下方狐媚向上望了一眼,便帶著沼靈水兩人離了去。


    “主子,你的計謀當真是高。”沼靈水開口,那奉承的模樣讓狐媚心中有些不適。


    “這算不了什麽,”狐媚紅唇微勾,眼中殺意大盛,“接下來狐族大殿才是重頭戲。”


    從她接近林左意倒讓她與夢冷旋產生隔閡,再到下控媚讓歸海看出來質問自己,她都是仔仔細細地算過的,隻是讓她沒算到的是,林左意會在無形之中幫她如此之多,讓她的計劃這般順利。


    不過,讓她得意的不是這些計劃,而是方才她在歸海麵前的演戲。


    終於,她在歸海麵前能偽裝得如此完美了。


    聽了兩人的對話,夢冷旋急忙迴了林左意的房中,見她目光已開始泛散,急忙喚了蕭沉入屋為她運功調息。


    “我的功力隻能暫時壓製毒素擴散,要想辦法得到解藥才行。”蕭沉收息下塌,額向布滿了汗水。


    見此,夢冷旋取出手巾遞給了他,“師傅你先休息,我即刻迴狐族大殿去取解藥。”說著,扭身就走。


    “為師明日同你一起去吧?”他急言。


    “我們也一起!”歸海與淺斟醉走了進來,異口同聲道。


    夢冷旋瞳孔驟縮,搖了搖頭,“狐媚的目標是我,我不想連累你們,再則問寒與左意需要有人照料,你們就留在客棧吧!”


    “淺兄留在客棧,我與歸海陪你去!”不待另外兩人開口,蕭沉起身作了決定。


    聞言,淺斟醉與歸海思了思,點了點頭。


    迴到狐族,狐媚安排好一切後,去見了狐星,還順帶將蠱鏈偷了出來。


    聽聞狐媚的計劃,狐星有所顧慮,但還是讓她自由行動。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顧影寒安排的人迴稟夢冷旋的情況後,他決定明日跟著夢冷旋一同入狐族大殿。而歸海與淺斟醉也各自讓千裏夜凡與李客隨明日一同進入。


    大戰,一觸即發。明日,無論誰勝誰負,都是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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