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冷旋聽在心裏,心神巨顫,但不敢動彈絲毫。她扯住裙擺,緊握的手掐得嫩肉出了血。


    取轉乾珠時,她因為未做到狐星的預期,還愧疚了好一會,卻沒想,是他存了別的心思。


    嗬嗬,自己始終堅信他會變迴來,卻沒想從一開始,她就從未真正認識過、了解過狐星,當真是可笑啊!


    聽了咯子籌的話,狐星目光漸暗,但轉而道:“說出弑神珠在夢冷旋身上的,是她本人,她平時不會撒謊,所以,我想她不會說假騙我。罷了,此事過幾日再議,說說顧影寒的行蹤吧?”對於弑神珠在不在夢冷旋身上,狐媚當時也有過疑惑,但狐星思起夢冷旋過往種種,還是相信她不會騙他。


    “顧影寒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知道了轉乾珠在您身上一事,現在已快馬加鞭向狐族趕來。


    “顧影寒怎會知。”狐星顫言,身子微微一抖,但輕微得不可察,“來了就來了,反正他也掀不起什麽波浪,你們退下吧!”言完,狐星有些倦意的閉了閉眼。


    “旱林,你留一下。”


    “是。”旱林應聲,退到一旁,待另外兩人退了下去,才輕聲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狐星抬頭,望了望他:“狐媚與歸海成親之日是圓月之夜,到那時我的功力會大減,你讓狐族三大長老出山,守在這狐王殿。”


    旱林擰眉,掃了掃四周,沉問,“為何要守在此處。”


    孤星勾了勾唇,邪眸深邃,“我怕族中有人趁機來此處取轉乾珠。”


    聞言,旱林大滯,眼珠轉了轉,“主子,你將轉轉珠放在此處了?”


    “嗯。”狐星點頭,目光不覺望了望上方。其實,他同旱林說得,是給有心人聽的,他知道有些人早就迫不及待想得到弑神珠了!故此,他要請君入甕。


    狐星的眸中之色,夢冷旋並未望到,她飛身下屋頂,離開狐王殿,在與君廊碰見了立在那處的蕭沉。


    見到蕭沉,她大驚失色,但心中也有絲高興。


    “師傅,你怎麽進來了!”她低言,目光不覺掃了掃四周。他的身份特殊,可不能讓旁人瞧了去。


    聞聲,蕭沉轉身,目光柔和,“我想夢兒,便來了。”


    此言一出,兩人皆為一顫。


    “怎麽全身都濕了!”他行到她的麵前,語氣大急,動作快速地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感受到動作,夢冷旋驀地收迴思緒,“謝謝師傅,此處不方便多言,你隨我迴伍殿吧!我有話想同您說。”


    “同我說!”蕭沉壓著嗓音問道,目光一喜。


    感受到他炙熱目光,夢冷旋扭身,示意他跟上來。


    不知怎地,她心中的難過,隻想說與蕭沉聽。


    伍殿,夢冷旋居住的房中,燈火通亮,此刻,她站在窗前側頭望著窗外漸大的雨勢,心有哀痛。


    蕭沉立在她的身後,並未著急問她。


    “師傅,我有些難過。”許久後,她伴隨著漸猛的的雨勢哽咽道。


    蕭沉目光一變,上前幾步,溫言道:“怎麽了!”


    夢冷旋垂了垂眸,不敢迴頭,怕蕭沉見了她眼中的淚水,擔心不己。


    “在外時,我知義父要殺我,我便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但今日,在狐王殿親耳聽到,我還是有些受不了。師父,你知道被遺棄的那種滋味嗎?”說到此,她謔地站起,戳了戳自己的心窩,“這裏會如針紮般疼痛。”


    “我明白。”蕭沉大言,三步兩下走到她的麵前,將她?了起來,“夢兒,不必難過,師父會一直在的。”


    “狐星也曾這般對我說過,但他沒有兌現,他舍棄我,遺棄我,更主要的是他要殺我。這麽多年,這麽多年啊?難道他對我做這些的時候就沒有一絲心痛嗎?難道過往當真都是演戲嗎?”說到此,她發瘋似的在蕭沉身上拍打著。


    蕭沉?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


    對於狐星,他知道夢兒遲早會有一日看透他,隻是沒想會親耳聽到。那般殘忍的現實,又乞是一個十八歲孩子能接受的了的。


    孤星,他在心中念到此名字,目光暗了下去,臉上表情也變得深沉起來。你讓夢兒如此難過,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加倍還給你。


    哭聲伴隨著雨聲漸猛擴大,夢冷旋似乎要將一切不喜都哭出來。


    許久後,她抹幹淚水抬起頭,做了一個巨大決定,她說:待歸海成親完畢,就同蕭沉一同雲遊四海、浪跡天涯。


    聽聞此決定,蕭沉大喜,但轉而想到問寒幾人,眸光又暗了下去。


    想到問寒,蕭沉便想起了那一日與他在無上十三空見麵後的場景,那時兩人聊完後,蕭沉入了無上十三空,不一會,慣夜就來同他說,千元幻境波動又出現了,故此,兩人又翻閱了無數記錄波動的冊子,最終,發現了一個重要信息。


    根據波動冊百年前第四十八次波動記裁,但凡有一龍族之人突然接近無上十三空,千元幻境也會波動一二,所以,他與慣夜猜測問寒是否為龍族之人的同時,也在想前幾次千元幻境波動是不是同這也有所關聯。


    “師傅怎麽了。”夢冷旋拉了拉他,眉頭有些微皺。自己又讓師傅擔心了。


    “沒事,倒是你好些了嗎?”他拍拍她的肩膀,心中有一絲竊喜,還好,今日進族了,否則,就做不了夢兒這個傾聽之人了。


    “好些了。”她移開目光,將窗戶輕輕關了上,而後,將蕭沉拉到一旁喝起了茶。


    人的心情會隨天氣一般多變,就像雨天一般,雨後變睛,也會像晴天一般,晴裏帶雨,所以,一切交給天意吧!


    夢冷旋從狐王殿離去之時,另一人,也就是歸海也從狐王殿離了去。


    他雖知道了轉乾珠在狐王殿內,但卻不知具體位置,故此,他要去狐媚那套出一些話來。


    玖殿狐媚的屋中,她已洗漱睡下,聽見丫環說歸海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望著他,狐媚有些嬌羞。明日午時兩人便成親了,按禮,他今夜不該來此的。


    “歸海,你怎麽來了!”她問,遮了遮麵。


    歸海撇開心中異樣,跨步到了她的麵前,“有些想你,便來看看。”他笑言,心中明白麵前這個女人喜歡聽到什麽樣的話。


    果不其然,狐媚聽了,臉上立馬暈紅一片,“明日後你我便是夫妻,到時天天見得。”說著,她嬌嗔的往歸海身旁靠了靠。


    歸海上前,一把攬起了她,“今夜,你是我的。”


    “好。”來不及多想,狐媚急忙點了頭。


    上次他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與她行了魚水之歡,她心中就有些疙瘩,如今,他能在意識清楚地情況下主動提出,當真是讓她驚喜。


    歡愉過後,狐媚靠在他的手臂上,輕摟著他的腰,一臉幸福樣,見此模樣,歸海知時機已道,故輕輕開了口,“你我明日成親後,我真怕陪不了你幾日,就要出去做各種任務了。”


    聞此言,狐媚頓了頓,旋即道:“爹爹已經答應我,你我成親後就搬離狐族,你不必在為他做任何刀尖上的事。”


    歸海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道:“義父待我如親子,我亦知他的野心,所以我不能如此就不協助他了,成親後,我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取得轉乾珠,送給義父。”


    聞言,狐媚擰了擰眉,驀地醒神,她仰頭望了他一會,見他眼色無異,故才開口道:“夢冷旋未同你說,轉乾珠已得手了嗎?”


    “得手!什麽時候的事?”歸海激言,一把立了起,那模樣似當真不知道般。


    狐媚披上被褥,打量了他好一會。轉乾珠被取,是發生在歸海出族之時,而此事事大,夢冷旋沒同他說也正常。


    “你出族時發生,”狐媚言道。


    “哦,”歸海長哦一聲,又道:“轉乾珠如此重要,我現在要去告知義父一處藏此珠的絕佳之地。”言完,他起身,細長的眸子瞥著床上之人。


    見狀,狐媚拉住了他,略略一想輕道:“你不要去了,爹藏轉乾珠之地已是絕佳。”


    “是何處啊?”他穿鞋,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眉間是一股迫切之意。


    狐媚緊了緊被褥,心念飛轉,終是道:“在狐王殿內閣處。”


    “此處的確是絕佳之地。”他輕言,有興意在眸中浮現,如天邊七色彩虹般絢爛。


    終於,他達到了目的,也不枉自己犧牲色相了。


    盯著他走遠的背影,狐媚下塌,眸中是一片深意。在歸海來之前,狐星便派人來告知她若歸海問起轉乾珠的下落,便讓她順勢道出,所以方才她照做了。


    狐星同她說,歸海想奪轉乾珠,但她不信,告訴他消息,也是確信,歸海不會去狐王殿內閣。


    出了狐媚屋中,歸海迴到了捌殿,用新無物向千裏夜凡傳遞了消息。


    千裏夜凡得消息後不一會便迴了信。


    信上寫著,讓歸海明日帶他入族,他好趁亂去狐王殿找轉乾珠,但歸海忍不了,醜時便將千裏夜凡接進了狐族。


    此刻,兩人在歸海屋中,商討著一切事宜,殊不知,另一邊,也正在商討著對付他們的計劃。


    雨下過後,天氣甚涼,兩人避開一切入了狐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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