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熠知他心有怒火,但也不怕他,“龍主子讓我告訴你,顧影寒派人將無形棍送給了暗日翼禦,故此,他讓你想辦法入了寧橫,取下顧影寒的人頭。”


    聞此言,淺斟醉垂了垂眸,掩了掩心思,“他為何又著急取下顧影寒的人頭了。”


    炎熠搖頭,迴答不知。


    淺斟醉望了他一眼,麵色微變,轉而想到什麽,“那就由你帶頭入寧橫吧!”


    炎熠大驚,忙不迭地撇了他一眼,“龍主子吩咐您去做!”


    淺斟醉麵色一冷,輕輕搖著手中龍須折扇,忽地將折扇抵在了炎熠的喉間,“炎熠,你莫不是忘了,即使你跟了龍主子,依舊還是我的人,所以,我吩咐你的事,你不做,也必須要去做。”言完,淺斟醉靜靜望著炎熠,雙眸驟然升起的寒光,讓炎熠為之一顫,他敗下陣來,掬手道了聲遵命。


    淺斟醉收迴折扇,邪唇間有抹得意之色。想跟我鬥,你沒那個資格。


    炎熠走後,溯流也出現在了淺斟醉麵前,因錯開時辰才到,故未聽到淺斟醉與炎熠的對話。


    “千裏夜凡出暗日了。”對於此消息,淺斟醉有些大驚。如今多方勢力在追殺千裏夜凡,他還以為千裏夜凡會在暗日多呆些時候。


    “嗯,確認無誤,再則,寧橫的人也開始動手了。”


    淺斟醉迴身,微微牽了牽唇角,思了一會,吩咐道:“你迴黃派墓多找些死士,讓他們去動一動千裏夜凡吧!”龍獄天讓他不輕舉妄動,那他不親自動手,讓旁人動便好了。


    “明白,那若是我們的人同寧橫的人照麵,需要在手下留情嗎?”上次,他擅作主張,惹淺斟醉不快,此次,還是先問過他的意見吧!


    望著他小心謹慎的模樣,淺斟醉明白是上次事件重斥了他,他才如此,故心中有些愧意,“你想怎麽做,便怎麽做,往後,我不在黃派墓中,你就是墓中主子。”


    如今,炎熠離開了他的身邊,他是時候將不見光明的溯流擺出來了。


    “主子,屬下從未想過逾越你。”聞此話,溯流大怔,人已跪在了僵硬的石子上。


    淺斟醉臉色變了變,一把扶起了他,“我沒有說你要逾越我的意思,我隻是讓你暫時替我看住黃派墓。”


    溯流收迴手,目光沉了沉不敢迴話,淺斟醉的脾性一向變幻莫測,所以,溯流不知他此舉的用意。


    見他神遊思慮,淺斟醉歎了歎息,轉身便走,“即然你不答應我的請求,那我就以黃派墓的主子命令你暫管黃派墓。”


    溯流顫身,驀地收斂一切情緒,道了一聲遵命。


    退出深林,淺斟醉四處找了一些果子,迴去的路上碰到了林左意與問寒二人。


    問寒一見到他,目光便淩了起來。


    “怎麽,心愛之人不在此處,就想向我動手了!”淺斟醉笑道,故作懼意的說出了此話。


    聞此言,氣消的林左意又爆走起來,“我就是寒哥哥的心愛之人。”


    淺斟醉望著生氣的她,完全沒有改言的意思,“你不是,你的夢姐姐才是。”


    聞夢姐姐三字,林左意的心一絲一絲沉了下去,她抿唇,久久沒有迴言。


    問寒站在一旁瞪了他眼,提步追了上去。


    淺斟醉笑笑,看著兩人你追我趕的模樣,很是大悅。


    寧橫派內,程控迴稟了千裏夜凡最新的消息,說他已出暗日。


    一時間,顧影寒大喜,想著讓程控配合萬?一同將千裏夜凡拿下,但轉而想到他的功力,決定親自出派去拿下千裏夜凡。


    “掌門,那派中之事交由長寧打理嗎?”這一出派,絕對不是短時間能迴來的。


    顧影寒收起喜悅心思,思了思,扭頭望向一旁不遠處的肖婉,“讓長寧協助肖婉打理派中事物。”


    程控怔愣,轉而微抬起手,“肖小姐為一介女流,讓她管理派中事物,我怕派中之人多作口舌。”


    顧影寒停下手中下棋的動作,目光一淩,狠狠地瞪了程控一眼,“女流又如何,我說她可以,她便可以。”


    “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去下令。”程控掬手,方想退下,顧影寒已站了起來,“程控,以後女流之詞,我不想在你嘴裏聽到,旁人說也就算了,但你不行。”


    “屬下知道了。”程控低頭,不敢多言。


    顧影寒望著他如此模樣,又開口道:“在我心中,女子同男子是一樣的,隻要有能力,沒有性別之分,再則,女子有時比男子還要曆害,夢冷旋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說到這,他嘴角浮出一絲敬佩之色。


    明知是難事,卻依舊不畏困難,堅強往前,迎難而上,這種精神,是他們男子都該學習的!


    顧影寒的命令一下,令全派掀起了一陣討論之風,有支持的,有不支持的,有旁觀的,有嘲笑的,但這些都不防礙肖婉接下此令。


    在她心中,顧影寒能將如此大任交在她的手上,足以說明她是信任自己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將此事做好。


    “桃夭,他要外出了,將那件我早做好的披風拿過去給他吧!”若放在以前,她是到死都不敢將那披風送到他的麵前的,因為她怕被拒絕的太難堪,但如今他要外出,就算被拒絕,她三五天後也能自愈,將那份難堪化為深深的擔憂。


    “我這就去拿。”桃夭應聲,入後屋取了便飛快往寒院跑去。


    寒院中,顧影寒正在吩咐長寧事宜,見桃夭來,忙讓長寧退了下去。


    “不好好待在屋中伺侯你家小姐,怎麽來我這了。”平淡的語氣依舊冷漠,但比以往好了很多。


    桃夭行禮,並不敢抬頭望他,“我家小姐讓我將這送給你。”


    望著披風,顧影寒愣了幾愣,轉而讓程控接了下來,“替我謝謝你家小姐。”他也不知為何要收下此披風,但心中另一聲音勸他一定要收下此披風。


    答應收下的聲音大而有力,讓程控與桃夭皆為一征,兩人怔愣許久,方才收迴了神。


    迴到肖婉處,桃夭告知肖婉顧影寒收下披風後,肖婉興奮的在屋中直轉圈。


    眾人迴了馬車,夢冷旋開始為蕭沉包紮,原本淺斟醉說幫忙的,但被夢冷旋拒絕了。


    藥散上手,蕭沉雙眸因劇痛而收縮不停,夢冷旋手上動作頓了下,複而重下眼瞼,輕聲安慰,“師傅,你忍一下。”說著,又動作快速的上了另外一種止血散。


    蕭沉長吸一氣,側頭望著她的側臉,蒼白的唇畔上揚起一絲滿足。


    狹小的馬車內,因兩人如此,顯得更加狹小了,隻見歸海緊了緊手,雙眸中是無法遏製的怒火,而淺斟醉與問寒的臉色也好不到那去。


    繃帶撕扯的聲音,將幾人思緒拉了迴來,反應過來後,歸海與淺斟醉急忙上前幫忙。


    傷口處理得當,夢冷旋沉沉吐了一氣,她舒舒身子,退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望著她如此,林左意故意言之,“夢姐姐,若我們都不知你與你師傅的關係,怕都會認為,你是他的夫人呢!”


    一句話,不止讓夢冷旋怔愣,也讓其他幾人麵色幽沉,大為失色。


    “左意真會開玩笑,師傅受傷,徒弟照顧不是應該的嗎?怎麽看會變成那種關係呢!”最先反應過來的夢冷旋連連搖頭,眼神有些飄浮,不敢看蕭沉。


    林左意扯嘴,用笑掩釋著內心那抹酸意,“你為你師傅上藥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而你師傅看你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不都是那種關係的體現嗎?”


    “那隻是……”


    “那隻是師徒間的一種關心罷了。”不待夢冷旋說完,坐在一旁久久未出言的問寒接過了話。


    林左意看看他,閉上嘴不在出言。她就是看不慣夢冷旋那種不自知的模樣,在坐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師傅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情感,而她就不知,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裝給誰看。想到這,林左意原本美麗的嘴臉上出現了一絲妒意,殊不知,就是這抹小小的妒意,在以後的日子給她與夢冷旋帶來了無比沉重的傷害。


    狐族內,狐媚得到消息,說歸海不過兩日便可迴族,激動著連忙讓人去準備婚服。


    “媚兒,今晚陪為父用膳吧!”自打上次兩人爭論,狐媚就沒在去柒殿找過狐星。


    “好。”見他走近,語氣低微的詢問著自己,狐媚忽然發現對他有一絲虧欠。


    飯桌上,沉寂的氣氛讓狐媚有些不適,她小聲的詢問著狐星為何不出言,狐星答,不想一開口壞了她吃飯的興致。


    間此言,狐媚心中如針紮般疼痛,她握住他的手,隻字言不出。


    過往,她總覺得狐星欠她過多,但如今看來,是她虧欠狐星太多。


    在不知的情況,狐星給她自認為最好的;在吵鬧的情況,狐星總是想盡辦法先低頭認錯;在寒風大雨中狐星無論多忙,都不會忘記親自送暖,種種種種,是無形的父愛。


    思到這,她悶疼得溫了眼眶,“爹爹……”她鑽進他的懷抱,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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