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品有些程序還在運作,不能隨意打斷。


    難怪這麽長時間他都沒辦法救她出來。


    黎初落看著檢測屏,收在身側的指節用力的有些泛白。


    還真是…不死心啊。


    “快,新來的那批裏有人跑了,都給我找!”


    門外傳來了動靜。


    黎初落看了看房間的實驗器材,淺淺的勾了勾唇。


    既然都發現了,那她也不用白費力氣躲了。


    她將檢測屏的所有程序關閉,扣動扳機,將檢測屏直接打的粉碎。


    外邊的人聽到動靜,拿著槍闖了進來,隻看到滿地的狼藉。


    “繼續搜。”


    帶頭的那位說道。


    黎初落剛跳進一個打開著的窗戶,就聽到外麵的警報聲,她微微皺眉。


    麻煩。


    房間裏沒其他人,隻有實驗床上躺著一個女孩,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


    她神色微頓,指尖不由得蜷起。


    仿佛透過她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痛苦,可憐。


    單薄,無助。


    基地門口。


    “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壯漢手裏持著槍,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


    領頭的遲弋單手插兜,漫不經心的拿出了一個徽章,掀起眼簾掃了他一眼。


    “讓開。”


    “你們是……”


    那名壯漢微微瞪大眼睛。


    “這裏不是西北部,你們在這裏沒有…呃……”


    話還沒說完,麵前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槍,正中他心髒的位置。


    遲弋朝身後的人擺擺手。


    “走。”


    另一邊。


    黎初落迴過神,剛從窗台上跳下,門就被打開。


    她立馬側身躲過一顆子彈,抬手扣下扳機,將那人擊倒在地。


    動靜很快吸引其他人往這邊趕,她垂眸看了眼床上的人。


    絲毫不帶猶豫的出了門,幾乎是被外麵的人包圍。


    她掃了他們一眼,趁幾個人沒反應過來,狠狠將他們踹倒在地上。


    隨後瞥見遠處趕來的唐思南,她迴看了一眼房間裏的女孩,隱約猜到什麽。


    “帶她走,我開路。”


    她舉著槍擊倒遠處的人,語氣略顯急促。


    唐思南立馬進去將床上的人抱了出來,黎初落跟在他身側,一路護送他到門口。


    正好撞上遲弋他們。


    “老大!”


    跟在遲弋身後的秦安和夏珩朝她大喊,舉起槍解決了不遠處的守衛。


    黎初落餘光掃了他們一眼。


    “帶他們走。”


    秦安掃了唐思南一眼,握緊了拳頭,但還是將他護在了身後。


    “你們也走,快!”


    “越遠越好!”


    剛剛的敵人並不多,她剛剛瞥見大牢入口不停有人出來。


    像是,在轉移。


    她眸底冰冷到了極點。


    一樣的招數,還沒玩兒夠?


    “餘念在二樓最後一間房!”


    見她還要往裏走,唐思南朝她大喊。


    黎初落幾乎是跑著進去的,一進房間就看到餘念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人已經昏過去了。


    來不及多想,她扛著人就往外走。


    不遠處,一個子彈朝她飛來。


    她一個人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根本來不及躲。


    忽地,一隻有力的手攬過她的腰,抬手扣動扳機將那人擊倒在地。


    黎初落抬眸,撞進男人一雙深邃的眼眸。


    時間緊迫,她幾乎是立馬迴過神。


    恐怕來不及了。


    她打開靠近秦安他們窗戶,將餘念扔了下去。


    秦安眼疾手快,跑著接住了她。


    “帶她走。”


    “快,來不及了!”


    “主子!”


    遲弋在下麵大喊。


    “帶他們迴本部。”


    霍禦宸語氣透著威嚴。


    黎初落眉心蹙起,偏頭。


    “你……”


    先跳。


    話還沒說完,一隻寬大有力的手箍住了的腰。


    帶著她從窗戶一躍而下。


    身後瞬間燃起熊熊烈火,和窗戶破碎的聲音。


    男人寬大的身軀幾乎將她緊緊護在懷裏。


    基地規模很大,加上各種化學實驗用品,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覷。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黎初落有些失措。


    她身子微僵,本能地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兩個人不知道被衝擊了多遠,一起滾在了地上。


    等黎初落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男人眉頭緊皺的臉,和隱隱約約的流水聲。


    男人還沒有醒來,眉宇間透著幾分痛苦。


    黎初落幾乎是被他圈在了身體裏,多是皮外傷。


    她立馬坐了起來,拍了拍男人的臉。


    “霍禦宸?”


    “霍禦宸?”


    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她探了探他的鼻子。


    還有鼻息。


    她目光輕瞥,視線落到男人的肩部。


    他身上的外套已經燒破了。


    她伸手,將衣服輕撩了起來,眉頭瞬間緊鎖。


    原本冷白的皮膚此刻泛著大片大片的紅。


    她脫下他已經燒破的外套,泡在了水裏,擰的半幹敷在了他的背上。


    一遍又一遍。


    同時目光在他身上遊離,確保他沒有別的傷。


    她將他移過來,麵朝自己。


    手卻在他的腹部碰到一片濕濡,她微微皺眉。


    是血。


    他什麽時候中的彈?


    她的急救工具全部丟了,隻剩一卷紗布。


    好在用的上。


    她纏了好幾圈紗布,按在他的傷口上。


    許是感到疼痛,男人悶哼一聲。


    “霍禦宸?”


    男人緩緩睜開眼,黎初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能看見麽?”


    “嗯。”


    他聲音有些微弱。


    黎初落眉頭微微舒展,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初寶。”


    他抬眸望著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


    “那個時候,是不是很痛很痛?”


    甚至,比他疼了好幾倍。


    黎初落正在給他止血的手微微一怔,垂著眼眸。


    看不清是什麽情緒,隻聽到她漫不經心的迴答。


    “肺部創傷,肋骨斷了三根,腰椎骨折,坐了快四個月輪椅。”


    她繼續幫他止血。


    “肩膀被燒傷,眼睛也看不見。”


    “不過好在命大。”


    她輕描淡寫的說著,但每一句都像是根針一樣,一寸一寸的紮進他的心裏。


    她說她怕疼。


    但真正疼的時候,她好像又感受不到似的強撐著。


    “能起來麽?”


    她朝他淡淡開口,扶著他坐了起來,幫他纏上紗布。


    “天馬上黑了,這裏不能久待,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能過夜的地方。”


    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過交界帶。


    位置偏的讓人找不到方向。


    “我陪你。”


    “你身上有傷。”


    “初寶忍心留我一個人?”


    男人臉色本就蒼白,沙啞的嗓音在此刻顯得有些委屈。


    黎初落垂眸認真看著他。


    他受著傷,行動也不方便。


    “好吧。”


    她朝他伸出手,扶著他慢慢走。


    他們運氣還不錯,前麵有一個山穀,他們找了個幹燥的地方,搭了個架子,生了火,將外套烤幹。


    “初寶。”


    黎初落迴頭,對上男人微眯的雙眼。


    “你以前,經常在外麵執行任務?”


    黎初落轉過頭,繼續烤著衣服,漫不經心的應著。


    “以前為了查對方的據點,經常在野外,一連就是好幾天。”


    “不過……”


    她微微眯眼,看向身後的男人。


    “我的身份都被你知道的一幹二淨。”


    “你倒是藏得挺深?”


    “嗯?黑鷹老大?”


    男人眼角噙著笑,看著她。


    “我們這,算不算是一起出生入死?”


    黎初落偏過頭。


    “誰要跟你出生入死。”


    黎初落將自己的外套烤幹,丟給他。


    “湊合披著。”


    “嘶……”


    男人倒吸一口氣。


    “扯到傷口了?”


    黎初落微微皺眉,移到他跟前,伸手想查看他的傷口。


    不料,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按坐在了他的旁邊。


    “?”


    “別動,我沒事。”


    “讓我靠會兒。”


    男人順勢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一隻手牽住她的手,細細摩挲。


    像是找迴了丟失了許久的寶物。


    “初寶。”


    “我好想你……”


    黎初落微微一怔,垂眸看著被他牽著的手。


    “我們才分開兩天。”


    “兩天也想,每時每刻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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