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桃花’符?!”


    我狠狠甩手,讓這道符紙脫離自己。


    “你知道的,女道士先前用它串令旗殺過我!”


    “的確是不碰為好。”


    敵人已經解決,我們麵對著一片狼藉、終於可以小小鬆口氣。


    “有些信息差我必須向你傳達到位。”


    石鹽掰起手指。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交代起來。


    “一,我時刻在你身邊,你若想要修複傷口或者修複書本,隻需將過去發生的事情重想來一遍就可,假設想提升修複效果,你可以將過去發生的事情倒著重演一遍——非必要別用,否則我的‘書頁’太少、我會死。”


    他走到我身邊,從戰備狀態中出來。


    “二,你不會用手術刀,我取走了。因為很快,你就會有新的武器——石米說過、忠誠於自己的人是最好的武器。”


    石鹽指了一指天頂,那上麵傳來打鬥聲。


    “三,外界的變故已經超出了你想象。‘筆者’,做好心理準備。關於你飾演‘神君’的事,我們已經有所知曉,也已經成功了一部分。你一旦離開自己的書,就會有對應的人接應你。”


    他深吸口氣,眼看又要說“四”。我趕忙打斷。


    “你說話不明不白的,我要你說清楚。我們怎麽就成功了一半了呢?”


    石鹽擦拭著自己的手術刀,抬眼瞧了瞧我。這一抬眼,我才發覺我這副小搗亂哥哥的身子,居然比石鹽要高。


    他思考了下,隨後默默點頭。


    “我比較有原則,拿不出證據的話不說。隻能告訴你,你演的不是‘玄武’,是‘白虎’。”


    驚訝與不解席卷。我捂著嘴,感到很不明白——牧宇的行事作風也不長我這樣啊——


    “我不得多說,真正的原因你需自己去摸索——蛇女就是前車之鑒。我與她說了太多,得來的結果是她的不解和出賣。”


    “可是我們不是談戀愛啊。而且憑我們的關係、我更不可能出賣你,怕什麽呢?還有這一點,我也得指正你一下,談朋友不清楚雙方背景、矛盾隻多不少。”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途徑。就像我告訴你怎麽去殺人,你不動手定然學不會的。”


    石鹽整了整自己脖子上打點滴的細管子,手中比了個“四”。


    “四,我正要說情感問題。‘筆者’,你的年齡雖小,但的確值得我學習。我的前任們從無腿的到多足的皆有,年齡從比你小的到比我大的比比皆是,性別更是不能用男女來區分——


    “很少有人和我談論情感,你是開路先驅中的一個。未來、我們可以就此好好聊上一聊。現在,我隻懇請你一事。”


    石鹽推開自己的滑蓋帶鍵盤的手機,裏麵正是同一人的聊天記錄。


    “不要告訴她,我的真實年齡以及我的戀愛史——”


    我可勁地點頭,心裏有萬匹脫韁的野貓奔過——


    讓我演“監兵神君”這檔子事比起石鹽的感情史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


    石鹽這幾百年的“書頁”,要是好生整理整理,必須能出一本言情小說,還是能涵蓋野史的那種。


    再看看石鹽的個人條件,依我的估計,石鹽大約也就比現實中的我高不了多少。


    用現在人找對象的標準來說,這身高是“長廢了”沒錯——可人家是醫生啊,長相也一等一好,這些堆砌在一起,任誰不喜歡?


    “哪敢哪敢,我怎敢與情聖您分庭抗禮,這不是班門弄斧鬧笑話嘛——泄密,那更不可能了……”


    “的確,你若是敢泄密。我定會在不傷害‘筆者’身體健康的前提下,讓你生不如死。”


    我打了一個冷顫,並不覺得石鹽在開玩笑。


    這迴我當真是相信了石家二貓統統偏激不好惹這事了……


    “怪不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石米要說你們二人是‘言情小說’了——名不虛傳。”


    石鹽順著自己脖子上的塑料管,不置可否。


    “該說的都說了,我再停留隻會消耗更多‘書頁’。下一個接替我的人很快就到。‘筆者’,容我先走一步。”


    說罷石鹽朝我便是一個抱拳。


    還沒等我反應,他的人便騰然化作血霧,與連至空中的輸液管一同,瞬間消失不見。


    “祖師爺若在天有眼,便替我好好懲罰這逆徒吧……”


    上方的打鬥聲仍在繼續,我感到自己這層書的屏障已經支撐不住了。


    石鹽剛剛與我說過,上邊的人是我“趁手的武器”……應該是友不是敵吧……


    “師父,這不對啊。祖師爺也玩遊戲嗎?今天這假想敵怎麽有二階段——”


    “你這小子還扯上皮來了,趕緊的完成今天的修煉。”


    “蛇纏脊骨,互為雙生?師父、我真不是開玩笑啊,這東西根本殺不死——”


    “且慢,你見到了什麽?”


    中年男性的聲音焦急起來。


    “我看見了、書冊的邊緣——”


    年輕人聲音由玩世不恭一轉,猛地亮起,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渺然而來,大約是什麽法器的效果。


    上方、一瞬之間,除了年輕人因運動原因導致的喘氣外,所有的聲音詭異地歸於平靜。


    我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我在插兜男的“同人小說”中曾經曆過的,莫非要再次發生了?


    ——“同人小說”裏不能直接展現出自己對身處書本的了解,否則就會招來該書的“筆者”,引來禍端。


    上次我在插兜男的書中被控後,牧宇幫我脫出書本的方法,就是在裏麵大放厥詞,把“筆者”引來,將他一網打盡。


    但現在,頭上這人明顯是觸犯了“同人小說”的禁令啊。它的“筆者”很快就會趕來,把清醒的被困者做掉!


    它的“筆者”會是誰?這片活動現在是“裏”默字節的天下,這裏麵的“筆者”隻強不弱。


    我沒法自保,更不可能救上麵的人,現在隻剩得幹著急了——


    果不其然,我的思考剛剛落地,上空窸窸窣窣的蛇就沿著穹頂向年輕人聚攏去。


    然而我聽他的走道位置,似乎——並不慌張?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隻聽的這年輕人每念八個字,就將清脆的金屬聲一晃,那聲音起始清靈、如同澗中山泉,不過持續不了多久,那聲音便迷蒙起來,有種混沌亂人心神的覺知。


    “四方青龍,聽令列陣——子、卯、午、酉——定!”


    “嘶嘶”的蛇聲像是受了令,一瞬間竟真正規整地向四方行去。


    我對上方的場景很好奇,總感覺頂上人絕對是有超強實力的,這控蛇的場麵,我一樣很想見證——可惜我的書本邊緣劃定了我的活動範圍。


    “叮”——


    清脆轉而混沌的聲音隆然,年輕人的聲音接著說道。


    “‘蛇’的人,不管你什麽心思,自己看看清楚——我乃‘虎’之‘筆者’,你的‘角色’已盡數被我控製。你的蛇人妖道也在我的把控之中——”


    頭上人這話一出,我一驚,隨即喜上眉梢。


    他的實力果然不是蓋的,既能控製蛇還能動那妖道。


    不用想,蛇女定是被頭上人打得連連敗退才逃到我的書裏來的——


    剛剛被我和石鹽扒皮抽骨,又嚐試逃出去,正巧被上麵人撞見。


    石鹽先前表示,接替他的人能當作我忠誠的“武器”?我還抱有過懷疑態度。


    剛聽罷他一席話、立即如同撥雲見日,頭上人原來是我不曾會麵的同行啊!


    這等實力光是聽著就威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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