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患者體征正常,確認脫離危險狀態,那就按照正規流程來,吩咐病人家屬辦理住院手續,隨後安排患者進行放射、b超、心電圖...等更為詳盡的儀器檢測。”


    囑咐完一切,甄勇軍來到了急救室外,看著滿是敵意的蘇凡,沉聲道:“小蘇,你師傅暫時脫離了危險,你跟我來一下,我們聊聊。”


    聽到甄勇軍的話,蘇凡強忍著怒氣,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對方想要搞什麽花樣。


    一間小型會議室裏,蘇凡和甄勇軍相對而坐。


    甄勇軍沉默了片刻,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小蘇,你...是不是有著什麽秘密,要不然師兄怎麽會突然身體機能恢複正常?”


    蘇凡想到任何可能,比如巧舌如簧地解釋,來證明清白,卻沒想到甄勇軍心中最想問的竟然是這件事情,“既然這樣,我們秘密交換吧。”


    “會議上,你是誠心想整死老柳,對嘛?”


    甄勇軍正了正身體,詫異道:“你怎麽會懷疑到我?”


    蘇凡指向上空,冷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跟吳大彪在愛麗絲西餐廳的肮髒交易,很不巧,被我撞到了。”


    “而且我也不妨直言,當晚我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老柳,結果你應該想到了,老柳選擇了信任他的‘好’師弟,說誰都有可能騙他,唯獨小軍不會。”


    “你捫心自問,自己對得起老柳的這份信任嘛。”


    “所以,我才會想替老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已經提前知道,吳大彪的全部計劃,包括把老柳打入無底深淵,甚至是死...”


    “你別說了。”


    甄勇軍臉上的自責越來越濃鬱,他用手揉搓著麵龐,沉默了一段時間,才道:“我並不知道吳大彪的全部計劃,我隻知道他想借馬國興的事情,借題發揮。”


    “可是,我沒有想到,吳大彪會這麽狠,每個人都在往死裏逼師哥,這不是在我預料之中的。”


    “如果我提前知道他真實目的,我絕對不會答應。”


    蘇凡審視著甄勇軍,對方神情中的自責,絕不是偽裝出來的,“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甄勇軍點了點頭:“我和師兄的感情,不是兄弟,勝是兄弟,哪怕是他落難這兩年,如果不是師哥刻意躲著我,他能活得更好。”


    “小蘇,你一定相信我,我真不不知道全部的計劃,我也被吳大彪給欺騙了。”


    “這是我替老柳問的,至於我本人對於這個答案根本不在乎,因為你能跟吳大彪走到一起,就是一丘之貉,怎麽可能是什麽好鳥。”


    說罷,蘇凡站起了身來,準備離開會議室。


    甄勇軍連忙道:“你還沒迴答我,老柳突然康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心中難道沒有答案嘛?”


    蘇凡不想跟甄勇軍繼續聊下去,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覺到了惡心和反胃。


    在醫生的提醒下,蘇凡去到醫院前台,為柳正業辦理了住院手續。


    ......


    死寂的會議室裏,甄勇軍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他想不到師哥竟然提前知道自己跟吳大彪見麵的事情,最後還那般無條件地信任自己。


    嗡!嗡!...


    會議桌上,手機震動起來,甄勇軍點開屏幕。


    吳大彪打來的。


    甄勇軍站起身來,接通電話,用盡全身力氣咆哮道:“吳大彪,你騙我,你給我保證過,這份計劃......絕對是在不傷害師哥的前提下進行,事情怎麽會鬧成這樣?”


    吳大彪那邊同時道:“甄兄,會議直播我看過了,到底是怎麽迴事,事情怎麽突然牽扯到調查馬國興的案子上,這完全亂了套。”


    兩邊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吳大彪率先開口道:“甄兄,俗話說無毒不丈夫,柳正業隻要活著一天,他就會阻止我得到和頤堂,我也很為難。”


    “當初,我讓你去勸柳正業迴心轉意,誰知道,你卻被人家花言巧語地勾起了感情,還扯出了‘中醫學術交流會’,我能怎麽辦,我隻能將錯就錯。”


    “現在中醫協會要重新調查馬國興的案子,這對我來說很被動,要知道,馬國興患有癌症是有證可查的,要是那些中醫走訪鄰裏相親。”


    “單憑你們中醫望聞問切那一套,沒有你甄兄作底的話,我恐怕是兜不住啊。”


    甄勇軍青筋直跳,當初他確實是有心幫助和頤堂,跟吳大彪走向對立麵,誰知道對方握住了他這麽多年來的受賄記錄,還用師哥的安危作威脅,他才會被迫妥協。


    說到底,甄勇軍是糾結的,他並不算是純粹的惡人,也不是純粹的好人,他的心在搖擺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如果涉及到的人不是和頤堂,不是他師哥、柳正業,甄勇軍或許就沒這麽多顧慮。


    甄勇軍來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陰沉著臉道:“哪些鄰裏的證言,由我來想辦法,保證他們絕對問不出任何的異常。”


    “吳總,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在對我師哥下手,否者的話,就算是我跟你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得逞。”


    “大了,我們一起去蹲大牢。”


    吳大彪一怔,妥協道:“好說好說,隻要柳正業這件事折騰不起來,給他徹底定了性,他是死是活,其實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麽重要。”


    “甄兄,你可不能想不開啊,你好好活著,和頤堂到手後,我還需要你這柳派傳人來撐著,要不然,民眾不一定會買賬的啊。”


    ......


    三天後,柳正業帶著唿吸機,處於昏迷狀態。


    李欣,被警察叔叔教育一番後,由林菀出麵,保釋了出來。


    蘇凡坐在旁邊,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強烈的自責情緒,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他。


    要是當初他更堅持一些,或許柳正業就不會這樣。


    蘇凡喃喃道:“老柳,都是我錯,本來能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你千萬不要出事,否者的話,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李欣望著蘇凡的狀態,滿是擔憂道:“蘇哥,你都三天沒合眼了,迴去休息一下吧,老柳人那麽好,一定吉人有天向,能渡過難關的。”


    然而,蘇凡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話,他知道,這一切原本是能阻止的,不該是這種結果的。


    甄勇軍在那場飯席間就已經暴露了理念的差距。


    如果他足夠機敏一些,這些人絕對不可能得逞。


    “蘇哥,陪我抽根煙去,放鬆放鬆!”李欣實在是擔心蘇凡的狀態,這些天蘇凡太過自責,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這種狀態繼續持續下去,再好的身體也會被耗跨。


    甬長的樓梯裏,蘇凡目光無神,頹然依靠著牆體,思緒依舊無法從事件中擺脫出來。


    李欣看了一眼蘇凡憔悴的麵龐,深深吸了一口香煙,有些心疼道:“蘇哥,你別硬挺著了,這裏我看著,去醫院外透透氣吧。“


    “陪菀姐約約會、逛逛街...換換心情,或許會好很多。”


    “不去!”


    蘇凡繼續道:“我要等老柳醒過來,我們約好的,要一起見證和頤堂重新開業,事情還沒有做成,老柳不能就這麽撒手離...”


    李欣道:“蘇哥,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問題,很不理解。”


    “你們為什麽執著於和頤堂?吳大彪開的條件,確實是挺高的,常人根本無法拒絕。”


    “而你們...卻要寧願選擇與一家上市的公司做對,也要拒絕與吳大彪的合作。”


    “你們這樣做...到底為什麽?”


    聽著李欣的話,蘇凡記憶迴到了與老柳頭最初去到和頤堂的情景,“你這種疑惑,與我第一次踏入和頤堂時相仿,老柳他說是為了...傳承!”


    “最初我覺得,這個道理有些大,有些虛幻。”


    “可是,我們一路走下來,不斷遇到阻力和挫折,老柳一直保持的那股態度告訴了我。”


    “傳承到底是什麽?”


    “傳承就是流淌在血液裏的文化和價值觀。”


    “和頤堂曆經百年風霜,由一代代人複出全部心血,秉持著治世救人的醫德,留下來的遺產,它值得擁有更好的未來。


    蘇凡頓了頓,又道:“吳大彪有錢有勢...但他沒良心,為了利益,吳大彪能製毒、逼得患者喝農藥。”


    “這樣一個良知泯滅的家夥,還算是一個人嘛?”


    “所以,無論吳大彪開出何等的天價,老柳都覺得他不是能給予和頤堂未來的人。”


    “和頤堂,在等待著另外一個大放異彩的機會。”


    李欣對於蘇凡的話,能理解的有限,“蘇哥,雖然我不懂那些傳承啊、文化之類的,但是我就認一點,你們給予了我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


    “這一次,我會陪著你們一切堅持到最後一刻。”


    蘇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李欣,相信我,你的選擇非常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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