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丫鬟端出幾個精致的玉盤,裏麵是幾樣不同餡的餃子。


    “難為四姐了,這麽冷的天還來為我送東西。”陸羲禾客套地笑道。


    “五妹你這是哪裏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陸容婉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


    陸容婉麵色略有不快,“五妹,不要和家裏置氣了。”


    她意在緩和陸羲禾與陸家的關係,卻不知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豈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三言兩語便能化解的矛盾,何苦走到斷絕關係這一步呢?


    陸羲禾的丫鬟替她們上了熱茶,在爐裏添了新的炭,悄聲退了出去。


    屋子裏隻有炭燒著時的“劈啪”聲響。


    陸羲禾釋然一笑,“難得我們見一麵,四姐姐說這些做什麽。對了,四姐姐與鎮南王家的世子相處如何?他對你可好?”


    陸容婉見她與自己的態度熱絡了些,便不再提起陸家的事。


    “他性情溫和,體貼周到,是難得一遇之人。”她頓了頓,“可是那樣好的他,不知為何,我卻沒法付出全部情感。我與他之前,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四姐姐,不喜歡他?”陸羲禾輕輕攪動碗裏的藥湯,抬眼望向她。


    “說不上不喜歡,可也,不是喜歡。麵對他的時候,我的心不會狂跳不止,不會雀躍歡喜,我與他更像是好友,客氣而疏離。”陸容婉眉目染上淡淡的惆悵,少女的歡喜雀躍,終究是不複存在了。


    陸羲禾依稀猜到她的心思,莫非四姐早有了心上人?


    “他也是如此嗎?”她問道。


    陸容婉搖搖頭,“他待人總是那般,我猜不出他是怎樣想的。許是不喜吧,隻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好違抗罷了。”


    陸羲禾訝然,在她印象中的陸容婉,從來不是這樣的。


    “四姐姐,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一直很羨慕你。羨慕你有父母的寵愛,羨慕你可以無拘無束,羨慕你的樣貌、你的才識。”


    她的雙眸清澈,真摯的目光與陸容婉的視線交匯。


    陸容婉的鼻子一酸,“阮阮,我沒有什麽可羨慕的,沒什麽值得你羨慕的…我…”


    她的話折在嗓子裏。


    陸羲禾不會明白的。


    她們之間,有太大的不同。


    陸羲禾是嫡女,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妾室所出。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人輕蔑的語氣。


    一個卑賤庶女,還妄想爬進他的門。


    是。


    卑賤的庶女。


    可陸羲禾呢?


    她一麵享受著威震天下的楚王的寵愛,一麵與恭王糾纏不清。


    要說羨慕,應該是自己羨慕她才對。


    “四姐,究竟怎麽了?”陸羲禾察覺出不對勁,不打算和她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


    “阮阮還是那麽聰明。我,已有了心上人。可是,他瞧不上我。”陸容婉自嘲般說道,“從前我自視甚高,直到遇見他我才發覺,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什麽。若我能重新投胎就好了,做一個身世與他匹配的人,想必也不會如此,難過。”


    “四姐姐天生麗質,蕙質蘭心,如何配不得?”陸羲禾雖然因為哥哥的事情與陸容婉之間有了隔閡,可是在她心中,她與陸容婉之間的姐妹情分是不會消除的。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親人被別人輕視,踐踏。


    “我不能告訴你。也許,很快我就能忘了他。嫁人、相夫教子,過完沒有他的一生。”陸容婉望著她,“阮阮,你很幸運。大哥,不,恭王他,從前我以為他當你是最寵愛的妹妹,因而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對你百般照顧。可是如今看來,他哪裏是把你當作妹妹?明明是…”她羞於說那句話,於是跳過繼續說道,“我不是說那位楚王不好,隻是,阮阮,這麽多年來一直對你好的人,難道抵不上一個才出現幾個月的人嗎?”


    陸羲禾的臉色不大好看,隻聽得陸容婉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可是什麽誤會是不能說清的呢?你可知,即便你離開了,他仍然派人把你的東西搬迴京城,為你留了你的璿璣院,一切都按照你在的時候布置。他還時不時地去看望夫人…”


    “你說什麽?”陸羲禾心裏一緊,“夫人還好嗎?”


    “夫人很好,隻是和往常一般,不肯見任何人。恭王去看望她,她也沒有例外。”陸容婉拿出一個青色的小藥罐,“差點忘記,這是我姨娘給我的,對內傷有極好的作用。”她放在木桌上,“你且記著,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要跟皮猴兒似的到處跑。”


    “知道了,四姐姐,你何時變得如此嘮叨?”陸羲禾親手收下那藥罐,“我會注意的。”


    陸容婉點頭道:“我是偷偷來的,不能逗留太久。你記得吃餃子。”


    陸羲禾應下,“四姐姐放心,我會記住的。”


    兩人相視一笑。


    交握的手很快分開。


    陸容婉離開的時候步伐輕快,仿佛卸掉了身上最重的包袱。


    目送她離開的陸羲禾心情卻不輕鬆,為何休養時還會有這麽的麻煩事?


    迴想陸容婉說話時的神情,分明是有什麽事瞞著她。


    她喜歡上了一個人。


    可是她已經有了婚約。


    她為此苦惱不已。


    這是陸羲禾總結出的三個結論。


    那個人會是誰呢?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如果兩個人彼此有意的話…


    陸羲禾忽然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別人隨隨便便幾句抱怨的話,她竟然放在了心上。


    還想著替別人謀劃,真是可笑。


    綠蘿跟在她身後,“小姐…楚王殿下是不是要和那個什麽公主…”


    “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如果皇上要他娶扶桑的公主,他隻能娶。”陸羲禾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


    “可是,小姐,奴婢記得您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要是這樣的話,您還會和殿下在一起嗎?”


    綠蘿的話使她沉默。


    “不過謠言罷了。你這麽在意做什麽?”陸羲禾話鋒一轉,“總是說這些事情,怕不是,我們的小綠蘿有了什麽心思?我知道了,是不是話很少的那位?”


    綠蘿羞得直跺腳,“奴婢才不喜歡宮無命呢!”


    陸羲禾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還沒有說是誰,你怎麽就說出他的名字了?果真是他,你的眼光不錯。”


    綠蘿滿臉通紅,“小姐莫要取笑奴婢了!”


    陸羲禾笑了起來,屋子內流淌著快樂的氣氛。


    東宮


    太子坐在涼亭中,獨賞漫天飛雪。


    “殿下,仔細著涼。”德勝小心地為他披上厚實的衣裳。


    他望著亭外,“今天是冬至嗎?”


    “迴殿下,今兒是冬至。”德勝迴道。


    太子手指中夾著一枚白色的棋子,“她走了十三年了。”


    “殿下,娘娘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您的。”


    太子的生母潘昭儀,生前溫婉賢惠,心地善良,可惜來到了皇宮這種吃人的地方。


    出身卑賤的人怎麽可能在不屬於她的階層混得好呢?


    皇帝早把她忘到了九霄雲外。


    後宮妃嬪將她當作出氣筒,每每在其他處受了氣,便來潘昭儀的地方找茬。


    潘昭儀被人捉弄、被陷害、被懲罰、被禁足、還被喂下過毒藥。


    若不是懷了寧佑,恐怕她早已成為皇宮新添的一縷幽魂。


    生下寧佑之後,皇帝甚喜,提了她的位分,把她的寢宮從偏僻的地方挪到中心位置。


    嫉妒在一些人的心中瘋漲。


    好在寧佑自小聰明,皇帝極為欣賞他。


    即使被安置在太後身邊養,寧佑也沒忘了生母潘昭儀,常常去探望她。


    因而潘昭儀早些年雖說沒有寵愛,可是有兒子傍身,她的生活還算富足。


    變故出現在五皇子寧炎出生的那一年。


    傳聞五皇子降生之日帝星大盛。


    蕭氏晉升貴妃,潘妃卻在自己的寢宮悄然死去。


    人們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硬了。


    那一年,他八歲。


    “今日是五弟生辰,賀禮送去了嗎?”太子問道。


    “殿下,一大早便送過去了。”德勝看著太子的臉色,心道太子難為,連自己生母的忌日還要為他人送上祝福。幸好楚王殿下不喜辦生辰,連知道他生辰的人都極少。


    “五弟雖說不在意這些,可是這該有的禮節,是萬萬不能少的。”太子將白色棋子落在棋盤上,又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


    “殿下,慶王一案結束後。許多支持慶王的人已經倒戈相向,準備搭上恭王那條線。現在正背地裏想辦法呢。”德勝壓低了聲音。


    “恭王?”他輕笑起來,一枚黑子壓在棋盤上,黑白之爭以白子不敵黑子而告終。


    太子早知道恭王會得勢。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恭王的動作如此之快。


    這樣狠厲果斷的作風,哪怕身為對手的他,也忍不住欣賞。


    “可惜了。”他撿起一枚白子,“終究有軟肋。”


    德勝噤聲,明白太子所說的人是誰。


    那位陸大人屬實不簡單,短短時間內已經升到了刑部的二把手。


    同時還有楚王的庇護。


    德勝隱隱擔心起來,太子並不像他表麵那樣不在乎。


    “也不奇怪,對吧?她的確是很吸引人的女子。”太子低低地說道,“孤沒有看錯人,不是嗎?”


    德勝迴道:“殿下英明。陸大人不但替殿下鏟除了對手,更牽製住了楚王和恭王二人,叫他們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殿下隻需等待合適的時機,便可將他們一網打盡。”


    太子低頭看著黑白子交錯的棋盤,究竟誰是棋子,誰又是局外人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相成長手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琳琅沒有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琳琅沒有貓並收藏女相成長手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