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南宮淵迴到了靖的身後,低聲道:“看來我們要去別處闖一闖了!今夜先救她們出去吧!”


    靖點了點頭,雙手合十,運氣將指尖的一縷火苗,向左側的木樓襲去。


    那木樓上頓時亮了起來,瞬間被大火包裹住了。


    借著火光,寨子沸騰了起來。中庭的那些人也全部跑了出來,提著刀四處查看。


    東南角落的木樓裏,那幾個被捆住的女孩,也都清醒了。聽著外麵的躁動,便掙紮了起來。


    這時,門推開了,竄進來兩個少年。


    噓~


    白衣少年揮起手中的鐵扇,唰唰唰,將女孩們身上的繩索盡數斬落。


    靖道:“待會我去引開他們,你帶著她們從另外一邊出去吧!我們山底會合!”


    南宮淵點了點頭。


    說著,靖便側身移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麵多了幾道火光。


    南宮淵推開木門,示意眾人往外走去。隻見寨中火光滔天,人聲鼎沸。


    突然,有人叫道:“別讓他們逃了,攔著他們!”


    靖惶恐,連續祭出幾道真火,向中庭襲去。


    眼見快到了大門口,那位彪頭大漢已然站在路中間,揮舞著斧子,擋住了去路。


    此時,南宮淵早已將幾位女孩擋在了身後,展開鐵扇,與那位大漢對峙著。


    “不要讓他們跑了,抓住他們,重重有賞!”


    靖定睛一看,中庭前麵,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影,料定就是白天那位。


    山風唿嘯,寨中的火光在風中蔓延。


    那幾個帶頭的大漢氣得哇哇大叫了起來,揮著手中的武器,向靖和南宮淵他們砍了過去。


    靖早已煉至五氣朝元境界,指尖運氣早已爐火純青。


    疾~


    一道氣牆瞬間橫在了那幾個大漢的麵前。


    南宮淵伸出鐵扇,鐵扇的末端瞬間延長了兩寸,一枚枚尖刀露了出來,寒光閃爍。


    隻見他往前一躍,迎著斧頭,朝著前麵的那位彪頭大漢劈去。


    兩位少年各自招架著前後的攻擊,一時難以脫身。


    “毛頭小兒,膽敢來此撒野!”


    那黑影叫了一聲,身上的黑袍隨風擺動了起來,身體緩緩地向空中飄了上去。


    靖惶恐,後背早已濕透,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掉落下來。


    迴頭望去,南宮淵正和彪頭大漢纏鬥不休。幾位女孩嚇得直打哆嗦,藏在自己的氣牆後,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正想著,那黑影雙手一指,數道劍光直射而來。


    靖暗道:“莫非就此丟了性命麽?都怪自己一時衝動,牽連了無辜之人。”


    砰砰砰~


    前麵的氣牆受到連番攻擊,很快被劍光刺出了一道口子。


    眼見那些劍光直射頭頂。


    靖收起雙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圓圈,向上一拋,周圍立刻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光球,將眾人籠罩其中。


    那黑影見偷襲未果,便向下俯衝過來,雙手來迴推出數道劍光。


    無數劍光撞到光球上麵,光花乒乒乓乓地向四周濺落。


    眾漢子見黑影占了上風,忙揮起武器,向那光球狠狠地砍去。


    噗~


    一口鮮血從靖的口中,噴射而出,光球也瞬間暗淡了下來。


    此時,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身體往後,重重地倒了下去。


    嗍嗍嗍~


    刹那間,一道畫卷瞬間在前麵鋪開,擋住了眾漢子的攻擊。上麵散發的光芒,宛如彩虹一般,五彩斑斕。


    旁邊傳來銀鈴般的聲音。


    “排山倒海~”


    “疾~”


    無數波濤從畫卷中奔湧而出,像海浪一般向前方襲去。


    眾漢子臉色一變,哪裏抵擋得住這波攻擊,紛紛跌倒在地,口吐鮮血。


    黑影見此,忙收起了雙掌,停在半空中,冷冷地說道:“是哪位高手,請現身吧!”


    眾人忙扶著靖,退至南宮淵旁邊。


    寨子恢複了短暫的安靜。


    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木樓上,斥道:“如此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是要趕盡殺絕麽?”


    黑影冷笑道:“看樣子是來管閑事的啦!”說著,揮掌襲來。


    “夭兒,怎麽跑到這裏了?叫娘一陣好找!”隻見牌坊外,霍然站立著一位老婦,生氣地喊道。


    桃夭來不及躲閃,將畫卷一收,喊道:


    “桃源幻境~”


    寨子頓時明亮了起來,四處桃花朵朵,花瓣紛飛。


    場中的那些漢子,仿佛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一般,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衝入桃林。


    黑影冷笑了一聲:“雕蟲小技,還敢在此顯擺?”說著,身體便飛至半空。


    那老婦喊道:“夭兒,下麵的這些嘍囉,剛好給你祭一祭法寶吧!”


    說罷,便祭出手中的桃枝拐杖,向半空襲去。


    砰~


    桃枝拐杖與那劍光碰在一起,瞬間被震了迴來。


    璿璣此時已騰至半空,伸手接住拐杖,法指一伸,無數條枝蔓向那黑影射去。


    桃夭對著眾人道:“你們退出去吧!讓我來清理一下!”


    說著,疾馳而下,口中默念:


    “鬆風水月~”


    “收!”


    隻見幻境裏,無數桃枝瘋狂地揮舞拍打著。


    啊啊啊~


    此時四周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黑影見此情形,料定今天有高手在此,不便過多糾纏。瞬間收起雙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璿璣緩緩落在眾人跟前,朝著桃夭瞪了一眼,斥道:“還不跟我迴去?”


    桃夭嘴巴一噘,看了看躺在一旁的靖,不情願地說道:“知道了,娘!”


    南宮淵慌忙走了過來,向璿璣拱手作了一揖,微笑道:“前輩今日的救命之恩,晚輩感激不盡!日後……”


    還沒說完,璿璣就止住了他,說道:“路過而已!那個黑影,你們認識麽?”


    南宮淵搖了搖頭。


    璿璣默默地說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了!你們暫且下山去吧!”


    迴頭對著桃夭道:“那少年與你有緣,你先護送他們迴去,若無大礙,即刻來尋我吧!”


    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桃夭一愣,似乎並不理解璿璣的意思,氣唿唿得直跺腳。


    南宮淵用手撣了撣衣服,展開扇子,笑道:“我們先迴鎮子吧!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桃夭瞪了他一眼,斥道:“哪裏來的登徒浪子,本姑娘還用得了你來保護麽?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說著,朝著眾女孩微微一笑。


    “我送你們下山吧!”


    眾女孩忙行了一禮,齊聲說道:“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桃夭白了南宮淵一眼,說道:“我們走吧!難道也想像他們一樣,被打的殘廢麽?”


    南宮淵迴頭看了看,寨子已經全部倒塌,一片狼藉。那些躺在地上的壯漢,還在打著滾。便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


    迴到鎮子,已是午夜時分,村長將眾人安置在木樓裏,待天明再做打算。


    淩霄已漸漸恢複狀態,看見靖昏迷著,心疼不已,用手帕輕輕擦拭著他嘴角的血漬。


    長期以來,自己都把他當成親弟弟一般,可是一直都沒有好好照顧。想著,內心一陣酸痛,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一會兒,她收起眼淚,慌忙拉住桃夭道:“妹妹,我記得你,求你救救他吧!“


    桃夭一時語塞,安慰道:“他受了嚴重的內傷,需要好好修養一下!請放心,我會留下來的!”


    淩霄聽完,心情好了一些,起身叩謝。


    桃夭忙拉住了她,說道:“不必見外,後麵可能也需要你們幫忙呢!”


    淩霄忙點頭道:“隻要能救得了他,讓我賠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桃夭道:“知道啦!這些女孩應該是附近村子的,等她們身體恢複了,麻煩你將他們送迴去吧!”


    淩霄忙點了點頭。


    聊了一會,便起身去看望那個一起隨行的姐妹了。


    天明之後,南宮淵便去村子周邊逐一巡查了一遍,暫無異常,匆匆趕迴了木樓。


    恐生意外,淩霄一早安排了馬車,讓那隨行的姐妹提前迴宮去了。隨後便幫助村長將眾女孩挨個送迴了家。


    返迴時,已是晌午。


    看見南宮淵斜靠在走廊邊,便走過去,謝道:“感謝少俠的救命之恩,讓姐妹們得以脫身。”


    南宮淵忙迴過神來,擺手道:“姑娘太客氣了!昨夜情況緊急,我們兩個都身陷囹圄,難以抵抗。幸虧桃夭姑娘及時趕到,我們才僥幸脫險!”


    淩霄點了點頭,微笑道:“靖兒自小孤苦伶仃,既無父母的愛護,又無朋友的陪伴。結識你們,實乃一件幸事。”


    南宮淵被誇獎了一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淩霄又道:“我已飛鴿傳書,喚姑姑前來。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南宮淵不解,也不明白姑姑是哪位,便沒有追問下去,隻微微地點了點頭。


    桃夭從小跟隨母親修習醫道,後又在桃源典籍中得到了先祖的點撥,對付一些普通病症,自然不在話下。可是今日麵對這樣的劍傷,桃夭也不免感到棘手。


    經過一宿的診治,桃夭已然精疲力盡,眼見著靖還未蘇醒,便開始焦灼起來。


    半晌,南宮淵走進木樓,問道:“為何還不見起色呢?”


    桃夭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輕聲道:“劍氣所傷,普通藥石根本無法醫治!如果不是他心法底蘊醇厚,恐怕早已……”


    沉吟了片刻,又道:“如果有靈丹妙藥輔佐的話,或許能恢複起來。”


    南宮淵低聲道:“要是在江南就好了,家主結識諸多名醫,區區幾味藥,也不在話下。隻是路途如此遙遠,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便一路顛簸。這可如何是好?”


    淩霄剛好端了一盆熱水,走了進來。看見靖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酸楚。含著眼淚,將毛巾熱敷在他的額頭。


    “這孩子從小便在樂坊長大,生活雖然是苦了些,但有樂坊的這些姐妹看著,倒也安全,她們的關係,自然也親近些。若不是去救月池那丫頭,也不會險些丟了性命。若不見好,我難辭其咎啊!”說著,淩霄拭了拭眼角的淚珠。


    桃夭安慰道:“我已用本脈秘術護住了他的心脈,暫無性命之憂。若要醒過來,還需去尋得我娘前來醫治。”


    淩霄忙跪了下來,拉著桃夭,哭著說道:“有勞妹妹啦,請一定請得令堂過來!”


    桃夭點了點頭,便囑咐了幾句,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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