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餅是羊肉餡的呢,味倒好,也是采買那邊送來的嗎?”莫以寧喝了一小口麵湯,又咬上一口胡餅。


    這侯府裏的碗比莫府裏的還小,一碗麵也不過幾口。


    “那倒不是,咱們這邊的東西都是單買的,世子夫人要吃著好,屬下便叫人送些過去。”長風高興的很。


    他瞧見世子爺很是瞟了那胡餅幾眼,便將胡餅也挪到了世子爺跟前。


    “那便不用了,你們這邊廚房做的味好!”莫以寧吃著順口,更是大加誇讚。


    不是肥雞大鴨子擺上一桌才叫好吃,而是像這般將吃食做的可口熨帖才是真正的講究。


    便說那個麵條子,雖瞧著不甚起眼,可必得是在和麵的時候摻了碎碎的魚糜,再做成勁道的麵條子。


    又用那不長不短的桃花魚,熬了濃濃的魚湯,再將魚刺魚骨濾出,又將麵條子煮到這魚湯裏,吸滿了鮮香的湯汁。


    這些水磨功夫可都用在了細微不易察覺之處,才會有那般好吃的麵條子。


    瞧著不起眼卻是極養脾胃。


    “佟大娘若是知道世子夫人這般誇她,必是要笑出聲來了!”長風此時倒是隨和。


    他看世子早飯比往日用的多一些,心下對世子夫人的福星一說又多信了幾分。


    莫以寧望了望那冷著臉的世子爺,鼓著腮幫子道:“那還是莫要叫她知曉了,省得你們世子憂心我去撬他牆角呢!”


    謝明矅吃東西的儀態也好看的緊,他隻要不開口說話,便甚是養眼。


    隻見他眼中光華流轉卻置若罔聞,根本不予理會。


    莫以寧見他不跳腳也沒了趣,又問著長風:“對了,咱們中午吃什麽?”


    謝明矅這才望了過來,挑眉驚歎道:“你不是剛用過?”


    莫以寧理直氣壯道:“想吃什麽自是要提前說了,廚房裏才好備下啊!


    你莫不是以為想吃什麽立時便能吃到吧?”


    謝明矅思索了一番,竟對那些吃食毫無半分興趣,方道:“本世子沒什麽想吃的,俱是平平而已!”


    此人跟美食無緣,莫以寧便不再理會他。


    她轉身問向另一人:“小無憂,你吃過炙羊肉嗎?


    用上好的羊肉切成小塊用鐵釺子穿起來,備上炭火,灑上佐料,再刷些蜂蜜,烤的焦香四溢!


    那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響!既好吃又好玩!”


    無憂叫她說的咽了咽口水,卻梗著腦袋倔強道:“一聽就不好吃呢!世子爺和無憂都不愛吃!”


    莫以寧裝出可惜的模樣:“原來你不愛吃啊!那行叭,那便隻有我一人愛吃了,長風你幫我去跟廚房裏說罷!”


    長風覷了眼謝明矅,見他仿若沒聽到一般,隻慢條斯理揀了個小巧的素包子咬著。


    他便欠了欠身子:“是,長風這就知會廚房!”


    用過早飯後,長風就扶著謝明矅去院子裏坐會兒。


    莫以寧就在假山的魚池邊上看魚。


    這院子裏有不少服侍的人,卻似極少露麵,在謝明矅眼跟前的似是隻有長風和無憂。


    可這園子卻收拾的一塵不染,這裏的下人比著她那邊隻多不少。


    奇怪的是他們極少在人前出現。


    “二小姐是要這個嗎?”淺月送來了一副釣杆。


    莫以寧那會子走的急,文心叫淺月過來打聽她用過早飯沒。


    她既已用過,便叫淺月去把她的釣杆拿過來。


    這個魚池比她院裏那個大了一倍,裏麵的錦鯉也有好些,隻不似她那院裏的那般圓潤。


    莫以寧釣了許久隻釣上來一條,莫不是這魚還欺生?


    她眼睛轉了轉,便去找謝明矅。


    卻見謝明矅擰著眉手握書卷,那嘴唇緊緊的抿著,血色十分的淺淡。


    手指也如唇色一般,白的仿佛沒有一絲血色。


    莫以寧跟他說話之時,每每都被氣到,可現下瞧見他這般病容,心裏也是十分不忍。


    與一個長久以來纏綿病榻的人,又有什麽可計較的,他身子不好心情自是不佳,說話難聽也在情理之中。


    莫以寧便好聲好氣的哄著他:“世子爺,你瞧,我釣到魚了?”


    謝明矅的視線才慢慢的從書冊上挪到她的臉上。


    那雙鳳眸如琥珀般晶瑩通透。


    莫以寧笑咪咪的望著他,眼神閃爍,一望便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謝明矅斜睨著她沒作聲。


    莫以寧心道,他雖是病著,卻一點也不妨礙他傲的緊。


    無憂那鼻孔朝天的模樣隻怕就是學了他的三兩分。


    好在莫以寧決定大度些,並不與一個病人計較。


    “世子爺,你這些錦鯉瞧著一點都不喜慶,我拿我的錦鯉與你換幾條可好?”


    她院裏的錦鯉太沒趣了,可謝明矅院裏的錦鯉也實在太難釣了,若是中和一下必定是極好。


    謝明矅挑了挑眉,一時竟拿不準她的用意。


    哪裏的錦鯉不都是一樣的?


    還能有什麽分別?莫不是她的錦鯉有毒?


    嗬!他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麽花招!


    既然他不作聲,莫以寧隻當他是同意了。


    便讓淺月去找長風,把風禾院裏的錦鯉換了十幾條走。


    等到謝明矅看到淺月拿來的錦鯉時臉都黑了。


    他就知道莫以寧沒安好心:“這是錦鯉?竟長成這般醜陋!快些拿走!”


    莫以寧瞪著水汪汪的大眼驚歎:“怎會醜陋?世子爺你好生瞧瞧!


    胖嘟嘟金燦燦的,圓潤又有福氣,你可曾見過這般有福氣的錦鯉?


    這院裏單調的魚池都叫它們襯的好看了許多呢!


    世子爺,你細看看,我把我的福氣都分了一半與你呢!”


    巧言令色!


    謝明矅就眼睜睜的瞅著他的魚池裏,多了一群胖的格外打眼的“惡霸”。


    竟還將那原先的錦鯉趕到了角落裏,那群胖魚搶起魚蟲來,甚是兇猛。


    長風卻看得是頻頻點頭,但凡是跟福字沾邊,他都是寧可信其有。


    他還幫著描補:“世子爺,這胖嘟嘟的錦鯉果真是瞧著就喜慶的很!”


    謝明矅怒而望向長風。


    他安撫般的笑了笑。


    長風姓楚。


    他原是邊關戰亂後的孤兒。


    楚語禾在閨中時曾開辦濟善堂,收留這些無處可去的孩童。


    長風也是為她所救,見他聰慧還讓他姓了楚,教他練武識字。


    後來楚家還幫他尋迴了家人,可惜隻餘幼弟無憂。


    更叫他痛心的是大恩未報,恩人便已逝去。


    故而楚侯在挑人的時候,他憑著自己的聰慧機警勝出,心甘情願的來護衛小主人。


    他比謝明矅大上三歲,在安平侯為三歲的世子尋玩伴時,便借機來到了世子身邊。


    在名份上倆人是主仆,但世子從來都視他如兄如友。


    謝明矅曾說過,讓他恢複楚姓送他迴北邊,迴去馳騁疆場。


    但長風執意不肯。


    他隻想守護恩人唯一的骨血。


    所以長風的話,謝明矅再不情願總還能聽上幾分。


    “那是何處?竟似個閣樓,風雲閣……”莫以寧看到主屋的後麵還有一個小園子,那裏有一棟閣樓。


    “那是園子擴建的時候,單給世子爺修的。哪怕世子爺出不了門,也能看看四下的景致!”無憂得意的說著。


    這傻孩子,出不了門有甚可得意的。


    莫以寧笑咪咪的逗他:“那可巧了,我院裏也有一個閣樓,精致玲瓏的,坐在頂層喝茶聽風可舒服了,嗯,比你們這個要好看!”


    無憂少年心性,雖幼時吃過苦頭,可後來跟著兄長一起服侍世子,亦是真正過的“無憂”。


    莫以寧的話他自是不服:“世子的閣樓才是最好的,那可是請的全京城裏最好的天工閣的工匠來做的活,夏日裏縱是不用冰,在閣樓也不知道多涼爽!”


    長風也是頗感無奈,這個弟弟叫他和世子護的狠了些,總時不時的冒些傻氣。


    好在世子夫人隻是愛逗他,卻並不與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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