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丹的儲物袋,自然是需要先拿走的。


    而趙真驅動靈力,將寒嬰槍攝入到手中。望著手中這杆長槍,趙真的思緒,有些躁動難安。這杆槍,不僅僅是一件法器,更是無數無辜生命的終結者。


    不管是在天南,還是在此地,此類事情,似乎都逃脫不了某種命運的扼製。


    趙真低沉聲音,“浦狼特,出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浦狼特聞言,戰戰兢兢走到趙真的麵前,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倒在地。


    趙真說道,“這杆長槍,用了許多女嬰的魂魄煉製。我想,這裏麵,應該有不少你們閩幫幫眾的功勞吧。”


    浦狼特自然聽得出趙真話語裏的嘲諷,以及冷漠韻味。


    他的臉色蒼白,冷汗從額頭上滲出,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


    一位修仙者,都被對方輕易抹殺。


    浦狼特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從趙真手下逃脫。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絕望,他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劫。


    “仙人饒命。”


    浦狼特的一雙膝蓋,深沉而隆重地砸到地上。他的聲音顫抖,他的眼中滿是哀求。他的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幾乎要碰到地麵,顯示出他對趙真的敬畏和恐懼。


    趙真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浦狼特,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他的手中寒嬰槍微微顫抖,仿佛在渴望著更多的鮮血。但他知道,這杆槍上的冤魂,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殺戮,而是解脫。


    趙真手持寒嬰槍,槍尖直指浦狼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你讓我如何饒你?就算我饒了你,可誰又饒掉這杆長槍上二千位女嬰的魂魄?”趙真的聲音低沉,仿佛從深淵中傳來,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浦狼特的臉色蒼白,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麵對趙真的質問,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眼中閃過恐懼,絕望。


    閩幫的眾人,感受到了趙真話語中的殺意,齊刷刷跪伏在地,他們的頭顱緊貼著地麵,不敢抬頭,生怕一個不慎,就惹來殺身之禍。


    浦狼特想要狡辯,他想解釋,這一切並非他的本意。他想說,因為薛丹的存在,因為司血宗的存在,他們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們要麽執行薛丹的要求,要麽自己成為寒嬰槍上的魂靈。他們沒膽,不敢毅然決然的凜然赴死,所以,他們成了薛丹手下的刀。


    可是,浦狼特卻清楚的知道,任何的一個字眼吐出來,都屬於狡辯。


    狡辯,往往無功,而且有過。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趙真的目光如刀,一一掃過跪在地上的閩幫眾人。他們的身體更加顫抖,仿佛下一刻,趙真的怒火就會將他們焚燒殆盡。


    趙真迴頭,目光最終落在了呂梳硯的身上。


    “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他們呢?”趙真的心神有些搖曳,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呂梳硯,這個被拐賣後因逃跑而被閩幫禁錮的十歲女孩,她的臉色煞白,雙眼飽含淚水。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處置他們與否,應該不是這些姐姐妹妹的心願。她們還是希望能夠安安生生的投胎,重活一次。隻希望她們的來生,不再有這麽多的磨難。”


    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一側的周疊,也忍不住眼眶紅潤。隻是,他也知道,許多事情,也是人微言輕,無甚作為。就像是嗡嗡嗡的蚊子,在薛丹麵前,在那位內門弟子麵前,徒惹人生厭。


    趙真聽到呂梳硯的言語,思索片刻。他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堅定。他知道,這些女嬰的魂魄,需要的不僅僅是懲罰,更需要解脫。


    對著浦狼特說道,“你們有你們的難處,但畢竟做錯了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戴罪贖身。這二千位女嬰的魂魄,需要每日朗誦極樂往生經,才會慢慢的消解怨氣,從這寒嬰槍上自動脫落,去尋覓投胎之道。”


    “當然,我也不會相信你們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為了避免你們的懈怠,我會在你們身上加持一道符咒。如果你們能夠將這貳拾年的極樂往生經念下來,這道符咒自然不會生效,可以保你們平安。如果你們沒有每日念經,那麽,這道符咒必然會讓你們頭痛欲裂,四肢猶如螞蟻啃噬。”趙真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他的話語中沒有商量的餘地。


    趙真也沒有給眾人辯駁的機會。他手指輕彈,一道道符咒如同飛舞的蝴蝶,輕盈地落在閩幫眾人的身上。符咒一接觸到皮膚,便化為一道道光暈,融入他們的體內。


    周疊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他的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不忍。他上前一步,對趙真說道:“道友,你雖然饒過了他們一命,卻又殺死了他們。”


    趙真不解,他轉頭看向周疊,“什麽意思?”


    周疊歎了口氣,他的聲音中帶著憂慮:“他們可以做到日日念誦極樂往生經,但是,以前的差事,是不能做了。以後,又當如何生存下去呢?修仙人可以辟穀,可以食用天材地寶,可是他們是一介凡夫身軀,需要吃五穀雜糧,沒了生計來源,他們又當如何生活下去呢?”


    這倒是個問題。趙真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他之前隻想著如何讓這些女嬰的魂魄得到解脫,卻忽略了這些閩幫眾人的生計問題。


    要是直接滅殺,倒是幹脆。一了百了。可這樣的作風,與司血宗何異?趙真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


    況且,師傅逍遙子知道了,必然要拆掉趙真的頂上三花,再鞭笞一頓神魂,方才心意緩和。趙真可不想因為一時的疏忽,而受到師傅的嚴厲懲罰。


    趙真的目光在閩幫眾人身上掃過,他們在符咒的作用下,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懼和不安,顯然對趙真的話深信不疑。


    趙真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他的目光落在了寒嬰槍上,槍身上的魂魄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也感受到了溫暖。


    “你們聽著,”趙真的聲音在城隍廟前迴蕩,“從今日起,你們要每日念誦極樂往生經,為這些女嬰的魂魄超度。同時,我也會傳授你們一些簡單的修煉法門,你們可以承包金塘鎮的汙水清除工作,以及往來包裹的運輸工作,這樣讓你們能夠自給自足,不再依賴於司血宗。”


    閩幫的眾人麵麵相覷,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希望。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也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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