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知雅臉色不太好,那熟悉的壓迫感,險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到了客廳,看到她的媽媽王葉雨一臉擔心的模樣,知雅反勸著讓她安心,但並沒有答應她的挽留。


    這樣的氣氛,想來也是吃不下飯的。


    匆匆迴了公寓,一進門,就看見陳敘筆直的站在窗邊。


    聽到聲響,陳敘也沒有轉過身來,好像窗外有什麽新鮮事兒,讓他看得入迷。


    想來他也是看到了新聞。


    知雅換了鞋,緩緩走進來,才見陳敘轉過身來。


    “他有沒有為難你?”


    知雅有點意外,抬頭看著陳敘。


    兩家到底是世交,林智博什麽性子,他也不會不知道,就算當初他沒有正眼看過知雅,也是知道她的情況。


    知雅輕輕搖了頭,並不想多說。


    “那些不切實際的消息,我已經讓人處理了。”


    “謝謝。”知雅輕聲道。


    “以後離他遠點。”在知雅聽來,這好像是命令的口吻,仿佛是因為他幫自己處理這些,而需要交換的條件。


    知雅有些生氣,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沉默不語。


    且不說她和單駿清清白白,就陳敘一年到頭不知道多少桃色新聞,他就沒有資格要求她。


    知雅想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就這麽難,為什麽對男人和女人的評判標準總是不一樣呢。


    明明她那麽努力,那麽小心的在維持他們的婚姻了,難道就連交普通朋友的權利也要被剝奪嗎?


    知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陳敘見狀,有些煩躁。


    她什麽都不說,什麽都憋著,就跟悶葫蘆一樣,簡直溝通不了。


    他希望她可以出個聲,哪怕是反駁他,也好過如此。


    她總是逆來順受。


    陳敘也不自討沒趣,穿上搭在沙發的外套,出了門。


    傍晚


    知雅還躊躇著該怎麽向陳公館那邊解釋,就接到了老夫人的電話。


    “奶奶。”知雅緩了緩道。


    老夫人詢問了知雅的近況,又問了陳敘,最後也是聊了聊家常,並沒有多說什麽,全程笑眯眯的,讓知雅放鬆了不少,隻是臨了說了一句,“小雅,放心。”


    她這是告訴知雅,他們相信她,叫她不要多慮。


    知雅知道老爺子和老夫人待她好,這些年她也都安安分分,雖然是第一次出現這種事兒,但他們的無條件相信,讓知雅很是感動。


    陳家人因為對她的信任,而對這事毫不在意,可是她的父親卻是連解釋也不聽。


    不得不說,陳敘出手後,效率還挺快的,不到半天,全網看不到一張圖片,關於報道也隻有寥寥幾筆。


    這次的事件之後,知雅又變得鮮少出門,仿佛迴到了以往的日子。


    這天,李阿姨正坐著和一旁的幫傭一起擇菜,自個嘀咕道,“好不容易看著少夫人有點笑容了,怎麽這幾天又沒了。”


    好巧不巧,被路過的陳敘聽了去。


    因為李阿姨是背對著陳敘,所以也沒見著他,又自個說道,“這人呐,還是得多出門。”


    陳敘聞言,便上樓去尋知雅,想看看她在做什麽。


    找了一圈,最後在畫室看到了她。


    隻見她拿著鉛筆在畫板上比劃。


    陳敘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進了門。


    剛一進門,知雅就察覺了。


    知道是陳敘後,握在手裏的鉛筆頓了頓,又決心把最後的幾筆補上,再放下筆來。


    陳敘倒是十分耐心的看著她收尾。


    知雅畫的是秋日的落葉,明明沒有色彩,卻能看出葉子的枯黃。


    陳敘率先開口,“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多出門散散心吧。”見知雅沒有說話又道,“你也不用擔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擔心?以前她可以不擔心,但自那天狗仔跟拍陳敘,卻無意撞見她和單駿以後,流言四起,她就沒法不擔心。


    她離開公眾視野多年,為的就是外界對自己的關注可以降到最低,卻因為陳敘三番四次的花邊新聞,讓她頂著陳太太這個頭銜被反複拉出來“鞭打”,這一次更是直接“引火上身”。


    她歎了口氣,“我隻是不想被過度關注而已。”把剛畫好的畫收進櫃子裏,又道,“我現在出門,免不了會有人跟蹤。”


    雖然風波過去了,可是別太低估一個專門“挖掘一線信息”而從中獲利的狗仔的決心。


    陳敘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過幾天,有一個舞會,你…”像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似的頓了頓,“可以當做散散心,私人舞會,沒那麽拘束。”


    明明有邀請的意味在裏頭,說出口顯得那麽生硬。


    “是餘家小少爺辦的吧?”


    陳敘竟不想被她猜對了,悶葫蘆就是太悶了,但啥都能知道。


    知雅看陳敘沒有迴答,就知道她猜對了,“她從國外迴來了?”


    “嗯。”陳敘點了點頭,打趣道,“前幾天被收拾慘了。”


    想來是偷偷跑迴來,被發現了。


    知雅聞言輕輕笑了笑。


    雖然餘則右與陳敘是金石之交,但與知雅卻是沒什麽交情。


    因為他有一張令人討人厭的嘴。


    以往他經常拿知雅損陳敘,這事兒知雅是知道的,因為她和陳敘的這段婚姻是“轟轟烈烈”的。


    知雅對他也喜歡不起來,誰都不喜歡一個嘴自己的人,所以聽到他的損事,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怕,他損你嗎?”知雅隨口一問。


    但是把陳敘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他不會了。”


    本來隻是隨嘴一提,沒想到把氣氛搞得有些嚴肅。


    這一天,他們的話題也就終止在這裏。


    對於知雅的沒有拒絕,這幾天裏陳敘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明天就是舞會,是在遊輪上舉辦的,不得不說,這個餘少爺,被收拾了一頓,又大張旗鼓的搞這一出,到底是為了挽迴點麵子?還是另有目的呢?


    想必去的都是一些二代三代公子哥,知雅也沒有放在心上,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非正式的活動。


    這天下午,知雅收到了一封文件,是直接寄到公寓,且沒有署名。


    知雅疑惑的打開這封文件,發現是一遝照片,有些淩亂,拿出來的時候還掉出了幾張。


    入目全是陳敘和一女子的親密照,有摟腰的,扶肩的,挽手的等等數不勝數,清晰無比,甚至有幾張照片的角度一點都不像是找人偷拍的。


    這些照片好像在提醒著知雅,身為陳太太的危機,好幾張照片拍得十分刻意,讓人覺得有點挑釁的意味在裏麵。


    知雅看得很認真,越往下翻,臉色越不好,特別是幾張“不經意間”露出的側臉。


    是她,是記憶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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