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巧兒忽然叫了一聲。


    她緊接捂住嘴巴,生怕擾醒了美夢中的蕭念希。


    “怎麽啦?”蕭紅豆問道。


    “豆姐姐給我的小傘和我的小熊忘在院子裏了..”巧兒可憐楚楚。


    看見巧兒人見猶憐的羞憂模樣,蕭紅豆真想在她賽似蘋果的紅彤彤臉上咬上一口,


    “不用擔心,巧兒的兩樣東西定肯在我哥哥的戒指裏呢。”


    “嗯?”巧兒將信將疑。


    蕭紅豆忍住了咬她小臉蛋的衝動,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巧兒放心吧~哥哥做事兒心可著細呢。”


    她說完,又嘬起了嘴,


    “哥哥呀,除了像根木頭,什麽都好。”


    巧兒撲哧一笑,“豆姐姐為什麽老是喜歡說念希哥哥,是木頭呀?”


    蕭紅豆忽然老氣橫秋,露出一臉恨哥不成鋼的樣子,


    “哥哥長得倒是玉樹臨風,可他內心就像是一個不近女色的出家和尚!”


    “啊?念希哥哥是和尚?”巧兒花容失色,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反正我覺得,哥哥以後肯定會去當和尚。”蕭紅豆泰然自若。


    “念希哥哥會不會..不喜歡女孩?”巧兒忽而忐忑,忽而隱笑。


    “這,知我者,莫過於巧兒也!”啵的一聲,蕭紅豆親在巧兒臉頰。


    於是乎,車廂內又響起了兩個小妮子有說有笑的竊竊悄聊。


    這邊,莽娃雙腿大開的坐在前室,瞅著還望不到邊的枯燥路徑,一時有些百無聊賴。


    他唿出一口氣,無精打采道:


    “大哥啊,我們照這速度走下去,怕是還得走三四個時辰,等走出竹海,咱都該吃晚飯嘞。”


    “小心駛得萬年船。”


    車廂裏,鷹鉤鼻男子還是這句話。


    莽娃無聊得一會把韁繩套在手臂上,一會又解開。


    他聽到大哥簡短的迴答,不敢對大哥生氣,隻得無奈道:“大哥啊,上一次我們在竹林裏跟盜人拚命都是老早老早的事了,而且我們前幾次傳過竹海的時候也沒碰見啥異樣嘛。你還是每次都謹慎得很嘞。”


    “你處處小心,可以贏危險很多次。但危險隻要贏你一次,你小命就沒了。”


    車廂裏傳來陰溝鼻男子的訓誡。


    莽娃正想說大哥教訓的是,忽而又聽到車廂裏傳來話語,


    “莽娃,你進來休息吧,換我來駕馬。”


    鷹鉤鼻男子說著就拉開粗布幕簾,躬腰出廂。見狀,莽娃嘿嘿一笑,激動的將韁繩遞給他便鑽進了車廂,準備一睡方休。


    “不準睡覺。免得被可能藏身的盜人殺個措手不及。”


    鷹鉤鼻男子冷冷說道。


    “大哥..我就眯一會,成不。”莽娃從糙幕中探出頭來可憐巴巴問道。


    “不行。”


    “那銀花這婆娘咋個能睡?”莽娃還是不甘。


    陰溝鼻男子迴過頭來,陰沉的臉上仿佛都能擰出水來,“因為銀花是女子。”


    “唉,聽大哥的。”


    莽娃一屁股坐下,開始做作附庸風雅,詩情畫意的欣賞起從窗欄溜過的竹影,但他絞盡腦汁,也楞是想不出一句襯景的詩詞來。於是乎,他就這樣幹瞪眼的坐在車廂裏又不可睡下,他頓時覺著,還不如在外邊駕馬行車來得快活呢。殊不知此刻後車前室上的蕭念希,正無所顧忌唿唿大睡,何止一詞愜意所能詮說。


    鷹鉤鼻男子沉穩坐著,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四周,生怕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逃過自己視線。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從當年三人在竹林遭到一次教訓後,鷹鉤鼻男子每逢深入深山竹林,都會變得異常警覺。雖說此後他仨再未出現意外,但其心裏的烙印業已深入骨髓,難以消匿。


    兩輛馬車不疾不徐的安靜前行,馬蹄車嘩序序而響。


    ...


    若說突然的變化能讓人驚赫發覺,那麽像煮沸開水般循序漸進的變化,則讓人難以察覺。


    時間就這樣流過了一個時辰。


    不知何時起,竹海裏不再傳來蟲鳴鳥叫,也不再傳出竹葉堆裏蛇鼠的窸窸窣窣。


    竹海內忽然寂靜的令人毛發悚然。


    大黃在前室機警的支著鼻子,環顧四方。


    小鳩飛到車頂,收緊翅膀,警覺如鷹。


    蕭念希眼梢一動,驀地睜眼,麵露冷笑。


    風平浪靜,往往暗藏殺機。


    鷹鉤鼻男子目光如針,看到了前方道路上隱藏的鋒利鋼絲。


    隻見他輕拉韁繩停下馬車,握緊了背後的鐮刀把手,低沉道:


    “莽娃,叫醒銀花。”說罷,他躍下馬車。


    莽娃連忙喚醒銀花,緊接兩人分別持握斧頭和飛刀跳到地麵。


    鷹鉤鼻男子麵色陰沉的取下鐮刀,來到割馬腿如切泥的冷光鋼絲前,準備將其斬斷。


    “汪汪!”大黃突然大叫一聲。


    “咻!”一支哨箭穿葉越竹,狠毒射出。


    鷹鉤鼻男子冷哼一聲,耍棍似的轉起鐮刀,哢的一聲將飛箭斬成兩半。


    “何方盜人前來找死?”陰溝鼻男子將鐮刀揮下,冷酷道。


    “咻咻咻!”哨箭不間斷的從四麵八方亂射而來。


    看來盜人數量不少,鷹鉤鼻男子不再含糊。


    隻見他禦動靈力揮起鐮刀,在亂箭齊射中遊龍走蛇,靈活自如,將密集飛箭全數砍了個七零八落。得空間隙,鷹鉤鼻男子刀鋒反掛,倒拔鐮刀,將鋼絲瞬間劃成兩半。


    飛箭戛然而止,鷹鉤鼻男子頭也不迴,托著鐮刀慢慢走迴,仿佛什麽事情都未發生過一樣。


    這種從容自若,隻有在長期的刀鋒舔血中才能打磨出來。


    又是咻的一聲,但這次襲來的,是一隻鮮豔危險的紅色哨箭。


    鷹鉤鼻男子扭了扭脖子,緩緩收起鐮刀。不予理會。


    紅箭離他三尺,一柄飛刀殺過。


    飛刀穿竹刹響,紅箭斷折兩半,落地聲顯得格外刺耳。


    竹林中陡然響起急急遠遁的莎莎窣窣聲。


    身手不錯嘛。蕭念希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換了條腿翹著,順帶打了個懶哈切,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兩輛馬車緩緩啟程,再次上路。


    這次,莽娃自告奮勇主動駕馬。


    莽娃心有餘悸,心裏不斷默念著還是大哥靠得住,如果大哥沒有讓他休息,沒有提出緩慢行車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於是,莽娃一陣後怕的開始假想,倘若自己一頭撞上鋼絲弄得個馬仰車翻,鐵定會被亂箭射成篩子,恐怕怎麽嗝屁的都不知道。他不敢再馬虎上陣了,於是連忙學著鷹鉤鼻男子的火眼金睛,骨碌碌的轉動眼睛開始微觀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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