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桑皎皎出逃的時候丟下了刀疤,但刀疤忠誠小奶狗的人設不能倒下。


    現在桑皎皎生病了,梟月燼連辦公都在家裏,想要出門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段時間以來,桑皎皎腦海裏時不時會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太模糊了,以至於桑皎皎都無法辨認這個人究竟是誰?


    是商南洲嗎?


    她不敢確定。


    早晨,桑皎皎坐在客廳沙發上,對麵就是正在冷臉辦公的梟月燼。


    “你餓嗎?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


    桑皎皎絞盡腦汁尋找話題,梟月燼隻是搖了搖頭。


    “坐好,別亂動。”


    梟月燼是真的把桑皎皎當病人,但是桑皎皎不覺自己生病了,隻不過是偶爾會頭疼而已。


    桑皎皎主動示好,湊到梟月燼麵前。


    “我真的知道錯了,不會有下次了,你就別委屈自己在家裏辦公了行不行?”


    梟月燼沉默,臉上的答案很明顯!


    就是不可能。


    桑皎皎見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悄悄溜迴了房間。


    “喂,刀疤。”


    桑皎皎電話一撥過去,刀疤那邊就接了。


    刀疤那邊很吵,像是有很多人在說話,她聽不太清楚。


    “皎皎,你先等一下。”


    電話裏的嘈雜聲變小,桑皎皎這才聽得清楚刀疤的聲音。


    “刀疤,在哪兒呢?”


    刀疤額角一突突。


    上次桑皎皎要他幫忙出逃的時候,也是用這句話做的開場白。


    “我在外麵呢。”


    刀疤隨口應道,桑皎皎卻眼睛一亮。


    “刀哥,外麵天氣不錯吧。”


    刀疤拿著手機,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根據上次的經驗,這次必須把桑皎皎的計劃從根源斬除。


    “不怎麽好,一會兒好像是還要下雨。”


    刀疤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邊抽煙,邊看著天上的大晴天說。


    桑皎皎能不知道刀疤的心思?她吸了吸鼻子,也跟著望著天空。


    “刀哥,咱們景區是不是有新項目啊?”


    刀疤聞言心裏一突突,消息泄露了?


    那可不行,這可是他給桑皎皎準備的驚喜。


    “沒……沒有的事,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忙,下次聊。”


    刀疤演技拙劣,桑皎皎隻不過是聽刀疤小弟隨口說了一句,具體什麽並不知道。


    但這無疑是個好機會。


    自己好歹是個前股東,還是能拿一點景點分紅的,迴去看看不過分吧?


    就這麽定了。


    桑皎皎眼珠子骨碌骨碌一轉,轉身下了樓。


    梟月燼還在客廳裏處理著公務,為了不暴露目標,桑皎皎先假裝去了廚房倒了杯水。


    “還沒忙完呢?”


    桑皎皎喝完水,關心地湊到梟月燼電腦前,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文檔。


    梟月燼點點頭,接著又陷入沉默。


    “我聽說景區新開發了一個項目。”桑皎皎拐彎抹角地打著球。


    梟月燼掀了掀眼皮:“你怎麽知道?”


    “我聽刀……”


    桑皎皎差點兒就咬了舌頭,連忙改口說:“我看新聞上說的。”


    梟月燼麵色稍稍緩和。


    “刀疤負責的,我也不太清楚。”


    聞言,桑皎皎歎了口氣。


    梟月燼扭頭看她,她卻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桑皎皎麵色凝重:“我當初要是不把股份轉給你,我現在就是個富婆了。”


    梟月燼麵色一沉。


    “你到底想說什麽?”


    桑皎皎聳聳肩,“沒什麽,就是感歎一下。”


    “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少女當做寶,年少不知軟飯香,錯把青春倒插秧,富婆好,富婆香,富婆是黑暗中的一縷光,隻要富婆把握住,咱們連夜搬進大別墅。”


    桑皎皎吟詩一首,梟月燼麵色不變。


    鋪墊也差不多了,桑皎皎微微提起唇角,笑如和煦春風。


    “我想去看看。”


    “不行。”


    梟月燼的拒絕在桑皎皎的預料之中。


    沒事,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桑皎皎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就去看看,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看到梟月燼沒有立刻否決,而是皺著眉思考,桑皎皎就知道這件事情就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聽說這個項目還投了一筆不小的資金,具體是什麽項目你這個股東都不知道,多少有些潦草了吧?”


    桑皎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並保證以後出門都跟著梟月燼,梟月燼這才點了頭。


    翌日,梟月燼帶著桑皎皎出門的時候,天空正好放晴。


    刀疤這邊也收到了梟月燼和桑皎皎要來景區考察的事情。


    “大哥,這次可是展現誠意的好機會啊!”


    刀疤的小弟剛才彩排完,一群糙老爺們人手一捧玫瑰花,相當辣眼睛。


    “是啊是啊,大哥,這迴大嫂八成是穩了!”


    刀疤聽著心裏也喜滋滋的,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梟月燼和桑皎皎先是在景區的一個酒店落腳,沒過幾分鍾,梟月燼就被一個電話喊走了,留下桑皎皎一個人。


    桑皎皎閑來無事,準備出門,但周圍都是梟月燼留下的保鏢。


    幾個保鏢身強體壯的,跑是不可能的,桑皎皎隻能另尋時機。


    天空晴朗,桑皎皎長發微卷、淩亂的挑起幾縷別再腦後,淡妝、白中帶粉的水晶耳墜,手上的吊墜手鏈閃爍著耀眼光芒、脖頸上羽毛項鏈、還在隨風飄揚。


    該說不說,刀疤還是很有商業頭腦的,景區的遊客不少,風景也很好。


    桑皎皎給刀疤打了個電話,刀疤沒接。


    每次她給刀疤打電話,刀疤都是秒接的,桑皎皎聽著手機裏冰冷的女聲,眉頭一皺。


    晚上的計劃可少不這個工具人,桑皎皎拿起電話再次撥了過去,電話裏就隻有嘟嘟嘟的聲音。


    怎麽迴事兒?


    桑皎皎正準備掛掉電話,周圍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響聲。


    “砰!”


    巨大的彩噴噴出五顏六色的彩帶,接著好幾個粗狂的男人朝著桑皎皎走了過來。


    其中最紮眼的,莫過於c位站著的刀疤了。


    刀疤和平時白體恤長黑褲的打扮不同,這次他特意穿了一套西裝。


    熨燙整齊的西裝包裹著健壯的身體,如果不看臉的話,還真以為是哪家的霸道總裁。


    但是刀疤臉上的那一塊疤一秒就讓桑皎皎出戲了。


    桑皎皎看著刀疤一步步走過來,麵露尷尬。


    這鬧得又是哪一出?


    “皎皎。”


    刀疤捧著一束最大的玫瑰花,把玫瑰遞到桑皎皎身前,眉眼間全是深情。


    敢情好人開都白發了,桑皎皎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刀疤,你別……”


    “皎皎,先聽我說。”


    刀疤固執地打斷了桑皎皎的話,接著桑皎皎就看到刀疤身後的小弟把手裏的玫瑰花放下,圍著她擺了一圈。


    桑皎皎:“……”


    “刀疤,我上次跟你說過了……”


    “皎皎。”


    刀疤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了桑皎皎的嘴唇前,用及其油膩的語氣,對她說:“你先聽我說完。”


    接著,刀疤就從西裝內裏的口袋裏抽出來一張紙。


    “能夠遇見你,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幸福。有了你,我的生活變的無限寬廣,有了你,世界變得如此迷人。你是世界,世界是你。我願意用自己的心,好好的陪著你,愛著你……”


    哪裏來的老掉牙的情書?!


    桑皎皎心裏一陣惡心。


    刀疤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膩了?炒菜都不用放油了吧?!


    “停!”


    桑皎皎實在是沒有聽完的心理素質,隻能強行打斷刀疤的話。


    “我最後說一次,我們……”


    桑皎皎說到一半就卡殼了,刀疤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梟月燼來了。


    梟月燼處理完事情迴到酒店,桑皎皎就已經出門了。


    他走出酒店,老遠就聽到有人在討論噴泉麵前的告白,幾個沒講過世麵的小姑娘激動地直跺腳。


    告白?


    什麽告白?


    梟月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理,或許是直覺,腳上控製不住地就跟著前麵的幾個過去了。


    走到噴泉的地方,梟月燼算是知道自己的直覺是怎麽迴事了。


    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地挖他的牆角?!


    梟月燼麵色冰冷地走了過去,氣場強大的像是要把刀疤給扔進噴泉裏。


    桑皎皎看到梟月燼,喉嚨一噎,接著推開刀疤遞過來的玫瑰,看著梟月燼一步步走過來。


    “梟哥,我沒收,我明確地表示了我的立場。”


    桑皎皎求生欲極強。


    刀疤看到梟月燼過來,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反應。


    喜歡就是要坦坦蕩蕩,這是刀疤一直奉行的原則。


    “梟總,上次我沒來得及跟您商量,這迴我是必須跟您說明白了。”


    梟月燼掀了掀眼皮,目光很冷地看著刀疤。


    刀疤就是個大大咧咧的糙漢子,兩手一攤。


    “是這樣的,我是真心喜歡皎皎,你也喜歡,那咱三在一起吧。”


    刀疤語出驚人,桑皎皎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特麽是什麽腦迴路?!


    梟月燼倒吸一口氣,睨了刀疤一眼。


    刀疤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滿眼期待地看著梟月燼,卻聽到了桑皎皎冷冷的兩個字。


    “滾蛋!”


    被拒絕了,刀疤的肩膀就耷拉了一秒,瞬間恢複了精氣神。


    又不是第一次了,問題不大。


    “那行吧,那咱倆就公平競爭。”


    還競爭個鬼啊!


    桑皎皎心裏一萬匹草泥馬奔馳而過。


    “刀疤,我跟梟哥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你們之間不存在什麽公不公平的競爭的。”


    桑皎皎還在試圖用正常人的思維跟刀疤解釋,但對於刀疤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竟然是競爭者,刀疤看梟月燼的目光就變了不少。


    “怎麽?梟總堂堂一個集團總裁還想玩陰的?”


    桑皎皎:“……”


    有那麽一瞬間,桑皎皎都想上水滴籌給刀疤集資去看看腦子。


    刀疤是有商業頭腦的,但是在處理感情方麵可能存在漏洞。


    畢竟上帝給他打開一扇窗,就得關上一扇門嘛。


    關門的時候是把腦子給夾了吧?


    桑皎皎跟刀疤解釋不通,拉著梟月燼往迴走,梟月燼的臉色一直都是冷的。


    梟月燼反手牽住了桑皎皎的手,迴到了酒店。


    桑皎皎坐在沙發上,梟月燼坐在另一頭,黑色的短發微微掩住了他那冰藍色的鳳眼,流光撥轉,冷傲地不許任何人接近他的眼神。


    雖然心裏有點怵,桑皎皎還是打算跟梟月燼好好解釋這件事情。


    就在剛才迴來的路上,有人在酒店大堂展出了景區噴泉的項目,上麵還寫著幾個大字,相當招眼。


    項目負責人特意為心愛之人所做。


    幾個路過的小姑娘紛紛停下來拍照,嘴裏都是羨慕的語氣。


    噴泉的項目負責人是誰,心愛之人又是誰,路過的桑皎皎和梟月燼都心知肚明。


    梟月燼的臉又更臭了。


    果然,就不應該讓桑皎皎出門的,桑皎皎不會沾花惹草,這個蜜蜂也會尋著味兒“嗡嗡嗡”地跟過來。


    “迴去吧。”


    梟月燼暗暗決定等迴到公司就把整個景點都買下來,讓刀疤不能再在這裏搞事情。


    桑皎皎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說迴去就迴去了怎麽行,事情還沒辦呢。


    “行吧。”


    桑皎皎心生一計,扭頭滿臉乖巧地對梟月燼說:“那我先去上個廁所,你等等我。”


    說完,桑皎皎就推開房門出去了。


    上次頭疼的事情讓梟月燼這麽擔心,桑皎皎於心不忍,便想要自己去找那個熟悉的影子。


    桑皎皎先是在酒店附近掃了一圈,人沒有找到腦子裏的記憶也漸漸地開始變得模糊。


    算了,還是先迴去,出來也挺久的了,別讓梟月燼以為她是掉馬桶裏了。


    桑皎皎走進大堂,拐角轉進電梯門口的時候,眼前一抹身影晃過。


    雖然記憶模糊了很多,但桑皎皎的直覺不會錯。


    “等等!”


    桑皎皎快步朝著那個身影走過去,卻被拐角突然探出的一隻腳,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桑皎皎?”


    桑皎皎堪堪站穩,視線上移,看到了商纖纖一張賤兮兮的臉。


    商纖纖也在這個景區遊逛,對剛才刀疤轟轟烈烈地跟桑皎皎告白一事也有所耳聞。


    這事兒不拿出來好好嘲諷嘲諷桑皎皎,都不是商纖纖的風格。


    “你有事兒嗎?”


    桑皎皎的目光緊緊地跟著那道身影,她不想跟商纖纖多費口舌,但是被商纖纖拉著手臂,走不了。


    “你差點兒就摔倒了,我好心扶你一下,你連句謝謝都沒有?”


    商纖纖嘴臉險惡,桑皎皎猛地一下抽迴胳膊,冷眼看著她。


    “我聽說你又勾搭上別的男人了?不愧是你啊。”


    商纖纖又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和她人一樣賤兮兮的話。


    “跟你有什麽關係?”


    反正那個人影也在拐角消失了,桑皎皎也就不打算再跟上去了,那就留下好好對付對付這個商纖纖好了。


    “華國那麽多兵器你不學,偏學劍。”


    桑皎皎最擅長的就是殺人於無形,商纖纖不行,她就是嘴賤,但是有說不過桑皎皎。


    “我說錯了?”商纖纖反咬一口。


    “什麽時候出書啊?勾男人這一套,我也像好好學學呢。”


    桑皎皎聽到商纖纖的茶言茶語就直犯惡心。


    有種人,必須要人指著他鼻子罵,他才知道罵的是他。


    桑皎皎拍了拍商纖纖的肩膀,嘴角露出一米沒有溫度的笑。


    “這書你不是早就出過了嗎?我還買了一本呢。”


    商纖纖冷哼一聲:“我可沒有你的功力。”


    “是嗎?”


    桑皎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假裝很驚奇地看著一個方向。


    “那是什麽?”


    商纖纖下意識順著桑皎皎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桑皎皎抓住時機拉了一下她的包,接著商纖纖身形一晃。


    “你幹什麽呢?!”


    商纖纖險些摔在地上,穩住腳下迴頭看桑皎皎,桑皎皎早就沒了影子。


    “桑皎皎!”


    桑皎皎拐了個彎就走進了電梯間,她記得剛才上去的那一趟顯示的數字。


    17。


    到底是不是他呢?


    雖然不能確定,但桑皎皎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電梯來到了17樓,但是房間不止一間,這要是找起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桑皎皎轉了一圈,實在是沒有頭緒,接著,兜裏的電話就響了。


    是梟月燼打來了的。


    “你在哪兒呢?”


    桑皎皎跑了一會兒,喉嚨有點幹,調整好唿吸,才開口說話。


    “我馬上就迴來了。”


    聽到桑皎皎避重就輕的迴答,梟月燼眼底情緒複雜,最後卻隻是“嗯”了一聲。


    兩人迴到家,天已經黑了。


    趁著梟月燼去洗澡,桑皎皎偷偷跟刀疤打了個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桑皎皎總覺得今天看到的那個影子肯定跟自己頭痛的原因有關係。


    這迴出去了,下次出去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時間不等人,她得找刀疤再幫個忙。


    “喂,皎皎……”


    刀疤的聲音很沙啞,語調懶散,接到桑皎皎的電話之後也沒有之前那種歡快的語氣了。


    “你怎麽了?”


    除了刀疤的聲音,桑皎皎還聽到了很嘈雜的音樂聲,接著刀疤就不說話了,是他的一個小弟接過了電話。


    “喂,嫂子。”


    刀疤的小弟都這麽叫桑皎皎,桑皎皎幾次讓他們改口,他們就是不肯改,她也就懶得說了。


    “刀疤怎麽了?”


    “哦,刀哥,刀哥喝醉了,醉的跟灘爛泥似的,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醉成這個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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