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追隨著商纖纖的身影,在那細膩白皙的臉蛋上瞥過去,看著她那圓圓的,如同小鹿一般靈動清澈的,像是不喑世事一般的眸子,那顆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隻是他的腦海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逝,這雙眸子,似乎有幾分似曾相識的地方,但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


    笑話,站在上麵的那是誰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商城之王”的妹妹,要不是商南洲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來到了航市,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見到商氏兄妹,又怎麽可能會覺得商纖纖有點眼熟呢?


    如果可以攀上商纖纖,隻要有機會和她交往,甚至結婚,他相信就憑自己的實力,季家的成功不是不能複製。


    心裏這麽想著,梟君屹的眼神中便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輕浮的意味,看向商纖纖的目光也充滿了打量和待價而沽,滿是惡意。


    他的目光太過於顯眼,就連坐在一旁的商南洲也有所察覺,向他投去了意味不明的一瞥。


    那一眼分明平淡的不參雜著絲毫惡意,可梟君屹就是無端地感到背後一陣發寒,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鬢角滲出了一片冷汗。


    剛剛那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一陣無端的殺氣,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隻呦呦哀鳴著的待宰的雛雞,天空中正盤旋翱翔的蒼鷹,那雙銳利的眸子正緊緊跟著他的身影,像是嬉戲一般,看著他在隨時都會到來的死亡陰影的籠罩下瑟瑟發抖。


    就這一眼,梟君屹立馬安靜如雞,乖巧地低頭站在了一旁,不敢再造次。


    可大腦也同時在飛速運轉著,生怕自己剛剛的舉動把椅子上那個危險至極的男人惹惱了。


    要知道,會咬人的狗不叫,他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商南洲是他這麽多年來碰到的最難纏的對手。


    還好自己手握著底牌,不然隨時都得擔心自己聰明的小腦瓜子還在不在。


    說到底牌這事,也不知道梟家究竟做出了什麽事,居然能引起商南洲的注意,大概是老頭子年輕時不知道又欠下了什麽風流債,和他應該是沒什麽關係,吧?


    不知怎的,梟君屹突然越想就越心虛,忍不住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冷顫。


    商纖纖站在一旁,心裏的慌亂之情越來越大,剛剛梟君屹對她的打量就像是按了定格一般,在她的腦海中無限放大。


    她的臉色不禁變得煞白了幾分,搖搖欲墜地幾乎要隨時暈倒在地。


    “怎麽了?”商南洲那極富磁性又微微有些喑啞的嗓音響起,明明一直是背對著她的,卻像是後腦勺上也長了眼睛似的,把場上的一切動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商纖纖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臉上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惴惴不安,她總覺得,在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麵前,自己就像是被看穿了似的,沒有任何秘密。


    都經曆了一次重生,她是上天眷顧的寵兒,一開始就站在了勝利的一方,她是絕對不會輸的!


    在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她抿了抿柔嫩的唇瓣,聲音軟糯地道:“我沒事,哥哥。”


    像是為了給自己找點支撐似的,說完這話,她還上前了一步,把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商南洲的肩頭,手心卻因為緊張而沁著一層薄汗,動作也僵硬極了。


    透過一層質地極好的布料,男人那充滿了爆發力的肌肉線條可以清晰至極的感受到,隻是他的體溫很低,冰冰涼涼的摸著很是舒適。


    商纖纖的臉不由得浮起了一抹紅暈,眼神濕漉漉地瞥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不自覺地輕咬著柔嫩的唇瓣,見他並沒有對自己的動作表示出不滿,這才放下心來,幾不可聞地輕歎了口氣。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商南洲緩緩抬起手臂,那白皙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了那隻搭在肩頭的小手,安撫性的拍了拍。


    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明明是這麽溫情的動作,那張英俊至極的臉卻是一如既往的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半斂的眸中閃爍著幽幽波光,深不可測又無比地攝人。


    商纖纖頓時猛地一僵,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在了幾分,覺得怎麽擺都有些不對勁,但隨即就強迫著自己放鬆了下來。


    也不知是為什麽,不論男人處於一種怎樣的狀態,是冷著臉還是對自己釋放出了一定的善意,她都會下意識地,打心底裏產生一種畏懼之情。


    但在看到這兄妹倆的互動時,底下的小弟們卻像是炸開了鍋似的,臉色劇變。


    眼中的震驚之色濃到了極致,也變得越發恭敬、忌憚了幾分。


    商纖纖自然也捕捉到了他們態度的轉變,心下竊喜得意不說,自然也明白這都是因為商南洲對自己的態度表現的有幾分不一般。


    看向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那高大冷峻的身影時,目光便更帶上了幾分親昵,和一絲自己都不自覺的討好。


    在商氏的地盤上,商南洲就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想要在這裏活的更好一些,擁有財富、地位,乃至於權利,那就隻有去討好他這一條路可走。


    這次的會議之所以會帶上商纖纖參加,也算是把她介紹給了商氏的心腹成員認識,接下來的才是正題。


    阮休手捧著一個平平無奇的文件夾走上前來,封麵上沒有寫著任何信息。


    恭恭敬敬地打開了,才垂頭遞了過來,隨即才反應過來,旁邊似乎站了個不該存在的女人。


    商纖纖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唇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便乖巧柔順地俯了俯身,道:“哥哥,我先出去了,在外麵等你。”


    “唔。”商南洲對她的上道表現得還算滿意,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後又補充了一句:“到樓上去等我。”


    “好!”商纖纖的眼神中迸發出了十分驚喜的光芒,乖巧軟糯地應了一聲之後,提起裙角噠噠噠地向樓上小跑去了。


    見已經徹底不見了她的身影,那被中途打斷的會議才複而進行下去。


    徹底隱匿在暗處,見四下無人,商纖纖的表情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目光中有絲驚疑不定地直視著前方,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唇瓣。


    剛剛那個臉上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拿過來的文件,裏麵分明寫了“桑氏集團合作企劃案”這行字,她也絕對沒有看錯!


    隻是在原劇情裏,桑皎皎是和商南洲發生了一次偶遇,被商南洲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兩人才會有之後的交集的!


    他們怎麽會,也絕對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什麽合作關係!


    眼中的不甘與惱怒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驚慌,商纖纖的目光深沉極了,眸中盛滿了嫉妒和陰狠,各種惡意幾乎要溢出來,陰冷的像是某種爬行動物一般。


    就算是已經知道現在的事態發展已經逐漸和原劇情偏差了不少,但真的直觀感受到時還是忍不住會有所驚慌。


    難不成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時候,商南洲和桑皎皎已經見過了麵,並且發生了什麽事情?!


    好不容易能重來一次,難道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等著看自己輸的一敗塗地嗎!


    不,她決不允許!


    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尖利的指甲嵌進了手心那柔軟的嫩肉裏,帶起了一片刺痛之感,她的表情卻絲毫未變,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身後突兀地響起了一陣腳步,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人目前並沒有什麽資格參加商氏的心腹會議。


    梟君屹也很有眼色的提早開溜,並且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偷偷地跟上了二樓。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那抹纖細身影,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喉結微動,神色中帶出了一絲貪婪和欲念。


    拍了拍自己的衣擺,他擺出了一個自認風流倜儻的動作,微微俯身,嗓音清越的道:“商小姐,久仰大名了,幸會幸會!”


    要說商纖纖現在有什麽不想見到的人的話,那梟君屹絕對排得上是第一位。


    聽到來者的聲音,她的表情不受控製地僵硬了一瞬,隨即又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迴首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


    梟君屹無端地就感受到了一陣撲麵而來的惡意,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但很快又覥著臉湊了過來,笑眯眯地道:“商小姐,您怎麽不講話?”


    他眼中的情緒太過於分明,商纖纖幾乎是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他眼中滿盛著的欲念和貪婪,臉色也不由得跟著微變。


    腦海中下意識地浮起了當初自己還是“桑若若”時經曆的那些令人作嘔的場景,白花花的肉條糾纏在一塊,隻會讓人泛起生理性的不適。


    心裏的恨意逐漸擴大,連帶的她的眼角都泛起了幾分赤紅,忍不住就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還沒找這個賤人報仇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下也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能找到收拾他的機會。


    商纖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橫了他一下,理都懶得理他一下,便徑直走向了另一邊。


    梟君屹有些疑惑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顯出了幾分尷尬來,也不明白這女人對自己哪來的這麽大敵意。


    但這畢竟是商南洲的地盤,眼前的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妹妹,人家都擺明拒絕了,他也不好再強行倒貼上去。


    隻得停留在原地翻了個白眼,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不識好歹的賤人,遲早有一天讓你跪在小爺腳邊上求饒!


    ……


    天色還是霧蒙蒙的一片,甚至天邊還沒有太陽的蹤跡,房間裏一片黑沉,正是日月相交之時,一絲光線都沒有,簡直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客廳裏卻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的動靜,一向淺眠的梟月燼幾乎是立時就被驚醒了,睜開的眸子中一片清明,哪裏能看得出絲毫睡意。


    耳邊的聲音依舊,他的眉頭也不由得跟著皺了起來,臉上帶出一絲疑惑,翻身下床披上了睡衣,就打開門下了樓。


    廚房裏正亮著一盞小燈,淡黃色的燈光看起來溫馨極了,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正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走近了一看,才看到桑皎皎正撅著個屁股趴在地上,憋著個小臉哼哧哼哧地不知在翻找著什麽東西。


    好半晌,才舉著自己的戰利品-一根小蔥和兩顆雞蛋,站起身來,關上了冰箱門拍了拍褲子上沾滿了的塵土。


    她這時才發現不知何時門口已經站了個人,連忙抬眸看去,那眼神看著迷茫又無辜,紅潤的唇瓣微張著,可能是因為還沒睡醒的緣故,一頭柔軟的發絲正亂七八糟的翹著,反倒顯得她的一張小臉更是隻有巴掌大小。


    是一種與平時不同的迷迷糊糊的可愛勁,直看得人恨不得捧著她那張小臉蛋揉一揉,看她是不是會直接化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看明白了眼前的人,她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雙大而媚的眸子便蒙上了一層霧靄靄的水霧,朦朧地彎成了兩隻月牙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來。


    聲音有些剛睡醒時分的微啞,又拖長了尾音聽著軟糯到了極致:“梟哥,我是不是吵醒你啦?”


    喉結微微滾動了下,梟月燼淡淡地垂下了眸子,用盡了自己全部的自製力,才把那股子想要把她攬進懷裏,狠狠地揉一揉,讓她與自己就此融為一體的衝動遏製住。


    可聲音還是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慢吞吞地迴道:“沒有,是我突然渴了,想下來接杯水喝。”


    “嗷。”桑皎皎不疑有他,乖巧地應了一聲後,就屁顛屁顛地找出水杯去接了杯溫度適中的白開水,送到了他的手邊。


    梟月燼從她手中接過水杯,遞到了唇邊,微微昂起頭來飲下一口,喉結跟著滑動了下,配合著那不似往常規整的,略有些淩亂的發絲,看著性感又撩人。


    舔舐了下唇角,他才把那雙燦若星辰的眸中對準了眼前的人,聲音沙啞又慵懶,漫不經心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怎麽起這麽早?”


    桑皎皎直勾勾地看著他,也忍不住做了個一模一樣的舔了下嘴角的動作,才後知後覺的害羞了起來,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


    她略有些羞恥地捧著自己滾燙無比的臉頰,清咳了一聲後才裝做一副很是正經的樣子迴道:“那啥,公司今天要開始準備運往商城的物資了,我放心不下,還是覺的得親眼看看才行。”


    雖然表麵上強裝鎮定,可那小眼神卻控製不住地往梟月燼衣領敞開處露出的那一抹筆直好看的鎖骨上瞟去。


    一邊瞟還忍不住一邊暗罵自己:桑皎皎你臭不要臉,沒事裝什麽正經人,分明就是饞人家身子!


    一邊罵還一邊在心裏淚流滿麵,她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嗎,都怪梟哥,沒事長這麽好看幹什麽,這換誰誰能頂得住啊。


    一邊哭還不忘一邊豎大拇指,不得不說同樣都是人,怎麽人家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般,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好看兩個字,真是絕絕子他媽給絕絕子開門,絕到家了!


    而自己就像是女媧捏人時隨手甩出的泥點子似的,一看就是隨便長的嗚嗚嗚!


    梟月燼就抱臂站在一旁,挑著一側眉尾,一臉好笑地看著她這副又哭又笑的樣子,活像是在看什麽猴戲。


    好半晌桑皎皎才迴過神來,把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保持著一個正經極了的表情,滿臉慎重地盯著眼前男人精致的小臉蛋。


    眼中帶了幾分悲壯,緩緩開口道:“梟哥,你想和我一起吃早餐嗎?”


    我他媽直接好家夥,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能說出來什麽大事呢,都準備好跪下來聽了,結果就這,就這啊?


    梟月燼擦了擦額角那抹不存在的冷汗,清了清嗓子,才十分高貴冷豔地點了點頭,隨後就抱臂靠在了門邊,等著看眼前的小家夥動作著。


    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十分的具有壓迫感。桑皎皎頓時尷尬地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雞蛋和小蔥略有些無助。


    好半晌才呐呐地道:“梟哥,我們以後得少吃點外賣了。”


    梟月燼:?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好像一直都是在東港吃完飯才迴來。


    話都說完了桑皎皎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意之中自爆了雷,當即就尷尬地擦了擦額角,直接就想開溜了。


    她身後的煞氣卻黑沉的有如實質,梟月燼頂著一臉“核善”的笑意,伸手揪住了她後脖頸處的衣領,抿著唇笑吟吟道:“每天在家點外賣是吧,嗯?桑皎皎,膽子肥了不少啊,都敢陽奉陰違了。”


    看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氣,桑皎皎恨不得直接跪地求饒,哭唧唧道:“我錯惹!”


    揉了揉頭頂上那圓滾滾的大包,桑皎皎一雙大而媚的眸子中滿是一片朦朧的水霧,撅著嘴巴一臉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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