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皺了皺眉:“記吃不記打,又忘記自己牙不好了?少吃點甜的東西。”


    像是覺得自己講的話有些尖銳,他又向著白雪晴微微點頭示意了下,表達自己的謝意。


    和他的目光微微觸及,白雪晴微微抿了抿唇,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瞬,有什麽甜蜜到極致的感覺在嘴裏化開,讓心情也跟著歡欣鼓舞了起來。


    那人實在是太美好了,清冷俊逸的如同山巔盛放的高嶺之花,讓人隻敢遠觀而不敢褻玩。但他微微一笑,就能抵過那漫山遍野的爛漫鮮花,一見傾心,再也無法忘懷。


    可白雪晴實在是太過內斂了,就算心裏麵已經過了百轉千迴,旁人看來,她也不過是目光微微頓了一瞬,便轉開到了一旁。


    桑皎皎毫無察覺,隻抱著個香香軟軟的小蛋糕吃的十分香甜,一邊吃著還不忘一邊笑嘻嘻地撒嬌:“我就吃億點點嘛二哥!”


    她拉長了尾音,聽著軟綿綿的,桑北不由得輕咳了一聲,有些敗下陣來,無奈地扶了扶額,歎氣道:“行,但是絕對不許多吃。”


    “好嘞!”桑皎皎無比清脆地應了一聲,得意忘形地不小心拍了一下蛋糕的托盤邊,整個蛋糕就飛了起來,啪嘰一下沾到了她的臉上。


    她頓時欲哭無淚,水汪汪的大眼睛變成了兩隻荷包蛋,可憐巴巴地瞅著眼前兩人。


    桑北和白雪晴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抹去她鼻尖上不小心沾染到的一點潔白的奶油,兩隻手的指尖不由得觸碰到了一起。


    白雪晴頓了一瞬,觸電般的縮迴手垂在了身側,那抹觸感仿佛還在指尖停留著,讓她下意識地摩挲了下手指,裝作漫不經心地抬眼看去。


    桑北卻一副像是沒有察覺的樣子,隻皺著眉頭,眼神無比專注,直到擦去那抹奶油才板著臉訓道:“笨蛋,就是梟月燼平時寵你寵的太過了,才讓你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怎麽就扯到梟哥身上去了。


    桑皎皎癟著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卻又不敢頂嘴。


    看著這對兄妹的互動,白雪晴的目光也跟著柔和了一瞬,唇角卻下意識地抿了抿。


    聰慧如她怎麽看不出來,桑北他現在滿心滿眼都隻裝著自己妹妹,語氣聽著再兇可裏麵包含著的寵溺和親昵是顯而易見的。


    自己都在這裏站了這麽久了,他可有哪怕一刻對自己是另眼相待的?如果不是因為皎皎,可能自己連看著他身影的資格都沒有吧。


    她的嘴裏不由得有些苦澀,可隨即又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自己之前的那些破事,早就失去了可以站在他身旁的資格了。


    這份心意也隻會給對方造成困擾吧,隻要偶爾能看他一眼,也就心滿意足了,還在奢望著什麽呢。


    雖然這麽安慰著自己,可心裏苦澀酸痛的感覺卻還是不容忽視,眼眶竟也微微有些澀痛感。


    白雪晴匆匆打了個招唿,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深怕自己在人前失態。


    隻留下桑皎皎和桑北有些茫然的對視了一眼,互相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


    很快就到了季家的婚禮舉辦的日子,雖然說是想低調一些,可畢竟是石油大亨的獨生女,按季老爺子的意思是想挑個好日子。


    但梟君屹想著夜長夢多,盡量哄著他把日期往前挪挪,季綿綿也隻想著盡快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婚期就定的緊湊了許多。


    婚禮就在季家大宅裏舉辦的,兩層高的小洋樓被收拾的煥然一新,客廳裏擺放的家具被全部挪了出去,在正中間鋪上了一條紅毯。


    紅毯的兩端放置了一些歐式風格的座椅,用來給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再遠些的地方就擺放了張長長的桌子,各式各樣的甜品和藏酒就放在上麵,供賓客自行取用。


    最顯眼的莫過於天花板正中間的那座水晶燈,璀璨奪目,上麵鑲嵌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鑽石,季家的家底和闊綽可見一斑。


    季綿綿隻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在夢境裏似的,心底裏一直飄飄然似的。


    自己真的就要嫁給屹哥哥?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她不禁有些不安,可隨即又被滿心的喜悅覆蓋了下去。


    頭一天晚上她就有些激動地睡不著覺,婚禮當天更是早早地就被從床上挖了起來,按坐在梳妝台前,數名高價聘請來的,專為豪門望族和名流巨星們服務的化妝師在她臉上忙活了起來。


    一直忙活了數個小時,才算是結束。


    季綿綿早就坐的累到有些直不起腰來,勉強站了起來,來到了衣帽間,就有專門的服務人員給她更換婚紗。


    她已經對這套流程有些麻木了。


    衣帽間裏四麵都鑲嵌著巨大的如同牆一般大小的落地鏡,把她的身影從各個方向都映入其中。


    高價從國外知名設計師處訂做來的婚紗包裹著她那姣好的身軀,上麵鑲嵌著的無數星星點點的碎鑽更是耀眼無比,壕氣衝天的簡直像是個行走的軟妹幣。


    柔軟的長發被盤成一個發髻束在腦後,精致可愛的五官被完美的展露出來,眼角被淺淺地染上了一抹粉嫩的色彩,纖長的眼睫卷翹而又濃密,更加襯托的眼睛水潤而又嬌俏。


    秀挺的鼻梁下是一雙粉嘟嘟的唇,化妝師隻給她抹了一層亮晶晶的唇蜜,看起來更是可愛極了。


    季老爺子開門走了進來,見狀不由得打趣道:“我家寶貝閨女這麽漂亮,都有些舍不得嫁出去了,不如告訴君屹,等過幾年再結婚吧,再留著陪我幾年。”


    “爸爸!”季綿綿卻是以為他真這麽想,不由得有些急切地喊了一聲,欲言又止。


    “行啦行啦,不逗你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季老爺子好笑的搖了搖頭,笑罵了一句:“就這麽怕嫁不出去?”


    季綿綿軟糯的小臉蛋立馬飛上了兩千紅霞,眼神含羞帶怯了幾分,顯得更加嬌媚了幾分。


    “這樣才好看嘛,剛剛總是顯得太過於蒼白了。”季老爺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女傭剛好拿來了頭紗,容顏被覆蓋在了下麵,朦朧地看不真切,隻能隱約窺見佳人的一抹窈窕至極的身影。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仿佛昨天還是那麽小點的像是棉花糖似的香香軟軟的小人,現在就已經長成都能嫁人的大姑娘了。


    季老爺子就站在一旁看著,眼睛就不由得濕潤了幾分,眼眶通紅,抬起頭來不肯在這大喜的日子落了淚。


    他有些感慨地說道:“能找到可以把你托付給的人,我也算是安心了,就算死了也有臉去見你媽媽了。”


    季綿綿一瞬間也差點落下淚來,哽咽著道:“爸爸,您說什麽呢,什麽死不死的,您還多年輕啊!”


    “怎麽還哭了呢。”季老爺子慌了一瞬,連忙柔聲哄勸道:“我這不就是順口一說嘛,你爸我身體好著呢。”


    季綿綿抽泣著點了點頭,正想再說些什麽,就有人來催促,已經到了舉辦儀式的時間了。


    兩人迅速的整理了下衣著,季老爺子揚起了一抹笑意,看著季綿綿伸手挎上自己的臂彎,才攜手走下了樓。


    梟君屹就站在紅毯的盡頭等候著,今天的他穿了一身一看就價值高昂的黑色西裝,人高腿長,頭發被抓到了腦後用發膠固定起來,看著倒是人模狗樣的。


    他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笑意,看著向著自己一步步走來的小嬌妻。


    從季老爺子手中拉過季綿綿,眼中盛滿了深情,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看得季綿綿小臉通紅。


    穿著一襲黑袍的神父站在幾步之遠的地方,燦爛的陽光灑在他那花白的發絲上,用他那滿含悲憫和慈愛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一對新人。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麵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這一刻,主仿佛正用他的雙眼灑下那仁慈的眼光,聲音悠遠地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季綿綿看著與自己雙手緊握的心上人,緋紅著臉頰輕輕點頭:“我願意。”


    神父笑了笑,看著站在另一邊的新郎重複了一遍,梟君屹緊了緊握著季綿綿的手,含笑說道:“我願意。”


    一對新人交換了彼此的婚戒,甜蜜地相視一笑。


    “那麽。”神父輕輕合上了手中的聖經:“我已見證你們互相發誓愛對方,我感到萬分喜悅向在坐各位宣布你們為夫婦,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在滿座親朋好友善意的滿含笑意的目光中,梟君屹上前一步,伸出手掀開了眼前人的頭紗,看著那嬌俏的容顏,目光中帶了一絲癡迷,攬住了那抹纖細的腰肢。


    兩唇相疊,季綿綿卻品嚐到了不一般的滋味,臉蛋紅的像火燒似的,忍不住閉上了雙眼,纖長的眼睫不住輕顫著。


    既然是上門女婿,自然是還在季家住著,梟家現在完全處於梟月燼的控製中,他當然也不會傻到迴去。


    這對新婚夫婦的小日子過得可以算是甜蜜到了有些膩人的程度,原本還有些舍不得自家閨女的季老爺子很快就膩味了起來。


    原本心裏對梟君屹還有些顧慮,可看到他完全是把閨女捧在心尖尖上疼著,整天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的,自己這個老父親也挑不出一點錯處,堪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這天看著正緊緊膩在一起互相投食的小夫妻,季老爺子不禁有些消化不良,摸了摸有些隱隱作痛的胃,忍不住訓斥道:“小綿羊,你給我下來,坐在椅子上,好好吃飯!”


    季綿綿扁了扁嘴巴,可憐巴巴地望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看著對方那無比堅定地眼神也隻能乖乖地從自家老公的腿上下來,坐在了椅子上。


    “沒事的爸,綿綿喜歡就好。”梟君屹連忙笑著打圓場,還不忘塞給季綿綿一嘴吃的。


    他喵的。


    季老爺子揉著有些隱隱作痛的眉心,差點就開始口吐芬芳,忍不住訓斥道:“你也是,別整天慣著她,瞧瞧像什麽樣子。”


    他板著臉,不由得歎了口氣,但說實話。看著女兒女婿關係融洽心裏也是有些開心的:“君屹,吃完飯和我來書房一趟。”


    “好的爸爸。”


    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季老爺子,梟君屹無意識地捏了捏指尖,心裏有些緊張,還有些隱隱激動。


    季老爺子輕咳了一聲,讓他在對麵的沙發上坐定了,思索良久,才說出了在心裏盤旋了許多天的想法:“君屹啊,爸爸想在公司裏給你安排個職位,你可願意來幫一下爸爸?”


    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天終於迎來了一絲曙光,梟君屹心中滿是激動之情,幾乎要盛到臉上去了。


    他勉強咬了咬舌尖,疼痛感傳來的同時也讓頭腦清醒了幾分,他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爸爸,我去工作的話就不能天天陪著綿綿了,我不想讓她覺得冷落了她。”


    季老爺子有些欣慰小夫妻的感情如此深厚,但又強行板起了臉當惡人:“男子漢大丈夫的,不出去工作怎麽養活老婆孩子?就算是咱們家裏有錢,也不能墮落了才行。”


    “好,那我都聽您的,爸爸。”梟君屹恭恭敬敬地聽了他的教誨,才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了下來,隨後起身告辭離開。


    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滿含著惡意的鋒芒,嘴角微微揚起,笑容惡毒到了極致。


    可不能辜負了爸爸對自己的期盼才是。


    他反手緩緩關上了門,影子灑落在上麵,哪裏還有人的樣子,分明是一隻有著尖銳爪牙的惡狼。


    季老爺子揉了揉有些生疼的眉心,心下稍安,女婿經營了梟氏這麽多年,能力是顯而易見的,也是時候給他點甜頭嚐嚐了,也能給自己分擔一些壓力。


    況且他也還在公司任職,有自己在頭上壓著,諒他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他一隻手肘曲起放在桌麵上抵著額角,低頭沉思著,突然傳來了一陣心悸,和熟悉的頭暈目眩感。


    他有些承受不住地趴伏在了桌麵上,咬著牙等著那種感覺過去,也不知是怎麽了,最近今天身體總是很不舒服。


    不能再拖了,可他也不想讓閨女擔心,也就誰都沒有告知,第二天一早在公司請了假,就獨自一人去了醫院。


    “抱歉,梟經理,季總他今天請假了,不在公司。”秘書長對著梟君屹微微俯下身子,無比恭敬地說道。


    現在公司裏誰不知道這位空降的經理是季家新上任的女婿,一個個地都追著捧著想拍馬屁呢。


    秘書長心裏酸溜溜地想著,彎腰的幅度就更大了幾分。


    事業線被送到了眼前,梟君屹的眼神不易察覺地暗沉了一瞬,好似漫不經心地在對方那姣好的麵容上一掃而過,喉結微微滾動了下,聲音喑啞極了:“嗯。”


    這個女秘書身材倒是不錯,長相也頗有些嫵媚妖嬈,和甜美可愛的季綿綿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那雙帶了些媚態的眸子倒是有幾分像桑皎皎,隻是少了些氣質,多了幾分俗氣,未免有些浮於表麵了。


    隻是畢竟是沒接觸過的類型,總歸是有幾分新鮮感的。


    他漫不經心地撚了撚指尖,嘴角揚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沒關係,也就快了,他的那些小東西,可能派上用場了呢。


    季老爺子拿著病曆從醫院走了出來,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明明感覺最近身體難受的緊,可檢查結果卻顯示一切正常。


    他心下也稍微放鬆了些,既然醫生也說沒事,那應該就沒有大礙了,可能就是之前有些勞累著了吧。


    可話雖如此,在沒過多久的一個清晨,季老爺子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覺得心口一陣脹痛,有些惡心作嘔的感覺,忍不住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來些什麽東西,隨後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止都止不住。


    嘴裏有股泛著鐵鏽味的腥氣在不斷翻湧著,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床單上那正是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印在潔白的床單上,顯眼極了。


    怎麽會,明明前幾天剛去醫院做了檢查,什麽問題都沒有查出來,怎麽現在突然就惡化到吐血了?!


    季老爺子心悸到不行,忍不住摔倒在了床上,手指緊緊地攥著床單,手背上的青筋因為過於用力而綻起,看著猙獰極了。


    他突然有些想笑,難不成是因為老天爺明白自己心裏有多麽的想念夫人,才會早早地把自己送往極樂世界,得以和夫人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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