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重重的拍打在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震了一下,目光轉移了過去。


    梟月燼目光沉沉的站在門口,表情陰冷極了。


    梟老爺子也被嚇了一跳,看到來人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這個逆子,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臉過來!


    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怒斥道:“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你這是什麽態度,真是反了你了?在外麵野慣了?”


    梟月燼冷凝著臉,凜聲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管我的事?”


    霎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都變得凝重又肅殺無比,兩人對視的目光仿佛能擦出電光,傭人們都小心的縮在角落裏,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梟老爺子將手中的水杯重重的扔到桌子上,一把站了起來,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一手死死地指著他:“我是你老子,我怎麽不能管你!我比天王老子都能管你,就憑你是我兒子!”


    嗬,兒子。


    梟月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一個騙無辜女人感情的男人,生下了他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有什麽可值得大肆宣揚的?


    他垂下眼睫,漠然道:“我怎麽樣,跟你沒有關係。”


    “你……你這個逆子!”


    梟老爺子氣了個仰倒,瞪大了眼睛喘著粗氣。


    大夫人見狀,來到老爺子身邊,順著他拍著胸膛,這麽好的可以打擊到梟月燼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放過。


    想到這,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在那煽風點火:“老爺,你別氣,他和頂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把你氣壞了可就不好了。”


    “想讓我連你一起揍嗎?”


    大夫人頓時誇張的抹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哭天搶地道:“我怎麽說也是你媽啊,你怎麽能這麽和我講話!”


    “別跟我提這個字。”


    媽媽……


    似是被梟月燼的眼神嚇到,連大夫人都不敢在出一聲大氣了。


    梟老爺子怒斥一聲:“混賬!”而後直接拿起一旁的杯子衝著他狠狠地扔了過去。


    梟月燼側身躲了開來,陶瓷質地的杯子撞到牆上四分五裂,一個細小的碎渣飛了出去,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幾不可見的傷痕。


    “真是固執,蘇家大小姐哪裏不好了,配你不是綽綽有餘嗎!梟月燼,你別給我丟梟家的臉。”


    梟老爺子怒氣衝衝道。


    他伸手撫了下臉上的傷口,語氣漠然:“你以為我像你一樣,騙婚?婚姻都能拿來當做交易的籌碼。”


    梟君屹匆匆趕了迴來,一進門就聽到這話。


    老爺子在給梟月燼安排婚事?還是拒絕了他的蘇韻然?這不是硬生生在打他的臉嗎!


    他向來心高氣傲,那個女人不識好歹看不上他,已經夠讓他生氣了,她嫁給誰都行,絕對不能是梟月燼這個廢物,不然讓他把臉往哪擱。


    梟君屹邁步走了進去,眸中閃過一絲陰沉,勾唇道:“既然弟弟想和那些痞子一直混在一起,那就如了他的願吧,畢竟那也是他媽媽生長的地方不是嗎?這樣他待著才舒服。”


    他的話聽著倒是貼心,是為了他弟弟著想,實際上確是字字直指他母親地位低劣,是下九流的貨色。


    “嗬。”


    梟月燼輕笑一聲,身上冒出了幾乎可以凍死人的寒氣,真是活膩味了,他今天要是不收拾了這個梟君屹,他都不配為人子。


    他徑直走了過去,一把就扼住了梟君屹的咽喉,將其狠狠地壓在了牆上。


    梟君屹瞬間有些喘不上氣來,想要扒開他的手,卻隻是徒勞的抓著他的手腕。


    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逐漸蒼白了起來。


    被梟月燼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旁邊的人都愣住了,霎時才反應過來。


    梟老爺子急急的向這邊走來,動作帶到了一旁的桌子,桌腿在大理石地麵上劃過發出了難聽的吱呀聲。


    大夫人驚唿一聲,就飛撲了過來。


    她的力氣不夠,無法扒開梟月燼的手,幹脆一把握住了一旁桌子上的水果刀,抵在了他的身上,目眥欲裂道:“放開君屹!他要是有點什麽閃失,我跟你沒完!”


    真是母慈子孝的場麵啊。


    梟月燼嘴角嘲諷的勾起,手上的動作卻不肯停下。


    “梟……梟月燼你這是要幹什麽!”


    梟老爺子隻覺得氣急攻心,腦子突然變得懵懵的,哇的一張嘴就吐出來一口殷紅的鮮血。


    他不小心坐在了地上,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瞪大了雙眼手指著梟月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大夫人嚇了一跳,手上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連忙走過去,攙扶著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架起來,嘴裏呐呐道:“老爺……老爺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梟月燼鬆開了手,表情淡淡的看著這一切,抱臂站在了一旁,眼神冷沉無比。


    梟君屹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灰白著臉,嘴唇微微顫抖著倒在了地上。


    “兒子……兒子!”


    大夫人的目光震動,一時之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讓她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廢物,還等什麽!快,快叫救護車!”


    梟家亂做了一團,滿是混亂又刺耳的尖叫聲和責罵聲。


    很快,救護車拉著警報趕到了,躺在地上的梟老爺子和梟君屹被先後送往了醫院。


    梟月燼站在角落裏,眼睫低垂著,叫人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他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景,才緩緩轉身離去。


    搞的這一場天翻地亂,梟月燼走在路上,情緒不明,當反應過來時,已站在大街上,長籲一口氣,出來竟然連車都忘在梟家了!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耳垂帶著的耳釘,聯係小家夥過來接他,聽到桑皎皎的聲音,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什麽時候,她也能緩解他低迷的情緒了?


    桑皎皎騎著機車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蹲在一旁,臉色淡漠。


    他一直都是這副冷漠的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桑皎皎還是無端的感到了一絲悲傷,他這樣子,看起來就像一隻被拋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她湊了過去,眨巴著眼睛,疑惑的問道:“梟哥,你怎麽不坐車迴家啊?”


    梟月燼斜睨了她一眼,表情淡漠,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暈車。”


    他的表情一本正經,撒謊撒的麵不改色。


    桑皎皎正在心裏吐槽著,就發現了他臉上那道細小的傷口。


    她心疼壞了,皺著眉撫了上去:“你這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剛觸碰到他的肌膚,就被他那灼熱的溫度嚇了一跳。


    “梟哥,你怎麽燒的這麽厲害還在外麵瞎跑!”


    梟月燼的心裏突然就泛上了一股暖流,眼神緩和了下來,看著她那焦急不已的小模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小事而已,不用在意。”


    桑皎皎瞪他,撅著小嘴兇巴巴道:“這是小事嗎!燒的這麽厲害,把你燒成笨蛋怎麽辦!走,跟我去醫院!”


    她說著,就伸手去拽他的手腕,想騎車載他去醫院看病。


    一聽到醫院兩個字,梟月燼就迴想起了剛剛那一幕,眼神再次變得冰冷下來,肅殺無比的吐出幾個字:“不去,迴家。”


    他周身的氣場把桑皎皎嚇了一跳,遏製不住的有些發抖,她撅著嘴巴乖乖的不再發表意見,老老實實的跟著他迴家了。


    二人不知道的是,桑閻就站在幾步遠的商場裏,目睹著這一切。


    他的手不自然的插在褲兜裏,他的小指斷掉了,總是疑神疑鬼的覺得別人在看自己,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畏畏縮縮,不自信極了。


    他的手緊緊地攥著,眼中幾乎能滴出血來,他被桑皎皎這個賤人害的這麽慘,她卻活的這麽滋潤,一定不能放過她!


    桑閻撥通了二哥桑北的電話,聯係他一起到桑承的公司。


    三人坐在總裁辦公室裏,一起商討著要如何扳倒梟月燼那個野男人。


    桑閻和桑承激烈的討論著,桑北卻坐在一旁,表情淡淡,他本來在忙著準備最近開庭需要的資料,卻被強行拽了過來,他人坐在這裏,心思還在資料上。


    桑承目光不屑極了,氣嗬道:“沒想到一個地痞流子也有這麽大本事,他不過是梟家的一枚棄子罷了。”


    桑北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眯了眯眼睛,思索著,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刁難桑皎皎,可桑皎皎卻……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事,也沒有見到她欺負若若,他們也不過是從若若的嘴裏聽到的桑皎皎如何欺淩她。


    其中似乎哪裏有誤會?


    他皺了皺眉,淡淡道:“也許桑皎皎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壞。”


    一旁兩人頓時驚訝的看著他,桑承更是皺眉不已,訓斥道:“你是不是私下和她見麵了,然後被她灌了什麽迷魂湯?不要把她當做之前那個妹妹了,她現在就是我們桑家的仇人!”


    桑閻更是一臉的痛苦和憤懣,向他舉起了手:“二哥你看我的手!就是她桑皎皎害的我沒了一根手指頭,從今往後我就是個殘疾人了,二哥你居然還幫那個賤人說話!”


    桑北閉了閉眸子,不再談及此事。


    另一邊,桑若若正在劇組裏拍攝新的電視劇。


    這次她接的是部古裝仙俠劇,裏麵有著大量的武打戲份,因此需要很多替身演員。


    替身演員是個很危險的行業,這次剛好聘請了一個新人,第一次拍戲沒什麽經驗,在吊威亞的時候,因為過度緊張,沒有檢查好自己身上綁著的帶子,在半道直接掉了下去,重傷進了醫院。


    導演暗罵晦氣,本來拍攝進度就很緊,現在又出了這麽大的事,不知道要耽擱多少人的時間,這也就算了,他們還得賠錢!


    他臉色十分不好看,向著一旁的副導演冷聲道:“還不快去再找個替身來!”


    坐在一旁的桑若若穿了身潔白無瑕的裙子,上麵有著用金色鏽成的暗紋,走起路來熠熠生輝,腰間扣著玉石材質的腰帶,勾勒出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


    她長長的黑發被束了起來,露出了尖細的下巴和清純動人的五官,整個人就像是那雲中月,天上仙。


    這部戲是梟君屹給的補償其中之一,他就是製片人,投資商。


    桑若若是空降進來的,風頭無倆,無人敢攝其鋒芒。


    她不過是剛出道不久的新人,現在就直接當上了這麽大製作的電視劇的女一號,直接扛起了收視率。


    桑若若婷婷嫋嫋的走到了導演身旁,微微對他點頭致意後勾起了一抹矜持的笑容,像極了一朵楚楚動人的小白花。


    她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嘴角含笑道:“導演,聽說您想找替身演員呢,不如讓我的一個姐妹來試試怎麽樣?她特別喜歡演戲呢。”


    導演打量了她一下,淡淡道:“叫什麽名字,演過戲嗎?”


    桑若若微微半蹲下去,滿臉的認真,小嘴緊抿著:“她叫桑皎皎,雖然沒有演過戲,但是她真的很喜歡,請您給她個機會!”


    導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武打戲的替身這麽危險,沒有經驗的找來除了搗亂還能幹什麽!


    但是他看了看桑若若,這個新人可是桑家的人,背後又站著那個梟家,他可得罪不起!


    拒絕的話在他嘴邊滾了滾又咽下去,他堆起了一個官方的笑容,滿心的不甘不願道:“既然你都親自過來推薦了,那就讓她來試試吧。”


    桑若若揚起一抹可愛的笑容,臉頰上還有個小酒窩,甜甜道:“謝謝您!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她轉身離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暗暗的翻了個白眼,什麽玩意,在她的麵前還敢端架子,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女神身份,非給他點教訓嚐嚐不可。


    桑若若的經紀人把她和導演的對話用一個偷拍的角度錄了下來,用自家公司經營的一個營銷號發布了出去。


    她用自己的賬號轉發了下,迴複道:“不管發生了什麽,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愛心]”


    不多一會她就再次登上了頭條,評論是一片壓倒性的好評,少數幾個反對,說替身演員這麽危險應該由專業人員來的評論,也被粉絲們噴了迴去,不敢說話了。


    “我家若若就是人美心善,演戲還不忘帶著黑蓮花,給她提供機會,簡直入股不虧!”


    “嗚嗚嗚,這是什麽善良的可人兒,黑粉居然還罵的出口,你還有沒有心!”


    “那些反駁的都是無腦噴,趕緊全都去死!罵我們這麽善良的若若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所有的新聞下都是諸如此類的評論,讓對明星不感興趣的路人都忍不住咋舌不已。


    桑皎皎還毫不知情自己已經成了桑若若用來作秀的工具。


    兩人一迴到東港,梟月燼就癱在了沙發上不肯動彈。


    桑皎皎嘟著嘴巴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戳了戳:“梟哥,我們去醫院嘛。”


    梟月燼斜睨了她一眼,冷酷的一口拒絕:“不去。”


    她被氣笑了,把自己重重的摔倒了沙發上,直接把他彈了起來,哼了一聲:“你是小孩子所以不敢去醫院嘛!”


    他伸手拽住了沙發,幹脆閉上了眼,也不理她,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任憑她怎麽鬧都不搭理。


    桑皎皎苦口婆心勸了半天,看他連點反應都舍不得給。


    可是梟哥現在不掛水真的不行了,他的臉都變成紅撲撲一片的。


    “真是任性的臭小孩。”


    她嘴裏碎碎念著,忍不住惡作劇的伸手去掐他。


    梟月燼拂開了她的手,抱著抱枕滾到了一邊。


    他的雙眼禁閉,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酡紅,細軟的頭發搭在額前,沒有那種冷冰冰的神色,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個大男孩。


    桑皎皎跑去了東港的醫務室,裏麵卻空空蕩蕩的連個人都沒有。


    她焦急的抿了抿唇,這可怎麽辦啊,梟哥實在是不能等了!


    半晌,她終於下定決心,搜索著感冒發燒需要輸的液體,找出來後帶著液體和亂七八糟的東西趕了迴去。


    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桑皎皎躲在房間裏,搜索出了紮針的教學視頻,仔細的看著,她甚至還去廚房找了塊鮮豬肉,一遍一遍的嚐試著。


    但是,她畢竟一點經驗都沒有,要是紮歪了弄疼梟哥了怎麽辦。


    猶豫半晌,她咬了咬唇,拆開一個新的針頭,就對著自己的手紮了過去。


    桑皎皎疼得眼淚汪汪的,但又不得不強自忍耐著。


    針頭紮進了她的靜脈,居然還真被她誤打誤撞的學會了。


    她頓時長出一口氣,拔下針頭後捧著東西就去找梟哥了。


    桑皎皎捧著他的手,滿臉的認真,目光專注無比。


    梟月燼就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任由桑皎皎拿針頭穩穩的插進了他的手,液體開始緩緩地流了進去。


    她這才放下心來,給他貼上了醫用膠帶。


    東港的大佬們在得知後都驚呆了,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牛嗎,連醫生都能充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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