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阿佩羅撞開白川湫,另一隻手從腰間取出另一把手槍,對準了白川湫的腦袋。


    白川湫迴過神,迅速撞開身後的疏散門,靈活地從縫隙裏閃了出去,躲避開阿佩羅射來的子彈。


    這一層樓基本上沒有什麽人,走廊隻有一道可以照亮地板的燈光,而在那幹淨鋥亮的地麵上,正好照映出了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宿主,宿主你沒事吧?你剛才怎麽迴事?”


    係統在白川湫的腦中焦急詢問,可白川湫做不出任何答複,隻是悶頭往前跑,麻木地穿梭在這狹長的走廊裏。


    慢慢的,他的步伐越來越慢,動作越來越疲憊,仿佛靈魂都已經沉睡下來……


    ——「白川湫,你要去哪裏?」


    白川湫停下腳步,猛然轉身——


    抱著報告的護士走了過來,麵露不耐:“你怎麽又跑出來了?我說了多少次,宵禁的時候不允許出門!你是不是又忘記了?”


    “我沒有。”白川湫解釋道,“我隻是想要給媽媽打一個電話。”


    “打電話也是有規定的,誰允許你亂來了。”護士大步走上前,拉住了白川湫的手,“快跟我迴去。”


    “不,不要——”白川湫努力掙紮著,可是他作為一個小孩子,根本就掙脫不了大人的禁錮,隻能被護士拖著往病房裏走。


    想到又要迴那個可怕的地方,小孩忍不住哇哇大哭:“不要,我要爸爸,我要媽媽——”


    “你最好給我安靜一些!”護士狠狠地拽了一下他,讓他直接一個踉蹌,然後摔倒在地。


    “你父母將你丟在這裏,就是不要你了,你最好乖一點,聽話一點,要不然我就將你關在小屋子裏,讓你天天吃不飽飯。”


    “嗚嗚——”


    小孩哭著,卻迫於護士的威壓,隻敢捂住自己的嘴巴。


    最終,他被護士拖到一個房間,然後丟了進去。


    “哢嚓——”


    房間被狠狠關上,響起落鎖的聲音。


    “求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裏——”


    小孩不斷拍打著房門,小護士站在門口,很是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樣的病人他們見多了,一開始家裏人還非常重視,天天都要來看望,後來不也照樣不聞不問,故意將人遺忘在了醫院裏。


    切,那些有錢人向來都偽善。


    隻不過,還有重要的一步。


    小護士掏出手機,給上頭的醫生打電話:“喂,32號病房的小孩又在鬧了,而且也不知道他們這麽看管的,竟然讓人跑出來了!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怎麽擔待得起?”


    “嗯嗯,打電話吧,我知道了。”


    打完電話,小護士收起手機,憐憫地看了下裏麵的小孩,輕嘖幾聲:“我就不信,以後天天打電話去騷擾你家裏人,他們還能忍得了你。”


    這也是他們的慣用手段了,一開始家長多半都會非常關心病患的情況,但隻要他們醫院多去騷擾一下那邊,動不動就說病人犯病鬧著要迴家,然後讓這些家裏人來迴多折騰幾次,那之後他們基本上就不會再主動過來,會將大部分權力交給醫院。


    ——那到時候醫院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病房內,小孩漸漸哭累了,無助地坐在門前,低頭啜泣著。


    而當他再次抬頭時,外麵卻忽然天光大亮。


    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小孩從外麵探出頭,臉上掛著笑容:“弟弟,我們來看你了。”


    可迎接他的,不是弟弟的笑容,而是弟弟麵容扭曲的咒罵:“你滾——你們都滾——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去死——”


    “哎呀,他怎麽又發病了。”醫生尷尬地說著,然後讓護士趕緊進去照看。


    白川氿的笑容散去,變得垂頭喪氣起來,懨懨地走到養父母身邊:“弟弟為什麽不喜歡我了?”


    白川秋繪難過地摸了摸白川氿的腦袋,柔聲安撫:“弟弟隻是生病了,並不是不喜歡你。”


    白川秋繪是一個非常漂亮溫婉的女性,穿著一身淺白色的連衣裙,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隻是這樣的一張麵容裏,多了幾分憂愁和痛苦。


    白川正直愛惜地摟住妻子的腰,低聲說道:“你也別太傷心,兒子會好起來的。”


    白川秋繪咬了咬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嗯,隻要我們不放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個——”醫生從病房內走了出來,“這次真是辛苦你們又跑一趟了。”


    “沒事,隻要小湫沒事就好。”白川秋繪說道。


    “是這樣的。”醫生解釋,“因為病人時常犯病,這種類似的需求會有很多次,你們也不是米國本地的吧?這樣時常來往兩個國度也實在太辛苦,要不然你們還是固定時間來看他?”


    他的話落,白川正直眉頭微蹙,目光一凝,緊緊地鎖定在醫生身上:“你的意思是,要限製我們探望的次數?你不希望我們過來?”


    醫生冷汗一下就下來了,沒有想到這位父親竟然如此敏銳:“不,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孩子畢竟需要一個穩定的治療環境,而你們多次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就會遲遲適應不了這裏的環境,反而會影響治療的。”


    白川正直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打量著他,似乎要將人看穿,把醫生看得後背發涼。


    “阿正。”白川秋繪晃了晃白川正直的手臂。


    也不是他們不想將孩子留在櫻花,隻是這個病症,隻有米國的一位醫生治療的效果最好,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


    白川正直這才將目光落在病房內:“我隻是想說,我們和別的家長不一樣,我們來這裏,就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給我的兒子治病,至於錢和時間,我們都可以滿足你們醫院,但你們要是將其他的小聰明放在我們身上,我也隻能請cia的人過來看看了。”


    話落,他輕輕拍了拍醫生的肩膀:“你也了解我們的家庭情況,想來也清楚,以我的身份,找cia的人幫下忙,也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米國cia和櫻花特搜部向來有著複雜而備受爭議的關係,而也因著這層關係,白川正直和cia有關幾次合作交流,在這個時候借一下對方的勢,還是非常好用的。


    果然,聽了白川正直的話,醫生的臉白了許多:“我,我明白了,非常抱歉,白川先生,白川夫人,以後我們會更加精心照顧白川小少爺的。”


    “他有什麽情況,隨時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也會不定時過來看望,麻煩醫生了。”白川正直說道。


    “我明白的,還請兩位放心。”


    醫生連連鞠躬道歉,徹底歇了那些小心思。


    敲打完醫生後,白川正直和白川秋繪走到病房門前,靜靜地看著房間裏的人,比較感性的女人抹了抹眼淚,然後低聲說道:“小湫,你一定要好好的,媽媽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白川正直也目光堅定地說:“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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