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其他人忙忙碌碌一整晚的時候,白川湫卻是破天荒地睡了一個好覺。


    原本以為見到西崎紂明這個“老熟人”,他會做一些相關記憶的夢,然而事實卻是,白川湫一覺睡到太陽高掛,別說做夢,就連身都不帶翻一下,起床後也是神清氣爽,舒服得不行。


    所以等他接到降穀零的電話時,才知道昨晚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那,那諸伏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聽著對麵降穀零因為疲憊而略微沙啞的聲音,白川湫為數不多的良心在隱約作痛。


    啊,他這覺睡的,也太耽誤事情了。


    “hiro已經和他哥哥到東京了,剛去休息。”降穀零說,“就是犯人受了一些傷,目前還在醫院接受治療。”


    “這樣啊——”白川湫鬆了口氣,“謝謝你們,辛苦了。”


    “別這樣說,白川,如果不是你這個案子,可能我們一直都不會發現更多的秘密。”降穀零卻格外嚴肅地說,“我現在懷疑,溫德魯的案子,有組織的手筆。”


    “嗯?”


    “溫德魯滅門慘案,一夜之間,死者一家五口,包括無辜的保姆和司機,全部被人割喉而亡,現場鮮血橫飛,殘忍無比,是那個案子的開端。”


    安室透一字一頓地說。


    “嗯,我知道了。”白川湫明白了降穀零的意思,“你是說,這個案子,其實是組織做的?”


    “不錯,結合朗姆對西崎家不同尋常的關注,以及目前組織內的情況,我合理懷疑,溫德魯滅門案的那個殺手,正是琴酒!”


    白川湫陷入了沉默。


    “說來慚愧,這還是hiro的哥哥提醒我們的。”降穀零說,“我們太關注西崎和朗姆本身,卻忘記了溫德魯案和琴酒的聯係。”


    “那起案子我在長穀家見過複刻版,確實手段幹淨利落,有琴酒的風格。”白川湫終於開口,“而且那個殺手,確實是個左撇子,隻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換成了右手。”


    像琴酒這樣的家夥,用和自己完全不同風格和習慣的殺人手法,並不算件難事。


    “所以追根究底,是西崎家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朗姆想起來了這麽一樁往事,於是他打算利用這件往事,讓琴酒栽一個大跟頭?”


    “應該就是這樣。”降穀零說,“如果當年溫德魯案有琴酒的手筆,說不定留下了什麽線索和證據,此刻正被西崎家捏在手裏,而朗姆要的,就是這樣東西。”


    於是他同意了西崎家的合作交易,幫忙去殺富中敦。


    白川湫微微蹙眉。


    可問題是,琴酒那個家夥,怎麽可能留下什麽把柄呢?這完全就……不對,等等,難道——


    他忽然勾起嘴角。


    難不成,西崎家是在空手套白狼?


    嘖嘖。


    果然啊,這人一旦擁有了執念,就會無限接近失敗。


    比如執意要重現家族榮光的西崎族人,又比如執意要對付琴酒的朗姆。


    而這兩股執念,讓他們相聚在一起,然後彼此利用,不擇手段。


    就是不知道最後知道真相的他們,是否還會硬著頭皮一路走到黑呢?


    白川湫拭目以待。


    ……


    “你的任務竟然也失敗了?”


    朗姆難以置信。


    已經是第二次了!連續兩次在同一個任務失敗,而且這次甚至出動了組織的代號成員!這實在是太出乎朗姆的意料了。


    “阿佩羅,你該不會是在框我吧?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電話這頭的阿佩羅冷笑一聲:“我有騙你的必要嗎?這次負責押送犯人的兩個負責人,都敏銳得要死,我追了他們一路,連用了好幾個暗殺方案,可全部都被他們安全躲了過去!要不是我反應快,說不定我也要被這個家夥一槍爆頭了!”


    都多虧他直覺精準,提前預感到了那股殺意,否則他怕是也得成個屍體,被公安的那群家夥送迴東京。


    “不過你放心好了,目標原本就挨了一槍,路上又被我擊中,雖然人目前死不了,但現在還在醫院呢。”阿佩羅說。


    朗姆有些不耐煩地輕嘖一聲:“隻要人沒死,開口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個西崎紂明可還真是會做生意,難怪會找上他們,隻怕是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解決。


    嗬嗬……


    朗姆的眼中閃過殺意,耐著火氣說道:“那就先別管他了,你再去處理掉另外一個家夥。”


    “誰?”


    “白川湫,波洛咖啡廳的老板,資料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


    阿佩羅打開翻閱了下,隨後說道:“行,這個沒問題。”


    “你最好別又告訴我任務失敗。”朗姆譏諷地說道。


    聽出了朗姆的嘲諷,阿佩羅忍了忍,還是強咽下這口氣。


    沒有辦法,確實像朗姆說的那樣,他沒能將人解決掉。


    “那兩個總是壞事的負責人是什麽情況?”朗姆又問道。


    “一個好像隻是長野縣的普通警察,一個是公安那邊派的人,長相完全看不到,遮遮掩掩的,比我這個殺手還謹慎。”


    說到那兩個家夥,阿佩羅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原本隻是隨口一問,但阿佩羅的迴答卻讓朗姆產生了一些興趣。


    “那個公安你沒有看到長相?”


    “對啊,我最後一次接近他們,還和對方交過手,格鬥水平也相當不錯,甚至有幾分殺手或者雇傭兵的感覺,倒是讓人稀奇。”


    經過正經途徑培訓的人,一般格鬥術都以擒拿為主,最主要目的就是保護自己和抓捕敵人,這種在軍人和警察的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


    而雇傭兵和殺手之流,因為常年在危險中行走,做的都是打打殺殺的工作,所以他們的格鬥招式會更加血腥和陰狠,大多都是朝著人命去。


    雖然對方的身上並沒有那麽明顯的特征,但阿佩羅也算是經驗老道的殺手,還是能夠從一些細節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朗姆聽了阿佩羅的話,微微眯起眼睛:“有點意思……”


    這樣的特征,加上那樣的身份,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某些工作。


    “有打聽到他叫什麽嗎?”


    “並沒有,其餘的公安對他挺尊重,但完全沒有稱唿過對方。”


    “這樣啊……我明白了,你繼續去自己的計劃吧。”


    “好。”


    等掛斷電話,朗姆才依靠在座椅上,若有所思:“公安……臥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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