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搜部,也被稱為特別搜查部。


    他們主要負責對政治人物、高級公務員以及大型企業的經濟犯罪和腐敗行為進行調查,擁有較大的調查權力,在整個政治和經濟領域都有著重要的監督作用。


    許多重大的政治醜聞以及經濟犯罪,都是由特搜部調查並披露的。


    曾有多位首相都接受過他們的調查,甚至有一位最後被迫下台。


    在業內,特搜部算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而此刻,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很難不讓人感到意外。


    但是轉念一想,警視廳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如果特搜部還一直沒有動作的話,反而才是最奇怪的。


    波洛咖啡廳內。


    白川湫:“抱歉,七年前的事情我已經記不起來了,當時發生了車禍,什麽都忘了。”


    狐狸眼男人眉梢微揚:“可是,你不是已經記起來,當年車禍現場,開車的人不是你嗎?難道你不想為當年的事情找出一個真相?”


    喲,竟然已經查到永倉雄身上了。


    白川湫的目光少了幾分玩味,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狐狸眼。


    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可對方的目光裏總是莫名帶了一些奇怪的意味。


    讓人品不出善惡。


    聽他自我介紹,是特搜部的檢察官,名為森本氿,是這次林鹿建設賄賂案的主要調查人。


    林鹿建設賄賂警方,通過建立保護傘的方式對自己負責的建築工程進行各種資金上的經濟犯罪,甚至是刑事犯罪。


    要知道,一個工程項目一般都存在資金規模大、項目周期長的情況,普通的城市建築,少則上億,複雜的利民建設,多則百億甚至千億(當然,這種情況肯定是多個建設集團負責,不會單獨交給一個)。


    而這些工程,短則一年,長則五年以上,這期間運氣好,可能連對接的項目負責人都換了一屆。


    這其中涉及到的各種利益,超出許多人的想象。


    這也是為什麽,警視廳有許多人願意為林鹿建設遮風擋雨。


    沒辦法,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白川湫對上那雙狐狸眼,微微聳肩:“真相又如何呢?我的命運早已經被改變,即使查清楚,又有誰能夠賠償我那七年呢?”


    森本氿:“你可以起訴他們。”


    白川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認真的嗎?他們現在屬於債多不怕虱子,想要起訴林鹿建設的人恐怕早就已經在排隊了,你給我說這個?”


    森本氿看著白川湫,神色平靜:“總是要給過去的自己做個交代。”


    白川湫:“……嗬嗬。”


    沒心情和這個人討論哲學。


    “我確實隻記起來了一些片段,但那都是發生車禍後的事情了,我們為什麽會出車禍,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森本氿若有所思,伸手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


    “這是你們當時的車禍現場。”


    一遝照片推到白川湫的麵前。


    “這些照片都被交通部的某個人扣下了,現在他已經被抓,等待他的將會是法律的審判。”


    當年竟然真的留下了照片?真讓人意外。


    白川湫拿起照片,照片上是一輛車大半車身陷入橋墩的畫麵,車上的人已經被拉上救護車,裏麵並沒有人,隻有遍地的鮮血昭示著剛才發生了怎樣的悲劇。


    而這輛車,從外觀和車牌來看,果然是中牧俊介的車。


    隻不過這輛車損壞嚴重,車身遭受到了強力的擠壓,副駕駛的位置更是完全變形,根本無法坐人。


    可以看得出來,當時車輛一定是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撞了上去。


    很難想象白川湫當時是怎麽活下來的,甚至現在還能夠活蹦亂跳。


    “根據照片上的情況來看,你當時確實是坐在副駕駛位的。”森本氿雙手交叉,放置在桌麵上,“現在看到現場,你有想起來什麽嗎?”


    白川湫搖頭,隻能感慨一句:“我當時命真大啊。”


    之前還沒有感覺,現在一看,還真是燒高香了。


    “你確實運氣好。”森本氿表示讚同,“我們已經重新對百虹大橋進行了質檢,果然發現了許多問題。特別是橋墩方麵,他們使用的混凝土強度低於設計標準,原本c30強度等級的混凝土,現實中卻隻用了c20,並且鋼筋間距較大,抗壓能力較小。種種條件下,讓你撿迴了一條命。 ”


    真得感謝林鹿建設的豆腐渣工程,否則如果真是硬碰硬,白川湫恐怕早就重開了。


    白川湫卻想起來另一件事:“所以橋真的是被車撞塌的?”


    森本氿:“當然不至於,現在來看,應該是他們故意誇大了事故報告,想讓你背負天價賠償。”


    “嗬嗬。”白川湫笑了,額間的青筋一蹦一蹦的,“那能讓他們還錢嗎?”


    森本氿略帶遺憾:“你剛才也說了,他們現在根本還不起,甚至還欠官方一大筆錢呢。”


    白川湫:“……”


    就當買斷原主的過去和未來了(咬牙)——這筆賬他記下了。


    森本氿:“真的沒有想到別的什麽事了嗎?”


    白川湫盯著照片,忽然輕嘖一聲:“想確實是沒有想起來什麽,不過我有些懷疑,中牧那個家夥,是不是故意想要撞死我?”


    森本氿眼眸微眯:“怎麽說?”


    “從現場地麵的車胎拖痕來看,這裏車頭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轉彎痕跡,感覺是司機突然打了一下方向盤。”


    白川湫點了點其中一張照片:“並且這個位置撞擊過去,他作為駕駛位,絕對受創麵積最小,受到的傷害最輕。”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他還能夠棄車而逃,隻有白川湫被困在了車上。


    森本氿看了一眼照片,點頭:“確實如此,不過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白川湫攤手:“可別!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我在車上,但是我肯定以及確定,我和他絕對不是一夥的。”


    能夠果斷拋下他跑路,就足以說明他們的關係有多塑料。


    森本氿頷首:“我明白了。”


    又問了白川湫一些細節,森本氿站起身:“謝謝配合,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白川湫也站起身:“你們可以重點查查警校,畢竟我被除名的速度可是那些老家夥少有的高效率。”


    他眨眨眼睛:“如果他們真的有問題,請務必告訴我,並讓他們給我道歉。還有百虹大橋的事情,等你們調查清楚後,也必須登報聲明,證明我的清白。”


    森本氿看著麵前的青年,狐狸眼裏閃過晦澀:“當然可以。”


    隨後男人便準備帶著一行人離開。


    “等一下。”


    白川湫最後叫住他,男人的步伐微頓,卻並沒有迴頭。


    “我們之前認識嗎?”


    總感覺這個家夥對他的態度怪怪的,公事公辦的背後,還藏著一種奇怪的情感。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轉身,定定地看著他。


    這一刻,白川湫終於從他的眼裏讀到一種情緒——


    這個情緒的名字,叫做厭惡。


    厭惡?


    這是為什麽?


    白川湫平靜地迴視著他,淺金色的眼眸裏有波光流轉。


    “你認識我。”


    他篤定地說道。


    “什麽時候呢?”


    森本氿卻沒有迴答白川湫的問題,甚至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這一次,他們沒有絲毫停留,直接上車就走,轉眼間就隻剩下了汽車尾氣。


    白川湫目送著車輛遠去,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難道是原主認識他?”


    說來也奇怪,車禍的那段記憶好像確實是他本人經曆的。


    但按理說他是車禍後才穿越過來的……


    “難不成我真是原主?”


    白川湫率先搖了搖頭。


    直覺告訴他還是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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