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武站在原地,目送著白川湫離開。


    他舉起懷中的手機,放置在耳邊,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大哥,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大哥會對這個人的態度這麽好。


    林昭文在那邊輕笑:“他說的對啊。”


    他就是在厚臉皮地蹭人情呢。


    林昭武聽到大哥的迴應,心中略微驚訝:“大哥,他不是昭昭的老師嗎?難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曾經也是我的老師。”林昭文輕聲說道,“其餘的,你就不用知道了——”


    ……


    幾年前的林家,還不像現在這樣。


    老家主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私生子、私生女遍地開花,眼見著老家主即將咽氣,什麽妖魔鬼怪都冒了出來。


    而原本是婚生子的林昭文、林昭武、林昭昭三人,成為了眾矢之的。


    幾乎所有人都盼著他們死。


    林昭文都已經忘記他那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了,隻知道很難熬,非常難熬。


    既要保護弟弟妹妹,又要和那群不要臉的人爭奪家產,結果連連敗退,差一點連母親的靈牌都沒有保住,落得一地狼藉。


    ——那一天是一個雨夜。


    林昭文喝著酒,心中泛著苦澀,想著如何將林昭武和林昭昭送出港市,逃去別的地方生活。


    然而就在這時,林昭文的電話響起。


    他看了一眼手機,卻發現是一通陌生的跨國來電。


    林昭文苦笑一聲,將電話掛掉。


    可是又過了一會兒,電話再一次響起。


    林昭文有些煩躁,但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


    “請問是林昭文先生吧?”對麵是一個有些溫和清冽的男聲,說著一口流利的華國語言,聽上去和他差不多大,非常年輕。


    “是我。”林昭文有些詫異。


    “你的母親死前曾和我做過一筆交易,現在是我執行交易內容的時候了。”對麵的青年輕笑一聲,“我姓白,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教你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


    林昭文怔怔地聽著對麵的話,心中升起一絲好笑和憤怒。


    這個家夥是誰?竟然敢用他已經去世的母親開玩笑,還說出了這樣荒唐的理由。


    可還沒等林昭文說話,對麵就已經未卜先知地揚起聲音:“怎麽?不相信我?”


    “你們那邊的情況,我現在已經從你母親的管家那裏了解清楚了——別再用酒精麻痹自己,懦夫可是連逃避的資格都沒有的。”


    “聽聲音,你們那邊是在下暴雨嗎?那你可要趕快清醒你的腦子——畢竟根據目前的情況推測,他們很有可能會在今晚對你的寶貝妹妹動手,你確定不管嗎?那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哦~”


    林昭文捏緊了拳頭,猛地站起來。


    他的弟弟妹妹,就是他最後的底線!


    哪怕可能隻是別人的陷阱,哪怕可能隻是一通惡作劇……


    但是,林昭文不敢賭!


    幾乎沒有多少猶豫,林昭文就沙啞著聲音問道:“怎麽做?教我。”


    “嗬——”


    對麵微不可察地輕笑一聲。


    “你可以叫我白老師。”


    “以後,請多指教。”


    ……


    後來,林昭文從這位“白老師”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


    而林家的那群私生子,早就死的死,殘的殘。


    在白老師的幫助下,林昭文不僅奪迴了原本屬於他們的一切,還順利坐上家主之位,成功洗白上岸。


    如果當年沒有白老師,那可能他們的結局早就是另一番景象。


    可能在白老師的眼裏,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交易。可林昭文知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抵得上他們林家兄妹的三條人命。


    哪怕白老師不要,他也是永遠記著的。


    遠在華國港市的男人掛掉電話,轉動著座椅看向身後的落地窗,欣賞著高樓林立,人流不息。


    他的目光分外柔和,還隱約帶著笑意。


    “厚臉皮就厚臉皮吧。”


    他低聲說道。


    -


    靜岡縣警局。


    留著一頭類似於珊瑚發型的警官站在門口,期待地伸頭張望。


    很快,毛利小五郎等人開著車到達了現場。


    “毛利偵探!”珊瑚頭警官開心地揮手,“這次的案子果然有你在啊!”


    毛利小五郎定睛一看:“橫溝警官?”


    差點忘記了,濱鬆市就在靜岡縣內啊,橫溝參悟出現在這裏非常正常。


    “是我啊,毛利偵探。”


    橫溝參悟笑著和摩托車上的服部平次以及柯南打招唿:“你們好啊!好久不見了。”


    白川湫望著外麵的偵探,又望著麵前的警局,忽然捂住頭:“抱歉,我有些暈車,就拜托你們進去啦——”


    毛利蘭下車的動作一頓:“誒?好的。”


    她遞去一瓶礦泉水:“那白川先生,先喝水休息一下吧。”


    “謝謝小蘭。”


    走在前麵的毛利小五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樂嗬嗬地和橫溝參悟反應島上的事情,倒是柯南扭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收迴視線。


    等一行人進入警局,白川湫又坐了一會兒,然後被諸伏景光敲響車窗。


    諸伏景光:“zero也趕過來了,在後門,一起吧。”


    白川湫有些驚訝:“降穀也過來了?”


    不過也是,擔心諸伏景光這次行動的人,不僅是他,還有降穀零。


    而且這次的線索非常重要,降穀零確實有必要親自過來一趟。


    兩人很快在後門的偏僻走廊裏和降穀零匯合。


    降穀零戴著口罩和帽子,帶他們來到一處無人的會議室,然後才摘下口罩。


    “這裏已經被我們公安征用了,所有的地方均已排查幹淨,非常安全。”降穀零一邊解釋,一邊將剛才整理好的資料遞給諸伏景光,語氣中難掩喜色,“這一次,我們的速度非常快,甚至組織那邊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到消息。”


    而這帶來的成果,也是非常驚人的。


    “佐久田這個人,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重要。”降穀零長話短說,“他不僅幫綠查特處理自己兒子的事情,手中還掌握著一條內部的暗線。”


    諸伏景光心中一跳:“難道?”


    降穀零點頭:“雖然我們不能完全剔除掉那些臭蟲,但綠查特手中掌握的那條線,很大概率能被我們清幹淨!”


    組織的人也並不是完全一條心的,雖然朗姆負責管理組織的人脈和關係網,但其餘人的手中,也多少藏了一點資源。


    綠查特的重心都在國外,但並不代表他在國內沒有人脈!


    而佐久田,作為綠查特的心腹之一,這些年替綠查特做了很多事情,也接觸過綠查特的其他暗線。


    或許是牧野母子的事情讓佐久田的忠誠變質,這些年來,佐久田暗自留了許多證據和線索,其中甚至不僅包括綠查特手中的,還有其他組織成員的。


    現在佐久田一死,公安直接將他收集到的東西一窩端,順著這個漏洞一路往上查,可以拔出蘿卜帶出泥,挖出大量的臭蟲!


    諸伏景光握緊了拳頭,唿吸都急促了幾分。


    這將是公安這麽久以來,最重大的一次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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