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安室透還是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從馬自達上下來。


    上次已經來過白川湫的公寓,所以這次安室透格外熟門熟路。


    停在門口時,安室透的內心反而平靜下來。


    如果白川還是當年的那個白川,那麽他相信對方不會利用hiro的事情來害他。


    ——因為,那可是hiro。


    哪怕對方不記得他,也不可能不記得hiro。


    白川湫會用hiro的生死來試探他嗎?不可能。


    安室透掏出鐵絲,悄無聲息地插入鎖孔裏。


    “哢嚓——”


    微不可察的聲音響起。


    公寓的門輕鬆被他打開。


    與此同時,沙發上酣睡的人猛地坐起,手摸入了枕下。


    公寓的門緩緩打開,月光從門口照射進來。


    一道黑色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長,一路落進玄關處的走廊。


    諸伏景光的眼睛微眯,腦中開始快速迴憶今天的事情。


    ——難道他被組織的人發現了?


    不可能,他今天一整天都非常謹慎,並且繞路了幾圈,不可能有人跟蹤他到這裏。


    又或者是……為了白川而來?


    諸伏景光馬上提高了警惕,從沙發上翻下,繞到廚房。


    當看到客廳放倒的沙發時,安室透就知道對方一定已經發現了他。


    手中的槍悄然握緊,灰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環視著周圍的情況。


    黑暗中,一道勁風襲來——


    安室透眸光微冷,反應極快地抬手格擋,被那股力道擊得後退一步,撞到身後的向日葵掛畫上。


    “咚——”


    現場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同時,率先攻擊的人影右手微抬,手中的槍即將對準安室透。


    安室透將頭往左側偏,防止對方擊中自己的要害,並抬起自己的手臂肘擊,讓對方放棄用槍的念頭。


    在這樣的黑暗裏,用槍儼然是不明智的選擇,唯有近身搏鬥才有勝負的可能。


    諸伏景光眸光微冷,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馬上縮迴右手,抬腿踢向麵前的黑影,試圖拉開雙方的距離。


    可惜的是,黑影的反應速度也很快,右臂彎曲,右膝配合抬起,使用複合格擋穩穩防住這一攻擊,並欺身上前,咬死雙方的距離。


    無奈之下,諸伏景光隻能放棄用槍,和對方在黑暗中纏鬥在一起。


    當拳腳相加的一瞬間,兩人同時睜大了眼睛。


    臥室的門被人推開,白發青年連鞋都沒有來得及穿,赤腳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舉著槍冷聲警告:“不要亂動!”


    頓時,整個公寓內都安靜下來。


    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同時停下動作。


    一時之間,氛圍凝重到了極點。


    隻有白川湫腦內的係統在哇哇大叫:“我的天啊!這是什麽冥場麵,簡直太勁爆了!”


    它剛迴來就能夠看到這麽熱血沸騰的場麵,簡直太刺激了!


    係統心中瘋狂尖叫,激動得快要跳起來。


    “宿主,宿主,弄他,弄他!借機拿下一血!”


    “衝衝衝!偉大的小黑事業即將起航!”


    而白川湫已經來不及去理會係統的激動,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中的光線。


    “是誰?”


    他低聲詢問。


    看著那道身影,白川湫的心中逐漸有了一個猜測:“安室?”


    原本還在互相對抗的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鬆開牽製的手,後退一步,異口同聲地說道:“抱歉,這是一個誤會!”


    十分鍾後——


    白川湫坐在沙發上,眼角抽搐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所以,你們兩個去了同一個組織當臥底?到底是哪個人才想出來的?”


    他有些難以置信。


    同期一起臥底犯罪組織,上麵的領導不會以為這個決策非常天才吧?


    簡直離譜到了極點!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地解釋:“我在警視廳,zero在公安廳,這個安排都是各自廳裏的領導決定的,我們在此之前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等發現時,兩人已經在組織裏麵麵相覷。


    白川湫:“……”


    隻能說,他們這屆出人才,整個櫻花找遍了,最後隻能讓這兄弟倆去臥底了。


    他很難評。


    白川湫又去戳係統:“你剛才沒說完的事情,該不會是安室透就是降穀零,是原主的同期,現在明麵上是酒廠員工,實際上是公安吧?”


    係統小心翼翼:“是,是的。”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用它說了。


    白川湫:“……”


    所以你這次,除了帶來幾位同期好友的死訊,還帶來了什麽?


    他顫巍著聲音問道:“還有別的發現嗎?”


    係統:“……”


    白川湫:“……”


    好的,他懂了。


    於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看到,白川湫生無可戀地閉上眼,深深歎了幾口氣。


    降穀零\/諸伏景光:“?”


    這個消息很震驚嗎?怎麽感覺白川湫快氣暈過去了。


    “白川……你沒事吧?”降穀零詢問道。


    白川湫看向降穀零,目光先是落在他的頭發上,然後便是臉上,身材上……


    降穀零:“……”


    被這股詭異的目光注視, 降穀零莫名挺起了胸膛。


    “其實我曾經也懷疑過你的身份,畢竟你對我太關照了,行事作風根本不像是組織的人。”白川湫幽幽說道,“可是有人狠狠誤導了我,讓我完全沒有將你和降穀零對上號。”


    降穀零:“?”


    諸伏景光:“誒?zero的特征其實還挺明顯的吧?”


    金發黑皮,怎麽看都很特別。


    按理說白川湫不會認錯才對。


    一提起這件事,白川湫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你們知道鬆田怎麽和我說的嗎?說降穀臂大腰圓,行事粗魯,往那裏一站,就像是一隻大猩猩,不僅力氣大,飯量也大,每次都要和他搶吃的……我腦子裏隻有比班長還要魁梧的大高個,怎麽可能和安室透對上號!”


    降穀零:“……”


    諸伏景光:“……噗——”


    這倒是很有鬆田陣平的風格。


    降穀零狠狠沉默住了,似乎也被鬆田陣平的騷操作震撼到,聽到諸伏景光強行壓製的笑聲,臉上扭曲了一瞬。


    “誰和他搶吃的了?這個卷毛混蛋,說謊不打草稿!”降穀零麵露猙獰,那些話幾乎是從牙縫裏鑽出來的,“臂大腰圓?大猩猩?粗魯?他到底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他自己?趁我不在隨便說我壞話是吧!我記住了!”


    鬆!田!陣!平!


    這個可惡的卷毛混蛋!


    別讓我抓到機會!


    降穀零笑得格外和善,親昵地用手搭在白川湫的肩膀上,臉上的笑容“陰惻”而“狠辣”:“來,白川君,不要害怕,和我詳細說說,那個家夥最近怎麽樣了?日子過得舒坦嗎?我讓風見去幫他“活動”一下……”


    白川湫:“……”


    額間流下一抹冷汗——為鬆田而流。


    諸伏景光則是笑眯眯地看著。


    關於降穀零和鬆田陣平的那些“愛恨情仇”和“相愛相殺”,不熟悉的人可能以為兩人水火不容,但是熟悉他們的人早已經習慣。


    這就是他們的正常相處模式。


    ——從某種意義上講,兩個人反而更像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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