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吉普車疾馳在公路上。


    後麵的白色馬自達遠遠地跟在後麵。


    安室透緊緊地盯著那輛黑色吉普,眼底帶著屬於波本的冷漠和淩厲。


    先是公安後是臥底,他接觸過的肮髒事可不少。


    如果這個家夥真的……


    灰紫色的眼裏染上幾分猩紅,金發青年掃一眼後視鏡中的警車,薄唇微抿,手中的檔位終究是降下來,保持在一個平穩的位置上。


    “嗡——”


    手機也恰好響起。


    “喂。”安室透接通電話。


    是風見裕也的聲音:“安室先生,目暮警部已經派白鳥警官以及鬆田警官提前過去攔截,您最好注意避一下。”


    鬆田……


    安室透愣了下,微微垂眼:“我知道了。”


    如果是鬆田趕過去,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終究還是有靠譜的同伴,行走在正義的陽光下。


    想到這裏,安室透的內心平靜了幾分。


    他相信同伴能夠處理好這一切。


    馬自達的速度開始不著痕跡地降下來,慢慢和前麵的黑色吉普甚至是追趕上來的警車拉開差距。


    而前麵,常田良三也發現了異常。


    ——是目暮十三手下人的車。


    他們竟然這麽快就追上來了。


    常田良三深吸一口氣,握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即使此刻心中已經升起了淡淡的悔意,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跑。


    反正無論如何,現在那些人都沒有證據!


    隻要他能夠處理掉他這輛車,那些人就不能定他的罪!


    想到這裏,常田良三勉強冷靜下來,腳下開始使勁踩油門,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


    大型粉碎機的工作時間非常固定,一般在早上的九點以及下午的三點,啟動時間為兩個小時,主要處理大廠淘汰下來的重金屬、建築廢料,以及一部分報廢車輛。


    常田良三已經買通了其中一個人,他會幫忙打開吊車,讓常田良三的車可以在機器運作時,臨時加入其中。


    然而想象很美好,事實很殘酷。


    當常田良三趕到銷毀場時,警車徹底包圍了他。


    戴著墨鏡的卷毛警官,抱著手臂,神色冷肅:“車上的人,請迅速下車。”


    白鳥任三郎也走到常田良三車子附近,冷聲說道:“常田良三,你所做的一切我們已經知道了,請你現在下車!你現在還隻是殺人未遂,可如果你繼續負隅頑抗,那麽你的罪行可就不止這麽一點了。”


    常田良三盯著穿著優渥,姿態優雅紳士的年輕警官,咬緊牙關,眼裏噴射出怨懟和惡毒的火焰。


    白鳥任三郎是他最看不起的一類人。


    身世背景優異,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優渥的教育可以讓他非常順利地成為職業組,一路暢通無阻地成為最年輕的警部之一。


    別人要熬一輩子才能走到的路,他隻不過是隨便抬抬腳,就能夠達到別人的終點。


    甚至,隻是出於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就可以任性地拒絕升職調組,繼續留在搜查一課三係,當一個普通的副組長。


    即使那已經是常田良三覬覦已久的位置!


    明明他的資曆最老,熬的時間最久,可就是因為這個高人一等的職業組空降下來,占據了他的位置,還冠冕堂皇地拒絕升遷,占著位置不願意挪動!


    簡直惡心又虛假。


    ……明明這個家夥隻是擁有了一個好的家世!


    越想著,常田良三積壓多年的火越旺,心中的不甘越發猖獗。


    他恨白川湫嗎?並不,白川湫隻是他更進一步的工具,他從來都沒有將那個家夥放在眼裏。


    恨安室透?或許有的,畢竟都是那個該死的家夥,一次又一次地阻礙了他的計劃,成為他失業的導火索。


    可是常田良三心中,最恨的還是警視廳那群高高在上的家夥。


    明明他已經按照他們說的那樣,替他們做了那些事情,可是最後呢?他還不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那些家夥從來就沒有將他當人看,隻是用過就丟的工具罷了。


    該死的警視廳,該死的櫻花,該死的一切!


    常田良三眼裏的火猛地燒起來,腦袋裏幾乎容不下別的事情,隻有那些年積攢的不甘和憤怒。


    白鳥任三郎卻還在繼續說道:“常田良三,最後再說一遍,下車!”


    鬆田陣平取下墨鏡,漆黑的眼眸盯著車上的常田良三,眼裏帶著讀懂人心的睿利和鋒芒。


    “嗡——嗡——”


    吉普車突然開始轟起油門,猛地加速,朝著白鳥任三郎撞去。


    “小心——”


    鬆田陣平幾乎是在對方轟油門的一瞬間,就已經伸出手,狠狠地拉扯住白鳥任三郎的後衣領,將人猛地往身邊拉扯。


    白鳥任三郎也算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體重自然不輕,但是被鬆田陣平一拉扯,竟然也像是個小雞仔似的,完全沒有防備地往後騰空了幾步,直接被鬆田陣平拎到了一旁。


    隨後那輛吉普車就擦著白鳥任三郎的鼻尖撞向了旁邊的區域。


    旁邊堆積著各種各樣的建築廢料,其中更是有著許多堅硬鋒利的物體。


    常田良三看到那堆東西,睜大了眼睛,眼底滿是驚恐之色,手連忙打轉方向盤,想讓吉普車調轉方向,可是手中的方向盤和腳下的刹車竟然同時在這個關鍵時候失靈。


    “砰——”


    吉普車撞擊在廢棄堆裏,發出沉悶的響聲,鬆田陣平皺著眉,又帶著人退後幾步,喃喃自語:“這個家夥瘋了吧?”


    而白鳥任三郎則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後知後覺地流下一身冷汗。


    剛才常田良三竟然想要殺他!


    為什麽!


    他們平時在搜查一課沒有任何交流,更談不上得罪,可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對方竟然想著要殺他?


    白鳥任三郎完全呆滯住,根本想不通這個家夥為什麽要這樣。


    “別傻愣著了,趕緊看看人情況。”鬆田陣平拍了一把傻愣愣的白鳥任三郎,率先一步衝到吉普車旁邊查看情況。


    白鳥任三郎勉強迴過神,隻是看向鬆田陣平的目光略微有些複雜,抬起腿跟著去查看。


    兩人站在車窗外往裏看,都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家夥的報應,這片區域堆放著即將處理掉的鋼筋廢料。


    而吉普車衝撞上去的時候,一根鋼筋正好對準了這邊,於是悲劇發生了。


    一根粗長無比的鋼筋直接貫穿了吉普車的駕駛位,從中年男人的腹腔穿過,直直抵在了車尾的後備箱裏。


    現場畫麵屬實有些慘不忍睹。


    白鳥任三郎還有些憤怒的情緒,在看到這一幕時,也有些心情複雜。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對方竟然還沒有死,盡管鮮血還在不斷從腹部的創口湧動,但是男人還能抬起手,朝著他們求救。


    “求求你們,救救我。”常田良三的手上滿是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死灰,眼裏卻迸發著對生的渴望,麵部甚至有些猙獰。


    “救我……”常田良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知道是誰想要殺白川湫……隻要……你們救我……”


    鬆田陣平皺起眉:“你是說想要殺白川湫的那個幕後黑手?”


    常田良三連連點頭:“是,救我——”


    鬆田陣平心中提起幾分興趣,但是他的目光也在警惕地打量著常田良三,以防這個家夥死前反撲,隻是當視線落在後駕駛位時,神情一變。


    白鳥任三郎也看到了,表情驚慌,拉著鬆田陣平往後退:“快,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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