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一天報到。


    一向懶散的鬆田陣平難得起了一個大早,和萩原研二一起去警視廳報到。


    搜查二課就在搜查一課的隔壁,萩原研二到達後,笑眯眯地對鬆田陣平招手:“小陣平,待人友好一點,和大家好好相處哦~”


    鬆田陣平還是戴著他那副bking墨鏡,抱著手臂,姿態閑適:“放心吧,hagi。”


    兩人各自去往了自己未來的辦公區。


    即使是現在這麽早的時間點,辦公區都已經有人在工作。


    幾個臉上掛著黑眼圈的警官坐在座位上,抽著香煙喝著濃茶,沉浸在自己的案件中,完全沒有關注鬆田陣平。還有幾個胡子拉碴的警員蓋著衣服外套,伏在案桌上閉目休息,即使旁邊有人在激烈商談案情,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往來的警員步伐匆匆,整個辦公區都是高強度工作的狀態。


    這就是搜查一課,一個衝在一線,永不熄燈的地方。


    這個世界的罪犯太多了,全靠他們守護這裏,殫精竭慮,勇往直前。


    鬆田陣平深吸了一口氣。


    對於這樣的工作環境,他的心中反而激起了鬥誌。


    他踏入辦公區,目光環視著周圍的警員,試圖找到可以對接工作的人。


    因為之前在搜查一課待過一段時間,所以他還算是接觸過幾個警員,不過他今天放眼看去,暫時沒有看到熟人。


    不過倒也正常。


    鬆田陣平隨便圍著辦公區轉一圈,打算先了解一下這邊的情況,等目暮十三他們來了再說。


    角落裏,有兩個人和這忙忙碌碌的氛圍格格不入,此刻正在笑嘻嘻地聊天。


    “常田前輩也真是倒黴,就因為沒有幫目暮十三處理好那個案子,現在連工作都丟了,太慘了。”


    “誰說不是呢?我還以為目暮十三挺正直的,沒有想到一出事了,還不是手下人背黑鍋。”


    “本來就是目暮十三想要賣人情,結果他倒好,常田前輩不過是秉公執法,沒有幫目暮十三的那個朋友處理好案子,現在被目暮十三記恨上了,唉——”


    “而且我聽說了,那個案子和白川湫有關,就是我們上警校那會兒罵的那個家夥。”


    “啊,竟然是他?目暮十三怎麽還偏袒這樣的家夥……”


    “人家現在攀上了毛利偵探,目暮十三還不是要看毛利偵探的臉色?現在人家可不一樣咯——”


    警員正聊得上頭,一雙強穩有力的手突然出現,拎住他的衣領,直接將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


    “哎哎,你幹什麽?”


    對上那張戴著墨鏡的冷峻麵容,警員大吃一驚,隨後扯著對方的衣袖,大聲嚷嚷:“你誰啊?誰允許你在搜查一課撒野了?放手!”


    鬆田陣平眼神冰冷,嘴角帶著譏諷的笑:“怎麽?大清早沒事做,和別人一起造謠啊?目暮警官知道你們這樣說他嗎?”


    警員一愣,頓時明白自己的話被對方聽到了,臉色一白,但是想到這些事情,又理直氣壯起來:“我隻不過是和同事隨便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誰不知道?關你屁事!”


    鬆田陣平冷笑不止。


    他昨天才從白川湫那裏了解到事情的起末,對於常田良三的無恥行為,本來心頭就有一把火,現在聽到這個蠢貨在這裏顛倒黑白,鬆田陣平拳頭一下子就硬了。


    “你再狗叫一句?”


    “關你屁事!”


    拳頭直接帶著風襲來,但最終還是沒有落在警員的臉上。


    警員沒有想到對方還是個硬茬子,嚇得直接閉上眼。


    鬆田陣平扭過頭,看到伊達航嚴肅的麵孔。


    伊達航拉著鬆田陣平揮拳的那隻胳膊,聲音沉穩:“鬆田,你先冷靜一下,到底什麽情況?先說清楚,不要直接動手。”


    其他聽到動靜的警員也紛紛圍了過來,詫異地看著這邊的情況。


    鬆田陣平抖了抖胳膊,慢慢放下拳頭。


    其實他也並不打算真的將這一拳砸在對方臉上,隻是單純想要恐嚇一番。


    這樣的家夥,不知道認真工作,隻會嚼上司的舌根,遇到事情一點血性都沒有,拳頭遞到臉上了,瞬間一個屁都不敢放。


    這種軟蛋,他鬆田陣平還不屑欺負。


    隨手放開拎著的衣領,那個警員重重地摔落迴自己的位置上。


    鬆田陣平取下墨鏡,目光冷冽地看著周圍的人,聲音涼涼;“目暮警部呢?”


    —


    忙碌了一夜的目暮十三疲憊地迴到警視廳。


    然後他發現,天都塌了。


    “什麽?誰告訴你是這樣的?”


    目暮十三拎著警員的衣領,難以置信地大聲詢問。


    警員被目暮十三瞪得雙腿發軟,目光遊移,小聲說道:“我隻是實話實說——”


    “你再說一遍?”


    目暮十三感覺要不是他平時心寬體胖,現在可能會被直接氣倒,現在也已經挽起了袖子。


    高木涉尷尬地寬慰目暮十三:“目暮警部,你先冷靜一下——”


    警員看到周圍駐足圍觀的人群,撇了撇嘴,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大聲說道:“本來就是,上次的那個案子明明和常田前輩沒有關係,但是你卻逼他辭職,這件事我們搜查一課誰不知道?”


    他環視一周,隨便指了幾個人——“你們前幾天不是也在談這件事嗎?現在怎麽不站出來說話了?”


    因為這件事鬧得比較難看,周圍的警員都沒有散去,而是駐足圍觀,現在被警員一指,有幾個人目光躲閃起來,悄悄低頭不說話。


    目暮十三也跟著看去,對上了那一雙雙躲閃的目光。


    目暮十三:“……”


    目暮十三如遭雷擊。


    常田良三確實是自己辭職的。


    因為常田良三的疏忽,導致精神病人無差別捅人,這件事自然算是他們內部的醜聞,所以在目暮十三匯報後,上麵果斷讓常田良三滾蛋。


    常田良三知道這件事後,朝著目暮十三賣慘求情,希望自己能夠多少保住一點臉麵,主動辭離。


    目暮十三看在對方跟著自己多年的份上,還是同意了,讓常田良三自己走,沒有將他的事情公布於眾。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的這份仁慈,保全了常田良三的臉麵,讓常田良三在走之前瘋狂給他潑髒水,洗白自己犯的錯事。


    和常田良三關係好一些的警員,都被常田良三洗腦,對目暮十三的看法很大,悄悄和別的同事傳播這件事的“真相”。


    在此之前,目暮十三一直毫不知情。


    如果不是鬆田陣平現在戳破這件事,說不定這個謠言還要傳很久,才能夠到目暮十三的耳裏。


    等那個時候,目暮十三雖也能夠馬上澄清,但是終究會受到影響。


    即使如此,目暮十三的心中仍舊一陣發寒。


    常田良三的行為固然可恥,但是他的鬼話竟然也能夠蠱惑住一部分人,這是目暮十三萬萬想不到的。


    他在警視廳多年,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他們不清楚嗎?


    他們的內部……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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