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們這群奴才就敢阻攔哀家?誰給你們的膽?”


    太後冷冷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下。


    麵對著以一副強硬姿態擋在寧壽宮門前的泰隆,不由得眯起眼睛掩住眸中的寒光。


    難道她這個皇太後已經沒有威信到了這等地步,連區區一個禁衛副統領都敢阻攔她了?


    泰隆單膝跪地,直挺挺地杵在太後太後麵前,身後跟著一群值夜的禦前侍衛同樣如此,硬是將太後死死地攔在離寧壽宮門口三十步遠的地方不得寸進。


    泰隆麵無表情地拱手道:“皇太後恕罪,不是奴才有意冒犯,實是聖命難違!皇上下令讓太後以後在寧壽宮安心調養身體,無昭任何人不得打擾,違令者殺無赦!”


    最後一句說得是殺氣四溢,那股子血腥氣鎮住了太後身後蠢蠢欲動宮人。


    太後頓時一口氣噎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去。


    泰隆這狗奴才竟敢那皇帝來壓她這個太後?難不成她這個皇太後給人的印象就真的這麽好唬弄?什麽皇命難為!


    她是堂堂太後,當今聖上的皇額娘,難道如今連出寧壽宮都要皇上的允許嗎?


    迴想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太後現在也不知道當初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她隻需要安心的在寧壽宮等待,繼續裝她的好脾氣模樣就行了,可是那天在寧壽宮中,她和舒婉說的那番話…


    她感覺當時她就像是糊塗了似的,莫名其妙的就將埋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難不成舒婉拿賤人給她下了什麽藥不成?


    太後越想麵色就越冷峻,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應該下狠手,把舒婉和她的那幾個孩子都除去才是。


    太後不願就此放棄,反而更是堅定了心思,她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冷聲道:“既如此哀家也讓你難做,隻要你去為哀家通報一聲,就說哀家有事要與皇帝商議,請皇帝見哀家一麵即可!”


    說著淩厲的目光盯著泰隆,似乎他隻要敢說出一個不字就給他好看一眼。


    泰隆仍舊不動如山,沒了皇上的尊重,太後再怎麽張牙舞爪都隻是沒牙的老虎,更別說他有皇命在身,別說太後,哪怕是太皇太後再世,他都不會退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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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科多正在康熙的禦帳外麵晃蕩,據他觀察,皇上已經有三天沒出過營帳了,這實在是可疑,難不成…?


    隆科多沉思片刻,走上前去剛想開口。


    忽然聽見身後的禦帳中傳來一聲案幾落地的巨響,然後兀地一聲暴喝傳來:“滾——!”


    短短一個字中包含的憤怒和狠戾讓聞聲之人身子都一哆嗦,很多人都聽出了這分明是康熙的聲音。


    隆科多也不由得為之一愣,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一會就見明黃色的禦帳簾子掀了開來,裕親王福全和一些將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禦帳中依然持續不斷的瓷器落地聲。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隆科多立刻退避,躲在一旁偷偷的觀察。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被趕出來的這些人,裕親王福全就不用說了,其餘的幾位將領都是康熙的絕對心腹。


    再加上康熙剛剛那聲怒喝,隆科多心中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難道真是他太過多疑了,皇帝莫非真的是在與臣下議事?


    福全一群人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忽視一眼舒了口大氣,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似乎是看見了隆科多,連忙整了整自己的翎帽,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隆科多見狀趕緊追上去,“哎呀,裕親王,你身上怎麽這麽多的泥啊?”


    福全一聽,忙扭身看向自己的衣裳,發現果然有許多泥,想來是剛才不小心沾上的。


    他尷尬的拍了兩下,“沒事沒事,就是剛才摔了一跤。”


    隆科多很是擔心,一臉憂色,“裕親王,剛才我路過禦帳大營,似乎聽見皇上好像發了很大的火,這是怎麽一迴事?”


    “沒有的事,皇上對下向來溫和,怎麽會發火,隆科多,是你聽錯了。”


    福全連連擺手,說完就要抬腳離開。


    “哎,裕親王別這麽急,咱們都是做奴才的,主子好咱們才能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那些讓主子心煩的東西,就算主子不說,咱們也要主動為主子分憂啊。”


    福全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隆科多出身佟家,就算是他貴為親王也得給幾分麵子。


    笑著壓低聲音道:“其實也不過就是點芝麻大小的事,還不就是為了那幾個刺客=,這幾日皇上一直全力調查刺客一事,隻是事情並不順利,何況還查出…”


    說到一半福全突然警覺地閉口不言,惹來隆科多疑惑的一眼。


    福全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


    “總之許多事湊到一塊,皇上難免心情欠佳,加上隨行的大多是武將,商量了許久也沒本能拿出個可行的章程出來,這才惹得皇上發怒,恐怕稍後皇上還會傳召我等覲見!


    隆科多,你莫非有何急事找皇上?不妨先跟我說說,由我去跟皇上講講,到時候就算皇上發怒那也是衝著我來,如何?”


    隆科多聞言心中暗自懷疑,福全說了一半的話語讓他心中一動,難道皇帝查到了些別的什麽不成?


    難道是宮裏出事了?可是佟家在宮裏的眼線並沒有傳來什麽消息啊。


    …那麽真的就是為了刺客之事了?


    隆科多不動聲色地瞄了眼已經安靜下來的禦帳,他自然聽出了福全規勸之意,明顯是不想讓他撞到康熙的火頭上。


    想到這裏,隆科多不由得鬆了緊繃的那根弦,拍了拍福全的後背,哈哈道:“我並無什麽要事,隻是擔心皇帝整日整夜的操勞,想來提醒皇帝注意歇息罷了,如今看來竟是為了國家大事操心,那就不是我能多嘴的了,裕親王,您是皇上的兄長,您可要提醒皇上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啊。”


    福全自然笑著應下了。


    遠遠地看著隆科多遠去的背影,福全心中狠狠地鬆了口氣,同時又皺起了眉頭。


    和身邊的眾將互視一眼苦笑不已,隆科多算是好糊弄的,再說了,這會隆科多倒是被唬弄過去了,可是明日該怎麽辦?


    如果皇上再不迴來的話,他們能攔得住一個隆科多,難道還能攔得住第二個、第三個不成?


    近日軍中人心已經開始動蕩,幾日不見皇上的身影,讓不少人都議論紛紛。


    眼見隆科多已經走得不見蹤影,梁九功立刻麻利地掀開營帳,小跑步來到福全身邊,恭聲道:“王爺,四阿哥請您入內敘話。”


    福全聞言點了點頭,徑直掀開禦帳簾子鑽了進去。


    梁九功接著對一群領軍將領點了點頭,悄聲道:“幾位將軍,大阿哥吩咐你們可以各自迴營歇息了,待天亮之後各帶一隊兵士出營,往十裏外迎接禦駕迴營!”


    康熙臨行前給了承瑞兩人幾隻飛鴿隨時保持聯係,剛剛才收到飛鴿傳信,說是康熙已經連夜往迴趕,相信明兒午時就能到,這些將領聞聽康熙迴營自然喜形於色。


    皇上終於要迴來了!


    福全進了禦帳立刻垮下臉來,對著正笑看著他四阿哥沒好氣地道:“你個臭小子還敢笑,我倒要看看皇上迴來了怎麽收拾你?”


    說著掃視一眼倒地的禦案和滿地的狼藉頭更疼了,這些可都是皇上的心愛之物,等皇上迴來發現自己心愛的東西都被砸壞了,就算不生氣也肯定會黑臉,那位萬歲爺鬧起脾氣裏才叫災難呢!


    四阿哥微笑著走到福全身邊,調侃道:“幸好有伯父那一嗓子,不然哪能那麽輕易瞞過隆科多大人呢?至於這些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想必皇阿瑪是不會計較的吧?”


    當時不過是靈機一動讓福全假扮康熙吼一聲,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裕親王和康熙本就是兄弟,聲音頗為相似,一句大吼足以以假亂真。


    “伯父那一句滾果然霸氣十足,不說能唬過隆科多,若不是我親眼看著您吼出來,肯定也以為是皇阿瑪的聲音,簡直太像啦!”


    當時他可是真的嚇了一跳,沒想到裕親王嗓門還真大,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那股子殺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模仿的。


    “四阿哥啊!這迴可害苦本王了!”


    福全苦笑連連,四阿哥倒是沒事了,他可就麻煩不少了。


    冒充皇帝可是不敬之罪,即使事急從權、情有可原,但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造假,他肯定要給皇帝請罪的。


    雖然沒有自稱朕之類的忌諱之語,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可不想被皇帝猜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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