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


    “臣妾/婢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吧。”


    皇貴妃微微笑著點頭,目光看到舒婉時明顯微微一愣。


    “玉貴妃,多日未見你倒是未曾清減,本宮看了甚是欣慰。”


    舒婉撫了撫臉頰,耳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顫巍巍的擺動,“是嗎?不過皇上昨晚倒是說臣妾又清減了幾分,瞧著也比出宮前憔悴了些,所以臣妾今日特意畫了個淡妝來給您請安,不過,想來也許是因為昨晚睡得比較好的緣故,所以今日的臣妾的麵色才比較好吧。”


    皇貴妃看著舒婉的含羞帶媚的嬌顏,放在膝蓋上的手暗暗握緊,指甲紮進了肉裏都沒有多少感覺昨日,想到皇上竟然親自去迎接舒婉迴宮,皇貴妃心裏的火氣就蹭蹭蹭的躥了上來。


    “說起來貴妃姐姐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妹妹甚是思念呢。”


    一身湘竹色裝扮的衛氏笑吟吟的說道:“姐姐迴宮的前一天晚上皇上還跟臣妾說姐姐要迴來了,如今見到姐姐無恙,妹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能夠放下了。”


    因為昨夜一夜未睡愁腸百轉輾轉反側,今日衛氏的神情有些憔悴恍惚,麵上撲了一層厚粉都沒能掩蓋住她眼下的烏青。


    衛氏俏麵帶笑,內心卻嫉妒的要發狂,憑什麽昨日舒婉迴宮的時候能讓皇上親自去迎接?不過隻是一個年老失寵的老女人,憑什麽能得到皇上的寵愛,還有那三個小崽子,明明都染上了天花,為什麽不死,為什麽不死!


    要是全都死了就好了,衛氏惡毒的想到,隻要那三個孩子死了,不、不隻要那三個孩子死了,還有舒婉,舒婉也必須得死,不管是誰,隻要有人敢搶屬於她的寵愛,那就必須要死!


    還有皇上,皇上不是說心中隻有她一個嗎?為什麽昨晚又歇在了景陽宮中,想到這衛氏藏在袖子裏的手狠狠的捏緊。


    這些日子衛氏已經被康熙的甜言蜜語、雲雨巫山和隨之而來的榮耀以及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衝昏了頭腦,恨不得日日霸著康熙,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舒婉又是什麽身份。


    “沒想到多日不見淑嬪說話倒是越發動聽了,”舒婉直接忽視了衛氏話裏的挑釁的意味,端起旁邊的茶水抿了一口濕了濕嘴唇,“說來自淑嬪封為嬪位之後,本宮還未來得及道賀,今日正好趁著各位姐妹都在,本宮可要好好的恭喜淑嬪你了。”


    “貴妃姐姐客氣了,貴妃姐姐在皇上身邊伺候的時間長,以後臣妾要是有不懂得地方還想向貴妃姐姐請教呢。”


    衛氏一下子就給舒婉挖了一個大坑,若是舒婉說不,那就是不親宮妃,若是說好,那衛氏說不定以後還要惹出多大的幺蛾子呢。


    不過舒婉最擅長的就是裝聾作啞和甩鍋,她淡定的抽出帕子後擦了擦唇角,雙手左上右下搭在一起,美眸微眯,笑道:“淑嬪果然不愧是皇上捧在心尖上的人,瞧這話說的也真真是太謙虛了。


    這後宮裏的後妃平日裏最主要的兩件事就是侍奉皇上和為皇上開枝散葉,依本宮看淑嬪你哪裏用的著向本宮請教,現如今在這六宮之中論恩寵誰也比不上你,更別說你生下了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對龍鳳胎,以後的福氣還大著呢,剛才說你說的莫不是反話,存了心的在本宮跟前兒炫耀?”


    “這、臣妾不敢。”


    她是嬪,舒婉是貴妃,就算她心裏想的就是炫寵,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敢說出來啊。


    所以衛氏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她連忙扶著身邊宮人的手起身賠罪,神色懇切,“還請貴妃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心失言的。”


    “嗬嗬,貴妃娘娘,瞧您把淑嬪妹妹都嚇成什麽樣了?連句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啊,難道這失言也要分有心無心的嗎?臣妾倒是頭一次聽說呢。”


    宜妃捂著帕子輕笑幾聲,在座的幾人比如宜妃、僖嬪、小鈕鈷祿氏等等都曾被衛氏截過寵,心裏正惱著呢,如今遇到這個好機會自然要暗暗的譏笑一番。


    衛氏哪裏見過這種場麵,雖然成為後妃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但是她從未受過這般的屈辱。


    這也不奇怪,之前因為龍鳳胎的緣故衛氏在明麵上是投靠了皇貴妃,皇貴妃是後宮之主,掌六宮大權,後宮之中自然不敢有人欺負衛氏。


    後來衛氏又依仗著自己得寵便漸漸的心生它念不甘再居於皇貴妃之下,雖然麵上不顯,但是她心裏很是瞧不起諸如舒婉之類的‘宮中老人’,沒想到她這次竟然當中被這麽多人當中嘲笑,說到底都怪馬佳·舒婉那個賤人!


    一陣陣的輕笑聲如同魔音一般不斷地鑽進衛氏腦子裏,似乎每個人都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嘲笑他、唾罵她,罵她不過隻是個低賤的罪婢。


    她才不是什麽低賤的罪婢,她可是有神通的人,是受到老天爺眷顧的人,連皇上都對她百般喜愛,這群人算個什麽東西!總有一天,她要讓今日嘲笑她的人跪在她腳下向她磕頭行禮!


    “好了好了,淑嬪,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又何必當真呢,大家同處後宮,自然應該相互照顧的。”


    “玉貴妃說的對,咱們大家共同侍奉皇上,自然要相互照顧與扶持,你們每個人都要潔身自好,本宮以後不想再在這後宮之中聽到什麽爭風吃醋的事情,知道了嗎?”


    “是,臣妾/婢妾遵旨。”


    “剛才皇上讓人傳了口諭,下了早朝便要過來,還勞妹妹們就在承乾宮候駕。”


    說罷皇貴妃便起身離去,留下一眾妃嬪坐在那目目相視,而皇貴妃自己卻迴了寢室去。


    皇貴妃之所以這麽著急離開是因為她看到蒙鄂嬤嬤嬤嬤在暗處意示她,心想定是重要的消息傳來,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離開。


    她之所以這麽著急離開是因為她看到蒙鄂嬤嬤在暗處意示她,心想定是重要的消息傳來,所以她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離開。


    承乾宮內,已經坐著等了半天的妃嬪們卻是沒有一個敢叫累,皇上讓你等著,你便隻能等著。


    “景陽宮的事你們都聽了,正好今日玉貴妃也在,朕要說的就是這事。”


    康熙冷眼掃過坐在的妃嬪,看的眾人心裏忐忑不安、如坐針氈。


    “將劉氏押上來。”


    “答應劉氏因為嫉妒景陽宮主位玉貴妃娘娘,竟以太子殿下當年出痘時穿過的衣物來謀害三阿哥、四阿哥及三格格,心思歹毒、心狠手辣,謀害皇嗣罪不可赦、當誅九族!”


    原被押著已經麵如死灰的劉答應聽到康熙訴她罪名時,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束縛,登時掙紮反抗起來。


    “不!不要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求皇上不要牽連臣妾的家人,臣妾是被逼的,都是她,都是…”


    劉答應指著眾妃嬪前麵首座的位置尖叫,不過話沒完就被太監堵住了,


    順著劉答應的手,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小鈕鈷祿氏身上。


    “大膽,竟敢在皇上麵前胡說!你為什麽要誣陷本宮!”


    鈕祜祿氏庶妃嗦一下扶著大肚子站了起來,驚慌張失措指著劉答應怒斥,“本宮都不曾和你說過一句話,又怎麽可能讓你你做這等害人之事,你這是誣蔑!快說!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又是誰指使你敢誣蔑陷害宮。”


    接著,小鈕鈷祿氏不顧沉重的身子,撲通一聲跪到在康熙麵前,“皇上!臣妾是冤枉啊,都是劉答應故意陷害臣妾的,一定有人指使劉答應陷害臣妾誣蔑臣妾的!臣妾也是一個即將做額娘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


    “閉嘴,事非曲直朕自有決斷。”康熙直接喝斷了小鈕鈷祿氏。


    “皇上…”


    小鈕鈷祿氏妃喏動嘴唇,不敢置信的看著康熙,對上康熙冷漠的表情,她心裏瞬間明白了,皇上這是要將這罪名安到她頭上,難道皇上是要讓她替罪羊嗎?


    嗬,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剛剛劉答應明明指的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是坐在她上首的皇貴妃,或者是坐在她下首的惠妃或者淑嬪,隻不過是被太監拉扯,所以才看起來像在指她。


    皇上在維護的究竟是誰?皇貴妃、惠妃還是淑嬪?


    小鈕鈷祿氏現在卻什麽也不能說,對上康熙威脅的目光,她還是妥協了。


    事情有些意外,讓康熙十分頭疼,沒想到已經審問中嚇得癡傻的劉答應竟然迴過神來反抗,原本康熙隻是想用劉答應來警告提醒後宮妃嬪,沒想到劉答應竟然真的要當堂指認真兇。


    “劉氏,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以你一人之命便可換全族性命,剛才你究竟是不是故意誣陷?快說!”


    劉氏低下頭,鼻腔中、口角處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她的手背上,她嗚咽著徹底死了心,反正她已經必死無疑了,何必再連累她的族人呢。


    “皇上,婢妾隻是一時糊塗,求皇上饒過婢妾的族人吧。”


    “答應劉氏因妒生恨謀害皇嗣,且不知悔改惡意誣陷溫僖貴妃鈕鈷祿氏,實乃最大惡極,劉氏謀害皇嗣罪在可赦,理應誅連九族,朕感佛祖仁慈,為三阿哥、四阿哥還有三格格祈福,特免劉氏全族性命,將劉氏一族流放寧古塔,入朝者全部革職,答應劉氏賜死。”


    雖然康熙沒有言定小鈕祜祿氏壓就是背後主謀,但康熙這般欲蓋彌彰的宣判了劉答應的罪刑絲毫不提及小鈕鈷祿氏,眾妃嬪心裏都認定了鈕祜祿氏庶妃是主謀,康熙不定她罪隻不過是護著她罷了。


    定了劉答應的罪後,康熙下令禁止在論及此事,即使後宮妃嬪心裏想得再多亦不敢再議論。


    “各位姐妹都走了,溫僖貴妃也趕緊起來吧,這地上涼,你現在又懷著龍胎,在這地上坐久了傷了身子事小,傷了腹中的龍胎事大啊。”


    “佟佳氏,你這個毒婦,你等著,若是讓我查出背後真相我定要與你痘鬥到底!”


    雖然她現在還不明確皇上袒護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皇貴妃,但是小鈕鈷祿氏對皇貴妃的關係已經降至冰點,小鈕鈷祿氏在宮女的攙扶起身,充滿恨意直瞪著皇貴妃,恨不得直接撲上與皇貴妃打一場。


    “本宮等著,貴妃妹妹慢走。”


    “哼!”


    皇貴妃看著帶著一身怨氣的鈕祜祿氏庶妃離開,她終於支撐不坐在座上背後的冷汗冒個不停,沒人知道剛剛她心裏有多害怕、多恐懼,就怕被劉答應指認出來。


    幸好劉答應指歪了,幸好表哥還護著她。


    劉氏這個背主的賤人,竟然敢用天花來毒害三個孩子,簡直是太可惡了,想此皇貴妃對劉氏恨不止百倍。


    沒錯,劉氏當初是她的人,她也有意拿劉氏當刀子使,所以劉氏才被安排到了景陽宮,皇貴妃確實有過要除去舒婉和她的幾個孩子的想法,但那也隻是想想。


    卻萬萬想到不劉氏竟然背叛她,還膽大包天的用天花這種人人懼怕的東西來害人。


    實在是太可恨了,不過隨即皇貴妃又想到,剛剛皇上說的是劉氏用當初太子殿下生痘時穿過的衣裳來害人的,可是劉氏不過才是個答應,她為什麽會有太子殿下的貼身衣物呢?


    皇貴妃想來想去隻想到了一個解釋,那就是那幕後之人想嫁禍於她,從而讓她和溫僖貴妃小鈕鈷祿氏徹底對上。


    竟然如此狠毒!皇貴妃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踉蹌了幾步後一屁股跌倒在椅子上,撫著額頭,究竟是誰在陷害她?


    被皇貴妃恨之欲死的劉氏此時正被太監施行絞行,到死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她,眼角滑下的晶瑩淚珠墜滿了她的悔恨與不甘,隻是清秀的麵容勾起淒美的笑竟然美得那般驚人。


    一直被壓著大氣都不敢喘的惠妃緊繃著身子迴到自己的延禧宮才敢鬆了口氣。


    親眼看著劉答應被押下去時的絕望,惠妃不禁心驚膽戰,腦海中不禁浮現在自已被太監拖著的情景,想起自己曾經有舒婉做過的事情,不禁覺得自己幸運,幸運皇上放過了她。


    想起剛皇上看著劉答應那副像在看死人一樣冷漠無情的眼神,惠妃總覺得好像在看著她們,是在警告她們敢對皇嗣下手,劉答應的下場就是例子。


    不得不惠妃還是很了解康熙的,康熙當眾處置劉答應就是想要警告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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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婉望著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發呆,雪紛紛揚揚的下,已經將那青石道都掩了,算算時間她來這後宮之中就要滿六年了,不知不覺的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娘娘,”知行放下手裏端著的小米粥,將一個琺琅祥雲紋的暖手爐遞給正站在窗邊賞雪的舒婉,“娘娘,您手裏的那個暖爐該不熱了,換這個吧。”


    舒婉垂首淺笑,接過那個暖手的小爐子。


    “轎輦可都已經準備好了?”


    “是,已經準備好了。”


    “嗯,那就走吧。”


    “娘娘不先喝了那小米粥嗎?”


    一天一碗小米粥可是皇上親口囑咐的,養胃益氣對身子好,怎麽能不喝了呢?


    “等請安迴來再喝也是一樣。”


    “臣妾/婢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皇貴妃娘娘吉祥。”


    “好,都起來吧,”


    皇貴妃倒也直接了當,上來就說出了今日的第一件大事,“淑嬪,昨晚皇上說你現在已經位至嬪位,若是繼續住在承乾宮的後殿實在有失體麵,所以和本宮商量之後決定讓你搬至鍾粹宮,以後你就是鍾粹宮的主位,可要克己律下,時時嚴守身為嬪妃的責任,知道嗎?”


    衛氏眼睛裏帶著幾絲紅血絲,明顯有些憔悴,聽到皇貴妃這樣說,立馬起身謝恩,“是,臣妾一定會時刻謹記皇貴妃對臣妾的教導,以後會好好的服侍皇上,為皇上開枝散葉。”


    成為鍾粹宮主位不過才是第一步,以後她要成為整個後宮的主位。


    衛氏低頭一笑,似乎勢在必得。


    一旁的烏雅氏聽到這個消息時簡直驚掉了下巴,怎麽會這樣?為什麽好端端的皇上要讓衛氏搬到鍾粹宮去?


    她好不容易想方設法的懷上龍胎,就是希望誕下皇子之後皇上能夠恢複她的位份,讓她重新成為鍾粹宮主位,可是衛氏一來,就等於堵了她全部的念想,那她做這一番努力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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