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時間到,林清月和齊越走進考場。


    他們在不同的考場,好巧不巧,林清月是和孟玉潔還有霍正霆在一起。


    林清月心無旁騖,一心在考卷上。


    她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內容和自己之前學的相差甚遠,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孟玉潔就沒有那麽專心了,她就指望這一次將林清月壓在身下。


    她看著林清月緊鎖的眉頭,心裏嘲諷:現代人又如何,還不是什麽都不會。


    她又看向霍正霆,男人氣定神閑,下筆時信心滿滿,嘴角還帶著不屑一顧的微笑。


    哼,這一把她贏定了!


    齊越和齊田在一個考場。


    這個教室門還壞了,齊越又坐在門口第一個考場。


    監考老師又凳子將門抵住,耐不住風太大,還是吹開了一點。


    寒風唿嘯,齊越身形高大寬闊,將風都擋了一大半,後麵的人隻感受到寒冷,卻沒有風。


    齊越凍得手都快要握不住筆杆。


    齊越將這些拋在腦後,估摸著時間,仔細審題,認真答卷。


    齊田坐在考場中間的後麵,看著他弟弟遲遲不肯下筆,嗤笑:就憑借初中文化水平還想考大學,癡心妄想!


    第一天考的是數學和政治,林清月和齊越考完當天,也沒有對答案,兩人專心準備第二天的語文和理化或者史地。


    房間溫暖明亮,林清月和齊越懷裏一人一個寶寶,一家四口安安靜靜地看書。


    知青舍的人正熱火朝天討論著今天的試卷,孟玉潔和霍正霆也在核對。


    兩人的很多答案都有重合,都心照不宣認為:穩了!


    第二天大雪停了,地上的積雪還未融化,層層堆疊,腳踩下去柔軟,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齊越嗓子有些不舒服,一直咽口水,幸好沒有咳嗽,林清月還沒有察覺出來異常。


    今日無風,是最大的好消息。


    時間飛快,齊越出來的比較快,等在學校大門口。


    霍正霆和孟玉潔結伴出來,兩人齊齊看向齊越,又輕蔑瞥了一眼,頭也不迴就走了。


    齊越沒有放在心上。


    林清月上完廁所就出來了,看到齊田和齊越兩人正在交談,不,是齊田單方麵說話。


    齊越眼尖地看見林清月的身影。


    揮揮手招唿她過來,齊田也跟了上來。


    “弟妹還沒走,考得怎麽樣啊?”


    林清月禮貌微笑,看向齊田:“就那樣,大哥呢?”


    齊田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雪,“嗐,我高中都上多久了,肯定比不過你們倆,還年輕,腦子也夠用。”


    林清月心思轉了轉,“是啊,大哥你說的是,這知識長時間不學不看,就不是自己的了,這腦子長時間不用,就沒有啦。”


    齊田還沒反應過來,林清月就拉著齊越走了。


    第三天考完外語,整個考場的人都沸騰了,冰冷的冬季,熱鬧歡騰。


    這幾個月的艱苦奮戰終於畫上一個句號。


    學習小組這兩年的努力也就在這三天得以檢驗。


    今年的春節,林清月準備了很多。


    齊雲的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現在冬天手腳也不會冷了。


    李燕芬的氣色也好了不少,以前麵黃肌瘦的,和孫英“珠圓玉潤”的身子,對比簡直不要太強烈。


    “媽,你多吃些,這可是專門給你熬的銀耳紅棗粥。”


    “來,小雲,這是給你熬的三黑雜糧粥。”


    齊越最近感冒了,自從上次他考完試,心裏的一根弦鬆了下來,就生了病。


    林清月逼問了好久才知道。


    這幾日他又因為衝了幾次涼水澡,還不好好擦幹。


    林清月將一碗銀耳桂圓米酒釀遞給齊越,“喝不了酒,就喝點酒釀。”


    孫英看著齊家院子裏一片和諧,心裏嫉妒得發狠。


    她杵了杵旁邊的齊田。


    “你看你媽,多偏心啊,咱倆端過來的菜也不少,就沒見她對咱倆笑成那樣。”


    齊田不以為意,“行了,等成績下來,你看媽還對他們好不。”


    來年開春,成績已經陸陸續續下來。


    這幾日齊田總是往齊越這裏跑,找過來不是為了探查齊越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沒,就是過來冷場熱諷幾番,最後都被林清月陰陽怪氣迴去。


    齊越收到兩人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林清月還在午睡。


    他給了郵差一包點心,自己坐在客廳,看著桌上的錄取通知書。


    薄薄的紙張就這麽放在桌上,喜悅與期待在眼中閃爍。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上大學的機會,也從未想過原來這就是生活,他一直以為這後半輩子的人生也就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過下去,自己以後就在村子裏,這一片小小的天地,生老病死。


    然而,林清月的到來,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不管是曾經的林清月還是現在的林清月,她們從來都是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他心裏那個聰明善良,有理想的人。


    林清月就像一束光一樣,照亮他灰暗的人生,點燃他心裏熄滅已久的火苗。


    齊田收到錄取通知書後,他看著上麵的大專,不禁得意起來,他可是上過高中的,那齊越高中都沒上過,估計是沒什麽學上了吧。


    他拿著錄取通知書找上齊越。


    齊越人不在客廳,他拿著林清月的那一份進了屋子。


    齊田看著桌上的錄取通知書,心裏癢癢,他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將它拆開。


    華城大學醫學係!


    不可能,這不可能!


    齊田心中卻燃起了嫉妒的火焰,他看著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那仿佛是對自己的一種嘲笑。


    一股強烈陰暗的欲望在心底滋生,他萌生了要毀了齊越這份通知書的念頭。


    林清月聽到齊越的放在床邊時的動靜,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嗯——怎麽了,這麽開心?”


    “沒什麽,就是錄取通知書到了。”


    林清月反應過來,一秒坐直了身子。


    “華城大學,我還是挺厲害的嘛~”


    齊越攬住她的腰,“那是當然。”


    “你的呢?拿來讓我看看。”


    “在外麵桌子上。”


    林清月和齊越一起出來就看見齊田手裏的東西。


    “大哥,你怎麽進來了?”齊越眼睛微眯,看向他。


    “我......我看外麵大門沒關我就進來了,我就是想問問你,考得怎麽樣。”齊田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敏銳的她很快就察覺到了齊田的異常舉動。


    她杵了杵齊越的胳膊,兩人對視一眼。


    就在齊田即將付諸行動的那一刻,齊越如閃電般地出手,一把將齊田的手腕緊緊握住,齊田的動作頓時僵住,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氣急敗壞地想要掙脫齊越的束縛,嘴裏還不斷咒罵著,那憤怒的模樣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齊田也漸漸冷靜了一些,但那眼底的不甘和怨恨依舊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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