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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


    餐廳裏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下麵的劇情發展。


    有為莫曉曉捏一把汗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她要走,卻再一次的被拉住了手。


    莫曉曉緊張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一低頭正好與抬頭的王向陽四目相對。


    不過很快,鏡片後的眼睛就移向了自己的四弟王向平:“她不是客人,再者說來,家裏的待客之道什麽時候改了規矩,我怎麽不知道?”


    雖然王家家庭成員眾多,但姑嫂妯娌,兄弟姐妹之間也一向和睦,起碼表麵上從來沒有當麵衝突的時候,給王向平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王向陽這個冷麵閻王說這種話。


    幾乎是在同時,王其賢開腔:“我安排的,你常年不迴家,就不許這規矩改一改了?”


    不是改規矩,隻是單純的針對莫曉曉。


    莫曉曉微微咬了下唇,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她告訴自己要深唿吸,不能自亂陣腳,不能被人瞧不起,不能給王向陽丟臉。


    “你這是要幹什麽?”王向陽的母親瞪了王其賢一眼:“向陽帶女朋友迴來,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個飯,你非要擺那些規矩出來做什麽?”言罷又好言好語的對莫曉曉道:“快坐吧曉曉,別站著了,你王叔叔不是壞人,就是太古板,你別往心裏去啊。”


    莫曉曉趕緊應道:“沒,沒關係,我坐哪裏都行。”


    王向陽又稍稍使力,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王向平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笑著打圓場道:“原來是未來的三嫂啊,我是眼神不好,眼神不好,三嫂不要見怪啊,我去後麵坐。”


    他在a市工作,也在王氏集團的庇蔭下討生活,王向陽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怎麽可能不認識莫曉曉。


    王璽老爺子開口道:“吃飯,吃飯,今晚有客人在,你們也都收斂點。”


    這話不知是對誰說的,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就算麵帶微笑,也並不是真的開心。


    傭人依次上來撤掉了桌上的茶水,以及當中拜訪的鮮花和燭台,又依次鋪上了餐巾布送上了熱毛巾還有筷子刀叉等餐具。


    後麵又緊接著上了前菜,湯品,主食等等,這頓飯吃的有點安靜。


    也就幾個女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時不時偷偷去看莫曉曉一眼。


    而她則全程安靜的吃飯,在別人看過來的時候善意的迴以一笑。


    這飯吃的壓抑,她也沒吃幾口,沒等著甜品上來王向陽就拿起熱毛巾幫她把嘴角的湯汁擦掉,輕聲問道:“吃飽了嗎?”


    怎麽可能吃飽了……


    “吃飽了,”莫曉曉緊張的接過他手上的毛巾自己擦嘴:“你呢?”


    “我也吃飽了。”


    唯一一個孕婦打趣道:“我沒看錯吧,三哥一直都冷冰冰的,沒想到對女朋友這麽貼心。”


    王向陽的母親也嗬嗬笑道:“其實其實我們向陽是外冷內熱型的。”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們先迴去了,”王向陽拉著莫曉曉起身,繼而向王璽道別:“爺爺我們先迴去了,您也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過來陪您飲茶。”


    “好,去吧。”王璽臉上帶笑。


    可當這一對小情侶離開後,他臉上的笑容又蕩然無存。


    除了幾個長輩憂心忡忡各懷心事之外,其他幾個小輩仍然嘻嘻哈哈的吃飯,甚至編排起在這個家裏一向最有威望,對他們也一向最不客氣的三哥也有今天。


    這叫什麽,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啊!


    王其賢冷聲說道:“明天我會編排編排他。”


    “你!”妻子礙於有旁人在場,隻得壓低了聲音道:“向陽已經三十多歲了,他自己有自己的決定和打算!你不要什麽都橫加幹涉!”


    王其賢低聲嗬斥她道:“你少在這裏攙和!一個女人家的懂什麽!”


    眼瞅著兒媳婦紅了眼眶,王璽趕緊和稀泥:“行了,行了,其賢你對向陽有什麽不滿也不該對著紫凝發火!”


    王其賢隻得又壓住了脾氣,不過這頓飯他也吃的不痛快。


    外麵的雪還在繼續下,落在拉手而出的兩個人身上,王向陽將莫曉曉脖子上的圍巾係好。


    “我剛才表現的是不是太差勁了?”莫曉曉到現在都有些緊張,隻不過離開了那間溫暖的屋子,在這廣闊的天地中,她已經沒那麽壓抑了,連唿吸都暢快了許多。


    男人低頭,在她發上落下一吻:“沒有,你表現的很好,這些我早就想到了,本來想給你提個醒。是我大意了,我還抱有僥幸的心理,覺得他們再怎麽過分起碼不會當著我的麵。”


    莫曉曉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她有點搞不懂。


    “為什麽你家裏人不喜歡我?”她自覺性格脾氣還算可以,也並沒有做過什麽錯事。


    如果說豪門有門第之限,講究一個門當戶對,那她怎麽就不明白了,剛才那個孕婦,那個老五的媳婦,明明還是一個沒什麽文化的農村小姑娘。


    他們的姻緣在a市曾經也被傳為一段佳話,那時候的莫曉曉還不認識王向陽,剛畢業的她還在矜矜業業的做著一線記者的職業。


    老五的婚禮現場有同事去采訪了,可以說是盛況空前,王家家主表示對這個孫媳婦非常滿意。


    怎麽到她莫曉曉這裏就不行了?她雖然無父無母,但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並不比有父有母的人表現的要差。


    男人動了動嘴皮子,沒有說話,隻是拉著她的手沿著花圃小路向不遠處的一幢複式小別墅走去。


    那是他在這個家裏的住所。


    早就有傭人等在門口了,看到他們來就快步上前舉傘擋住他們頭頂的落雪,並關切問道:“怎麽沒打傘呢三爺?”


    “不礙事,你去煲個湯。”低聲吩咐傭人去做事,兩人進門換了衣服。


    雖然在外麵看隻是一幢小別墅,但屋裏頭因為家具少的緣故顯得很寬敞,此時室溫二十多度也非常舒適。


    王向陽輕車熟路的從廚房端出來一碟水果給她擺在客廳的茶幾上:“先吃點水果,一會再吃別的。”


    “你居然知道我沒吃飽?”莫曉曉一臉狡黠道:“是不是你也沒吃飽啊?”


    對上這偷樂的表情男人也是微微一笑:“是,一起吃。”


    “好嘞!”在隻有兩個人的房間裏,她終於放鬆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在看到一張水晶相框內的照片時,不由驚道:“剛才見你媽媽的時候我總覺得眼熟,現在看到這張照片就更加覺得眼熟了。”


    照片裏是二十出頭的王向陽和母親在馬爾代夫拍的照片,高大英俊少年郎和美麗知性的女人,一個穿著泳褲裸露著肌理分明的上身,一個穿著比基尼,豐胸細腰美麗動人。


    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對母子,倒是像一對情侶。


    “是嗎?你見過我媽?”自背後環住女人的腰身,他的下巴墊在她的肩上。


    莫曉曉道:“沒見過,我覺得你媽長得像一個電影明星,隻不過她息影很多年了,是我媽那個年代的偶像。”


    “叫什麽?”


    “我忘了……好像叫紫什麽……”


    “紫凝,”他道:“薛紫凝。”


    “對!就是叫薛紫凝!”莫曉曉忙不迭的點頭:“你也覺得像?”


    “我媽就是薛紫凝。”


    “什麽!”莫曉曉驚呆了,她趕緊拿起那張照片仔細觀摩,又拿出手機搜索了薛紫凝的名字,用找到的照片和那張照片上的人一一對比。


    男人挑眉:“怎麽,你覺得我在騙你?”


    “沒有,沒有!”她飛快搖頭,又好一番對比,將照片和手機拿給王向陽看:“你看,你媽肯定在息影之後結婚生的你,可你都二十歲了,你媽還跟沒結婚之前沒什麽兩樣!而且現在跟之前變化也不是太大,要不然我怎麽會認得出她呢!”


    王向陽表示讚同:“嗯,歲月對她很溫柔,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真好,”莫曉曉由衷感慨道:“要是她現在依舊保持曝光,娛樂圈裏的那些不老神話在她麵前就完全是個渣渣了。”


    男人忍俊不禁:“想什麽呢,要真那樣,她未必有現在的生活和心態讓自己依舊保持年輕。”


    “說的也是……你爸……一定很愛你媽吧?”她說著一臉期冀的看著麵前的人,她也不知道在期望什麽。


    “還好,”王向陽微微沉吟道:“並不算特別愛,但起碼婚姻忠誠。”


    這年頭,尤其是豪門世家,婚姻忠誠的人可不多了,尤其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忠誠。


    王向陽這個眼裏不揉沙子的都這麽說了,看來是真的。


    “隻不過我爸是個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人,覺得女人就該三從四德,他的老婆隻要美容保養,購物休閑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是男人應該做的。”


    “嗯……看出來了……”想到剛才王其賢跟她簡單的說過的幾句話,莫曉曉真是深有感觸啊。


    “我不是他,”男人一臉嚴肅道:“不管別人怎麽看,我要的生活就是有你的生活。”


    莫曉曉用額頭撞了一下他的下巴:“嗯,我知道,心意收下了,王先生。”


    兩人又在客廳聊了一會才上樓洗漱,洗漱完湯也煲好了,喝完湯實在覺得困了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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