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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教授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說些什麽,微微一頓道:“上次與你一起來給我送信的年輕人,找了保鏢保護我們,我們平時進出也都算安全,沒有再來騷擾我們。”


    對信裏的內容,他有些避而不談。


    他是怎麽想李川表示理解,雖然信是他帶給老爺子的,但他這個人值不值得信任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萬一這封信跟他沒關係呢,說多了可能會涉及到個人隱私。


    再萬一,他如果也在調查什麽內容呢,就是衝著這封信來的呢,說多了豈不是要暴露了。


    李川見他不肯說下去心裏當然又好氣有著急,正兀自斟酌該怎麽委婉的問的時候秦明月已經開口了。


    “莫教授,給您信的蘇教授人是您的學生吧?”


    莫然不知道他們知道多少,也不知道蘇教授跟他們說過什麽,聽秦明月這麽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不過再多的內容也就沒說了。


    秦明月又道:“按照正常人的人際情感關係推測,在能與外界聯係的情況下,他應該首要聯係警方,其次是自己的家人。但卻舍近求遠聯係了您,他可能是覺得聯係警方和家人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吧?”


    李川真想暗地裏給秦明月豎個大拇指,很多時候,這種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問話反而解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是啊……畢竟他們身處一個危險的地方,就算是報警也一時半會沒辦法營救,而且還要隨時麵臨生命危險。如果他們不是通知我,而是通知他們的家人,也會給家人帶來危險。”


    秦明月微微蹙眉道:“可是在您收到信的時候您卻遇到了危險,蘇教授難道沒考慮這一點嗎?還是說您在他心中並不重要?”


    夭壽啦!李川真想一巴掌捂住秦明月的嘴巴!


    這哪是聊天啊!簡直是在挑撥離間啊!要不是人家莫教授修養好,這會兒應該蹦起來啦!


    饒是莫教授修養好,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微微垂著層層折疊的眼皮,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莫太太雖然患有老年癡呆,但幾十年如一日的知道莫教授喜歡喝什麽茶,記不住別人,記得住他。


    “我這個學生可能自己沒意識到我的信息會泄漏出去……”


    “莫教授,我可以肯定的是,您的信息不是我泄漏出去的。”李川趕緊辯解道:“在我們查到您的居住地之前,已經有人先一步的找了過來,所以……”


    莫教授抬手示意他不必說,他心裏都清楚。


    “既然小蘇把信交給了你,我就相信你,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他們夫妻二人在越南遇到了什麽麻煩,迫不得已承認了這封信以及我這個收信人。”


    李川臉色也不是很好,對那個神秘的藥廠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突破口,難道就要這樣迴到原點了嗎?


    “言歸正傳,”秦明月道:“那封信的內容應該和藥廠以及他們所從事的工作有關吧?”


    莫教授一愣,倒是搖搖頭:“並沒有,信裏隻是拜托我照顧好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的家人放心,隻此而已。”


    秦明月顯然不相信:“莫教授,這封信關係著很多人。”


    “不,隻關係到小蘇的家人。”


    他說的斬釘截鐵,甚至有些不耐煩。


    秦明月還要逼問,李川卻按住她的手道:“我們相信,莫教授。蘇教授在送這封信之前肯定也都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如果這封信落到歹人手裏也拿不住他的什麽把柄,如果這封信落在您的手裏,您對所有的神秘事件一無所知,也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和殺身之禍。”


    “對,他們夫妻二人一直是非常謹慎的人。”


    李川點頭表示讚同,並且相信跟老爺子聊了聊當初是如何見麵的,又在那邊碰到了什麽。


    沒多久老太太從廚房出來,這次端的是橘子,高高興興的招待客人吃橘子,等橘子和奶茶用的差不多了,兩人起身告辭,老太太又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孫子孫女沒事多來玩玩。


    從小區出來,天已經快黑了,李川正琢摸著怎麽把秦明月拐去吃個燭光晚餐,然後晚上再水到渠成。


    秦明月卻突然開口打破他的思路:“你覺得莫教授說的都是真的嗎?”


    “行啊你,”李川有些訝異道:“開始以正常人的腦迴路思考問題了,都不會跟以前一樣耿直的以為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秦明月聳聳肩,翹起的嘴角略顯得意:“我隻是猜測而已,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莫教授在撒謊。”


    瞧這一副小偵探的架勢,儼然不可小覷啊,俏皮的模樣讓一向程序化的她多了幾分‘人氣兒’,忍不住打趣道:“你可是科學家,怎麽還迷信直覺呢,不好,不好。”


    “感覺,知覺,直覺,都是人類情感的一部分,在人類腦科學研究中有專門研究女性直覺的課題,所以我的直覺也並不是迷信。”


    李川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了,腦子進水的不是秦明月,而是他自己。


    取了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邀請人上車:“走吧,咱們老長時間沒吃飯了,今兒晚上想吃什麽?”


    公子哥兒的跑車在這片老舊的小區內顯得有些紮眼,他在a市並沒有自己的車,每次過來都是租的。


    雖然在a市有姐姐,有外甥,還有個大老板外甥女,但他能住酒店就住酒店,李家的人,靳貴自負的同時又爭取將自己置身事外。


    事實證明他這樣做是對的,雖然方靜秋是李家的外孫女,但她這次大廈將傾並沒有影響到李家什麽。


    李家在政的也就隻有老爺子,隻可惜那位老爺子已經躺在病床上無力迴天了,他這一生謀取的福報盡數在兒女的身上。


    兒女也都是爭氣的,要麽為國家獻身,要麽就和政府撇了個幹幹淨淨,國家再怎麽鐵律無情也得就事論事,不能寒了老革命的心不是。


    坐在駕駛位上傾身給秦明月扣好安全帶,李川就著貼近她的姿勢問道:“我說,想什麽呢?問你晚上吃什麽,怎麽發起呆了?”


    秦明月確實在沉思,她本來就是個醫藥科學家,思考是家常便飯,但李川卻好死不死的腦補出她下午穿的那一身白大褂。


    白大褂,眼鏡,再一臉嚴肅的從事科研項目,想想都有種禁欲的衝動。


    咕嘟咽了口唾沫,盯著她光滑姣好的側臉看直了眼。


    秦明月似乎忽然是想開了一般對著他說道:“我總覺得忘了什麽事,現在想起來了,關於那一批違禁藥品的事情。”


    李川被她突然跳脫的聲音嚇了一跳,在縷清思路之後立馬左右看了看,確定車外沒別人了才說道:“我說姑奶奶,你在做調查之前沒有簽保密協議嗎?雖然說咱們這兒隻有我們倆吧,但誰知道上頭的人在哪貓著呢,你跟說這話要是被上頭知道了,估計你連國境都出不去了。”


    秦明月卻莞爾一笑:“我研究過保密合同,每個條款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而我要說的這件事和條款無關,不涉及泄密。”


    李川來了興趣:“好,你說。”


    其實就算是涉及泄密的,他的好奇心也會戰勝一切想要聽聽,隻不過心裏還是有點擔心秦明月對國家法律不是很了解,到時候惹禍上身罷了。


    “在我研究的眾多進口違禁藥品中,有一種藥裏麵含有的一個真菌成分,這種藥在七年前歐洲的一家地下診所出現過。而且我查閱了相關資料,七年前歐洲被查的那批藥好像就是越南進過去的,使用說明裏有中文,所以我就懷疑,是不是其他不被允許使用的成分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用於研究和臨床製藥?”


    李川愣住了,七年前?


    七年前靜秋還在幹嘛?七年前他倒是已經開始遊戲人間了,但不管是靜秋還是她老公,怎麽算七年前都還是個青澀的小青年啊。


    那時候是在上大學還是已經結婚了來著?李川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他卻知道那時候的方靜秋絕對沒有現在的實力,嘉航集團也沒有如此的財大氣粗,更不要說發展第二產業了。


    這麽說,有些藥物七年前就已經在越南生產製造,並且已經存在了。而且說明說中有中文,更是直接的說明這批藥有出口中國的打算。


    突然有點細思極恐,方靜秋是怎麽掌握這些藥的?以及這些藥的生產鏈?


    還有那些被軟禁在越南的醫學界泰鬥,他們最初是在什麽時候接觸這些東西的?


    “因為我覺得可能跟那些科學家有關係,所以跟你說一下,希望能夠幫助到你……和你的外甥女。”


    言罷秦明月的手在李川的手背上拍了拍,似乎想以這種方式傳遞給他正能量,讓他不必在姐姐和外甥女身上憂心太多。


    如果秦明月是中途接手,而他又能找得到創辦人的話,這無疑對秦明月來說是個好消息。


    看了看手上秦明月的手,李川忽的一翻手,直接將她柔嫩的小手扣在手心裏:“這些事情我會暗地裏派人去查,不過也許靜秋已經招認了也說不定。”


    如果方靜秋真的招認了,a市恐怕得變天,有這麽大手筆創辦藥廠,軟禁醫學家,做成出口歐洲的大生意,這個人的背景應該不一般。


    而靜秋隻是個商人,方良業眼裏容不得沙子,必然不會跟她有什麽牽扯,或者幫她什麽,所以,雖然她接手了這個藥廠和藥品,但曾經的創始人肯定還在背後繼續幫她,否則她不會這麽便利的將藥帶往國內。


    隻不過她怎麽也沒料到潘英會倒打一耙,放棄豐厚的錢財不去賺,要出賣她。


    秦明月看得出來他這一會的功夫臉上表情變幻莫測,趕緊說道:“不是說要吃飯嗎?你晚上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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