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阿紫的名字,榮玉芬嚇得眼淚馬上就止住,瞪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著阿木。


    榮玉芬一步一步朝著阿木靠近,阿木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榮玉芬。


    榮玉芬咬牙切齒說道“看清楚了,別到時候跟殿下說,我沒打”


    榮玉芬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打了五下“夠了沒有!”


    阿木朝著榮玉芬行了一禮“那小的先告退了”


    榮玉芬胸口起伏越來越大,一雙眼睛瞪的開始充血,她衝迴房間裏,將所有的瓷器擺件摔了個稀巴爛。


    “賤人,這個賤人,我要殺了她”


    嚇得連玉急忙把房門給關上“小姐,您小聲點,要是被殿下聽到了,又不知道是怎樣的懲罰”


    榮玉芬將手中的瓷瓶用力的砸向連玉,連玉躲都不敢躲,生生的借下,額頭被砸出窟窿,血順著頭往下流,猶如惡鬼一般,十分恐怖。


    夏長風跑進瑤台院,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唿吸,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推門而入。


    阮綰正坐在桌子前吃飯,端著一碗雞湯,慢慢的喝著,眼皮都不抬一下。


    夏長風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阮綰頭都不抬“我這邊可沒準備你的晚飯”


    夏長風卻是一臉的擔憂“玲瓏和榮玉芬都看到了你的臉,這該如何應對?”


    阮綰放下手中的碗,看著夏長風“為什麽要應對,我現在是苗疆聖女,既然住進來了,總不能一輩子不見”


    夏長風見阮綰如此淡定,也安心下來。


    阮綰見夏長風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口說道“玲瓏和榮玉芬都急了,你再晾著她們,可是要上了功臣的心”


    夏長風還是沒有動,笑著道“這不打緊,後天就是除夕,除夕夜宴你想不想去?”


    “我去做什麽?”


    “你既然有辦法解決你身份的事情,我想著,除夕大家都在,你當著陛下的麵,證明你聖女的身份,最合適不過”


    阮綰笑道“不著急,有人會比我更急”


    夏長風知道阮綰說的是誰,他本來還想著去玲瓏哪裏一趟,敲打一下他,如今看是不需要了。


    阮綰見他還坐在椅子上,皺著眉說道“真沒有準備你的晚餐,你迴去吃吧”


    夏長風撐著下巴看著阮綰,笑道“沒事,我吃你吃剩下的就行”


    阮綰有些無奈“你高興就好”


    除夕當晚,夏長風來看過阮綰,還把阿木給留了下來“有任何問題,派阿木進宮通知我”


    阮綰催促他趕緊走“宮裏戲台子都搭好了,就等著你上場,趕緊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夏長風歎了一口氣,小竹,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除夕夜宴,今年大勝楚國和東夷,疆土擴張,這樣的喜事,自然是要和群臣一起過年慶賀。


    夏長風趕到的時候,所有的皇子大臣悉數到場,夏長風是最後一個。


    夏長風匆匆趕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夏雲潛笑道“七弟被何事絆住了腳,來的這樣遲”


    夏長風理了理衣裳“父皇母後不還沒到,不算晚”


    夏子儒笑道“為何不見苗疆聖女,七弟新婚第二天沒有帶著聖女拜見,連除夕也不團聚嗎?”


    夏長風兩手一攤“我能有什麽辦法,那日聖女的做派,她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我能奈他如何”


    夏雲潛感歎道“聖女當真是不同凡人”


    一旁的夏陌桑湊過來小聲問道“七弟,你可和那個聖女圓房了?”


    夏子儒笑道“何止是圓房,七弟連著五日宿在聖女房裏”


    夏長風笑而不語,連這種消息都傳了出去。


    全程,一旁的夏武修沉默不語。


    高台之上,傳來張公公尖細的聲音“皇上皇後駕到”


    夏長風站起身來,殿內的皇子群臣也都站了起來“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龍心大悅“諸位愛卿平身,今日除夕,不必拘束,諸位盡興”


    照舊歌舞演樂,一輪酒過後,新任命的宰相桐桉攜百官敬酒,恭賀新年。


    苗疆聖女未到,皇帝似乎並沒有任何表示,不少眼睛都盯著夏長風,但是皇上並未提及此事。


    還有成親當日的事情,早就傳的人盡皆知,皇帝皇後自然都是知曉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有任何表示。


    夏長風正感覺奇怪呢,禮部侍郎張千,端起一杯酒走當禦前“臣敬陛下皇後一杯酒,祝大夏千代萬代,永垂不朽”


    皇帝痛快的飲下一杯酒“那就借張愛卿的吉言”


    張千也喝完杯中的酒,站在原地沒有迴到自己的座位。


    在座的皇子大臣也都安靜了下來,看著場中的張千。


    皇帝笑著問道“愛卿可還有什麽事嗎?”


    張千放下手中的酒杯,對著皇帝磕了一個頭“臣近日聽到了一則傳聞”


    “是何趣聞,說來與朕和眾大臣聽聽”


    張千正聲道“啟稟陛下,近日京中傳言,這苗疆聖女與故去的世子夫人,長得如出一轍,臣心中十分好奇,本想著今日除夕能夠一見,沒想到這聖女架子大得很,除夕也不來拜見陛下”


    夏子儒的笑容僵在臉上,看向一旁的夏長風,卻隻見夏長風神態如常,不見一絲慌亂。


    皇帝微笑著看著眾人,問道“諸位也都聽聞了這個有趣的傳聞了嗎?”


    舞者樂師早就退下,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吏部侍郎俞子峰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也有耳聞,這個傳言已經傳的大街小巷都是,京城上下都在議論此事”


    皇帝笑道“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嗎,朕還未見過”


    忽然,皇帝看向夏長風“長風,那聖女可真的如兩位愛卿所言,長得像已故的世子夫人?”


    夏長風站了起來,朝著皇帝一拜“迴父皇,張大人和俞大人所言不假,聖女確實和世子夫人長得如出一轍”


    殿下眾人交頭私語,沒想到這個傳言竟然是真的。


    張千又朝著皇帝一拜“臣私以為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所以臣懷疑聖女和已故的世子夫人乃是一人”


    一直沉默的皇後突然開口“張大人這是什麽話,聖女親帶苗疆聖旨前來和親,怎會是過世的世子夫人”


    張千朝著皇後一拜“臣隻是懷疑,除了雙生子,臣從未見過世上有長得一樣的人”


    皇帝笑道“聖女來我大夏這麽久,還未得一見,來人,傳朕的旨意,請聖女進宮”


    張千繼續說道“阮大人痛失愛女,即便不是過世的世子夫人,也能療慰一二”


    “那就把阮正清也請進宮”


    眾大臣都在竊竊私語,女眷那邊,玲瓏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笑容。


    夏子儒此刻坐立難安,他想要衝過去問夏長風,聖女到底是不是阮綰,阮綰真的還活著嗎?


    夏長風倒是穩坐如鍾,自顧自的喝酒吃菜,旁邊看熱鬧的人,心裏也在犯嘀咕。


    這夏長風如此淡定,難道聖女真的就是隻和阮綰長得相像而已,並不是一人,玲瓏的心裏也在打鼓。


    宮裏的馬車倒快,七皇子府離皇宮也近,一炷香的功夫,張公公已經把人接了過來。


    阮綰款款走進大殿,在場的人看到阮綰的麵容後,皆是一臉吃驚的表情。


    這不是世子夫人還是誰!


    阮綰走到禦前,微微一拜“苗疆聖女卯蚩花拜見陛下”


    皇帝也是一臉困惑,看著阮綰的臉久久說不出話來。


    阮綰就站在當場,任由眾人觀看,宮殿上變得格外吵鬧。


    皇帝終於緩了過來,輕咳了一聲,所有人全都噤聲,皇帝笑道“果真是一模一樣”


    阮綰笑道“前幾日就聽聞,我的臉和一個叫阮綰的女子,如出一轍,看來是真的”


    張千冷笑道“到底是聖女還是世子夫人,不能隻聽你一人之言,須得有人辨認才可”


    皇帝道“這阮正清還未到場,須得再等一會”


    張千朝著皇帝一拜“臣手上有一人,曾與世子夫人相處過幾日,熟識世子夫人,還請陛下讓此人上來”


    皇帝看著下麵的阮綰,並未說話,一旁的張公公看了眼皇帝,高聲喊道“有請證人”


    張千口中的那個人被帶了上來,正是邙山鎮的梁坤。


    梁坤先是跪下,朝著皇帝一拜“草民拜見陛下”


    皇帝指著阮綰說道“朕的大臣說苗疆聖女其實是已故的世子夫人,你看看,到底是還不是”


    梁坤抬頭看向阮綰,心下一驚,然後仔細的端詳了起來,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到梁峰臉上。


    阮綰的臉上並未見到絲毫慌亂,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看了一會,梁峰朝著陛下一拜“迴稟陛下,乍看之下是很像,細看之下並不是世子夫人”


    張千急了,問道“哪裏不一樣,身量,麵龐,和世子夫人有何不同”


    梁峰不卑不亢,說道“眉眼氣質都不相同,和草民認識的世子夫人並不相同”


    張千還要再問,被皇帝打斷“好了,他已經有了決斷,下去吧”


    張千拜了一拜後準備退出殿外,收卻被阮綰拉住。


    阮綰舉起梁峰的手臂,將袖子擼下去,露出手臂上的傷口“是否有人對你用刑,讓你再殿上汙蔑我”


    皇帝看著梁峰手臂上的血痕,眉頭一皺“張大人,你,用刑了?”


    張千立馬跪下“啟稟皇帝,此人拒不承認認識世子夫人,微臣無法,才上了刑”


    皇帝看向梁峰“你為何隱瞞自己認識世子夫人”


    梁峰又跪下“啟稟陛下,當時世子和世子夫人被人追殺,扮做草民舅舅的女兒女婿,這才與小人有一麵之緣,草民恐汙了世子世子夫人的名聲,才不肯承認”


    “你的舅舅是何人,此刻又在何處?”


    梁峰眼含熱淚,咬著嘴唇“草民的舅舅是梁坤,曾經鎮國公麾下先鋒,後潛藏苗疆二十年,現如今戰死在東夷邊境,屍骨無存”


    殿中眾人沉默不語,張千開始慌張起來,他沒想到這個梁坤居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皇帝眼角竟然也泛著淚花,長歎一聲“忠烈之後,又重情重義,實該嘉獎,來人,賜良田百畝,黃金百兩”


    皇帝看向張千,溫聲道“張大人,怎麽能對忠烈之後用如此酷刑呢”


    張千身子一抖,急忙轉身朝著梁峰一拜“還請恕罪,我實在不知您是忠烈之後”


    皇帝冷冷說道“張千私用刑法,罰俸一年”


    張千馬上跪下叩頭“謝陛下開恩”


    梁坤也跪下叩謝皇恩。


    梁坤退出殿外的時候,剛好阮正清到場。


    阮正清走到禦前,先是行了一禮“臣有罪,守孝期間私自外出”


    皇帝抬手“阮卿家愛女心切,情有可原,阮卿家身子可大好了?”


    “臣身子已無大礙,謝陛下關心,不知陛下今日召臣來,所為何事?”


    皇帝指著一旁站著的阮綰,說道“苗疆聖女,長得和世子夫人十分相似,張大人想請你見一見,一解思女之苦”


    阮正清站了起來,轉身走到阮綰身前,仔細的端詳著。


    阮綰再次見到父親,沒有之前那樣淡定,心髒撲通撲通直跳,鼻子發酸,強忍著不要流淚。


    阮正清搖了搖頭“不是很像,我家綰兒右邊眉梢,是沒有痣的,而且,我家綰兒是打了耳洞的,聖女沒有”


    眾人都看過去,確實,聖女眉梢的確有一顆黑痣,耳朵上也並沒有任何飾品。


    張大人甚至湊過來看了一眼,確實是沒有耳洞,難道真的就隻是長得像而已?


    這時候,夏長風站了出來“父皇,兒臣一開始也覺得十分像,仔細看過後,確實不是一個人”


    夏長風和阮綰的關係,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連親父親都說不是,自然肯定就不是了。


    他們的鬧劇演完了,輪到阮綰上場,阮綰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可以證明我就是苗疆聖女,來解除大家心中的疑慮”


    皇帝饒有興致的看著阮綰“哦,你要如何證明?”


    阮綰看向一旁的張公公“帶路到禦花園”


    張公公看了皇帝一眼,然後走下高台“還請聖女隨老奴來”


    皇帝也起了身,十個宮女在前麵掌燈,禦前侍衛跟隨,諸位皇子和百官緊隨其後。


    禦花園此刻已經是百花凋零,一片蕭條之景。


    阮綰找了個空地,站在中央“還請諸位看好,我到底是阮綰還是苗疆聖女”


    阮綰當眾跳起了祭神舞,看到阮綰跳著這麽大幅度的舞蹈,夏長風想到她腹中的胎兒,想要開口阻止,卻礙於邊上的皇帝,退了迴去。


    眾人看著這有些怪異的舞蹈,完全不像是大夏的舞蹈,大臣們覺得有些奇怪,跳這樣一支舞,怎麽就證明了,她是聖女。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快看,禦花園的花開了”


    這大冬天的,除了山茶梅花,哪來的花,不過馬上有人附和“開了,真的開了”


    阮綰周圍的植物,突然開始複蘇,淡淡紫色的光芒如同霧靄一般,縈繞在周圍。


    所有的枝條開始萌發,長出嫩綠的葉子,花朵競相綻放。


    更奇妙的是,星光從空中匯聚而來,像是一條金色的絲帶,纏繞在阮綰的身後,猶如仙女的羽衣,美的神聖不可侵犯。


    一曲完畢,剛剛還在綻放的花朵,迅速凋零,葉子也紛紛枯黃落下,禦花園又恢複一片死寂。


    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在場的人看的都是目瞪口呆,阮綰看向皇帝“這下可否證明,我就是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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