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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氣運太吸引人，箴言一出，莫言湖畔的廝殺就沒停過！一天天的，不是人族紫府修士楊天秤，被六名不知底細的武者圍攻，慘死劍下。就是妖族新秀羊天城無端身亡。以至於最後，沒了有名氣的楊天辰，一些發了瘋的武者，居然把目光轉向那些捕魚種田的凡人，無論老少。
三月時間過去，莫言湖畔，沒有再叫楊天辰的人了。
莫言湖就這樣亂了三個月，三大宗門，人族王朝以及各大城池部落，總算看不過去了，頒下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以無端理由，濫殺無辜！
天色暗了下來，壩下城恢複平常。已經是接近亥時，店裏的最後一桌客人也酒足飯飽的離開。楊天辰無事可做，看著逐漸冷清下來客棧，眼巴巴的等打烊。
掌櫃的坐在櫃台，懶散的打著盹，腦袋不停地點。
亥時一到，楊天辰眼疾手快，立馬跑到門前，關上大門，怪味齋是真正打烊了。
搓著手，笑嘻嘻的跑到櫃台前，看著困倦不已的掌櫃的，楊天辰醞釀著措辭。
怪味齋掌櫃的也是個武者，已經是涅槃裏境的修為，可是年紀大了，困在這個境界二十來年，毫無進展，心裏也明白，想再進一步隻怕是不可能了，這才放下心思，安安穩穩的經營這小客棧。
“掌櫃的，醒醒，醒醒！”楊天辰推了推他，說道。
“嗯？怎麽了？”掌櫃的睡眼惺忪的睜開眼。
“嘿嘿，到點了，打烊了！”
“哦，打烊了啊，行，辛苦了，迴去休息吧。”說罷，掌櫃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就要迴房。
“哎哎～掌櫃的，等等啊。”
“什麽事？”
“嘿嘿，月底了，您看？”楊天辰說著，伸出手，搓著手指。
見狀，掌櫃的頓時精神，看著楊天辰笑了笑，心裏卻感覺有些吃虧。
楊天辰不要工錢是真，可不要也隻是一個月不要，剛進店裏的一個月，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沒要一毛錢工錢。
憑著是個讀書人，模樣俊俏，嘴巴又會說，在這沒法度的壩下城，可是相當稀少。惹得不少平日裏隻去大客棧的富貴人家的小姐，和一些大門大戶家的女子武者，都要特地來他這小小的怪味齋吃飯，就為了跟這名叫楊笑天的俊小哥說幾句玩笑話。
他看在眼裏，樂在心裏，都是出手大方的人，零碎銀子不用找，甚至有的直接出手就是靈錢。
於是乎，楊天辰過了一個月，開始跟他談工錢了，不給錢就走人。他可不敢讓這麽個寶貝走，又喝了酒，便說出了醉話，再幹兩個月，幹的好，就給他三枚升品靈錢當工錢。
“是啊，月底了，該發工錢了！”說著，掌櫃的打開抽屜“笑天啊，這個月客棧受益不錯，我給你四十兩銀子，怎麽樣，別家客棧的夥計打死都拿不到這麽多工錢的！”
聞言，楊天辰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不夠？那四十五兩，這總行了吧？”
“掌櫃的，您別這麽幹啊！您答應我的，這個兩個月收益好，您就給我三個升品靈錢，怎麽現在反悔了？”
“孩子你傻嗎？城裏大部分都是凡人，你要靈錢做什麽，還不如金銀拿在手裏實在，添置屋舍，娶個媳婦，多好！”
楊天辰苦著臉，說道“怎麽說我也是個武者，當然需要靈錢，沒靈錢怎麽走江湖？”
“你一個境界稀爛的皮肉境武者，三個月沒一點動靜，走什麽江湖，聽叔的，拿銀子。”
楊天辰還是搖頭“掌櫃的，你要是食言，我可就不在您這兒幹了！”
“別啊！你小子著什麽急！”掌櫃的聞言當即擺手“給給給！我又沒說不給！三十個合品靈錢行不行？”
“不行，就要升品的！”
“這兩個不是一樣的嘛！”
“一樣的您幹嘛不給我升品靈錢？”
聞言，掌櫃隻好嘟噥著嘴，一臉不情願的從藏界物內掏出三枚銅錢大小，刻著升字的墨石材質古錢。
心中腹議，總不能說不給你合錢是因為升錢換合錢能有一兩枚溢價吧。
楊天辰看到升錢，立馬一把奪了過來，心中安穩不少。
“嘿嘿，掌櫃的，那我迴去休息了！”
“走吧走吧，明天早點起來開門！”掌櫃的直覺肉疼，愁眉苦臉的擺了擺手。
“好嘞！”說罷，楊天辰跑迴自己收拾幹淨的小柴房。
坐在床上，楊天辰掏出自己攢下來的一把靈錢。四五十枚合錢，加剛到手的三枚升錢。
靈錢，楊天辰早就聽千問說起過，可東朝國閉關鎖國，不與外界接觸，所以隻用自己的貨幣，楊天辰一直也沒見過。直到三個月前，才第一次見到這真正的仙家錢幣。
沒了器靈的千問神書上也有介紹，靈錢，合、升、鬥、石四種。都是由一種特殊靈石打造，以靈石的品質，分出這四個等級。十合為一升，十升為一鬥，十鬥為一石，是武者修士的硬通貨。
靈錢的價值不單單是因為可以作為錢財，更是因為它像是個藏界物。一個不含空間，卻能容納靈氣的藏界物。
有個模糊的概念，一個普通的丹海裏境的武者，全身的靈氣加在一起，方可注滿一枚升品靈錢，涅槃裏境的武者則為一枚鬥品靈錢，而想填滿一枚石品靈錢，則需要紫府修士耗盡元氣。
靈錢奇妙之處甚多，不管是何人的元氣，隻要進到其中，都會洗去武者本身的印記，重新變成天地間最純淨的同緣靈氣。力竭之時，隻需稍稍引動，便可快速汲取恢複元氣，一旦用盡，就又是一枚嶄新的靈錢。而靈錢之內，同緣靈氣濃鬱，所以速度也自然遠遠快過從天地之間吸納。
大修士或許不會在意，畢竟自己一個吐納，從天地間汲取的靈氣，都遠不止一個石錢所能容納的，也不可能與人對敵，力竭之時，一把拿出個萬兒八千的靈錢，開始汲取靈氣。但是，這對境界低的修士的益處，那是顯而易見的。所以，靈錢也被稱作小修士的後天石骨！
世間靈氣無窮無盡，是個武者便可不斷積累，因此，靈錢值錢，不因為靈錢內的靈氣而有所增值，哪怕是個空空的靈錢，同樣是那個價。不過，若是真注滿靈氣，也是會有所溢價，隻看是不是找對買家。
因此，市麵上流通得靈錢，大多是空蕩蕩的純淨靈錢。畢竟辛辛苦苦注滿靈氣，本就是以備萬一，不得已，誰會出手。那些大宗門，大修士注滿元氣的靈錢，都用來改善自己宗門，洞府的靈氣氣象，或是打賞弟子了，也不會流出來。
楊天辰看著麵前的一枚枚靈錢，都是能讓他安心的東西。
竭力壓住境界，等了農浮生三個月，沒見到人影。可自己的境界在藍屈的刻意擾亂下，蠢蠢欲動，他不知道還能等多久。
一棵樹上吊死不是他楊天辰會幹出來的事，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獨自麵對藍屈。千問在書上再三告誡，到時一定要保證自己靈氣充沛，不然，再強大的神魂，體力不支，都是扯淡。
這些靈錢現在在他眼中，就不是錢財了，而是一個個真正的保命符。
“四十七枚合錢都注滿了，也沒耗盡靈氣，我是該慶幸還是頭疼。”楊天辰苦笑著搖了搖頭。
每日賣笑，憑著那些有錢人的大方，偷偷攢下來這些合錢，按道理，十枚合錢就可以存滿靈氣。
楊天辰倒在床上，看著房梁。
“小爺我還真不簡單！靈氣豐滿，丹海境的靈氣，能比得上涅槃。可是，那又怎樣，要跟藍屈前輩扳手腕，就算是十枚石錢，就夠嗎？唉～這麽多的靈錢缺口，該從哪兒找啊，難不成去搶？”
楊天辰靈機一動，猛的坐起身。
“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不行，管不了了，保命要緊，大不了以後還！”
楊天辰想到此處，趕忙掏出千問，翻開那篇之前看到的特殊功法。
破界靈針！
“二大爺！你是不是算好了我會幹這齷齪事情？”楊天辰看著功法，苦笑不已。
靈錢，沒幾個武者不當寶貝。沒本事的，大多藏在一個隻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就跟平常百姓藏錢一般。而有錢人，自然是有藏界物儲存。
楊天辰沒那本事搜魂找錢，隻能打藏界物的主意。
破界神針，就像是盜賊的那把萬能鑰匙，無需多高的修為，隻以神魂強大為基礎，靈氣為針，刺探普通藏界物的進出法則，在不損害藏界物的情況下，開辟出一條細小通道，神魂分辨牽引，取出其中的東西。
“潤娥前輩不愧是做賊的料，這種手段也能想得出來，分明就是針對靈錢的啊，看樣子以前沒少幹這事。”楊天辰讚歎一番，隨即開始仔細研習功法。
一夜不休，楊天辰卯足了勁，腦中一遍遍的感悟，一有所得，便拿手上的龍鳳抱指做嚐試。
在第一聲雞鳴響起時，終於從藏界物中，憑借破界神針，取出了一枚合錢。
“唿～總算成了，還好不是太難！”楊天辰長處一口氣“不行，現在運氣差，還不熟練，隻怕伸手就要被抓，得再熟悉熟悉。”
兩日後
怪味齋的掌櫃的病倒了。
無緣無故，藏界物內丟了一半的靈錢。自己攢了半輩子，攢下的那一枚石錢，憑空消失了！
一個人躲在房內，掏空了藏界物，也沒找到那一枚自己當成兒子的石錢。
報官！
可壩下城的城役聽到老掌櫃的這麽說，隻覺得無理取鬧。自己的藏界物，沒壞沒丟，偏偏少了一枚石錢，誰會信？
沒人搭理他，可偏偏就是丟了，掌櫃的氣血衝腦，沒緩過來，病倒了。
楊天辰看著掌櫃的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於心不忍。可拿著那枚石錢，卻是真的開心。隻能心中安慰自己，以後有錢了，再還你。
大業未成，楊天辰不敢偷懶，還得接著偷！
不過楊天辰不傻，不會傻傻的在怪味齋作案，太明顯了，隻怕沒幾次就會被人查到頭上。
於是借著關心的名頭，勸掌櫃的關門幾天，好好養身體。這幾日的工錢，他就不要了。
有了時間，有了技術，情況緊迫，楊天辰如魚入海。
整天在城裏溜達，哪裏熱鬧就往哪兒去，哪裏人有錢，他就格外關注。誰敢半夜一個人在路上走，隻要境界不高，肯定就是一蒙棍，隨後就是丟靈錢。
時間一天天過去，壩下城開始流傳出來一個詭異的傳聞。
靈錢長了腿，藏界物放不住，會跑！
短短五天，報官說自己丟了靈錢的人就多達數十人。城役這才引起重視，事情不像是開玩笑，若是加上最初報官的怪味齋掌櫃的，靈錢失竊數量已經達到了七石，三枚石錢以及其他鬥錢升錢等等。
這是一個手段奇特的大盜！
壩下城各處開始張貼告示，城役紛紛開始幹活，夜間巡查的人也開始逐漸增加。
楊天辰看著四處都有的城役，歎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條生財之道是幹不了了，今晚就不去了，免得撞槍口上。明天找個機會，把散錢全兌換成石錢。”
一夜無話
又是一天，怪味齋的掌櫃的氣色好轉，本想開門迎客，可自家的夥計太關心他了，非讓他再多休息一天，敢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他就不幹了！
話很強硬，可聽著掌櫃的心裏暖暖的。是個好娃娃啊，以後對他好一點。
楊天辰離開客棧，兜兜轉轉，到了一處東顧山產業下的錢莊。
賬房先生隔著鐵欄杆就看到了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子，春風得意的走進門。
“小兄弟，來我們錢莊，是打算換錢？”
楊天辰看了一眼這一臉猥瑣的先生，神色傲然，一挑眉毛，說道“不換錢來錢莊做什麽？”
“嘿嘿，那倒也是。”賬房先生也不惱，嘿嘿一笑，說道“不知小兄弟是凡俗金銀換靈錢，還是靈錢換金銀呢？”
“靈錢換靈錢！”楊天辰直截了當的說道。
聞言，賬房先生不由一愣，再度打量起這個少年“不知小兄弟給哪家當差？”
“這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們家劉掌櫃說了，你們錢莊最坑人，讓我提防著你們點。”
賬房先生聞言，眉頭一挑。
毛頭小子，還提防著我們，爺爺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鹹！劉掌櫃，嗯，應該是城西那家小賭坊。不義之財，看我不給你算的死死的！
臉上還是笑嘻嘻的，看向楊天辰，賬房先生說道“小兄弟哪裏的話，我們錢莊可是東顧山的產業，靠的就是誠信，你不說就不說，我不問了。說吧，想怎麽換。”
楊天辰聞言，左右瞟了瞟，看見四周沒人，也不拖遝，直接掏出一把靈錢，放在櫃台上。
“呐，六百合錢，二十升錢，兩枚鬥錢，換一枚石錢！”
賬房先生瞟了瞟台麵上的靈錢，看了看一臉傲然的楊天辰，笑了笑，隨後，往前一撥，搖了搖頭，說道“小兄弟，你家掌櫃的讓你這麽換的？”
“是啊！”
“不好意思，要是這樣，我們錢莊換不了！”
“憑啥！我按著匯率來的！”聞言，楊天辰故作焦急之色，問道“我家掌櫃的第一次派我來方差，你不給我換，我迴去怎麽交差？”
“小兄弟，你別怪前輩說你，做人不能太貪心，你家掌櫃的也是做生意的人，不會讓你這麽換的，說吧，你藏了多少？”賬房先生一臉笑意的看向楊天辰，似乎將他看了個透。
果然，話音剛落，楊天辰立刻紅了臉。
“你胡說，我藏什麽錢了！掌櫃的就給了我這麽多！”
“不承認？嗬嗬，既然你不承認，那你就走吧。”
賬房先生說完，扭過頭，也不管楊天辰，心中卻還在得意的笑“小娃娃，跟爺爺鬥？”
楊天辰看著老頭一臉不換的模樣，不由著急，被人趕了，可他卻就是不挪步。
老人雖不看他，可當然也知道他沒走，但是他就是不說話，晾著楊天辰。
僵持了一小會，楊天辰似乎耐不住性子了。猶猶豫豫，還是又掏出了四十枚合錢，五枚升錢，放在台上。
委屈的說道“掌櫃的，我家掌櫃的就給了這麽多，讓我換一枚石錢。小子錯了，您就給換了吧。”
賬房先生聞言，撇著嘴，隨意的看了一眼楊天辰後掏出來的靈錢，眼神不由一亮。
這個溢價可以了，比以往多了最少五枚合錢，這都是可以落入自己口袋的靈錢，不由心中暗喜。可老狐狸的他，怎麽會就這麽簡單收了？
“咳咳！”老頭清了清嗓子，搖頭說道“不對，溢價不對，不換！”
“別啊，真就這麽多了！”
“我不信，第一次辦差就私自貪墨，你個小年輕倒是膽子大！你迴去吧，我們錢莊不換！”
“掌櫃的，我沒貪，都拿出來了！”楊天辰說著，感覺好像都要急哭了，可老頭還是不為所動。
咬了咬嘴唇，楊天辰一狠心，又掏出一枚合錢，放在台上，委屈的說道“掌櫃的，這是我自己的私房錢，也給你，您就給換了吧，還有，碰到我家掌櫃的，您別說我貪錢這事兒！”
老頭聞言，心中一喜，這才轉過身，一臉循循教誨的模樣，說道“你個小娃娃，以後長點心吧！要貪也不能第一次就貪啊，還貪這麽多！要是被發現了，以後還吃不吃飯了？算了，雖然溢價還是不對，不過看你年輕，犯一次錯也情有可原，我就不為難你，給你換了！碰到你家劉掌櫃，我也不說！”
“掌櫃的，您知道我是給誰當差的了？”楊天辰故作驚訝的說道。
聞言，老頭臉上喜色更濃，得意的一笑“哼哼！我在壩下城呆的時候，你個小娃娃還沒生呢！我能不知道這是誰家錢？”
楊天辰聞言，一臉崇拜，趕忙彎腰“謝謝前輩！謝謝前輩！”
兩人開開心心，一手交錢，一手還是交錢。
楊天辰離開錢莊，走在路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唉～演戲真累！不義之財難出手啊！”
說完，繼續去往下一個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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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氣運太吸引人，箴言一出，莫言湖畔的廝殺就沒停過！一天天的，不是人族紫府修士楊天秤，被六名不知底細的武者圍攻，慘死劍下。就是妖族新秀羊天城無端身亡。以至於最後，沒了有名氣的楊天辰，一些發了瘋的武者，居然把目光轉向那些捕魚種田的凡人，無論老少。
三月時間過去，莫言湖畔，沒有再叫楊天辰的人了。
莫言湖就這樣亂了三個月，三大宗門，人族王朝以及各大城池部落，總算看不過去了，頒下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以無端理由，濫殺無辜！
天色暗了下來，壩下城恢複平常。已經是接近亥時，店裏的最後一桌客人也酒足飯飽的離開。楊天辰無事可做，看著逐漸冷清下來客棧，眼巴巴的等打烊。
掌櫃的坐在櫃台，懶散的打著盹，腦袋不停地點。
亥時一到，楊天辰眼疾手快，立馬跑到門前，關上大門，怪味齋是真正打烊了。
搓著手，笑嘻嘻的跑到櫃台前，看著困倦不已的掌櫃的，楊天辰醞釀著措辭。
怪味齋掌櫃的也是個武者，已經是涅槃裏境的修為，可是年紀大了，困在這個境界二十來年，毫無進展，心裏也明白，想再進一步隻怕是不可能了，這才放下心思，安安穩穩的經營這小客棧。
“掌櫃的，醒醒，醒醒！”楊天辰推了推他，說道。
“嗯？怎麽了？”掌櫃的睡眼惺忪的睜開眼。
“嘿嘿，到點了，打烊了！”
“哦，打烊了啊，行，辛苦了，迴去休息吧。”說罷，掌櫃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就要迴房。
“哎哎～掌櫃的，等等啊。”
“什麽事？”
“嘿嘿，月底了，您看？”楊天辰說著，伸出手，搓著手指。
見狀，掌櫃的頓時精神，看著楊天辰笑了笑，心裏卻感覺有些吃虧。
楊天辰不要工錢是真，可不要也隻是一個月不要，剛進店裏的一個月，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沒要一毛錢工錢。
憑著是個讀書人，模樣俊俏，嘴巴又會說，在這沒法度的壩下城，可是相當稀少。惹得不少平日裏隻去大客棧的富貴人家的小姐，和一些大門大戶家的女子武者，都要特地來他這小小的怪味齋吃飯，就為了跟這名叫楊笑天的俊小哥說幾句玩笑話。
他看在眼裏，樂在心裏，都是出手大方的人，零碎銀子不用找，甚至有的直接出手就是靈錢。
於是乎，楊天辰過了一個月，開始跟他談工錢了，不給錢就走人。他可不敢讓這麽個寶貝走，又喝了酒，便說出了醉話，再幹兩個月，幹的好，就給他三枚升品靈錢當工錢。
“是啊，月底了，該發工錢了！”說著，掌櫃的打開抽屜“笑天啊，這個月客棧受益不錯，我給你四十兩銀子，怎麽樣，別家客棧的夥計打死都拿不到這麽多工錢的！”
聞言，楊天辰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不夠？那四十五兩，這總行了吧？”
“掌櫃的，您別這麽幹啊！您答應我的，這個兩個月收益好，您就給我三個升品靈錢，怎麽現在反悔了？”
“孩子你傻嗎？城裏大部分都是凡人，你要靈錢做什麽，還不如金銀拿在手裏實在，添置屋舍，娶個媳婦，多好！”
楊天辰苦著臉，說道“怎麽說我也是個武者，當然需要靈錢，沒靈錢怎麽走江湖？”
“你一個境界稀爛的皮肉境武者，三個月沒一點動靜，走什麽江湖，聽叔的，拿銀子。”
楊天辰還是搖頭“掌櫃的，你要是食言，我可就不在您這兒幹了！”
“別啊！你小子著什麽急！”掌櫃的聞言當即擺手“給給給！我又沒說不給！三十個合品靈錢行不行？”
“不行，就要升品的！”
“這兩個不是一樣的嘛！”
“一樣的您幹嘛不給我升品靈錢？”
聞言，掌櫃隻好嘟噥著嘴，一臉不情願的從藏界物內掏出三枚銅錢大小，刻著升字的墨石材質古錢。
心中腹議，總不能說不給你合錢是因為升錢換合錢能有一兩枚溢價吧。
楊天辰看到升錢，立馬一把奪了過來，心中安穩不少。
“嘿嘿，掌櫃的，那我迴去休息了！”
“走吧走吧，明天早點起來開門！”掌櫃的直覺肉疼，愁眉苦臉的擺了擺手。
“好嘞！”說罷，楊天辰跑迴自己收拾幹淨的小柴房。
坐在床上，楊天辰掏出自己攢下來的一把靈錢。四五十枚合錢，加剛到手的三枚升錢。
靈錢，楊天辰早就聽千問說起過，可東朝國閉關鎖國，不與外界接觸，所以隻用自己的貨幣，楊天辰一直也沒見過。直到三個月前，才第一次見到這真正的仙家錢幣。
沒了器靈的千問神書上也有介紹，靈錢，合、升、鬥、石四種。都是由一種特殊靈石打造，以靈石的品質，分出這四個等級。十合為一升，十升為一鬥，十鬥為一石，是武者修士的硬通貨。
靈錢的價值不單單是因為可以作為錢財，更是因為它像是個藏界物。一個不含空間，卻能容納靈氣的藏界物。
有個模糊的概念，一個普通的丹海裏境的武者，全身的靈氣加在一起，方可注滿一枚升品靈錢，涅槃裏境的武者則為一枚鬥品靈錢，而想填滿一枚石品靈錢，則需要紫府修士耗盡元氣。
靈錢奇妙之處甚多，不管是何人的元氣，隻要進到其中，都會洗去武者本身的印記，重新變成天地間最純淨的同緣靈氣。力竭之時，隻需稍稍引動，便可快速汲取恢複元氣，一旦用盡，就又是一枚嶄新的靈錢。而靈錢之內，同緣靈氣濃鬱，所以速度也自然遠遠快過從天地之間吸納。
大修士或許不會在意，畢竟自己一個吐納，從天地間汲取的靈氣，都遠不止一個石錢所能容納的，也不可能與人對敵，力竭之時，一把拿出個萬兒八千的靈錢，開始汲取靈氣。但是，這對境界低的修士的益處，那是顯而易見的。所以，靈錢也被稱作小修士的後天石骨！
世間靈氣無窮無盡，是個武者便可不斷積累，因此，靈錢值錢，不因為靈錢內的靈氣而有所增值，哪怕是個空空的靈錢，同樣是那個價。不過，若是真注滿靈氣，也是會有所溢價，隻看是不是找對買家。
因此，市麵上流通得靈錢，大多是空蕩蕩的純淨靈錢。畢竟辛辛苦苦注滿靈氣，本就是以備萬一，不得已，誰會出手。那些大宗門，大修士注滿元氣的靈錢，都用來改善自己宗門，洞府的靈氣氣象，或是打賞弟子了，也不會流出來。
楊天辰看著麵前的一枚枚靈錢，都是能讓他安心的東西。
竭力壓住境界，等了農浮生三個月，沒見到人影。可自己的境界在藍屈的刻意擾亂下，蠢蠢欲動，他不知道還能等多久。
一棵樹上吊死不是他楊天辰會幹出來的事，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獨自麵對藍屈。千問在書上再三告誡，到時一定要保證自己靈氣充沛，不然，再強大的神魂，體力不支，都是扯淡。
這些靈錢現在在他眼中，就不是錢財了，而是一個個真正的保命符。
“四十七枚合錢都注滿了，也沒耗盡靈氣，我是該慶幸還是頭疼。”楊天辰苦笑著搖了搖頭。
每日賣笑，憑著那些有錢人的大方，偷偷攢下來這些合錢，按道理，十枚合錢就可以存滿靈氣。
楊天辰倒在床上，看著房梁。
“小爺我還真不簡單！靈氣豐滿，丹海境的靈氣，能比得上涅槃。可是，那又怎樣，要跟藍屈前輩扳手腕，就算是十枚石錢，就夠嗎？唉～這麽多的靈錢缺口，該從哪兒找啊，難不成去搶？”
楊天辰靈機一動，猛的坐起身。
“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不行，管不了了，保命要緊，大不了以後還！”
楊天辰想到此處，趕忙掏出千問，翻開那篇之前看到的特殊功法。
破界靈針！
“二大爺！你是不是算好了我會幹這齷齪事情？”楊天辰看著功法，苦笑不已。
靈錢，沒幾個武者不當寶貝。沒本事的，大多藏在一個隻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就跟平常百姓藏錢一般。而有錢人，自然是有藏界物儲存。
楊天辰沒那本事搜魂找錢，隻能打藏界物的主意。
破界神針，就像是盜賊的那把萬能鑰匙，無需多高的修為，隻以神魂強大為基礎，靈氣為針，刺探普通藏界物的進出法則，在不損害藏界物的情況下，開辟出一條細小通道，神魂分辨牽引，取出其中的東西。
“潤娥前輩不愧是做賊的料，這種手段也能想得出來，分明就是針對靈錢的啊，看樣子以前沒少幹這事。”楊天辰讚歎一番，隨即開始仔細研習功法。
一夜不休，楊天辰卯足了勁，腦中一遍遍的感悟，一有所得，便拿手上的龍鳳抱指做嚐試。
在第一聲雞鳴響起時，終於從藏界物中，憑借破界神針，取出了一枚合錢。
“唿～總算成了，還好不是太難！”楊天辰長處一口氣“不行，現在運氣差，還不熟練，隻怕伸手就要被抓，得再熟悉熟悉。”
兩日後
怪味齋的掌櫃的病倒了。
無緣無故，藏界物內丟了一半的靈錢。自己攢了半輩子，攢下的那一枚石錢，憑空消失了！
一個人躲在房內，掏空了藏界物，也沒找到那一枚自己當成兒子的石錢。
報官！
可壩下城的城役聽到老掌櫃的這麽說，隻覺得無理取鬧。自己的藏界物，沒壞沒丟，偏偏少了一枚石錢，誰會信？
沒人搭理他，可偏偏就是丟了，掌櫃的氣血衝腦，沒緩過來，病倒了。
楊天辰看著掌櫃的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於心不忍。可拿著那枚石錢，卻是真的開心。隻能心中安慰自己，以後有錢了，再還你。
大業未成，楊天辰不敢偷懶，還得接著偷！
不過楊天辰不傻，不會傻傻的在怪味齋作案，太明顯了，隻怕沒幾次就會被人查到頭上。
於是借著關心的名頭，勸掌櫃的關門幾天，好好養身體。這幾日的工錢，他就不要了。
有了時間，有了技術，情況緊迫，楊天辰如魚入海。
整天在城裏溜達，哪裏熱鬧就往哪兒去，哪裏人有錢，他就格外關注。誰敢半夜一個人在路上走，隻要境界不高，肯定就是一蒙棍，隨後就是丟靈錢。
時間一天天過去，壩下城開始流傳出來一個詭異的傳聞。
靈錢長了腿，藏界物放不住，會跑！
短短五天，報官說自己丟了靈錢的人就多達數十人。城役這才引起重視，事情不像是開玩笑，若是加上最初報官的怪味齋掌櫃的，靈錢失竊數量已經達到了七石，三枚石錢以及其他鬥錢升錢等等。
這是一個手段奇特的大盜！
壩下城各處開始張貼告示，城役紛紛開始幹活，夜間巡查的人也開始逐漸增加。
楊天辰看著四處都有的城役，歎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條生財之道是幹不了了，今晚就不去了，免得撞槍口上。明天找個機會，把散錢全兌換成石錢。”
一夜無話
又是一天，怪味齋的掌櫃的氣色好轉，本想開門迎客，可自家的夥計太關心他了，非讓他再多休息一天，敢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他就不幹了！
話很強硬，可聽著掌櫃的心裏暖暖的。是個好娃娃啊，以後對他好一點。
楊天辰離開客棧，兜兜轉轉，到了一處東顧山產業下的錢莊。
賬房先生隔著鐵欄杆就看到了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子，春風得意的走進門。
“小兄弟，來我們錢莊，是打算換錢？”
楊天辰看了一眼這一臉猥瑣的先生，神色傲然，一挑眉毛，說道“不換錢來錢莊做什麽？”
“嘿嘿，那倒也是。”賬房先生也不惱，嘿嘿一笑，說道“不知小兄弟是凡俗金銀換靈錢，還是靈錢換金銀呢？”
“靈錢換靈錢！”楊天辰直截了當的說道。
聞言，賬房先生不由一愣，再度打量起這個少年“不知小兄弟給哪家當差？”
“這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們家劉掌櫃說了，你們錢莊最坑人，讓我提防著你們點。”
賬房先生聞言，眉頭一挑。
毛頭小子，還提防著我們，爺爺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鹹！劉掌櫃，嗯，應該是城西那家小賭坊。不義之財，看我不給你算的死死的！
臉上還是笑嘻嘻的，看向楊天辰，賬房先生說道“小兄弟哪裏的話，我們錢莊可是東顧山的產業，靠的就是誠信，你不說就不說，我不問了。說吧，想怎麽換。”
楊天辰聞言，左右瞟了瞟，看見四周沒人，也不拖遝，直接掏出一把靈錢，放在櫃台上。
“呐，六百合錢，二十升錢，兩枚鬥錢，換一枚石錢！”
賬房先生瞟了瞟台麵上的靈錢，看了看一臉傲然的楊天辰，笑了笑，隨後，往前一撥，搖了搖頭，說道“小兄弟，你家掌櫃的讓你這麽換的？”
“是啊！”
“不好意思，要是這樣，我們錢莊換不了！”
“憑啥！我按著匯率來的！”聞言，楊天辰故作焦急之色，問道“我家掌櫃的第一次派我來方差，你不給我換，我迴去怎麽交差？”
“小兄弟，你別怪前輩說你，做人不能太貪心，你家掌櫃的也是做生意的人，不會讓你這麽換的，說吧，你藏了多少？”賬房先生一臉笑意的看向楊天辰，似乎將他看了個透。
果然，話音剛落，楊天辰立刻紅了臉。
“你胡說，我藏什麽錢了！掌櫃的就給了我這麽多！”
“不承認？嗬嗬，既然你不承認，那你就走吧。”
賬房先生說完，扭過頭，也不管楊天辰，心中卻還在得意的笑“小娃娃，跟爺爺鬥？”
楊天辰看著老頭一臉不換的模樣，不由著急，被人趕了，可他卻就是不挪步。
老人雖不看他，可當然也知道他沒走，但是他就是不說話，晾著楊天辰。
僵持了一小會，楊天辰似乎耐不住性子了。猶猶豫豫，還是又掏出了四十枚合錢，五枚升錢，放在台上。
委屈的說道“掌櫃的，我家掌櫃的就給了這麽多，讓我換一枚石錢。小子錯了，您就給換了吧。”
賬房先生聞言，撇著嘴，隨意的看了一眼楊天辰後掏出來的靈錢，眼神不由一亮。
這個溢價可以了，比以往多了最少五枚合錢，這都是可以落入自己口袋的靈錢，不由心中暗喜。可老狐狸的他，怎麽會就這麽簡單收了？
“咳咳！”老頭清了清嗓子，搖頭說道“不對，溢價不對，不換！”
“別啊，真就這麽多了！”
“我不信，第一次辦差就私自貪墨，你個小年輕倒是膽子大！你迴去吧，我們錢莊不換！”
“掌櫃的，我沒貪，都拿出來了！”楊天辰說著，感覺好像都要急哭了，可老頭還是不為所動。
咬了咬嘴唇，楊天辰一狠心，又掏出一枚合錢，放在台上，委屈的說道“掌櫃的，這是我自己的私房錢，也給你，您就給換了吧，還有，碰到我家掌櫃的，您別說我貪錢這事兒！”
老頭聞言，心中一喜，這才轉過身，一臉循循教誨的模樣，說道“你個小娃娃，以後長點心吧！要貪也不能第一次就貪啊，還貪這麽多！要是被發現了，以後還吃不吃飯了？算了，雖然溢價還是不對，不過看你年輕，犯一次錯也情有可原，我就不為難你，給你換了！碰到你家劉掌櫃，我也不說！”
“掌櫃的，您知道我是給誰當差的了？”楊天辰故作驚訝的說道。
聞言，老頭臉上喜色更濃，得意的一笑“哼哼！我在壩下城呆的時候，你個小娃娃還沒生呢！我能不知道這是誰家錢？”
楊天辰聞言，一臉崇拜，趕忙彎腰“謝謝前輩！謝謝前輩！”
兩人開開心心，一手交錢，一手還是交錢。
楊天辰離開錢莊，走在路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唉～演戲真累！不義之財難出手啊！”
說完，繼續去往下一個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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