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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困不困?”沈夢黎對著身旁的東方雪問道。


    東方雪牽著沈夢黎的手走在前往瑤光峰後山的路上,聽見沈夢黎的問題,東方雪搖了搖頭說道:“不困,本就是修道之人,哪兒來那麽多困意?”


    沈夢黎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掙脫了東方雪的手,跑向前方,東方雪疑惑看著沈夢黎跑遠的背影,趕緊追了上去,隻見沈夢黎正在一處花圃處彎著腰,將花圃裏麵的幾朵百合、玫瑰等花朵摘了下來。摘了幾朵之後,沈夢黎起身轉過頭問向東方雪:“漂不漂亮?”


    本就酒意未全醒的東方雪匆忙間點了點頭,還未問沈夢黎摘這些話做什麽,卻被沈夢黎抓起了手,又向著前方跑去。又來到一處花圃,沈夢黎同樣摘了幾朵不一樣顏色的花朵,就這樣二人兜兜轉轉來到了瑤光峰後山,此時沈夢黎的懷中抱著整整一懷的花朵。


    漫天銀河星光點點,月光照耀在二人的臉頰上,好似無波秋水一般,沈夢黎抱著花朵靜靜看著麵前的白發男子,東方雪同樣看著沈夢黎,然後臉上苦澀一笑對著沈夢黎突然說道:“真的謝謝你!”


    “什麽?”沈夢黎疑惑問道。


    “謝謝你又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東方雪說完便伸出手,輕輕探向沈夢黎的臉頰,沈夢黎的有些害羞閃躲,目光也有些猶豫。


    東方雪輕輕將沈夢黎攬在懷中,沈夢黎卻伸出一跟手指放到了東方雪的嘴上。東方雪就這樣靜靜看著沈夢黎,沈夢黎突然開口說道:“我想去見一個人……”


    東方雪疑惑,然後便問道:“見誰?”


    沈夢黎有些猶豫,可還是抬起頭看著東方雪的眼睛說道:“你帶我迴鬼淵好不好?”


    聽到鬼淵二字,東方雪身體一顫,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東方雪臉上苦澀一笑,然後便對沈夢黎點了點頭。緊接著畫麵一轉,二人便出現在了鬼淵之內,蒼老的千魂古樹盤踞在一片焦土之上,昏暗朦朧的世界裏這是唯一的綠色……


    來到鬼淵小閣樓之後,沈夢黎將東方雪推進了閣樓內,然後便獨自來到十來座石碑麵前,將剛剛摘來的花朵,輕輕擺放到石碑前擺放整齊,做好一切之後沈夢黎來到了刻寫著白嫵名字的石碑下,伸出手輕輕探向石碑……


    躲在門後的東方雪,目光顫抖幾下,然後便緩緩關上了門,眼中淚水早已無休止的流淌下來。東方雪閉著眼睛,心中喃喃說道:“嫵兒,我最終……”


    “最終活成了你所說的模樣,活成了你希望的模樣……”


    “嫵兒…嫣然……”


    東方雪手中的鬼劍印記,一陣抖動,之後便沒了動靜。東方雪輕輕親吻手中印記,然後便迴到了白嫵在世時候居住的小房間內,走進房間,裏麵的一切還是嶄新的,牆壁上掛滿了白嫵當初所做的畫,東方雪輕輕撫摸每一副畫,心中無盡哀思,亦有無盡苦楚……


    東方雪取出了一壺老酒,便獨自走到了牽魂樹下,背靠古樹獨飲起來。看著眼前千年時間沉澱裏的荒蕪,也曾有過刹那花火便的重燃,東方雪想起書老當初所說的話,隻要找到擁有足夠靈力的東西,便能讓鬼淵從新迴到當初的模樣,東方雪的目光一陣恍惚,這將是一段不亞於複仇的艱難路程……


    沈夢黎蹲坐在刻寫著白嫵二字的那道石碑前麵,口中喃喃有話,可最終她都說了什麽,就沒有人知道了……


    等到東方雪喝的醉意微醺,背靠在牽魂古樹上麵睡著之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牽魂有靈,隻見千魂古樹的一隻樹枝緩緩降向,一片碩大的綠葉子輕輕蓋在了東方雪的身上。蒼老的牽魂古樹不知在這世間存活了多少年,他一睡便是百年,一醒來便又是百年,看著下方喝的酩酊大醉的白發男子,樹也有樹的感慨……


    在沈夢黎迴到小閣樓,發現並沒有東方雪的蹤跡後,像是向有靈犀,便向著千魂古樹這裏走來。不知何時,沈夢黎找到了東方雪,並輕輕靠在東方雪身旁睡去,二人就這般安安靜靜的睡去了,牽魂樹再次落下一片葉子,蓋在沈夢黎的身上。恍惚之間,牽魂古樹突然想起,曾在不知多少年前,也有一對有情人,跟東方雪二人一樣,在這樹下乘涼然後睡去。究竟有多遠了,幾百年…幾千年……和順


    二人不知睡了多久,沈夢黎的氣息很是平穩,睡在東方雪身旁,讓她有著難得的安全感,隻是不知為何,她的眼角掛著淚漬。東方雪可能是因為酒意,又或者是因為心裏事兒太多,緩緩睜開眼睛的東方雪,隻感到頭顱疼痛萬分。東方雪瞬間便發現了自己身上碩大的牽魂葉,然後一轉頭便看見了睡在自己身旁的沈夢黎,東方雪欣慰一笑便站起身來,打了個懶展。


    沈夢黎察覺到動靜,這才從睡夢中清醒,一雙絕美丹鳳眼眨了眨睜開,隻見東方雪正盯著自己,一瞬間沈夢黎的腦海中便是一片空白,微紅爬上臉頰。在沈夢黎羞澀閃躲的目光下,東方雪俯下身子,在沈夢黎的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後便拉住沈夢黎的手,將沈夢黎自地上拉了起來。


    臨走時候,東方雪還不忘對著千魂古樹拜了一拜,自書魂劍鬼走後,這鬼淵內僅剩的靈便隻有牽魂了,雖然牽魂不能說話,但東方雪一直當長輩待它。牽魂看著走遠的二人,欣慰的樹枝抖了抖,可在牽魂一放出神識,尋找劍鬼書魂兩位好友的時候,書魂的樹枝再次顫動了一下,然後便緩緩垂落到了地上,緊接著鬼淵內響起了無盡的悲傷哀嚎聲……


    此時東方雪早已出了鬼淵來到了島上,所以對於鬼淵內想起的哀嚎哭泣聲自是不得而知。而在鬼淵內休息的鬼衛眾人卻是炸開了鍋,一瞬間數到身影便向著聲音發出所在的方向飛去,矮子五兄弟甚至都拿上了小棒槌,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東方雪帶著沈夢黎迴到島嶼上,此時太陽已經東升,天明了。等東方學帶著沈夢黎迴到沈夢黎所居住的房間,剛打開沈夢黎的房門,隻見房門裏正坐著兩人,正式沈淩舟夫婦。看二人的樣子像是一夜沒有合眼一般,東方雪額頭不禁冷汗簌簌的往下流,沈夢黎更是俏臉一紅喊了一聲:“爹爹,娘……”


    該怎麽解釋?這種情況該怎麽解釋?東方雪想破頭皮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說話,趕緊向前行禮道:“沈姨,沈伯伯……”


    沈母看到二人迴來,忙點了點頭,沈淩舟打了個哈欠,然後對著旁邊沈母說道:“我就說他二人會沒事吧,小年輕也就是兜兜轉轉,看把你沈姨嚇的,她還以為是開陽島人動了手腳,一直催著我去開陽島要人呢……”


    “這他們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一點蹤跡都沒有,我怎能不擔心,我可沒你心大!”沈母幽怨的望了沈淩舟一眼說道,沈淩舟對此也隻能輕輕苦笑一聲。


    “讓您二位擔心了,昨夜我帶夢黎……”東方雪剛要解釋,卻被沈淩舟給打斷了。


    “行了!我們兩個還沒老呢,都懂!”沈淩舟看了一眼紅著臉的女兒,然後便接著對東方雪說道:“你先去準備一下吧,過會兒等你們都收拾好了咱們便前往中州……”


    東方雪臉上尷尬的笑了笑,沈夢黎掐了一下東方雪腰間,剛欲退下,突然一道白色影子自門外竄了進來,躍進了東方雪的懷中。


    “小火?”東方雪驚唿道。


    小紅對著東方雪的臉頰蹭了又蹭,大為欣喜。過了好一陣之後,小火這才從驚喜中醒來,然後對著沈夢黎喊了一聲:“娘親!”


    沈夢黎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接過了小夥,小火又向著沈淩舟與沈母喊了一聲:“外公外婆!”逗得沈淩舟與沈母哈哈大笑。


    “不知不覺外孫都這麽大了……”沈淩舟看著沈夢黎懷中的小火喃喃打趣說道,卻被沈母輕啐了一口。


    “時間緊急,你先去準備吧!”沈淩舟對著東方雪說道,東方雪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在東方雪走後,沈母拉著沈淩舟的手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來到門前,沈母突然鬆開了沈淩舟的手站在了原地。沈淩舟對此大為不解,疑惑地扭過頭看向沈母,隻見沈母沒好氣的對著沈淩舟說道:“我們娘兒倆說說話,你一個大男人湊什麽熱鬧!”說完便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門內傳出沈夢黎喊了一聲娘。


    沈淩舟摸了摸鼻子,苦澀著臉搖了搖頭,然後便挺直胸膛,剛要離開。突然房門再次被打開,沈母迎麵便扔出來一個東西,沈淩舟趕緊接住,正式小火,小火幽怨的看了一眼沈淩舟,然後稱唿道:“外公!”沈淩舟剛要對沈母說話,隻見沈母框的一生又將房門重重關上了。


    沈淩舟與小火相視尷尬一笑,二人苦澀的搖搖頭,然後便一起向著遠方漸行漸遠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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