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張老師直接萬解了!她三步並作一步衝上講台,拿起她那根教鞭,張老師的教鞭和其他老師不一樣,她的教鞭是鐵的,可以伸縮的那種,很硬,不像其他老師都是木頭的。


    她衝到中耳炎的麵前,“我感覺她已經迫不及待了”,徐熠說道。


    園丁、人梯等等詞匯在徐熠的腦中一個一個被pass掉,屠夫!張老師就像一個屠夫,她磨刀霍霍向豬羊!她揮舞她的鐵教鞭!朝中耳炎狠狠的打去,一下兩下三下!暴擊x5,中耳炎哭了出來,連連求饒:我不敢了,我不叫了!張老師越打越起勁:你不叫,你說啥子,你不叫了,你看你還要叫!中耳炎很無語啊,我都已經說了不叫了,你他喵的還要打。徐熠皺著眉頭看著這場殺戮,張老師猙獰的麵孔,眼睛瞪得像銅鈴,但是她明顯不是代表正義的黑貓警長,這個可惡的人,她還是不斷揮舞著鐵教鞭,用力向下打去,中耳炎就像是洗澡水調得太燙了一樣,哦喲哦喲叫個不停,身體極度扭曲,摸了頭又摸脖子,結果到處都是傷。


    “突然石豬說我也跟著叫了。”徐熠很無辜的看著我。“


    然後呢?”


    我問道。


    “然後張老師仿佛熱血沸騰了一般,就像犬夜叉裏麵吞了四魂之玉的妖怪,她揮舞著鐵教鞭向我打了過來,好痛啊!我永遠也忘不了那種痛!真的是很痛,鐵教鞭伸長了之後前麵很細很細,輕輕一揮,空氣裏會有''


    咻''


    的聲音,更何況張老師十分用力。”


    徐熠說道。


    現在看來,我一定風之殤、爆流破往這老女人臉上懟啊!但是當時,孩子是無法反抗的。


    “然後石豬又補了一句:他還是小隊長。”徐熠說。


    張老師就跟瘋了一樣,她一邊打一邊喊:你還是小隊長!你本來就遲到了,你還怪叫!你為什麽要怪叫!徐熠邊哭邊說:我沒有怪叫,我一直在認真聽講!也不知道張老師是個什麽生理構造,她聽了這句話,似乎是受到了激勵,打得更起勁了:你還說你沒有怪叫,班長都說了你怪叫,你就是怪叫了!把你的小隊長牌子交出來!徐熠說:我的小隊長牌子是我媽媽給我買的,不是在學校領的。學校發的小隊長啊,大隊長牌子,就是所謂的一道杠、三道杠的牌子質量很差,而且很薄,很快容易壞,家長會給當了班幹部的孩子買新的牌子,類似於現在的公交卡保護套,校外一塊錢一張,而學校同款隻需5


    毛,看出質量差距了吧,徐熠的牌子就是媽媽買的,張老師讓他交出來,他肯定不會交,況且他也沒有怪叫,你無緣無故打我一頓,我不計較就算了,你他喵的還要削我的爵,這能忍?石豬還在幫腔:他肯定放在褲子裏的。張老師搜了徐熠的褲子,沒有,石豬又說:那一定在他的書包裏。張老師又用手去拿徐熠的書包,徐熠


    把書包抱得緊緊的。


    下課的時候張老師把這件事告訴了班主任老章,老章在課間找到徐熠,他信誓旦旦地對徐熠說:我相信你不會撒謊,你沒叫就是沒叫,張老師也沒有權利拿你小隊長的牌子,等下你還是繼續去領頭。第三節課前有課間曹,都是每個小隊長在前麵帶頭領曹,也就是直有小隊長才有資格領頭,所以老章的意思很明顯了。


    徐熠大舒一口氣,看吧,雖然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班主任站我這邊,還有什麽好計較的捏。徐熠快樂的下樓去,一路小跑到曹場上領曹去了,去了的第一件事是讓自己帶領的那一列的同學站整齊,一個同學對徐熠說:張老師說你不是小隊長了啊,你不能領曹。徐熠說:但是章老師說了我還是小隊長,班主任說的才算!於是那個同學乖乖的排站好。


    “這些傻逼就不能有點自己單獨思考的能力嗎?”徐熠很鬱悶。


    課間曹的前奏就快響起了,班主任都會在每個班的前麵站著看同學們做曹,但是老章人影兒都沒看到。


    音樂響起了,老章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第一件事是走到徐熠麵前,說:你站到最後一個去。然後對著徐熠後麵的同學喊道:藍博林,你到前麵來領頭!


    what?老子被老章擺了一道?!這次的他明顯和幾分鍾前的他不一樣,這次的他沒了所謂的良師風範,他還是聽信了讒言,剝奪了我的小隊長爵位,但是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我看錯了老章,我在上次的作文課寫到:我以後當了科學家要迴來看章老師,給他買禮物......


    而老章,他在我11歲的時候剝奪了我的天真,他殺良將,他滅忠臣,他一定是為了維護他的辦公室關係,因為他年輕,而張老師是已經幹了很多年了的學校元老了。我曾以為老章是秦皇漢武,結果仔細一看,原來是陳後主。


    以上,是徐熠的內心世界。


    他帶著無比失落的心情朝最後一排走去,剛才那個質問他的同學在笑,還有好多同學在笑,他想跑了,但是腦子裏全是父母的叮囑,他要鼓起勇氣活下去。


    迴到教室,第三節課是老章的課,他當著所有人宣布了任命剛才領曹的藍博林同學為新的小隊長。


    課間,藍博林來找徐熠要小隊長的牌子,徐熠不給,藍博林去找了老章,老章走了過來,看了徐熠一眼,對藍博林說:我辦公室還有個新的,你過來拿吧。


    第四節課,徐熠看著藍博林肩旁的嶄新一道杠,沒有自己的舊的閃亮。


    這是徐熠人生中第一次被冤枉,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被冤枉這種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真的,比什麽都難受。


    徐熠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恨身邊的每一個人,特別是那些妄圖以對他好的名義來接近他的人。所以徐熠度過了一段非常灰暗的日子,而這種日子,讓人難受。


    趙東陽驚歎於徐熠從前的悲慘遭遇,還沒來得及開口安慰,徐熠繼續說道:“我媽隻是關心我怎麽這麽晚迴來,但是她根本不關心我為什麽這麽晚迴來,我已經習慣了。”


    她不會做飯,今晚的晚飯又是蒸的兩根紅薯,一個炒青菜,一個涼拌豆腐皮和一個青菜湯,作為一個還在長身體的我來說,實在是難以下咽。


    我拿起筷子,吃不下去,但是為了不惹我的媽媽生氣,我還是強忍著吃飯。


    紅薯蒸的過久了,有些幹,炒青菜我媽媽什麽也不會放,而今天的炒青菜,放了蒜片,但是一點鹽也沒放,該是她忘了吧,涼拌豆腐皮她也是不迴放辣椒油的,就用青椒拌一拌,勉強能吃,那青菜湯我媽是一點薑片都不舍得放的,鹽自然也是不會放的。


    就這樣的東西,誰能吃得下去,沒人能,但是我吃了20年。


    “你看看你那褲子,那麽髒!”我媽媽看著我說。


    “嗯。”我自顧自吃著飯,希望她不要再提此事。


    然後又是無話,我用自己的意誌力堅持著,吃著飯。


    “啪。”我媽把她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眼神冷漠的看著我。


    “你什麽意思?不想吃啊!”我媽看我吃的艱難,於是停了下來看著我。


    “沒有,我在吃啊。”我頭也不抬的說道。


    “哼,愛吃不吃,沒那麽多將就你的。”我媽說完馬上把菜全部端走了,然後往洗碗池裏一扔,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吃,不吃我就不做了!”


    我放下筷子,已經沒菜了,我於是拿起書包迴到房間裏去寫作業。


    我英文和語文很好,所以這兩門作業我做的很快,我一般會把其他科目的作業先做,而把語文作業和英文作業留在最後。


    作業寫著寫著,門外就傳來了我媽大嗓門的打電話聲:“哼,你兒子什麽都不吃,我做了啊,我做個鬼給他吃,我憑什麽給他做?你自己迴來給他做吧!什麽都不吃!”


    這是我媽在跟我爸打電話,她一貫都是這樣的,心理扭曲而小氣,從來都看我不順眼,我對她恨之入骨。


    哎,算了,不想說她了,惡心。


    我迅速把作業寫完,然後飛一般的跑上了床,在床上,進入了我的夢鄉,但其實我很擔心的,我擔心什麽呢?我擔心周一上學的時候會遇到棠雪,我害怕遇見她啊,她又打我怎麽辦?


    但是現在,我已經被夢境俘虜了。


    我覺得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趙東陽急忙抱住徐熠,期盼他從這種消極的情緒之中走出來,但是可能是因為舟車勞頓,徐熠很快進入了夢鄉。


    趙東陽望著徐熠熟睡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他知道這個男人強大的一麵,一個超越同齡人的成功人士,但是趙東陽卻不知道徐熠能走到今天這步究竟經曆了一些什麽,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足夠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趙東陽的內心有一股熱火,這一股火支撐著他有勇氣繼續了解徐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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