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還疼嗎?”


    許安掀開一角被子,查看起傷勢來。


    趙敏嬌羞萬狀,如蚊蠅般的低聲說:“不疼了!藥也換過了!”


    許安看著她那潔白如玉的肩胛骨,上麵纏著厚厚的紗布,不免擔心會不會留下傷疤。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如果真的留下了傷疤,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吃飯了沒?或者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許安握著佳人玉手,憐惜地看著她羞紅的臉問。


    趙敏很是詫異:“你……你還會做飯嗎?”


    許安不免咧嘴一笑,“談不上有多精通吧!不過,也會做幾道家常菜!”


    趙敏想了想,“我……我已經喝過粥了,下次再吃你燒的飯菜吧!”


    許安知道,受傷的人一般都胃口不好,“好!那就等你有胃口了,我再給你做!”


    “你還沒吃飯吧!師父已經做好了飯,你快去吃一些!冷了就不好了!”


    “那你等著我!”


    許安出了臥房,走到了客廳裏。


    桌上果然擺好了好幾道飯菜,色香味俱全,隻是少了鹿肉鹿茸鹿血之類的菜。


    “坐下吃飯吧!”


    寧若雪遞來了筷子。


    許安才發現,寧若雪竟然也還沒有吃飯。


    這是在等他一起嗎?


    這樣的師父真是沒的說。


    ***


    杜子雄杜郎中,今天的心情特別好。


    自從來到永州府,這麽多天以來,一直憋屈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期限,杜子雄終於可以好好地出一出心裏的惡氣了。


    他一想起許安,那個比他這個郎中還要傲慢幾分的模樣,心裏就鬱悶得很。


    所幸這一切,都要在今天做一個了斷了。


    杜子雄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暢想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許安一定會跪下來求自己吧!


    求他這個戶部郎中,在朝廷裏替他美言幾句,放他一馬,讓他繼續做這個知縣!


    哼!一切都遲了!


    且不說這件事情是趙侍郎吩咐下來的,一定要讓許安丟官服輸。


    最可惡就是許安對待他這個杜郎中的態度,簡直就是無視嘛!


    “杜大人,山陽縣衙到了!”


    “嗯,停車吧!”


    杜子雄下了馬車,正要往衙門內走。


    迎麵站著一位笑容可掬之人,攔住了去路,細一看正是許安的那位師爺張平之。


    “您是戶部的杜郎中吧!我們許大人吩咐了,您一到就把欠繳的錢糧移交給您!”


    “什什什麽?”


    杜子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張平之遞來一份文書,又指著幾輛大車讓他看。


    那些大車上裝著七八口大箱子,幾個衙役打開了箱蓋。


    一陣銀光閃爍,看得杜子雄心裏鬱結之氣更重。


    “這是怎麽迴事?哪裏來的這些銀子?”


    杜子雄不想看到這些,試圖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張平之嗬嗬笑道:“杜郎中,這些銀子都是山陽縣曆年積欠的錢糧,現在都被我們許大人收繳齊了,本想送去燕京城的,現在杜郎中來催,隻好順便轉交給您了!”


    杜子雄身體一陣搖晃,什麽玩意兒?我待在永州府這麽多天,你們不告訴我已經辦完了。


    等到最後一天,我要當麵羞辱你許安的時候,你哐哐給我幾個大嘴巴子,這不是羞辱我呢嗎?


    “都……都收繳齊了?”


    “杜大人請稍等,咱們各派一人,當麵點清錢款吧!”


    杜子雄不知道漫長的時間,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反正從日頭剛起來,一直到日上中天的時候,才點清了錢款,與永州府的賬目登記,半字不差。


    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差役,他們雖沒有大聲議論,但是,那複雜的眼神,讓杜子雄有一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


    這麽多年以來,他杜郎中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


    這是當場打臉啊!


    關鍵正主還沒有出現,人家是不屑出現在這裏吧!


    所以,就派了一個小小師爺來應付差事。


    可明知道是這樣,杜子雄又有什麽辦法呢?


    此次來永州府,最大的目的,不,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積欠錢糧一事,徹底壓垮許安。


    可現在,人家不聲不響地把銀子收上來了,當麵移交給他了。


    還特喵的免費當了許安的運輸官。


    這個陽謀是無解了!


    杜子雄沒有理由不接受移交,因為,他督辦的就是這件事情。


    如果,杜子雄沒有親自跑這一趟,想著當麵羞辱許安,還可以用托詞來推卸掉運輸一事。


    但你杜子雄現在上門來了,人家當麵把欠的錢交給你,你能說不要嗎?


    所以,杜子雄唯有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吞。


    杜子雄趾高氣昂地來,最後落得個灰溜溜地去。


    走得很遠了,杜子雄還能聽到縣衙方向,爆發出來的巨大哄笑聲!


    恥辱啊!終生的恥辱!


    ***


    一則消息快速在山陽縣傳播開來。


    “你們知道嗎?縣太爺要在城外舉行犁田大賽!”


    “犁田大賽是什麽?”


    “現在這些當官的,隻知道瞎胡鬧,這什麽犁田大賽,不會又要巧立名目,讓老百姓交錢吧!”


    “你這人什麽也不知道,在這裏胡說些什麽?”


    “就是就是!我們許知縣從來不苛捐雜稅,你休要胡說八道!”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就沒有!那你們倒是說說看,那個什麽犁田大賽又是怎麽迴事?”


    “當然是比賽犁田了,我聽說誰犁的田多,誰就能獲得一筆銀子呢!”


    “這天下哪裏有這樣的好事?犁田還有銀子拿?這不是騙人的嗎?”


    “我看了告示,告示上說了,誰犁的田最多,可以拿到五十兩銀子的賞錢!”


    “嘶~多少?”


    “五十兩!”


    “我的娘啊,五十兩銀子?這麽多啊!那有沒有說什麽樣的人才能參加啊?”


    “告示上說了,隻要有犁田的牲畜,都可以參加!”


    “哈哈,那我趕緊迴去準備準備,說不準能拿到五十兩賞錢呢!”


    “……”


    同樣的一幕,在永州府及附近的縣裏,也不停地發生著。


    當然,這樣的告示就是許安讓人張貼出去的,他還派出了很多伶牙俐齒的差役,四處解說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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