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近來天王山群匪,揚言要來縣衙劫獄,這件事情大家應該都知道!”


    “捕快已經在大牢輪值了多日,今天開始,壯班和皂班,各抽調一半的人手,去換捕快!”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以後的每天早晨,所有人都要跟著鐵三一起練操!聽見沒有?”


    既然已經成為了典史,就要牢牢地掌控手中的權力,絕對不給柳貴之流,留下任何的可乘之機。


    這就是我許安的做事手段,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林小飛、李二憨兩個人,心情激蕩萬分,兩個人叫得最響亮:“卑職等遵命!”


    林小飛的案子,許安已經呈報上去,事情的原原本本都作了詳細解釋。


    李清風看著許安的麵子上,當即宣布釋放林小飛。


    林家父子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夠父子團聚,大哭一場,自是不必提。


    出獄之後,林小飛依然跟著許安,在大牢裏試驗和改進迷汗藥。


    沒想到現在居然被許安任命為壯班的班頭了,手底下一下子掌管三十多個人,著實讓他激動不已。


    李二憨則根本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一輩子能做這個皂班衙役就滿足了。


    今天卻是一步登天,直接成為皂班的班頭了。


    這一切都是許安的提攜,哪能不感恩戴德呢?


    許安又安排了一些衙署的雜事,就讓大家散了。


    柳貴的幾個心腹,聚集在柳府。


    他們是不滿意朝廷,居然隨意撤掉了柳典史的職務。


    一早聽到消息後,也沒在衙門久留,就到了柳貴家。


    本以為這次的缺席,一定會給許安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在所有差役麵前,丟一個大人。


    他們在柳府逗留了很久,中午,臥病在床的柳貴,特地讓人給幾個心腹備了一桌酒席。


    幾人整整喝了一個半時辰,然後醉醺醺地出了柳府。


    到了縣衙,正要大搖大擺地往衙門裏走,卻被幾個看門的差役和門子攔住了。


    “此地乃縣衙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許入內!否則,後果自負!”


    幾人喝了酒,以為這是跟他們開玩笑,“我說你們是不是眼瞎了,這是王攢典,我是柳書吏,還有他們都是縣衙裏當差的班頭,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不好意思,你們已經不是衙門裏的人,隻能算是閑雜人等!快快滾開一些!不要擾亂了各位老爺們辦差!”


    王攢典幾人呆住了,什麽情況啊這是?不就是半天不在衙門嗎?怎麽就成了閑雜人等了?


    “我問你,我們怎麽就是閑雜人等了?”


    今天守門的差役,都是見識過新任許典史雷霆手段的。


    眼前幾位想要給許典史使點絆子,卻不曾想直接被許典史給除名了。


    他們可不敢違抗許典史的命令,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哼!這是四老爺新發布的命令!你們已經被他老人家除名了!”


    王攢典的酒醒了一半,抓住差役的膀子問:“四老爺?你是說許安嗎?”


    差役雙眼一瞪,一個大腳把王攢典踢了出去,“我說你這姓王的,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你擺明了是想拉我下水是嗎?四老爺的名字是你亂叫的嗎?”


    王攢典晃了幾晃,差一點背過氣去,心裏叫苦不迭: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曾想就是半天的時間,就淪落到被這些看門狗打罵了。


    幾人見衙役翻臉不認人,掄圓了胳臂就要來揍他們,嚇得不敢再停留,罵罵咧咧地跑了。


    衙役不由哄笑起來:“這幾個鱉孫,下次再來胡攪蠻纏,看爺爺不打扁你們!敢跟四老爺作對,真是自己找死!”


    ***


    林家的醫館重新開業了。


    許安親自道賀。


    經過一番打掃妝點,醫館看上去還不錯。


    林老爺子整個人像是容光煥發了,腰也挺直了,看上去特有精神。


    “四老爺,您怎麽親自來了?快快請進!”


    “林老伯,還是叫我許安吧!”


    “那怎麽成?不可失了體統!”


    許安知道越是年齡大的人,越是講規矩,也不與他爭辯,四老爺就四老爺吧!


    “老爺子,這些都是……”


    “哦,他們都是我的徒弟,之前被我趕迴家去了,還有幾個是剛收的學徒!”


    許安點了點頭,林小飛誌不在此,老爺子多收幾個徒弟,傳承醫術是應有之義。


    “那個李員外沒有再來找麻煩吧?”


    “自從那日被四老爺教訓過後,他們就再也沒來過!”


    “那便好,今後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事,盡管去找小飛,他現在是壯班的班頭,讓他出麵解決!”


    許安坐下,接過學徒遞來的茶水。


    這學徒年紀不大,看上去十一二歲的樣子,模樣倒是機靈得很。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四老爺,我叫周聰!今年十一了!”


    周聰落落大方,絲毫不拘謹,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許安來了興趣:“你這個年紀應該是讀書的時候,怎麽不去私塾念書,卻跑來做學徒了?”


    周聰神色一黯,把做學徒的原委娓娓道來。


    周聰家境一般,但其父親周博自幼好學,前幾年終於考中了秀才,為了繼續讀書,托人在府城找了個刑房書吏的差事做。


    每個月也有八九百錢的俸祿,除去讀書的花費,剩下的錢,一家人平平常常過日子,勉強是夠了。


    周博閑時也會教周聰讀書。


    這樣的日子,比起大多數普通百姓,要好了不少。


    一切的改變,是從上個月開始的。


    周博為人正直,不小心得罪了經曆司的經曆,就處處受到刁難,後來,那位經曆誣陷他勾結捕快,胡亂給人安插罪名。


    府城刑房的司吏將周博開革出了刑房。


    周博失去了這一份養家糊口的差事,臨走之時,還被那經曆唆使人痛打了一頓。


    周博文弱書生一個,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打擊,一下子就病倒了。


    迴鄉之後,窮輪到連看病的錢也沒有。


    幸虧是遇到了林老爺子,免費替他醫治不說,又收了周聰做學徒。


    一下子給周家解決了周聰這個半大小子的吃飯問題,周家自然是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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