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過劍,周天申又擺了幾個拳架,本想著換換口味,練劍之後再練拳,也許會有不一樣的心得體會。


    可是每當他翻開拳譜,心神就猶如墜入冰窖,寒冷入骨,久久不得迴複。


    他心想也許是太山出手的原因,畢竟他才剛開始練拳,對於拳意一事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出拳不知所雲,而太山作為八拳之首,自身無論是修為還是眼界都要超出他太高太高。


    想於他的出手,讓周天申留下陰影也是在所難免的。


    周天申在心裏寬慰自己兩句,便收起拳譜和劍譜,盤腿坐在巨石上,開始修道。


    本想著先練拳,再練掌法。


    雖然掌法不在修道五途之中,但是在塵世間的練武之人中,修習掌法的集大成者也並不在少數。


    隻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要落空了。


    無論是練拳還是練劍,無論是人道還是其他,先將修為境界提升上去,總歸是沒錯的。


    他現在是地火境六關,他希望能在明年的這個時候,到達地心境,這樣對於他參加內院的入學考核會更有保障。


    至於練劍和練拳一事,周天申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誠如之前所言,修行人道的便捷之處就在於可以在修行人道的同時,一心兩用甚至是一心三用,來修習其他的‘道’,但也隻是因為這種便捷,才讓周天申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種懶惰,不想將練拳或者練劍進行到極致的懶惰。


    周天申知道自己心底的想法,但他覺得這樣並沒有什麽不好。


    因為自己一來不是皇親國戚,沒有皇位需要自己繼承,二來不是江湖中人,沒有深仇大恨讓他來報,而且現在的修為境界已經足夠支撐他走過邨州,至於其他幾州,他承認那是他的理想,但是現在自己的時間還有很多,就算年尾到不了地心境,明年也可以,甚至到後年。


    而且自己的天賦好像也沒有這麽不堪,神境不敢說,天境應該也算是囊中之物,再算上在老槐村受到的洗禮,神境還是可以拚一拚的。


    隻是時間早晚問題,要說周天申為什麽這麽有信心,隻能說他是死過一次的人。


    一想起時間,周天申便想起來荀夫子寫給他的那封信和第三張紙條,他原本是準備入學考核結束之後再看,然後再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和打算都告訴荀夫子,也讓他幫忙出出主意。


    相信荀夫子作為大陸上最有學問的幾人之一,應該不會這麽小心眼吧。


    周天申閉目,心神沉浸在丹田中。


    入學考核結束是在王多沾他們離開小筆山的十五天後,也就是入學考核開始後的第二十天,而距離周天申和許不真一起離開學院還有十天。


    周天申代替了荀夫子參加了學院的拜師儀式,這次通過入學考核的考生共有十七人。


    白小生,王多沾和萬三思三人的排名依次是第五名,第三名和第七名。


    三人離開小筆山後,除了收集齊了剩餘講師的簽名,又絞殺了一些死靈和窟獸,排名借此有所提升,而王多沾在沒有跟上二人的情況下又遇到了兩夥人在火拚,於是他便隔岸觀火,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七個人的玉簡,讓他的排名一舉來到了第三名。


    公布排名名單後,前三名開始選擇講師,王多沾選擇了蔣町,這個平時沒事就喜歡喝兩口的胖大叔也很喜歡王獨占骨子裏透漏出的那股子機靈勁。


    前三名選擇好各自的講師後,剩下就輪到了講師選擇學員。


    白小生被袁符挑中,不知道是不是周天申的原因,老槐村的幾人都受到了額外的關注,不見其他,反正白小生算是如願,而萬三思被馬算挑中,他的理由是萬三思有算盤,自己的名字裏也有一個算,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拜師儀式結束,十八位講師,十七位學員,周天申剛好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次的分配剛好人手一個,不偏不倚。


    學員跟著各自的講師來到了各自的山頭,周天申迴到小筆山,開始收拾行禮,在那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和白小生他們見麵。


    ——————


    黃昭子廟


    黃鶴樓頂層


    這裏與其他樓層不同,沒有那些布滿毒藥的暗器和充滿殺機的地板,更沒有惹人厭惡的血腥味,以及那個變態的小老頭。


    這裏隻有一個樓閣,空空如也,樓閣四麵環繞著一層欄杆。


    此時一麵的欄杆上坐著一個人,旁邊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穿著破敗戰甲的中年人,中年人蓬頭垢麵,頭發上還沾了一些血漬,身旁豎立著一杆長槍,一個身穿潔白僧袍的光頭少年,少年唇紅齒白,隻是現在臉色比他的牙齒還要白,還有一個坐在欄杆上的道袍少年,道袍少年麵帶笑容,嘴角上還掛著一道血印,此時看著尤為瘮人。


    中年人鄭和雙臂環胸,吐出一口濁氣,眼睛有些渾濁,看向遠處的雲海,眼神時而閃過一抹亮光,沉聲道,“也就這裏的風景好一些,能讓我短暫的放鬆神經,要不然我一定會拆了這棟樓。”


    光頭少年忘禪雙手手指交叉,插進袖子裏,手指不停的撥弄著,“偶爾上來吹吹風,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隻是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道袍少年道無想雙手放在腦後,雙腿輕輕晃悠,身後還背著一柄符劍,符劍從中斷裂,劍身上麵貼著兩張黃色的破舊符紙,少年吹了一聲口哨,笑道,“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會死啊。”


    兵家鄭和輕輕拍著道家道無想的肩膀,揉著下巴的胡茬,駭人道,“你要是願意,我可以現在就送你下去。”


    道無想雙手放在欄杆上,撐著自己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這就不必了,我現在還不想死,而且我想死的時候,會選擇自己直接動手,就不勞煩鄭大哥了。”


    鄭和笑道,“我這也是關心你啊,你說是不是,忘禪。”


    佛家忘禪說道,“我才不摻和你倆的事,上次就是因為你們兩個扯我後腿,我才會受到那麽重的懲罰。”


    道無想雙手一攤,身體徹底懸浮在空中,“得了,鄭大哥,咱倆被嫌棄了。”


    鄭和伸手,拍在道無想的肩膀上,把他按在欄杆上動彈不得,“可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相信在忘禪心裏,我還是要比你強上那麽一點點的。”


    鄭和和道無想同時望向忘禪,隻見忘禪伸出雙手,然後拍打在一起,望向兩人。


    兩人不懂,忘禪已經收起了雙手,重新插進袖子裏,解釋道,“其實都一樣,都會被我一雙手收拾。”


    兩人相視一笑。


    鄭和伸出食指先指了指道無想,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指向忘禪,說道,“說起來,拳,劍,槍這三者,好像劍是老大,槍是老二,而你隻是老三啊。”


    忘禪聳肩,“這有什麽,隻要超過你們,我自然就是老大。”


    道無想呢喃道,“口氣這麽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三人談話間,三道淩厲的劍氣從遠處雲海中一閃而逝,劍氣化作金色細線,將雲海切割成四個部分,從目不可及的地方轉眼來到三人麵前,鄭和在一瞬間就感應到了劍氣的存在,隻是才伸出手,還沒有來得及握上槍杆,金色細線就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金色細線並不刺眼,但其中蘊含的劍氣還是讓鄭和打了一個冷戰,忘禪緊握在袖子裏麵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隻要再給他三秒,他一定有機會出拳。


    比起兩人的緊張和對金色細線的如臨大敵,道無想倒是對劍氣身後的人挺感興趣的,隻是等到遠處雲海閉合,出劍人也沒有露麵,更沒有任何傳來任何消息,金色細線很快消散在天地間,隻是那股劍氣久久沒有消失。


    道無想跳下欄杆,率先走下樓閣,“行了,我們的功夫還不到家,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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